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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玻璃王座系列之2:午夜王冠> 第 39 章

第 39 章

瑟琳娜蜷在精致小宅的烟囱阴影里,监视着邻舍。整整三十分钟,披斗篷戴兜帽的人影陆续溜进屋内,形似急于躲避寒夜的寻常旅人。

她对阿彻说不想再跟他或他的运动扯上关系时,是认真的。说实话,她心底甚至盘算过是否该把这些人全宰了,将头颅扔在国王脚下。但内哈米娅曾是这个组织的一员。即便内哈米娅假装不认识这些人…他们终究是她的同胞。她对阿彻说多宽限几日并非虚言;自她交出穆里森议员后,国王爽快允诺她多些时日解决那名妓女。

骤起的风雪卷过街道,模糊了阿彻宅邸的正门。在旁人眼中,这场聚会不过是他招待主顾的晚宴。匆匆踏上台阶的面孔—以及身体—她只认得零星几个,都是王国倾覆那夜未曾逃亡或死在她刀下的人。

更多则是她叫不出名字的生面孔。她认出仓库里挡在她和查奥之间的守卫—那个嗜战如命的家伙。并非凭面容(那夜他戴着面具),而是通过他走路的姿态和背上交叉佩戴的双剑。兜帽仍遮着他大半张脸,但可见肩长的黑发在帽沿下泛着微光,露出年轻人特有的浅褐色脖颈。

他在台阶底层停步,侧身对两旁戴兜帽的随从低声下令。两人颔首,随即隐入夜色。

她考虑过跟踪其中一人。但今夜此行只为确认阿彻的动向。她打算一直监视到他登船远航。待他离去,待她把那具假尸体交给国王之后…她尚未想好何去何从。

当守卫扫视屋顶确认无异状后继续巡街时(她猜是去把守街口),瑟琳娜将身形更深地隐入砖砌烟囱的阴影中。

她在暗处潜伏了数小时,后来转移到街对面的屋顶以便更好地监视宅邸正门。宾客们开始陆续离场,一个个醉态毕露如同狂欢者。她清点着人数,记下他们离去的方向及同行者,但那个佩双剑的年轻人始终没有现身。

若非那陌生人的两名守卫去而复返溜进屋内,她几乎要认定此人不过是阿彻的又一位主顾—甚或是他的情人。

正门开启的刹那,她瞥见门厅里有个肩宽背阔的高个青年正与阿彻争执。那人背对大门,兜帽已除—恰好证实了他确实蓄着及肩夜黑色头发且全身武装。未及细看,两名守卫已护住他两侧,大门随即紧闭。

不够谨慎—更不够隐蔽。

片刻后年轻人怒气冲冲夺门而出,重新戴上兜帽,两名随从紧随左右。阿彻站在敞开的门道里,双臂抱胸面色煞白。年轻人在台阶底驻足转身,朝阿彻比了个极其粗俗的手势。

即便隔着这段距离,赛琳娜仍能看清阿彻回敬对方的笑容—那笑容里毫无善意。

她真该再靠近些,好听清他们的对话,弄明白这场冲突的缘由。

若在从前,她定会尾随这个陌生青年追查真相。

但那都是从前了。如今…如今她已毫不在意。

踏上返回城堡的路途时她才惊觉,在乎这件事竟如此艰难。当你失去所有值得在乎的人时,要在乎什么都难上加难。

赛琳娜不知自己为何会站在这扇门前。尽管塔楼守卫在彻底搜查她是否携带武器后予以放行,但她毫不怀疑消息会立刻传到查奥尔耳中。

她好奇他是否敢阻拦。是否还敢同她说半个字。昨夜在月光笼罩的墓地,即便隔着距离,她仍看见他脸颊上尚未愈合的伤痕。说不清那伤痕令她心满意足还是满怀愧疚。

每次微不足道的接触都令人心力交瘁。今夜过后,她又该疲惫到何种境地?

赛琳娜叹了口气,敲响木门。她迟到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她一直在纠结是否真要接受多里安邀约去他房间共进晚餐。方才她差点就留在裂堡用餐了。

起初敲门无人应答,她转身欲走,刻意避开守在楼梯平台上的卫兵视线。横竖来这儿就是个蠢主意。

她刚踏下螺旋阶梯一步,房门骤然开启。

"知道么,这大概是你头一回来我的小塔楼,"多里安说道。

悬空的脚还未落地,赛琳娜定了定神才侧目看向王储。

"还以为会更阴森恐怖些,"她踱回门边说,"倒是相当温馨。"

他撑着门扇对卫兵颔首:"不必警戒。"赛琳娜步入王子寝殿时听见他如是说。

本以为会见到华贵典雅的陈设,但多里安的塔楼—好吧,用"温馨"形容确实贴切,甚至透着几分寒酸。褪色的挂毯,熏黑的壁炉,尺寸适中的四柱床,临窗书桌堆满文件,还有书。层层叠叠的书,堆积如山的书,高耸如塔的书,林立的书柱。它们覆盖了所有平面,占据了墙边每寸空隙。

"你该配个私人图书管理员,"她咕哝着。多里安闻言大笑。

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多么怀念这笑声。不止是他的笑声,也包括自己的;准确说,是任何笑声。纵然近来欢笑总不合时宜,她依然思念这种声音。

"若按仆人们的意思,这些早该搬去图书馆。打扫起来实在碍事。"他弯腰拾起扔在地上的衣物。

“乱成这样,听说你竟有仆人倒叫我吃惊。”

他抱着衣堆走向某扇门时又逸出笑声。门扉半启间,更衣室的规模几乎与她的一般大,但未及细看他已将衣物随手扔进内室关上门。房间另一侧的门想必通向浴室。"我习惯把他们支开,"他解释。

"为何?"她走向壁炉前褪色的红沙发,推掉堆在上面的书籍。

"因为我清楚这屋子里每样东西的位置。所有的书,那些文件—可只要他们开始打扫,这些东西就会被无可救药地整理归位,从此我再难寻获。" 他正抚平床罩上皱巴巴的红色布料,那凌乱的痕迹分明昭示着她敲门之前,他还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

“难道没人伺候你更衣?我原以为至少罗兰会是你忠心耿耿的仆人。”

多里安嗤笑一声,用力拍打着枕头。"罗兰试过。谢天谢地,他最近饱受剧烈头痛折磨,总算消停了。" 这消息倒不坏—某种程度上。她上次费心打听时,米亚勋爵确实与多里安走得很近—甚至称得上朋友。"况且,"多里安继续说,"除了我拒绝娶妻,母亲最大的烦恼就是我不肯让那些急于讨好我的贵族老爷们替我更衣。"

这倒出人意料。多里安的衣着向来考究,她总以为是专人打理的成果。

他走到门口吩咐守卫送晚餐上来。"喝酒吗?" 他站在窗边问道,那儿常备着酒瓶和几只酒杯。

她摇摇头,暗自思忖用餐地点—书桌堆满杂物,壁炉前的圆桌更自成微型图书馆。仿佛回应她的疑虑,多里安开始清理桌面。"抱歉,"他不好意思地说,"本想在你来之前清出用餐的位置,结果看书入了迷。"

她微微颔首,搬动书本的砰砰声与窸窣声划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那么,"多里安轻声问,"能否告诉我为何共进晚餐?你明明明确表示过不愿与我相处—而且我以为你今晚要工作。"

事实上她待他简直恶劣至极。但他始终背对着她,仿佛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她也不明白为何脱口而出,却终究说了实话:"因为……我已无处可去。"

独自静坐房中只会加剧痛苦,前往陵墓又徒增挫败感,而念及卓尔时,那锥心之痛仍令她窒息。每日清晨她独自带着灵足犬散步,随后在狩猎园中孑然奔跑。就连那些曾聚集在花园小径上等候卓尔的少女们,如今也消失无踪。

多里安颔首,投来的善意目光却让她如坐针毡。"那么这里永远有你的容身之处。"

晚餐虽在静默中进行,却非凄风苦雨。但多里安仍能察觉她的转变—言语间暗藏的迟疑与斟酌,在他佯作不经意时,那双明眸中翻涌的深重哀伤。不过她始终回应着他的话语,有问必答。

因为我无处可去。

这并非羞辱,至少从她口中说出时不是。此刻她正在他沙发里打盹,座钟刚敲过两点,他暗自揣测她为何不归己室。显然她畏惧独处—或许她需要待在不会勾起对妮蜜雅回忆的地方。

她胴体上纵横交错的旧疤他亲眼见过。但新增的伤痕或许更深:失去妮蜜雅之痛,以及虽性质迥异却同样剜心的失去卓尔之殇。

他心底深处竟有一丝庆幸她斩断了与卓尔的情丝。为此他憎恶自己。

"此地必藏玄机。"次日下午赛琳娜对魔灵莫特说,指尖划过陵墓石壁。

昨日她研读谜题至双目酸胀。这谜语既未暗示物品真身,亦未明示藏匿之处,更未解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隐于陵墓。"定有某种线索。能将谜题与反抗军、妮蜜雅、埃琳娜等种种关联的线索。"她在两具石棺间驻足。阳光倾泻而入,浮尘泛起点点微光。"答案明明近在眼前,我感觉得到。"

"恕我无能为力。"莫特哼了一声,"若求立现答案,阁下该去寻个预言师或神谕者。"

瑟莱娜放慢踱步节奏。“你觉得如果我找个有预见能力的人来读这段话,他们或许能……看出某些我忽略的不同含义?”

“也许吧。不过据我所知,魔法消失后,那些拥有预见能力的人也失去了天赋。”

“是啊,但你还在这里。”

“所以呢?”

瑟莱娜凝视着石砌天花板,仿佛能穿透岩层直抵地表。“所以其他古老生灵或许也保留着部分天赋。”

“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保证那是个馊主意。”

瑟莱娜对他露出森然冷笑。“我相当确定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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