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多数玫瑰的颜色分布在黄色到红色之间。偶尔会出现白色的。我最喜欢的玫瑰是那些拥有不寻常颜色的品种,比如紫色。美国玫瑰协会甚至不认为紫色属于玫瑰的色系,他们称之为淡紫色。但紫色玫瑰确实存在,而最美的紫玫瑰当属"夜航"(Vol de Nuit)。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安德莉亚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叶尔丁先生,感谢您愿意收留娜奥米。我这就进去,我们签几份文件。"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不必,你不用进来。"
安德莉亚眨了眨眼,向前迈了一步。"我必须进去。未经检查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即便不够整洁或完美我都能理解,只需确认环境安全。"
叶尔丁先生将手搭在她肩上,空气突然变得凝重。我嗅到了紫藤花香,在这个肮脏之地显得格外诡异。
“不行。你现在就回车里去,直接回家。别再来了。”
安德莉亚僵硬地点点头,径直回到车上。她重重关上车门扬长而去。我想追上去,但毫无意义。当男人发话时,女人从不质疑。
她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我强忍泪水。对外界而言,我已经和死人无异。
我拖着行李箱跟随叶尔丁先生进屋。还未跨过门槛,腐臭垃圾与粪便混合的恶臭就扑面而来。我一阵干呕,却仍走了进去。
成堆的纸箱塞满了主屋,只留下一条勉强通行的窄道。地板上散落着文件和食物残渣,一只蟑螂快速爬过我的脚趾。
“你的房间在这边。别让你的行李箱碰倒任何东西。”
我侧身挤过窄道,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两侧摇摇欲坠的纸箱堆。走廊里虽没有纸箱,但地板仍被杂物完全覆盖。某些地方,我不得不踩着不知装着什么的垃圾袋爬过去。
他打开一间小房间的门。"我们给你清出了床。只住今晚。明天结婚后,你就得和德韦恩同住了。"
"是在我们去完费耶特维尔之后吗?"明知问也白问,但我仍抱着一丝希望。
他嗤之以鼻:"亲爱的,那些社工你再也见不着了。事实上,从今往后你能见到的只有我和德韦恩。他要很晚才回来,哥们儿带他出去办单身派对。不过要是他来找你,可别惹他生气。这人喝醉了很暴力,我可不想你漂亮的脸蛋在婚礼前破相。"
我点点头等他离开,随即用力关上门坐在床边。我绝不会留在这里。我爬到宽窗边试着开窗,窗框只松动了一点点。我屏息猛拽窗框,最终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窗户终于滑开。我僵在原地,但没人来查看。黑夜将更利于逃跑。既然德韦恩要深夜才回,我盘算着天黑后还有四五个小时可以行动。我要等耶尔丁先生睡熟再逃。
我检查了我的行李箱。它只会拖累我。我必须轻装上阵。要是父母允许我穿裤子就好了。我所有的衣服都不适合奔跑。它们不会被想念的。
如果我没记错路线,我可以从橡树谷一路跑到马丁维尔,那里有沃尔玛和公交站。运气好的话,中午前就能踏上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路。
夜幕降临,但叶尔丁先生仍在屋里踱步。就在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逃跑时,整栋房子的灯突然全灭了。
我滑出窗户重重摔在地上,震得牙齿发颤,差点扭伤脚踝。没有月光的夜晚让视线变得模糊,但我还是朝大路跑去,觉得那是最安全的路线。刚跑出没几步,一辆车咆哮着冲下车道,前灯照亮了整个院子。我僵在原地。
德韦恩从副驾驶滚出来,嚎叫着。然后他看见了我。
"娜奥米,你像条听话的小母狗在外面等我呢。"他踉跄着向我扑来。
他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拽到跟前。酒精让他的口气更加难闻。他的同伴在车里起哄,随后打了个急转弯就消失在下坡道上。德韦恩在我身边摇晃,把整个重量都压在我肩上。
"来吧,"他口齿不清地说,"咱们去度蜜月。"
"我们明天才结婚。"我浑身紧绷,盘算着脱身之计。
"严格来说—"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严格来说…"
我趁他走神之际挪开了身子。他踉跄了一下重重跌坐在地。"过来,"他命令道。
我又悄悄退后几步。希望以他的角度察觉不到。他四肢着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猛然抓住我的手臂。苍蝇又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几乎要吐出来。
他鼻孔大张,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我的手臂生疼。他闭眼摇头,片刻后突然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我拔腿就跑,冲下车道踏上土路。跑到主路后仍不敢停步,生平第一次庆幸穿着这双丑网球鞋。
上了公路后觉得路面太显眼,便沿着排水沟缓慢移动。偶有车辆经过,我就蹲下躲避好心人。道路逐渐开阔,两侧绵延数英里的干草田毫无遮蔽。双脚疼痛不已,但我继续前进。
后方有辆缓行的车逐渐接近。车停了,车灯直射在我身上。
我继续狂奔。
"娜奥米,等等,"有人喊道。不是德韦恩也不是叶丁先生,但我没打算停下确认来人。新刈的草田无处藏身,尖锐的草秆刮刺着我的双腿。明知跑不过陌生人,我还是拼命向前冲。
没过多久,脚步声便追上了我。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抱住我,将我的双臂紧紧固定在身侧。我拼命挣扎想要逃脱。"娜奥米,住手。"我的鼻子抽动了一下。那熟悉的气味,像是丁香。他将我转过来。"看着我"
我抬眼望去
然后直接吻上了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