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言语之剑
基里安家的男孩们总能让我微笑。我觉得他们英俊又英勇。他们常和莫雅调情，却从不注意我。但我依然爱着他们。经过多年征战，除了布里格姆，所有人都死了，每个人都和他们的父亲一样，消失在战争中。如今每当我见到布里格姆·基里安，我笑不出来......我只想哭泣。——《布林之书》
加文·基里安最后一个在世的儿子布里格姆，将亚麻布浸入油碗，然后擦拭着长剑。他小心翼翼地打磨金属，有两个原因。首先，这把被称为"言语之剑"的刀刃是珍贵的遗物，值得特别呵护;其次，它锋利得不可思议。他已经不小心划伤自己一次了，可不想再来一次。
这是第一把剑，珀耳塞福涅从矮人领地带回的那把，她用这把剑将谢冈的剑劈成两半，确立了作为女王的权威。这把剑也曾在格兰德福德战役中，由已具传奇色彩的英雄赫基默之子雷瑟，在杜雷亚平原上挥舞过。但或许"言灵剑"最伟大的传说——也是它名字的由来——在于它神奇的属性。经神秘术士苏瑞附魔后，它曾被用来斩杀一条龙。剑刃上至今仍留有那些印记。布里格姆在给金属上油时能触摸到这些痕迹——在原本完美无瑕的平面上，那些细小的凹槽和纹路。
这是把屠龙之剑， 他想。 也许是世上唯一的一把。
"把那把剑伺候得不错啊，嗯?"阿特金斯问道。这个红胡子大汉蹲在猎鹰岭的"坐木"上——这个名字起得真妙——位于埃德加和瓦格斯之间。经年累月，数百人的臀部早已磨光了树皮。布里格姆独自坐在营火的另一侧，或许是因为他正将那柄锋利的古物平放在膝上。瓦格斯刚用石块围出这个小灶火堆，仍小心翼翼地添着小树枝喂养蹒跚的火苗。夕阳西下，晚餐恐怕要推迟了。 "坐木"，正如这个充满智慧的名字所示——经年累月，数百人的臀部早已将树皮磨得精光。布里格姆独自坐在营火另一侧，或许是因为他横放在膝上的那柄锋利遗物让人不敢靠近。瓦格斯刚用石块垒好这个小小的炊火圈，此刻仍在谨慎地添加细枝，喂养着蹒跚学步的火焰。暮色渐沉，晚餐怕是要推迟了。
技术派士兵们刚刚结束了一周的啤酒狂欢、别人准备的热食以及急需的休息，正返回哈伍德。他们一直在等待泰什从沼泽归来，以此为借口滞留在龙营。泰什本应只离开几天，但将近一周后，珀耳塞福涅派出一支部队去寻找。尼弗隆随行出发，但出发前这位加兰提亚领袖已命令泰什的部下返回高塔。没人敢反驳尼弗隆。
随着暮色渐沉，埃德加决定在猎鹰岭过夜。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也不急着回到军团营地——那里人人都会打探消息，讨要他们带回的任何东西。其他技术派士兵也会想知道泰什的下落——他是他们的领袖、团队创始人兼第一军团指挥官。龙营的人给不出答案。
"你最好好好保管那把剑，"埃德加说，"要是泰什发现他唯一的遗产被糟蹋，他会要求和你对练。"
泰什是出了名的严苛教官。他的格斗技艺师承以残忍著称的塞贝克。泰什认为唯有通过同等强度的训练，才能教会他人匹配他的技艺。就像面对塞贝克时那样，没人愿意与泰什较量。
"你觉得他在哪儿?"布里格姆问。
阿特金斯笑了："和他女人在一起呗。换作是我，也不会急着回到我们这群人中间。不过话说回来，阿文帕萨的日落确实很美。"
布里格姆抬起头想要反驳，但他的目光被远处的塔楼所吸引。日出或日落时分，它总是如此令人惊叹。
其他人也转身望去。他们距离那里还有几英里路程——直线距离——站在山脊上，俯瞰着瀑布，最后一缕阳光让水面波光粼粼，塔楼熠熠生辉。从那里望去，他们能看到军团营地的主体——林间空地上白色的帐篷村落——以及更远处的塔楼。阿文帕萨很美，但瀑布才是布里格姆见过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自然奇观。那座塔不过是山顶的白雪，是美人脸上的迎客笑容。
瓦格斯往冒烟的篝火上又添了几根木柴。"希尔曼在问他什么时候能完成沃拉斯学派的训练。这是他仅剩的课程了，他迫切想成为正式的泰克洛尔。"
"你为什么不教他?"埃德加问。
"我觉得我不行，"瓦格斯说，"我自己几个月前才刚获得这个头衔。"
"你是泰克洛尔——你就有资格训练泰克洛尔。规矩就是这样。"
布里格姆看见瓦格斯露出笑容，不禁为希尔曼感到同情。
布里格姆正擦拭剑格周围积聚的多余油脂，注意到阿特金斯还在盯着塔楼看。这时埃德加站起身，同样凝视着远方。"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布里格姆仍拿着抹布和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凝视着瀑布的金色薄雾，看见有东西在移动——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阿特金斯突然住口，抬手遮在眼前遮挡阳光。
在瀑布翻腾而起的云雾中，布里格姆看见它俯冲而下。接着两只巨大的黑色翅膀拍打着，后面拖着一条长蛇般的尾巴扫过。片刻之后，火焰吞噬了帐篷。一道火流从左至右扫过，将河岸变成炼狱，点燃了整片森林。参天大树像干草般燃烧起来，发出爆裂的声响。天空中的生物如猛禽般俯冲，抓起士兵和帐篷。一个转向，它将他们抛下悬崖，那些躯体在狂风中如谷壳般飘落。
布里格姆慌忙调整握剑姿势，再次被这把油光闪亮的利刃割伤手掌。
"能拿什么就拿什么!"埃德加命令道。
"我们要干什么?"阿特金斯边捡起背包边问。
"转移。回龙族营地。"
"什么?"布里格姆震惊道，"那怪物正在屠杀所有人，他们需要援助!"
"他们死定了!"埃德加吼道，"没什么能杀死巨龙。"
这是把屠龙剑。
布里格姆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用这个，也许我能——"
"拿上装备，小子们!这是命令!我们要回去向国王禀报。"又一道火焰席卷河岸，筑起火墙，翻滚的浓烟如雷云般升腾。"珀耳塞福涅必须知道精灵族驯养了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