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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导师

  三块石头哗啦啦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其中一块滚向艾瑞安,她拾起那枚鸡蛋大小的光滑石块,递回给马文杜莱。这位梵之子表现得仿佛这块小石头重达千斤——每个动作都夸张地表现出极度费力。连他的呼吸都显得艰难,每次呼气都伴随着长长的叹息。他站在她面前,皱着眉头,低垂着头,肩膀耷拉着,以至于阿西卡长袍的袖子滑下来遮住了他的双手。

  "我做不到,"他告诉她。

  "再试一次,"艾瑞安坚持道。

  "我不想试了。"

  两人站在宫殿的门厅里,阿瑞恩选择这里是因为它高耸的天花板。为了确保谈话的私密性,她早已遣散了所有仆人。就在那座宏伟的楼梯前,在奢华的壁画、挂毯、光可鉴人的石材与盛开着鲜花的花瓶环绕之中,两人展开了一场意志的较量。

  "我不管。照做就是。"艾瑞恩双臂交叉,这个姿态本该结束争论,但眼前这位绝非寻常的艺术学徒。马文杜莱是王子,二十五岁的法恩·洛锡安之子,这些年来一直被隔离在塔尔瓦拉宫中。在仆役和谄媚者的环绕下,这位王子养成了妄自尊大的脾性。

  他挑衅地回瞪着她,怒意昭然若揭。

  大多数人都不敢得罪这位神眷之子的后裔——费罗尔神赐予法恩处决同族的特权。但过分纵容既无益于马文杜莱,也无益于他们族群的未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艾瑞恩确信法恩·费内琉斯希望她的孙子学习的远不止艺术。而她正打算这么做。

  你或许是王子, 她心想, 但我已活过两千余载。你以为哪口井更深?

  若要教导他任何东西,她必须建立威信。据艾瑞恩所知,除了其父王,马文杜莱唯一敬重的只有首席大臣格林德尔。这不足为奇,格林德尔本就是个传奇,几乎每位米拉利思都对他心怀敬畏。

  艾瑞安纹丝不动。她双臂交叠站立,目光径直回视。数分钟后,王子的怒火化作了困惑。即便是自幼服侍他的仆从,也很少敢与他长久对视。这仅是他们的第三次会面,第二节课程,王子正在试探她的底线。数百年的冥想修炼赋予她绝对优势。艾瑞安连睫毛都不曾颤动。王子竭力模仿着她的坚毅。这孩子至少有一点很突出——固执。这很好,展现出性格的韧劲。她完全可以因势利导。

  在这场无声的意志角力中,艾瑞安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鸟鸣伴着怡人的春风从敞开的窗户飘入。在宫殿更深处,埃斯特拉姆纳登合唱团为神殿演出排练的朦胧乐声隐约可闻。她准备好进行持久战,专注于平稳均匀的呼吸节奏。正当艾瑞安渐入佳境时,马温杜勒的瞪视开始动摇。

  王子气呼呼地皱眉,再次捡起石子——一手两颗,另一手一颗。他抛出第一颗时用力过猛。艾瑞安庆幸自己坚持要在门厅高穹顶下练习。马温杜勒紧接着抛出第二颗,动作太急,高度与时机全都不对。

  他是真这般笨拙,还是在用装傻表示反抗?

  石子如炮弹般坠落,马温杜勒选择闪避而非接取。她没有责备他的畏缩。从这个高度坠落的石头确实会伤人。

  随着清脆的爆裂声,石子再次砸在地板上。

  "看啊!"马文杜莱双手叉腰喊道。他抿紧嘴唇,抿得发白。

  "是,是,我看到了。你证明我错了。真了不起。现在,如果你能真的耍起那些石头,我会更感激。"

  "这太蠢了,我看不出这跟法术有什么关系。"他哼了一声,手指紧张地一弹,那些石头就升起来,在空中像轮子一样互相追逐。"既然用法术就能做到,为什么还要用手?你的课毫无意义。"

  "是,你很聪明,但这不是今天的课,"她说。

  艾瑞恩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酒杯。在等王子的时候,她一直在享用清淡精致的神酒。杯子空了,只在杯底留下一个干涸的红圈。

  "接住,"她说,把杯子朝马文杜莱扔去。

  "什么?" 他脸上闪过惊慌。王子伸出控制手,水晶杯从他的手指上弹开。他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抓,差点抓住,但杯子滑脱了,石头也是。一切都砸在大理石上。石头哗啦作响,杯子摔得粉碎。

  "嗯,"艾瑞恩若有所思地轻敲上唇。"刚才好像出了点问题,不是吗?"

  "是啊,你朝我扔了个杯子!"

  "想象一下,如果那是把刀,是支标枪, 或是一团火球。 还有那些石头,如果它们是人命呢?"她低头看着他脚边的狼藉。"也许如果你学会了同时专注多件事,他们现在就不会都死了。"

  "阿里昂,"男孩低头说道,"它们不是人,只是石头。"

  "算你走运,或者说算它们走运?现在把这些可怜的尸体捡起来,再试一次。"

  "那玻璃杯呢?那是——"

  阿里昂咳嗽了一声,地板上八块大碎片、十七块小碎片和两千三百七十四粒玻璃粉末突然跃起,重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玻璃杯,稳稳立在桌上,完美如初。甚至连残留的污渍都原封不动。

  "哇哦。"马文杜莱盯着酒杯,"你怎么做到的?"

  "别人教我时专心听讲,不质疑他们的方法。"

  王子沉思着。他一边摩挲着头上新长的胡茬,一边在玻璃杯和石头之间来回打量。和所有米拉利斯人一样,马文杜莱会剃光头发,但已经好几天没刮了,黑乎乎的胡茬正在冒头。阿里昂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容忍这样。她自己两天不刮就受不了,感觉很不干净。

  当马文杜莱弯腰去捡石头时,正厅大门突然洞开,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阿里昂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格林达尔对触碰门的厌恶近乎偏执。他避免接触大多数东西,更喜欢留着能卷曲的奢华长指甲。他总是用秘术把门轰开,而且总是用力过猛。阿里昂知道这种过度用力并非缺乏技巧或控制力,只是格林达尔众多怪癖之一。他对门的这种态度,还算是最不古怪的。

  格林达尔大步穿过大厅时,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耳朵、脸颊和鼻子上穿刺挂着的细链随着每一步叮当作响。金色长披风在他身后飘扬。艾瑞安翻了个白眼——格林达尔正在用秘术召唤微风让披风翻飞,同时还维持着第二道术法来增强披风的色泽,那金光比任何染料都要夺目。而梅温杜勒的反应截然不同,他睁大双眼热切地注视着这位首席大臣。

  当格林达尔步履不停经过他们时,厉声喝道:"你。跟上。"

  "你觉得他是在叫你还是在叫我?"梅温杜勒按捺不住兴奋地问艾瑞安。

  "我想我们该跟上去弄明白。去吧,反正你现在也静不下心来。"

  男孩立即朝首席大臣追去,奔向王座厅的方向。艾瑞安弯腰捡起那些石子,放进自己的挎包里。这些虽是普通石头,却是她当初学习秘术时用过的。艾瑞安很少保留纪念品,但这些是她最珍视的三件宝物。她原本希望这些石头能像当年启发她那样,在王子心中激起同样的惊奇感,让教学变得顺利些。但目前为止,事态并未如她所愿。

  当她抬头望去,马文杜尔早已不见踪影。艾瑞恩叹了口气。格里恩达尔是个难以匹敌的对手。作为格兰西姆艺术大赛历年冠军——久远到无人能记得清他究竟蝉联了多少届——这位米拉利思族的天才人物是每个族人心中的偶像。艾瑞恩属于少数派,她无法违心地说自己欣赏此人。虽然费内留斯从未表态,但艾瑞恩猜测这位年迈的芬恩很可能与她持相同看法。

  不知她对特里洛斯会作何评价.

  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始终成谜。自那次会面后她再未遇见,即便四处打听也无人知晓此名。追查无果反而让这个陌生人显得愈发诡谲,有几次她甚至怀疑那场相遇是否真实存在过。

  —

  艾瑞恩在觐见厅外追上了两人。即便是格里恩达尔也不敢贸然轰开 那扇 大门,但他竟会等她倒令人意外。

  "尊贵无瑕的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格里恩达尔对着紧闭的殿门说道,片刻后大门洞开。他迈步入内,披风翻卷如警惕着不被夹住的猫尾。艾瑞恩与马文杜尔紧随其后。

  觐见厅名符其实——专为御座而设的厅堂。这个空间必须足够宏伟,因为森林王座本身就是六株参天古树交缠而成的奇观——每株古树象征着费雷族六大原始部落之一。盘根错节的树根构成地面,浓密枝叶在头顶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芬恩的"座椅"是除真理之门外最古老的存在,森林王座很可能是整个埃里凡乃至全世界第二古老的圣物。这座厅堂,乃至整座宫殿,都是后来才修建的。

  "陛下,阿隆·里斯特传来消息确认了关于尼弗伦及其加拉蒂安小队的动向,"格林德尔说道。他与毛温杜勒站在森林王座下方,洛西安王正端坐聆听。"他们确实违抗了您的敕令,在击伤佩特拉加后逃往了鲁林的荒野地带。"

  "佩特拉加情况如何?他们杀了他吗?"王询问道。

  这位弗瑞族的至高统治者——被神弗洛尔钦点的代言人——随意地将一条腿搭在华美王座的藤蔓扶手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七弦维奥尔琴。宏伟殿堂本非为演奏音乐而建,柔弱的琴音消散在广阔空间里,化作微弱的怅惘之音。洛西安王身披绿袍,头戴那顶世人熟悉的金铸叶冠——正是雅瑞恩有生以来一直见证着菲尼琉斯佩戴的同款。看着它现在戴在这位秃顶君主头上,她不得不承认菲尼琉斯关于"秀发自有其美"的论点。

  "没有,"格林德尔汇报道。"佩特拉加还活着,但伤势严重。"

  "那么他们现在何处?"

  "下落不明。我认为他们不会主动返回阿隆·里斯特要塞。必须将他们缉拿归案。"

  洛西安叹息道:"我本不希望事态如此发展。"

  "恕我冒昧,陛下,我有些困惑,"雅瑞恩开口道。"我们具体在讨论什么事?"

  "泽菲隆之子尼弗伦,原是阿隆·里斯特边防哨所的指挥官。"

  "泽菲隆之子?就是那个曾与您争夺王位的因斯塔瑞亚人?"

  洛西安点点头。"我早料到他儿子不会对我忠心不二,所以用佩特拉加替换了他。尼弗兰的反应比我预想的更激烈。"

  "确实,他把新指挥官暴打一顿后,就当了逃兵。"格林达尔补充道。

  "太可怕了,"艾瑞恩说,"我完全不知道边境的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

  "很少有人知道,"格林达尔告诉她,"而且必须继续保密。这些世纪以来驻守边疆,与野蛮人为伍的生活,让因斯塔利亚人滋生反叛情绪。他们变得野性难驯,目无纪律,而加兰蒂亚人就是最坏的典型。现在的他们更像是鲁恩人,而非费雷人。"

  艾瑞恩皱眉注意到,莫温杜莱背手而立的姿态与格林达尔如出一辙。

  "未开化的野蛮人。"格林达尔平常的嗓音就足以让 早上好 听起来像死刑宣判,而此刻他的语气更加残忍。

  艾瑞恩觉得格林达尔自诩为文明典范。黑色眼妆、六处面部穿孔、以及只穿金饰的癖好,都是为了彰显他的高雅品味。尽管外表如此讲究,艺术才是他真正的瘾症。费内琉斯曾警告过沉溺其中的危险。 权力总会用你爱听的话来蛊惑人心。记住,比起否定猜疑的明显事实,人们更容易相信证实猜想的荒诞谎言, 老梵这么说过。

  "这种抗命行为若不严惩将后患无穷,我建议处决,我的梵。"格林达尔说。

  洛锡安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我不同意。他们只是击败了佩特拉加,并未取其性命。倘若他们越过了那条界线——"

  "他们尚未越界...目前而言。您甘冒这个风险吗?"

  "我虽为芬恩,仍需师出有名。费罗尔律法赋予我权力,但行使时须谨慎权衡。"

  格林德尔显得尤为烦躁,比平日更甚。那些层层叠叠的指环与锁链之下本难辨神色。艾瑞恩怀疑他在花园灌木丛中总小心翼翼,生怕挂住那些圆环锁链。

  或许这正是关键——他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超脱凡俗。

  瞧他那修长的指甲,肯定没法抛耍她的石头,或者——她莞尔一笑——开门。

  "费罗尔律法是为普通费瑞族而立," "非" "米拉利思,"格林德尔道,"秘术使我们升华,既已成神,岂能受缚于神之律法?"

  艾瑞恩看见毛恩杜莱点头赞同,眼中闪烁着憧憬与崇敬。他将继承芬恩之位,而她有责任确保这位统治者贤明仁德。

  她上前一步:"妙极了!我竟不知我等已位列神班。" "究竟" "何时晋升的?"

  讥诮的语气令众人大为意外。

  "既然已成神明,"她继续道,"不如说说何时与费罗尔兄长共进下午茶?家母定想讨教他的蔬菜汤配方。至于我嘛,正愁创造新种族不得其法,亟待指点呢。"

  格伦达尔转身怒视时锁链哗啦作响,他目光中的毒辣让她下意识准备编织护盾。这人滥用权力毫无底线。有人指责格伦达尔在竞技比赛中过度暴力,还有传言说他在风流韵事中滥用秘术。某位前任情人声称他们的幽会导致她死而复生——这至少证明并非所有传言都属实。但艾瑞安曾亲眼目睹格伦达尔折磨另一个菲瑞族人,那只是个普通的格威迪农夫。在她看来,他纯粹是为了快感,就想看看不把人弄死能折磨到什么程度,活像把手凑近火焰却又不真正烧伤的把戏。

  "格伦达尔不是那个意思。"洛西安说道。他漫不经心的摆手暴露出这位芬王对三英尺外即将爆发的灾难浑然不觉。"但他的观点很有道理。米拉利思族本就高人一等,持相反观点既愚蠢又过时。我们或许不是神,但与其他部族相比,我们与神无异。"

  "那我们就该努力成为仁慈的神明,不是吗?"艾瑞安说,"用我们希望菲洛尔对待我们的方式对待其他部族?"

  "正是如此,"洛西安说,"我们要对同族负责,而因斯塔里亚族是我们制造的怪物。他们想回来——你知道吗?"

  "绝不允许,"格伦达尔勉强将视线从艾瑞安身上移开,"他们根本不可能融入菲瑞社会,就像卢恩族一样。他们会造成可怕的动荡。"

  艾瑞安注意到首席大臣使用 菲瑞 这个称谓时,仿佛已不再包括他自己。

  "好了,格林达尔,事情还没那么糟,"费恩说道,"卢恩人是些肮脏卑劣的生物,住在泥土和石头搭成的临时窝棚里,整天在自己排泄物中打滚。"

  "您见过他们?"马文杜莱兴奋地问道,"您渡过尼德瓦尔登河了?"

  "是的,见过一次,那是好多世纪前的事了。"

  "您离开过艾里凡?"雅利安问,"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母亲要求的。在矮人战争期间,她要我亲自去看看。"

  "那您见到卢恩人了?"马文杜莱又问道。

  费恩轻笑一声:"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他们繁殖速度快得离谱,一个雌性就能生一窝,有些母亲能生育十二到十四个后代。"

  "十四个?"雅利安震惊地说。

  "是的...不过不是一胎生的,至少我认为不是,"洛西安解释道,"但据说他们一胎能生两三个,可能更多。"

  "那肯定有成千上万了,"雅利安说。

  "数以万计,"洛西安纠正道,"实际上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数量。"

  "他们危险吗?"马文杜莱问。

  "不比其他动物更危险,"洛西安说,"事实上熊或大型猫科动物要可怕得多。卢恩人很怕我们,只要我们靠近就会四散逃跑。"

  "您说得对,我的芬恩,"格林德尔说道。"我不该如此轻易地将因斯塔利亚族与鲁恩族相提并论,但这改变不了他们在野蛮人中生活数世纪后已不再适合费雷社会的现实。同样,我认为驻守阿隆里斯特的因斯塔利亚人无力应对尼弗隆和他的加拉蒂安战队。"

  "所以你对佩特拉加没有信心?"芬恩问道。

  格林德尔望向洛西安,仿佛对方开了个拙劣的玩笑。"尼弗隆很危险,我的芬恩,他是您最优秀的战士之一。我认为派遣米拉利斯族人去更为明智。因斯塔利亚人崇拜尼弗隆和他的战队。拖延审判的时间越长,他们煽动叛乱的风险就越大——就像我们曾在泽菲隆身上看到的那样。"

  "但那并非叛乱,"阿里昂说。"泽菲隆遵循法律,获得了阿奎拉议会许可才吹响吉琳多拉号角发起王位挑战。"

  "这确实" "合法,"洛西安告诉她,"但暴露出某种心态,某种对米拉利斯统治不满的倾向,这让我很不悦。"

  "我去!"马文杜莱突然宣布,目光在父亲与格林德尔之间游移。"我会用锁链拴着这个尼弗隆回来。"

  "边疆不是孩子该去的地方,"洛西安断言道。

  "我不是孩子。"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除了马文杜莱。

  "事实上,阿里昂,这正是我邀请你参会的原因。我认为应该派你去镇压这个不懂艺术的叛乱者,"格林德尔说。

  阿瑞恩既震惊又恼怒。"我在这里有职责要履行。必须继续马文杜拉的课程,他的进度已经落后太多了。"

  "我可以暂代你的职务。"格林达尔说。

  马文杜拉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况且,作为未来芬恩的导师,穿越尼德瓦尔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难道不会提升你教导王子的能力吗?"

  这个理由很充分。太充分了。

  她无言以对。

  "这应该用不了多久,"格林达尔保证道,很可能是为了预先阻止任何反对意见。"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肯定如此。"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比其他米拉利斯更合适,"阿里昂说。

  "你太谦虚了。难道不是伟大的费内琉斯亲自挑选你担任马文杜勒的导师吗?她不是还授予你'森兹利奥尔'的尊称吗?你肯定拥有令她印象深刻的才能。否则她为何会选择你而不是我?现在正是你施展这些本事的机会。"

  他这是在设法把我支开。

  她不知道格林达尔策划这个行动多久了。关于菲尼琉斯选择她而非他的那番言论令人不安。他从未表现出对教导王子有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中没有积怨。艾瑞恩隐隐觉得她应该拒绝这个邀请,但洛西安却朝她微笑着点头示意。决定已然做出,她的意见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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