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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束缚与破碎外传:流放者> 第四章 女猎手

第四章 女猎手

  当戴恩 推开 "滴漏桶" 酒馆 的大门时,尿液、霉味和馊啤酒的气味扑面而来,他踉跄着跌入室内,更多是出于惯性而非本意。公共大厅里人满为患。商人、士兵、旅人、乞丐、扒手和农民。"滴漏桶"的顾客构成是戴恩见过最鱼龙混杂的。来者不拒——直到被扫地出门。

  他鼻翼翕动深吸一口气,在醉醺醺的人群中艰难穿行,每走一步都牵动全身疼痛。失去战斗激情的保护后,他的肌肉开始痉挛,骨骼隐隐作痛,火花能量不断流失,如同酒桶破洞般消耗着他的精力。挤过人群时收获几道侧目,但在这地方实属平常。"滴漏桶"的老主顾们早已习惯看他这般狼狈相闯入酒馆。事实上戴恩几乎敢断言,浸透这家酒馆地板的鲜血比大多数战场还多。

  "看来今晚收获不错?"戴恩挤到吧台时酒馆老板问道。这人比戴恩足足高出一个头,略显圆润的肚子,黑发与浓密胡须像烟雾般从脸上蓬开。他穿着油渍斑斑的白衬衫,系着看起来比戴恩年纪还老的皮质围裙。

  "可以这么说,"戴恩回答道,当一阵痉挛顺着他的背部袭来时,他咬紧了牙关。"有空着的浴桶吗?"

  "有啊。我让一个姑娘给你打水。要热水还是冷水?"

  "热水还是冷水?"

  男人耸了耸肩。"热水要钱,冷水便宜些。"

  戴恩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他拉开束带,把一枚银币滑过柜台推向旅店老板。

  "那就冷水。"

  戴恩眯起眼睛瞪着那人。他不情愿地又拿出一枚银币,扔在第一枚旁边。"你他妈是个强盗,不是旅店老板。"

  "而你也不是士兵,"男人咧嘴一笑,朝戴恩身上红黑相间的皮甲点了点头。

  戴恩从布袋里又掏出两枚银币放在柜台上。

  旅店老板大笑起来,一把抓过硬币,朝厨房喊道:"你们哪个婊子给这位猎人老爷准备热水浴桶。"

  回应他的是一声尖利的叫喊,接着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你的浴桶几分钟就好。楼梯后面走廊尽头的门。"说完,那人转身对着酒吧另一端两个正在互殴的顾客吼了起来。

  肌肉催促着他加快动作,戴恩再次挤过人群,沿着公共休息室左侧的楼梯上楼。一进房间,他推开门,踢掉靴子,把自己扔在那张摇摇晃晃的老旧床铺边缘。

  这房间更像一间牢房而非其他,长不过八英尺,宽不过五英尺。没有窗户,那张铁架生锈、床垫潮湿得令人担忧的床几乎占据了全部地面空间。唯一的光源是门旁腐烂木架上烛台里一支看似脆弱的蜡烛。

  戴恩俯身将手伸到床下,掏出他那磨损的皮制挎包——正是他从天坠城带出来的那个。

  翻找片刻后,戴恩取出一本小笔记本、一支钢笔和一只墨水瓶。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着笔记本的皮绳。书脊内侧绑着的橙色丝带标记着戴恩上次翻到的页面。顺着丝带,戴恩打开笔记本凝视着那一页。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罗伦·科拉克隆

  哈斯特德·阿尼姆

  他把墨水瓶放在腿上,拧开瓶盖,将钢笔蘸入墨水。随后长舒一口气,划掉了名单上哈斯特德·阿尼姆的名字。一阵释然感涌过全身,接着又被迅速压抑的愧疚刺痛——这是过去两年里他变得相当娴熟的技巧。

  "他罪有应得,"他低声说着拧回墨水瓶盖。血腥画面在戴恩脑海中闪回:那人喉头喷涌的血泉,吞噬他的烈焰。 每一秒折磨都是他活该。

  戴恩又盯着纸页看了一会,然后在名单上添了第三个名字。一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名字:西尔万·阿努拉。那天船上还有其他人,但这三个必须死。

  他仰起头,长叹一声,然后盖上墨水瓶盖,合上笔记本,把所有东西都放在身旁的床上。他又往挎包里掏了掏,取出一条白色亚麻毛巾和一块杜松油肥皂,肥皂散发着薰衣草香气,外面包着粗棉布。

  他的目光在肥皂上停留。血可以从人的皮肤上洗去,却会永远玷污他的灵魂。戴恩在追捕哈斯特德·阿尼姆的过程中,已经结束了一百四十三条生命。每一条都让他离目标更近一步。没有什么能洗净这些印记。 我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

  当戴恩离开房间时,公共休息室里的醉酒狂欢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挤下楼梯,穿过人群,走回通往浴室的走廊。

  阴暗肮脏的走廊延伸约五十英尺,黑色的霉菌在天花板上蔓延,像森林地面的苔藓。两侧墙上各有十二扇门,每扇门用的木材在戴恩出生前就已过了最好的年头。戴恩越想越觉得,自己住的可能是这家旅店里比较 豪华 的房间了。五十英尺的走廊两侧各有十二个房间,意味着每个房间宽度仅略超四英尺。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棺材。

  走到走廊尽头,他把亚麻毛巾甩到肩上,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浴室大约有公共休息室一半大小,六只长方形木质浴缸相隔约五英尺摆放,每只都呈深褐色,边缘箍着铁条。说实话,它们看起来比戴恩预期的要好得多。在他看来,浴缸不漏水、没有尿骚味就已经是优点了。

  浴室里唯一的另一个人是个深色皮肤的女子,从样貌看是纳沃南人。她坐在最右侧的浴缸里,双臂搭在木制浴缸边缘,后脑枕着浴缸后沿,双眼紧闭。

  戴恩将视线从女子身上移开,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浴缸。浴缸里装了约三分之二的水,水面蒸腾着热气。他越靠近浴缸,肌肉就越是酸痛呻吟,仿佛已经预感到热水将带来的舒缓。

  戴恩把毛巾和肥皂放在浴缸旁离地不到一英尺的小边桌上。他哼了一声,解开血迹斑斑的洛瑞安皮甲系带,将其扔在浴缸旁堆成一团。接着他剥下衬衫,干涸的血痂从皮肤上剥离时发出碎裂声。他把衬衫叠好放在毛巾旁,随后是鞋子、袜子和长裤——按这个顺序脱下来,鞋子并排摆在桌脚。即使衣物破损不堪、沾满泥土和血痂,他依然克制不住要叠好整理衣物的冲动。 "纪律与规范," 他父亲曾说。 "是军人的根本,也是男子汉的必需。"

  当他的右脚破开水面时,一声无意识的叹息从他口中逃逸而出,那热度几乎要将他烫伤。让身体适应了几秒钟后,他抬起左脚浸入水中,然后小心翼翼地让自己沉入热水澡盆,在这个过程中感受着身体的酸痛。他看着污垢和血迹从皮肤上浮起,在热水中扩散成圈,将水的颜色染成浑浊的红黑色。

  戴恩拿起肥皂,剥开包着的粗棉布,开始用力擦洗身体,直到皮肤开始求饶。他把手伸向后背,手指深深掐进后颈的肌肉里按压着,当他把头侧向一边时发出呻吟。他在血色的水中浸泡了许久,眼神半涣散地坐着任由思绪飘远。艾琳娜现在该快满十四岁了,巴伦则十九岁。他辜负了他们两个。他任由他们被洛里安的丝线束缚,成为傀儡。"我无能为力,"他低声说着,双手捂住眼睛。"我..."

  水花溅起的声音让戴恩的话语戛然而止。他将双手从脸上移开,抬头睁眼望向声源:另一个有人使用的澡盆。有那么一刻,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那个深色皮肤的女人只是躺在那里,头向后仰着,闭着眼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但就在他准备继续沉浸于思绪时,又一个脑袋从水面下冒了出来。一个金发女人。她咯咯笑着直起身,在另一个女人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戴恩摇摇头,暗自轻笑,享受着这短暂摆脱如影随形忧郁的时刻。他知道那女人在这种地方沐浴时显得过分欢愉了。当他的目光与那位深肤色女子相遇时,戴恩感到双颊发烫——此刻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她冲他眨眨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另一位女子,手指穿梭在那头凌乱的金发中。

  戴恩一言不发地靠回浴池,闭上眼睛,笑意转瞬即逝。他多希望梅拉能陪在身边。渴望她的触碰,她的温暖。即便儿时,她的光芒也总能将他拉出黑暗。 我会回到你身边。我发誓。我要杀了希尔凡·阿努拉,再把刀插进洛伦·科拉克伦的心脏。

  片刻后,他听见两名女子离开浴池的声响。水花溅起,水珠滴落石面,还有咯咯的笑声。他静候这些声响消散,正欲睁眼起身时,忽闻女声:"不介意有人作伴吧?"

  戴恩猛地坐起,双目圆睁,本能地探向火花之力。他能感受到那力量在脑海深处脉动。元素丝线彼此缠绕,泾渭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他与女子四目相对,心脏狂跳,强忍着不去牵引那些等候调遣的气流之弦。女子赤身立于池边,宛如初生时那般赤裸。

  "我一个人挺好的。"戴恩回答着,在池中挪动身体,伸手去拿肥皂,眼睛始终警惕着女子双手的突然动作。

  仿佛没听见他说话般,她抬起一条腿迈入浴池。"只不过,"她说着抬起另一只脚,在戴恩对面坐进水中,"我实在忍不住注意到你在盯着我看。"

  这女人的眼睛黑得近乎墨色。她的凝视让他脊背发凉。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穿他。即便如此,他仍坚持与她对视。他不会让她得逞。"我没在盯着看。"

  "你就是在盯着看。"

  "我没有。"

  "你有。"女人的语调变得平淡,仿佛对话已经结束,而她已获得胜利。

  戴恩保持着与女人的对视,尽力表现得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尽管他很确定自己并未成功。

  "别担心,"女人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朝戴恩眨了下眼,几乎和之前如出一辙。

  "那么,你为何来此?"戴恩在浴池中微微后移,试图与女人拉开距离。

  "我来是为了一个 非常 不同的理由。"当冰冷的金属触碰到脖颈侧面时,戴恩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好了,好了,放松点。别做傻事,否则结局会很糟。对你来说,不是我。我会没事的。若我想要你死,就不会开口。我大可以直接割开你的喉咙。你根本不会听见任何动静。"

  戴恩没有转动脖子,只是低头向左看去,发现女人的腿已经伸出水面,她的脚就贴在他脖子旁,水珠滴落,脚趾间夹着一根约一英寸粗的长针,针尖看起来能刺穿钢铁。 她行动起来像条毒蛇。

  "你想要什么?"戴恩问道,眼睛始终没离开她的视线,手里仍紧握着火花。"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噢,这你可就错了, 戴恩·阿特雷斯.有人为你的脑袋出了大价钱。而我喜欢金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戴恩脉搏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涌。

  令他惊讶的是,女人居然笑了,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可能是我听过最愚蠢的问题。你胸口上明晃晃地纹着阿特雷斯家族的纹章。我敢说当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现在看来可不适合隐藏身份。"

  "谁想要我死?"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他,挑起眉毛,好像他刚刚问出了她这辈子听过的第二愚蠢的问题。她的腿仍然伸出水面,针尖抵着他的脖子。

  "好吧。你想要什么?"

  "要么给我相当于体重的黄金,要么给我一个不杀你的天杀的好理由。"

  "我没有黄金。"

  女人耸耸肩。"那好,你最好有个让我不杀你的天杀的好理由。"

  "我没有。"

  "别对我撒谎,戴恩·阿特雷斯。我看得懂你眼里的神色。我知道什么人还有血债要还。"

  “如果你想杀我,那就动手吧。”戴恩将脖子抵在针尖上,目光毫不退缩,那些气流丝线仍在等待他意念的触碰。

  “我可没说要杀你。我说的是如果你不给我等重的黄金,或者给我一个不杀你的充分理由, 那么 我就会杀了你。细节决定成败,”她耸耸肩,“你父亲没教过你这个吗?”

  “我父亲已经死了。”

  女人做了个鬼脸,拳头抵住下巴。“其实我知道。抱歉。但道理不变。细微之处 确实 很重要。”

  戴恩眯起眼睛,歪了歪头。他无法判断这个女人是个天才,还是已经疯了。

  “好吧,”女人撇了撇下唇,“等衣服干了来大厅找我。你一直盯着我胸看的样子让这事显得不够严肃。”

  “我没盯着看!”戴恩举起双手辩解。

  “为什么不看?它们很完美啊。”女人瞪着戴恩,仿佛受到了冒犯。

  “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哦,放松点。不就是奶子嘛。男人为什么总对奶子这么激动?”余光中,戴恩看见针尖从他颈部撤回,随着女人抬腿出浴的动作沉入水中,水珠从她赤裸的肌肤滚落。她走向另一个浴桶,脚趾始终夹着那根长针,随意擦干身体后抓起一件暮色长裙套上。

  “我在大厅等你。”

  "如果我不出现呢?"

  "我会找到你,趁你睡觉时杀了你,让你再也见不到女人的奶子。"

  戴恩撑起身子,在浴缸里坐直。"我没有...去他妈的。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叫贝丽娜,"女人说着将毛巾甩到肩上,"贝丽娜·露娜。"

  戴恩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门前站了仿佛数小时之久,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他曾考虑逃跑。浴室角落有扇门通向厨房,再出去就是街道。在她发现之前,他本可以骑马跑出十英里。但如果这个女人能在这里找到他,他毫不怀疑她还能再次找到他。不如正面应对。

  他只用了几秒钟就找到了她。她坐在酒馆角落,落日橙色的连衣裙在酒馆斑驳的棕、绿、黑色调中格外显眼。当其他人纵情狂欢,往喉咙里灌着麦酒,扯着嗓子唱歌时,贝丽娜安静地坐着等待,目光穿过脏兮兮的窗户望向夜空。她的黑发编成紧实的辫子垂过肩膀,桌上牛油蜡烛的光在她深色皮肤上投下柔和光晕。若非知情,戴恩几乎会以为她是个恬静的人。

  戴恩几乎来不及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她就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她挑起一边眉毛,示意他对面的座位。

  他穿过酒馆,在人群中迂回穿行。出于本能,他的手摸向腰间。没有刀,没有任何武器。要是这次能活着离开这张桌子,他绝不会再犯这种愚蠢错误了。他目光扫向酒馆入口——一对双开门,距离桌子不到二十英尺。第二条路是穿过吧台后面的厨房。第三条路在他身后的那扇门。但最方便的还是桌子旁边的窗户。木头已经发霉腐朽——脆弱不堪。只要把双手夹在腋下,就能避免被碎玻璃严重划伤。

  就选窗户了。

  "你来了,"贝丽娜撅着下嘴唇说道。

  戴恩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臂搭在桌上,目光始终没离开她:"你以为我不会来?"

  "我盼着你会来。"

  当戴恩和贝丽娜互相打量时,沉默笼罩着空气。他能看出她眼中的神色。能感觉到她在掂量他,审视他。

  "你想要什么,戴恩?"贝丽娜打破沉默,身子前倾,手肘撑在桌边,双手交握。

  "是你要东西才对,"戴恩回答,语气平稳,目光紧锁。

  贝丽娜眼神中的狠劲让戴恩心跳加速。"你到底 想 要什么?"

  戴恩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敲打着潮湿的木质桌面。他强迫自己停下动作。两年来他走遍这片土地。整整两年。凭借刀剑与鲜血,他在埃菲利亚杀出一条血路,只为寻找哈斯特德·阿尼姆。寻找那个他在那个夜晚得知的名字。寻找答案。寻找复仇。这条追寻之路将他从天空坠落带到奥伯瓦尔。从贝罗纳带到卡塔甘。最终,带到了他现在坐着的地方。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从未将这句话说出口。"我要屠杀那些夺走我父母的人。我要将利刃刺入西尔万·阿努拉的心脏,让她尝尝死亡的滋味,这样我就能回到瓦尔塔拉,从洛伦·科拉克隆的骨头上剥下血肉。但比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我渴望感受兄姊温暖的拥抱。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从未停止思念他们。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会 永远 守护他们。"

  戴恩的话语之后是震耳欲聋的寂静。周围的声响都化作了脑海深处低沉的嗡鸣。人声消散,叮当作响的酒杯变成沉闷的撞击,跺脚的声响不过是地板传来的震动。这番话仿佛卸下了他心中的重担,让他背负的痛苦获得了某种程度的缓解。

  贝琳娜缓缓靠向椅背,双臂从桌面抬起交叠在胸前。"我本来都快要被你说服了,直到那个'拥抱你兄弟姐妹'的部分,"她耸了耸肩说道。"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搂搂抱抱的人。除非是特定情况下的肢体接触,不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贝琳娜突然前倾身子,直视着戴恩的眼睛。如此近的距离,他能看清她虹膜上点缀的金褐色斑点。"我不能保证替你复仇。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我认识那个名字——希尔凡·阿努拉。她是龙卫队成员。你连靠近她五步之内都做不到,除非你想血溅当场。可能需要很多年,但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教你一些超乎想象的夺命技巧。我会帮你把刀刃架上她的喉咙。更重要的是,我会带你去见一个能找到她的人。一个精通猎杀她这类人的专家。"

  "你想要什么回报?你对我的复仇有什么企图?"

  "我要" "你"",戴恩·阿特雷斯。我要你的刀刃。我有一份死亡名单。这份名单像锁链般束缚着我,将我禁锢在这个人生里。如果你帮我斩断这条锁链,你就能实现复仇,否则我们都会在尝试中丧命。"

  "他们是谁?"戴恩问道,目光转向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早已沾满鲜血。"这些我们要杀的人。"

  "大部分是帝国的爪牙——就是那些悬赏你项上人头的人。"

  戴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空洞地盯着桌面。"那你知道谁能带我去希尔文·阿努拉吗?"

  "我知道。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在大陷落之前——一名德拉雷德。现在,他是他们的猎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让你活到现在。几个月前在贝罗纳发现你时,我本可以杀了你。或者当你在国王森林的树下睡觉时,在特罗克河畔的星空下时,我都能下手。但我没有。"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跟踪我?"

  贝琳娜点点头,表情毫无变化。

  戴恩咬着上唇,抓挠下巴的胡茬。沉默良久后,他抬起目光迎上贝琳娜的注视。"我们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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