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科尼格
其他酋长们试图表现得友善,但他们的举动只会让瑞斯想起自己仅剩数小时的生命。他在利皮特的床上度过了那个夜晚。晚餐时,他享用了一只肥美的猪——那是哈肯为庆祝宴会带来的珍贵牲畜。克鲁根献上了他最好的酒,但瑞斯没有喝。他的父亲曾教导他在战斗前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喝酒是之后的事。
利皮特还给他提供了女人。雷思也拒绝了她们。赫基默曾说过女人会吸干男人的精气。当然,雷思知道他父亲的许多"明智建议"都是废话,比如如何最好地养家糊口,以及一把剑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但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不感兴趣。这没有任何意义,而在那个夜晚,在所有的夜晚中,他需要它有意义。
雷思毫不怀疑乌德加会杀了他。
战斗的支柱之一是信心。要获胜,战士必须相信自己能做到。雷思知道——完完全全地 知道——他做不到。虽然按杜雷扬的标准他是个好战士,但按古拉人的算法乌德加是个强者,就连他父亲都承认古拉-鲁恩人在战斗中更胜一筹。绝望使人如此,淬炼他们,而在艾兰大陆上比杜雷扬人处境更艰难的只有古拉人。几个世纪以来,弗瑞人不断对他们发动攻击,战争已成为他们生活方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必须成为战斗大师才能生存。
"你会杀了他,对吧?"泰什一边问一边推开窗户让晨光照进来。这男孩睡在床尾的垫子上,仍为房间的奢华感到震撼。
"当然,"雷思回答,"我可是弑神者,对吧?杀个古拉-鲁恩人总比杀弗瑞人容易。"
"那你就将成为克尼格。"
"按规矩是这样。"
"你的话将成为所有部族的法律,统治成千上万的人。"
"正是如此。"
男孩走到卧室朝海的一侧,继续打开百叶窗。这孩子依然骨瘦如柴,但气色确实好了些。雷伊斯第一次注意到他下巴和上唇冒出了细密的绒毛。当意识到自己永远看不到这孩子长大成人的模样时,一阵失落感刺痛了他。尽管最初有所保留,泰什已经渐渐赢得他的喜爱,塑造这孩子未来的想法也是如此。泰什想跟雷伊斯学战斗技巧,但雷伊斯想教他的远不止这些——所有赫基默没能教好的事。"我猜你会选个新盾卫吧。作为酋长,你需要个真正的盾卫。"
"你就是真正的盾卫。"
"你明白我的意思。"
雷伊斯几小时后就要死了,这还有什么区别?"听着,除了我你是唯一的杜雷安人。没错,你现在可能还瘦小,但你是好苗子。你会长大,长壮实,练出肌肉,刻苦训练...比他们任何人都刻苦,终有一天你会成为全世界最勇猛的战士,主要就因为你是杜雷安人。"他拾起一只靴子套上脚。"但是..."他犹豫着,使劲跺了跺脚。
"但是什么?"
"我教不了你想学的东西。没人能教。"
"你是弑神者。你当然能。你——"
"我告诉过你我走运。我能活下来纯属意外,全因为马尔科姆对石头和人脑袋有执念。关键是,这世上没人能像他们那样教你战斗技巧。"他摇摇头。"要学习杀人方法, 就得 让他们亲自教你。你要研究他们的作战方式。发现他们的强项与弱点。揭露他们的秘密,但永远别暴露你自己的。你想学怎么杀精灵族?就得跟他们学。没错,他们可能会隐藏弱点,但你必须看穿他们的伪装。"
泰什张嘴想反驳,但雷瑟打断了他。"别跟我说你不喜欢他们,"看到泰什皱起眉头时他说。"你喜欢你的村子吗?喜欢那些石头和蛇吗?喜欢冬天因为没有足够的粪便可烧而挨冻吗?喜欢连续几天吃不上饭吗?喜欢喝那股带着金属味的泥浆水吗?反正我不喜欢。我认识的杜雷扬人没一个喜欢。但我们照样每天起床,喝那脏水,挖那些石头,烧那些粪便,因为杜雷扬人都是生存者,我们从不抱怨。所以,想学杀精灵族,就跟他们学。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仔细听他们说的话。这才是打败他们的方法。"
"什么 精灵族?"泰什问。
"就是你想杀的东西。"
男孩一脸困惑。
"你觉得他们配被称为 神?”
吗?"泰什笑了。"我 才 一直在观察他们,参加训练,看他们怎么做。他们各有不同的战斗风格。你知道吗?每个人精通不同的技艺。塞贝克使用两把小剑,进攻非常凶猛。特金则凭借一把轻便的长刀,配合复杂的步法。埃雷斯专精投掷,主要是标枪和长矛。安维尔使用投石器、渔网和一把旋转的砍刀。格里戈尔挥动一把巨剑,即使对他来说也显得过于庞大。近身战时,他会握住剑刃中部特意磨钝的部分作为握柄。这意味着他能将剑当作剑和矛来使用。而宁弗隆则使用剑盾组合,有点像你。小孩思考片刻,如果我也参加训练,让他们教我,我就能学会所有这些不同的技巧。
好计划。
男孩看着雷瑟穿上另一只靴子。 你 要杀了他吗?
我们刚讨论过这个。
只是...他真的很魁梧。
是啊,确实。
但他行动自如。平衡感极佳,而且脚下轻快得不像话。
不像话?
男孩耸耸肩。我父亲以前常这么说。
什么意思?
这是他从前从长矛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对我母亲做的,不过我想不同时候意思不同,因为他常说我们的羊是糟糕的蠢货,而哈登·伍尔曼是个疯狂的笨蛋。男孩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也许不是这样。
雷瑟笑了;这感觉真好。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这孩子不断给他带来惊喜。不是因为他精通语言,而是因为他对乌德格的判断准确无误。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能看得如此透彻?他确实天赋异禀。 或许他真的能成为伟大的战士,前提是他能活得足够久。
雷瑟站起身来,脚跟重重踏地。他抓起他的"leigh mor"(注:保留原文武器名称),寻找尿壶。"那个..."他刚开口,就看见泰什把身子探出窗外,探得太远以至于双脚都离开了地面。"你在看什么?"
"从这里能看到码头。有一艘德赫格人的船正驶进来。"
—
古拉国王已经抵达。雷瑟在庭院里发现了乌德格和他的副官们。那里就是决斗的场地,一个封闭的好地方,观众可以坐在城墙上观战。虽然正午才开始比斗,但城垛上已经挤满了人。这场盛会终于来临了。
这就是所有杜雷亚人不可避免的命运,无论他们如何试图逃避。米诺甘人不会放过他们的鲜血。不同于每次战斗前都会献祭的父亲,雷瑟对杜雷亚的战神没什么信仰。但看起来,这些神明对他倒是另有所图。
至少他的死亡会有盛大的观众。多少人能这么说呢,除非他们是绞刑、斩首或火刑的主角。很多人的死法都平淡无奇,吃饭噎死、在山坡上冻僵或在河里淹死。当他和父亲西渡时,雷思确信自己会因某个愚蠢的意外结束生命。他会在荒野某处摔断腿,独自一人慢慢饿死。死在乌德加手里更好。乌德加是专业人士。他会来个痛快的。
雷思再次想起父亲的话, 最糟不过一死。说不定还是种解脱。 人人都会死。雷思已经比他全族人都活得久了。
他没像父兄那样以杀戮为业,但他想知道这场战斗能否让他进入阿莱辛。听起来不错,但如果这意味着要永远和兄弟们待在一起,那瑞尔就够好了。反正他母亲和妹妹都会在那里。 来世是什么混乱?残忍的杀手竟因暴行得到永恒的奖赏? 他母亲和妹妹同样勇敢无畏,却从不残忍。她们没杀过人,因此两人被贬到了较低等的归宿。 没道理。
既然等到中午似乎毫无意义,雷思走出小屋。他打算立即挑战乌德加,就此了结。但那是在三个女人进门之前。
—
罗安和莫娅跟随珀尔塞福涅径直从码头来到达赫尔部落的庭院。她已吩咐布林、苏里和矮人们将阿里昂送往帕德拉处。显然有重大事件正在发生,庭院里挤满了人。所有酋长都身着盛装出席,佩戴着彰显身份的项圈和华丽的皮草披风。加拉蒂安战士们聚集在门右侧的草地上,周围留出了一片空地,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没人敢靠得太近。
在城墙上聚集的人群中,她发现希斯·科斯沃尔坐在汉森·基利安身旁。他们与面包师家族和老马蒂亚斯·哈格在一起。众人光着的脚悬空晃荡,像巨型蜈蚣的腿般来回摆动。下方靠近空饲料槽的地面处,农夫韦登正将手搭在牧羊人格尔斯顿肩上——后者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像是数月未见阳光,但至少还能站立。就连特蕾莎也在城墙内,独自伫立着。吉福德拄着拐杖靠在哈贝特的左肩上。看到那些淤青时珀尔塞福涅心头一紧,不过帕德拉说得对,吉福德比任何人都能忍受击打。
至少他们都还活着,都还安全。
珀尔塞福涅看见雷思从议事厅台阶奔下。他咧嘴大笑,眼中满是释然,小跑着朝她冲来。他没有停下,直接用双臂抱起她,将她举离地面。
"我想你了,"他轻声说着,抱着她转了一圈。"我还担心你再也不回来了。"他将脸颊贴着她的脸,黑色的胡须蹭着她的面庞,这种触感她一点也不介意。
"我当然会回来!"
他松手让她滑落下来,她努力在泥地上站稳脚跟。这样的欢迎仪式很暖心,但她还有工作要做,需要被严肃对待。像新婚妻子一样被抱着转圈,可不是她想展现的形象。
等他终于放开手,她问道:"现在什么情况?选出首领了吗?"
"还没有。"雷斯的语气轻快,仍带着大大的笑容盯着她看。
她叹了口气。"所以你依然不愿意当这个首领?就因为我们缺少武器?"
"呃,这很复杂。你看——"
"算了,我有重要消息宣布。我想你会想听的。"珀耳塞福涅微笑道。"所有人!听我说!"她朝人群喊道。"我是加斯家族的珀耳塞福涅,伦氏族的族长。"
在雷斯戏剧性的拥抱之后,珀耳塞福涅已经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她看到泰根、哈肯、利皮特、克鲁根和阿尔沃德站在井边,便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在我离开前,大家对能否战胜费雷人还有疑虑。我们人数占优,但缺少合适的武器。费雷人的剑和盔甲被认为太过先进。"
她转身喊道:"莫雅!罗安!"
两人快步上前。莫雅拿着弓,罗安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的包袱。
"我漂洋过海来到德赫格人的土地,来到古老的尼思城,为我族未来带回了希望。"
庭院里鸦雀无声,只有人们窸窣移动想看清毯子里包裹何物的声响。珀耳塞福涅接过包裹,将剑高举过头顶。众人倒抽冷气后陷入死寂。晨光在明镜般的剑刃上闪耀。她持剑绕场一周,向那些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人们展示这件武器。最终停在莱斯曾插入谢冈之剑的木桩前——那柄剑仍如树枝般突兀地插在那里。
珀耳塞福涅指向青铜剑刃:"这柄精良的弗雷剑由杜雷亚的弑神者莱斯插在此处。它能斩断我们任何武器。有人认为我们无法对抗弗雷族,正因他们拥有如此利剑。因为他们的金属坚不可摧。"
她瞥了眼罗安。那个双手交叠而立的女子。珀耳塞福涅深吸口气向玛瑞女神默祷。双手握剑高举过头,竭尽全力向下劈砍。撞击震得她双臂发麻几乎脱手,但她紧握剑柄看着矮人族打造的剑刃斩在弗雷剑护手上方。她感受到断裂的震颤。抬头时,木桩上仅剩半截青铜剑身。剑柄滚落在莱斯脚边的尘土里。
人群惊呼,珀耳塞福涅再度呼吸。
莱斯与众人一样敬畏地凝视那柄寒光凛冽的剑:"他们给了你多少把?"
"就这一把。"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一把?"莱斯困惑地看着她。"但是...就一把剑?你不可能用单单一柄剑武装一支军队。"她看着他的笑容消失,肩膀耷拉下来。"就算他们给你一千把,也不够用的。"
"正是如此。所以我没带回来整船的剑。告诉她,罗恩。"
罗恩正第三次重新叠那条毯子,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僵住了。
"告诉他,"珀耳塞福涅坚持道。
罗恩说了什么,但她低着头,头发遮着脸,声音小得听不见。
"大声点,罗恩,"莫雅说。
罗恩抬起头。"我...我能打造它们。"
“"你 能打造它们?"莱斯问道。
她过于胆怯地点了点头。
珀耳塞福涅指着她向人群喊道:"这个女人知道打造这种剑的秘诀!"
罗恩被珀耳塞福涅的音量吓得跳起来,明显畏缩了。她后退几步,离开庭院的开阔地带,躲进了人群。
珀耳塞福涅把剑递给莱斯。
他盯着武器,又看向罗恩。
女孩耸起肩膀,就像试图躲藏的乌龟,但不知怎么鼓起了勇气说:"我能打造更好的。"
莱斯瞥了一眼木桩。"这把已经毁了谢冈的剑。"
"我知道,但我能做得更好。他们...他们没按正确步骤来。而且他们根本看不懂石头上的标记。只有布林懂这个。其实,我们把这石板从山里带出来之前,他们压根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能用老办法。古老之法更胜一筹。含碳量越高就越硬,柔韧性会差些,也更易碎,但刀刃会更锋利,重量更轻,轻得多。我能打出比这长一倍的剑,重量却能轻一半。呃或许不到一半,减重三分之一吧。说不准。我得先试验几次。"
其他酋长聚拢过来。"这是魔法吗?"提甘问道,盯着雷瑟手中的剑刃,仿佛那是一条毒蛇。
"不是,"珀耳塞福涅说,"这意味着罗安能把技术传授给其他人。"她走到雷瑟面前,"我带回来的不是一千把剑。我带回来的是每月一千把剑的产能。"
"还不止..."罗安再次开口。这个平日怯懦如鼠的女孩,谈起工艺就判若两人。"等我完全掌握诀窍,我们可以批量生产。真正的难题是原材料。"她从口袋里掏出赤红色矿石,"这是铁矿石。呃,类似的东西。我从他们工坊拿的,那儿堆了好多。"
酋长们凑近观察这块闪着银斑的石头。
"德赫尔格人会让我们开采吗?"克鲁根问。
"花钱的话或许可以,"利皮特语气充满嫌恶,"那些矮人做起交易来心黑手辣。"
"别指望了,"莫娅对他们说。"我怀疑他们连一盎司都不会出让,不管出价多高。"
"那如果我们弄不到——"
吉福德拄着拐杖挤过人群,像牧羊人挥杖般开辟道路。"我见过那东西,"他用手肘开路挤进来说道。
"吉福德!"罗恩大喊。她扔下精心叠好的毯子冲过去,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刹住脚步。"你没事!你好多了!"
"你看着我能说出这话?"他咧嘴笑了。
"我只是以为...我以为..."
"我对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在哪里见过?"哈肯质问道。
吉福德始终不愿将目光从罗恩身上移开,因此说话时仿佛是在对她倾诉:"我挖原料做釉彩。我和罗恩找到过各种金属。但那玩意我处理不了,所以没用上。"
罗恩微笑着解释:"得把它加热到极高温度。要用那种鼓风的大皮囊,叫风箱。"
"这东西常见吗?"利皮特问。
"很常见,"泰根说。"在瓦里克,我们加莱农河附近的山里开采铜矿。铜不多,但这种石头遍地都是。"
"有了铁,我们能打造的就不只是剑了,"珀尔塞福涅说。"还能制作盔甲,像矮人族那种金属环编织的护甲。既轻便又能挡住最锋利的刀刃。我们还能造不会碎裂的盾牌。假以时日,我们能为军队配备比精灵族更精良的武器护甲。"
瑞斯双手握住珀耳塞福涅的肩膀。他咬着下唇微笑,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仿佛初次相见。"你做到了,"瑞斯惊叹道,"你真的做到了。"
珀耳塞福涅抓紧他的手臂:"所以你会接受吗?你愿意成为共主?"
他直视她的双眸:"不。"
"不!但...你知道这有多难——"
瑞斯转向其他族长打断了她:"我还没机会提名我的人选。"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不需要提名,"泰根说,"珀耳塞福涅已经推举你了。"
"不是我。" "是她。" "我提名雷恩部族的族长珀耳塞福涅担任我们的共主。"
珀耳塞福涅露出最震惊的表情:"瑞斯,不行,我——"
"我同意!"莫娅咧嘴大笑。
瑞斯对她笑了笑,然后对那些面露犹疑的族长们说:"这些天我们坐在这里争论却一事无成。当我们空谈时,当我们忧虑时,珀耳塞福涅冒着生命危险跨海求援,带回了解决困境的答案。她带军队了吗?她在战场上挥剑持矛了吗?没有。她带上了所知最睿智的头脑,这正是她成功的原因——用智慧而非蛮力。泰根,你能做到吗?"
沃里克族长摇摇头,用全新的目光——肃然起敬的目光——看向珀耳塞福涅。
"你呢,利皮特?你住在海边,正对着德赫格人的地盘。你每天都和他们交易。为什么你没能弄到这种魔法金属的秘密?"
利皮特没有回答。他也盯着珀耳塞福涅,目光在她脸上和雷瑟手中那把闪烁的剑之间来回游移。
"说实话,你们谁都做不到。我知道我也做不到。"雷瑟提高嗓门喊道:"你呢,乌德加?你能做到这个女人做到的事吗?"
珀耳塞福涅转身看见一个高大丑陋的男人站在庭院远端。他的鼻子缺了一部分,浑身长满浓密的红毛。
"珀耳塞福涅,达尔伦的酋长"——雷瑟向那个巨人示意——"这位是古拉部族的王者乌德加。"
“你 是个酋长?"乌德加用浑厚粗犷的声音问道。
"是的,"她几乎要仰起头才能看清这个庞然大物,"看来古拉-卢恩人收到我的消息了。"
“你 把我们叫来?是你邀请的古拉人?"
"这些都是她的主意,"雷思说。"她最先察觉到威胁将至;最先相信我们能赢。是她召集了这次峰会。珀耳塞福涅是提议推选单一领袖的人。当我们需要比弗瑞族更精良的武器时,也是她促成了此事。我从不相信奇迹。从不相信个人能改变什么。珀耳塞福涅证明我错了。我这辈子没信过多少东西,但...我信她。珀耳塞福涅创造了奇迹,不止一次,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看看乌德加。古拉-卢恩的领袖此刻就站在达尔提尔,参与推举全体部族的" "" "共主。利皮特,你曾想过这会发生吗?"
酋长摇了摇头。
"我也没想过,但珀耳塞福涅想到了,她看到必要性,并使之成真。当我认为弗瑞族的武器不可战胜时,我放弃了。共主不会放弃。珀耳塞福涅没有放弃。看看她带着几个妇女和几个小姑娘取得的成就。想象她若能统合各部族全部力量将创造的奇迹!"他摇着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珀耳塞福涅,我做不了共主。你早就是了。"而后他直视乌德加。"不仅是卢林-卢恩的共主。她应该成为" "" "所有部族的共主!"
"你开什么玩笑!" 尼弗伦闯入人群空地,珀耳塞福涅和雷瑟正站在那里。当他开口时,附近的人都退开了,包括怒视着弗瑞族的乌德加。只有珀耳塞福涅和雷瑟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这一幕没能逃过众人的眼睛。
雷瑟对尼弗伦说:"当你提名自己当酋长时,你说过酋长不必亲自挥剑,记得吗?你说酋长不必亲临战场。你说需要的是能看清形势并制定计划的人。要我说,获取矮人族金属的知识绝对符合这个标准,对吧?你还说过我们需要一个坚信这项事业并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的人。珀耳塞福涅失去了丈夫、儿子、大半族人和家园。但这些挫折都没能阻止她。她从未放弃。而且她不只是" "愿意" "牺牲...她已经" "牺牲了。"”
"但她对战斗了解多少?"尼弗伦反问,"她怎么可能——"
莫娅咧嘴一笑,像往常一样勇敢大胆地走上前对弗瑞族说:"他们可没直接把配方拱手相送。谁会笑着交出最神圣的传统?"她倚着罗安那把未上弦、看起来像细手杖的弓,"我们不得不为此战斗。"
"你们?战斗?" 乌德加嗤笑道:"小丫头,你们打了什么?打败了矮人族的小猫崽吗?"
莫娅仰头冲他微笑:"我杀死的东西会把你当虫子。巴尔加格拉斯比你那张丑脸可怕一百倍。"
乌德迦对她咧嘴一笑。"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莫亚随意地撩开一缕头发,动作轻松得仿佛在调情。"见识过那些之后?你不过是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崽。"
乌德迦的笑容消失了。"够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被这种蹩脚把戏轻易蒙骗。南方部族的狡诈确实传奇,但我看穿你们的谎言了。该动手了。"乌德迦怒视着瑞斯。"该让铜剑之子偿命了。"
"怎么回事?"珀耳塞福涅问道。
"古拉-卢恩人选出了他们的盟主候选人。现在他们想用决斗来决定。胜者将成为所有部族的盟主。"瑞斯告诉她。
"为什么所有事都要靠打架解决?"珀耳塞福涅喊道。
"为了见证谁更强大!"乌德迦吼道,"见证谁配得上领导权。现在闪开,让男人来了结这事。"
乌德迦和一群古拉人商议着,个个身材魁梧,裹着兽皮。其中一人递给他长矛和盾牌。
"我来应战。"瑞斯看向各位酋长,"但我是作为珀耳塞福涅的冠军出战。若我胜出,她就是盟主,可同意?"
"你能打赢他吗?"珀耳塞福涅轻声问。
瑞斯没有回答。
庭院四周的人群躁动起来。他们期待的好戏即将开场。近处的人向后退去,远处的人探身向前,庭院里泛起窃窃私语的嗡鸣。
"瑞斯?你真的可以吗?"
他看了看剑,又望向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原以为不可能,但有了这个..."他看向那把剑。"也许有了它,我能做到。"
当乌德加转身时,雷思挡在了他和珀尔塞福涅之间。
"怎么样?谁来应战?"乌德加问道。"你们接受铜剑之子作为你们的冠军吗?还是更愿意亲自与我较量?或者让那个大嘴巴的漂亮家伙来。"他开怀大笑。"无所谓。无论我和谁打,我都会杀了对方,然后我就能当上酋长。你们选谁?谁来面对我?"
"我,"雷思宣称道。
"不,不是他,"珀尔塞福涅迅速回应,从后面走出来。
雷思转身看着她。"别犯傻。他会杀了你。"
"不,他不会。"
雷思严肃到近乎愤怒。他把她拉到一旁低语:"乌德加可能是所有部落中最强的战士。所有部落...古拉和鲁林两族都是。"
"比你更强?"
雷思再次没有回答。
她捏了捏他的手。"我不需要你当我的冠军。我有新的盾卫了。"
"什么?谁?"
珀尔塞福涅挣脱他,面向昂首挺胸站着的乌德加。他那张可怕的疤痕脸衬得那傲慢的冷笑更加醒目。她看向莫雅,后者微微点头。"如果一定要通过决斗来决定,莫雅将作为我的冠军。"珀尔塞福涅朝她的盾卫方向示意。
"那个嘴巴比眼睛还大的小姑娘?"乌德加看着莫雅,饶有趣味地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你以为我不会杀漂亮姑娘。以为我会认输让你当首领。你错了。我杀过很多漂亮姑娘。我接受挑战。"
"是吗?"莫雅说。
"等等!"泰克钦冲到莫雅身边。这个弗瑞族人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我来。"他盯着乌德加,就像饥饿的山猫盯着被遗弃的婴儿。"我替她出战。"
利皮特转向泰根:"早知道有这么多勇士自愿出战,我自己就该更努力争取当首领。"
"弗瑞族人不参与这事,"乌德加宣布,"我们要选的是首领。杀弗瑞族人是之后的事。"
"莫雅,"泰克钦恳求道,但她拒绝看他。
"这太疯狂了,"莱斯对珀耳塞福涅说,"他会杀了她的。莫雅会死。"
"然后古拉-鲁恩人就会统治我们所有人,"利皮特指出,"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性命。"
在回来的大部分旅途中,无论是在尼厄斯内部还是在船上,珀耳塞福涅都看着莫雅练习射箭。在船上,她完善了技术,调整着罗安的发明,直到能反复从货舱尾部射中前桅杆。船太小了没法进行远程练习,但乌德加不会站得太远,而且他比桅杆更宽。不过,木头柱子终究不是活人,珀耳塞福涅看向莫雅寻求 reassurance。
那女子倚着船头,露出她那令人卸下心防的微笑。接着莫娅朝乌德加尔猛地一甩头,无声地用嘴型说出那个词: 小狗。
若非她真心实意地关切着,珀耳塞福涅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若你真认为我该当首领..."珀耳塞福涅望向雷思,"若你觉得我能带领族人击败弗瑞族,那你必然相信我能战胜区区一个古拉人。我知道你觉得这不可能。但你刚说过我证明了不可能之事亦可实现。我只要你相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呢,雷思?你 当真 相信自己那番慷慨陈词吗?你信得过我吗?"
"可是莫娅——"雷思开口。
"只需回答问题。很简单的问题。"
长久的沉默后..."信,"雷思答道。
她本不想表露,却还是忍不住泄露一丝笑意。雷思爱着她。这点他早在海滩上和达赫尔·雷恩时就承认过,那是他第一次邀她同行。他会不惜一切保护她。这一个字不仅证明了他的爱,更证明他信任她——即便理智告诉他不该如此。
她环视其他酋长:"那么?你们同意吗?任命我代表鲁林-鲁恩人?授予我选择勇士的权力?若我的勇士获胜,你们可愿尊我为各部族共主?"
"赢下这一仗,你将赢得我永恒的忠诚,"泰根对她说。
"诸位也是如此吗?"她问道,众人纷纷点头。
"就这么定了!"她高声宣布,"莫娅将代表我与乌德加对决,争夺战酋之位!"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那群披着兽皮、人数虽少却嗓门极大的家伙喊着"古拉!"和"乌德加!"。其余人则呼喊着"鲁林!"。无人为莫娅喝彩。
珀耳塞福涅走向正在弯弓搭箭的莫娅:"害怕吗?"
莫娅扭头瞥了眼正在活动臂膀、扭得脖子咔咔作响的乌德加:"怕他?"语气透着不屑。
珀耳塞福涅注视着莫娅系紧弓弦。她双手稳若磐石,动作行云流水。
她当真如此自信?
"别紧张莫娅,不过就是全体鲁林人的未来,甚至可能是全人类的命运都悬于这一战。所以实在... 没什么 好担心的"
莫娅狠狠瞪了一眼。
"说真的..."珀耳塞福涅欲言又止,"只是...他不是恶魔。杀人对你来说..."
莫娅再次望向乌德加:"杀他?求之不得。"
珀耳塞福涅点头:"那好。"
人群退向墙边,空出大片场地。雷瑟护着珀耳塞福涅退到人群边缘。
当莫娅从腰囊抽出五支羽箭时,珀耳塞福涅默默向玛莉女神祈祷。有支无羽箭先前遗失了,另一支在返航时被罗安修好。
"小木棍?你就用这个跟我打?"乌德加放声大笑。他抡起长矛,重重砸在臂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 轰响! "拿着你的小棍子来抓我啊,小丫头。"
莫娅将五支箭都握在拉弦的手中,搭上一支在弦上。"用不着。"
乌德加举起长矛,向前猛冲一步。莫娅拉开弓弦,弯弓如满月。就像面对巴尔加加拉特时一样,她姿态优美——笔直而自信。
她松开箭矢。箭离弦的声音如同小鸟振翅的轻响,庭院对面,古拉勇士停下了冲锋,轰然倒地。
随着他倒下,庭院陷入死寂。没有欢呼,没有痛呼。困惑浮现在每个人脸上,人群仍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期待着一场早已结束的战斗。
乌德加在地上抽搐,抓挠着脖子,喷涌的鲜血汇成血泊。他的双腿踢蹬着,嘴里冒出可怕的血泡声,鲜血汩汩涌出。
观众们仍在呆望。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困惑使所有人都陷入震惊。
终于,乌德加彻底不动了。血泊继续蔓延,浸透泥土。仍有人摇着头,眯起眼,窃窃私语。
一名古拉-鲁恩族人走近俯卧的乌德加检查。所有人都等着这个谜团的解释。当那人站起来时,脸上写满震惊。"乌德加...乌德加死了。"
然而,没有人欢呼。这不是他们期待的结局。若不是那滩鲜血,他们甚至会以为乌德加尔在装死——试图引诱对手靠近以便反击。即便亲眼所见,他们仍难以相信这个娇小的女子竟杀死了古拉巨人。而她在瞬息之间完成这一击,更令人难以置信。
雷瑟看了看倒下的战士,又看向正在解弓弦的莫雅。"你做到了。"他转向珀尔塞福涅,"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事吧,莫雅?"珀尔塞福涅问道。
莫雅点点头,但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俏皮话。此刻的莫雅面容冷峻肃穆——俨然一副战士的神态。
"以玛丽的圣手起誓,"利皮特迟疑地向前迈了一步,喃喃自语道,仍难以相信眼前景象。他盯着面朝下趴在尘土中的乌德加尔,随后提尔部族的首领带着敬畏看向珀尔塞福涅:"您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共主。"
泰根点头附和:"您就是共主。"接着瓦里克氏族的首领更郑重地单膝跪在她面前,胜过了利皮特的致意。
"没错,您就是共主。"哈肯也单膝跪地宣誓效忠。
克鲁根和阿尔沃德紧随其后,正式确立了她的地位。
"我愿献上佩剑效忠,"雷瑟对她说,"可惜我的剑都折断了。"
"我会为你铸把新的,"罗安告诉他,"一把好剑。永远都不会折断的那种。"
泰克钦跑向莫娅。"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投矛!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投掷。甚至都没看清它是怎么飞出去的。"
她猛地转向他。"没看清?很好,相信我,如果你再敢伤害我在乎的人,你一定会看清的!"
泰克钦困惑地向后退去。
莫娅倾身上前,用指头戳着他,眼中的怒火比对待乌德加时更盛。她指着吉福德:"要是你 敢 再那么做,我向玛丽发誓,我会毫不犹豫地——"
泰克钦举手防御。"我没有——"
"但你也什么都没做。我是认真的,泰克钦!我会像杀死毒蛇一样解决你。你,或者任何一个加兰特人。"她凶狠地盯着埃雷斯。"而且我很确定我能在一百码外做到。"
"莫娅,"吉福德说,"没关系的。"
"不,有关系!"莫娅怒视着泰克钦。"你本可以做些什么,但你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他...他..."
"我也不喜欢发生的事,"泰克钦说。
"但你没有阻止!为什么你不阻止? 为什么? 你就和其他人一样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你听到了吉福德的哭喊;你听到了他的尖叫。可你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
她啜泣起来。
"莫娅,我——"
她抬手挡在特金面前,抹去泪水,然后慢慢走向吉福德。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盯着陶艺家的双脚。"吉福德,我...我很...抱歉。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吉福德松开拐杖,单脚跳了一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没关系。"
她的脑袋在他胸前轻轻摇动。
"莫雅,你刚刚从恐怖的乌德加手中救了我们。我赦免你。"
"赦免?"莫雅问道。
罗恩看过来。"他的意思是 原谅, 他只是发不出 卷舌音。”
吉福德笑了。"我可能还欠你几根断骨之恩呢。你做得够多了。"
当吉福德抱着哭泣的莫雅时,特金低着头准备离开。
"等等!"莫雅注意到后喊道。她吻了下吉福德的前额。"谢谢你,"她轻声说。然后转向特金:"你很丑。知道吗?"
特金点点头。"你提过一两次。"
莫雅将重心移到佩剑侧的臀部,粗鲁地抱起双臂,对他怒目而视。"好吧,怕你忘了,或者以为我不在时变帅了,我得告诉你并没有。你比泰特林倒霉时的屁股还难看...但是..."
"但是?"特金歪着头。他眯起眼睛,嘴唇微微分开打量着她。"但是什么?"
"但不代表我想让你走。"
这个弗瑞族人笑了。
“别冲我咧嘴笑,”莫娅说。
就在这时,院子对面那一小群古拉-卢恩人突然爆发了扭打。
“这是规矩!”一个古拉人吼道。一个推搡着,另一个也推了回来。
一记拳头挥出,接着又是一拳。又有两个男人加入战局。然后一杆长矛刺出,一个男人倒下了。持矛者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瞪着珀尔塞福涅。他将血淋淋的武器从尸体中猛地拔出,穿过庭院朝她冲来。
在比试结束后过去查看泰什伤势的雷瑟立即上前拦截。莫娅也拔出佩剑冲了过去。但这个古拉-卢恩人比他们都要快,冲到离珀尔塞福涅仅一步之遥时突然停住。虽不及乌德加高大,却同样骇人:参差不齐的黄牙,空洞的眼窝,以及蜿蜒在小臂上的蛇形纹身。他握着长矛的巨掌沾满鲜血。
珀尔塞福涅没有动弹。恐惧让她连眨眼都做不到,但她缓缓地、非常缓慢地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只独眼。
独眼巨人, 她心想。 我要死在独眼巨人手里了!
“我是西格尔,邓恩部族首领西格玛之子。”
抬头已是珀尔塞福涅能做到的极限。她咬紧牙关,目光死死锁定那只独眼。对方似乎困惑了一瞬,随后退后一步打量着她。“长得不怎么样。”他点点头,下唇不情愿地噘起表示认可。“不过挺勇敢。”
只是吓到动不了而已! 珀尔塞福涅心想。
独眼巨人——似乎没注意到雷兹或莫娅——停下来回头看向其他古拉-鲁恩人,然后再次面对她。"你能教我们怎么做吗?"他指着莫娅。"那样对付众神?从远处杀死他们?"
"他们不是神,"珀尔塞福涅说。"他们只是弗瑞人。是的,莫娅会教导你们。罗恩会给你们铁剑,能斩断青铜武器。还有刻着符文的盾牌,能抵挡他们的魔法。"
西格尔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他又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雷兹。"铜剑之子,你接受这个吗?你相信她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乌德加本会杀死我,"雷兹说。"我们都知道这点。"
"是的。"
"但我依然会战斗。我会为她而死;只为她而死。不为别人...只为她。"
西格尔回头看着珀尔塞福涅。"是你邀请了我们?"
"我需要你们来赢得胜利,"她说。"你们需要我们才能生存。团结起来我们就能获得自由。"
他咧嘴笑了,然后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她杀死了乌德加。众神已经做出了选择。伦氏族的珀尔塞福涅是凯尼格。鲁林的凯尼格" "与" "古拉的凯尼格。"
西格尔伸手握住矛刃,将手掌划过缺口的翡翠边缘,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伸出他流血的手。
雷兹走过来,将铁剑的刃口递给珀尔塞福涅,对着它点了点头。
她望着自己白皙柔软的手,胃部一阵抽搐,咬紧牙关将手伸向刀刃。雷瑟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压着她皮肤抵住锋利的刃口。雷瑟动作很快。她感到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划过掌心。
她不愿去看。害怕见到剑造成的伤口。相反,她伸出手。西格尔仍咧嘴笑着,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捏。疼痛袭来,但她想象着如果他愿意,能把每根骨头都捏碎。她继续紧咬牙关,西格尔继续狞笑。
"你是凯尼格,"他对她说。松开手又抓住她手腕,猛地把她的胳膊往上举,几乎要把手臂从肩膀上扯下来。他向身后的人群吼道:"她 就是 凯尼格!"
他松开手,珀耳塞福涅把抽痛的手紧贴在胸前,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手肘。雷瑟早已备好布条包扎伤口。她转身避开正走回城门人群的西格尔。她看向莫雅,用口型说道: 好痛!
"罗安,去找帕德拉,"莫雅说。"让她带绷带和针来。无意冒犯,雷瑟,但十部族的凯尼格值得最好的治疗。"
"很锋利,对吧?"罗安灿烂地笑着问。
"非常,"珀耳塞福涅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罗安...帕德拉...现在!快去!"莫雅厉声道,罗安立刻跑开了。
酋长们下令端上美酒,为史上首次卢林-古拉庆典准备烤肉叉。
"你还好吗?"莫雅伸手搂住了珀耳塞福涅。
"手有点疼,不过还好。我想我没事。"
莫雅给了她一个拥抱。"你知道你还有什么身份吗?"
珀耳塞福涅缓缓点头。"我是凯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