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挑战时刻
"现在怎么办?"马尔科姆一边爬上在他轻微体重下嘎吱作响的梯子一边问道。
"我希望人们别再问我这个问题,"瑞斯回答。他靠在城墙上,手肘支在那块会随他重心倾斜的巨石板上。"我又不是族长。"
"你是杜雷安人。和平时期的麻烦制造者在乱世就会成为英雄。"
"我不是英雄。"
马尔科姆耸耸肩,望向城墙以北。"真可惜。看来我们需要一个英雄。"
黑暗中,古拉-鲁恩人的营火遍布山丘,使乡野看起来像被一大群萤火虫侵扰。而北方人特别钟爱鼓声。瑞斯的父亲和兄弟们讲述的所有故事都以鼓声开场。 我们被古拉人的鼓声惊醒;战斗前夜我们在鼓点节奏中入睡;我们随着他们战鼓的轰鸣冲向战场。 雷思从未与古拉-鲁恩人交战过。尽管乌德加尔认为他年纪够大,但雷思确实太年轻了。若非精灵族后来再未征兵,他本应在下次征召时前往高矛要塞。雷思所有的战斗经验都来自与兄弟们及杜雷安同胞的较量——在这片食物匮乏而长矛遍地的土地上,这些经历给了他扎实的实战教育。真正的战争会截然不同。他说不清具体差异,只是有种直觉——还有那些传说故事。
"你觉得是同一批人在敲鼓吗?"马尔科姆问道,"我是说,鼓手们会轮班吗?他们肯定要换人的对吧?同一群人不可能整晚都这样敲个不停。"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惊讶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合理的问题。毕竟鼓声从没停过。"
雷思叹了口气:"至少珀耳塞福涅不在这儿。"
"她会回来的。"这句话说得如此笃定,让雷思不禁怀疑马尔科姆是否听说了与矮人族谈判的新消息。
"如果她够聪明,就该躲得远远的。"
马尔科姆带着那种精灵族特有的自信神态摇着头:"珀耳塞福涅为她的子民而活。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那些人比什么都重要,她永远不会抛弃他们。不会因为惧怕战争,也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说起来挺悲剧的,你们俩就像古老传说里那对苦命鸳鸯。"
瑞斯对他投去一个酸溜溜的眼神。"你对我一无所知,所以别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在阿隆·瑞斯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就像一头被精心饲养的猪。而我——"
"在杜雷亚,我知道,"马尔科姆说。"那是个干旱多风的高原,遍地岩石、尘土和稀疏的草,食物匮乏,人情更薄。你恨你的父亲,却不知怎的仍对他保持着坚定不移的敬意。我猜你也恨你的三个哥哥,对同族人也谈不上多喜欢。你真正爱过的只有你母亲和妹妹,现在还有珀尔塞福涅。我觉得你之所以爱上她,爱得如此迅速彻底,是因为她让你想起了你妹妹或母亲...也许两者都是。"马尔科姆双手握着长矛纳尔西拉巴德,矛尖朝上,仿佛打算搅拌黄油。两人都没看对方,只是凝视着远处的营火。"你从没告诉过我她们是怎么死的,你母亲和妹妹。"
"我也没打算说。"
"当时你和她们在一起,对吧?她们死了,你却活了下来。我想那一定很痛苦。而且完全符合古老故事里的宿命论。我猜你一直活在愧疚中。"
这个前奴隶有种可怕的本事,能用谈话激怒瑞斯。他从没见过有人像马尔科姆这么爱唠叨。"说点别的。"
"我只是想说,对你而言,珀尔塞福涅代表着某种重来的机会。所以你不断请求她离开。想要拯救她,因为你没能救下你的母亲和妹妹。"
"看来这个选择已经不存在了。"
“我告诉过你,她会回来的。”马尔科姆保证道。
“好吧,如果她真回来,我希望是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你知道的,他们会杀了我们。”
马尔科姆沉默了片刻,调整了下握矛的姿势叹气道:“他们还没进攻。”
“他们会来的。”
“酋长们的信使已经突围出去了。援兵会来的。”
“他们赶不及的。”
马尔科姆用矛柄敲了敲石板路:“别这么该死的乐观。”
雷瑟转过头。他们相视一笑,那笑容三分是讥讽,七分是休战协议。
“要是她出事了怎么办?”雷瑟问。
“哦,你是说被成千上万愤怒的战士围困?类似这种糟糕情况?”
“对,差不多。”
“不管她在哪儿,我想不出还有比这里更糟的处境。”
雷瑟点点头:“这倒是。”
“知道是你及时把她赶走才错过这场好戏,这能让你好受点吗?”马尔科姆脸上带着顽皮的表情,就像刚变完魔术的戏法师。
“事实上确实好受些。”
“那现在能回答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问题了吗?”
雷瑟点点头:“我们等着。”
—
黑暗中,吉福德沿着墙壁缓慢挪动,右手抚摸着堆砌的石墙。他好奇提尔人如何获得这么多石头,又花费多少时间才垒砌完成。另一只手抵在胸前,手指张开像是在宣誓。奇怪的是,按压肋骨时反而不那么疼。光是呼吸就会引发阵阵刺痛,每次抽气都带来新的痛楚,形成恶性循环。吉福德向来信奉这句谚语: 若觉痛苦,及时止步, 但此刻无疑是个例外。
"你要去哪儿?"帕德拉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如同幽灵低语。这位老农的遗孀返回营地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得多。吉福德始终不确定,这究竟证明她活力不减,还是自己驼背太严重,竟让帕德拉成了百米赛跑的最后一名竞争者。"呼吸很疼吧?你至少该卧床休养一周。"
"我在找我的拐杖,"吉福德口齿不清地说。
帕德拉晃动着从阴影里走出来,踏上沿墙的小径。最近几周,这里已成为雷恩族人往来的主要通道。大部分小路都铺着羊毛毯,但这段位于东水洼和西水洼之间的区域却是无人地带。
老妇人背上驮着一捆羊毛。她和吉福德都佝偻着身子——像两个丑陋的巨魔在暗夜相逢。"拐杖?你找那根木棍?还是做拐杖的人?后者已经离开了。"
"你说离开 是什么意思"?”
"他们渡海前往德赫格人的领地。"
"罗安走了?"他不得不问,因为老妇人开始语无伦次。在这场奔向衰老的赛跑中,他倒不介意输给她。"罗安出海了?"
帕德拉点点头。"所以你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在外面跳舞。"
跳舞? 也许帕德拉已经在这场特殊的赛跑中获胜了。"你凭什么认为罗安去了什么地方?"
帕德拉用她著名的眯眼表情瞪着他——这是她表示不喜欢被人质疑的方式。神明般的智慧被质疑时,就会产生神明般的恼怒。"珀耳塞福涅带着三个德赫格人去他们族人那里取武器,莫娅跟着保护她。莫娅带走了罗安,免得她再惹麻烦。"
帕德拉咂了咂她那皱巴巴的瓜瓤嘴,看着他按在肋骨上的手,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一边强撑着不昏过去,一边蹦跶到码头去?然后杀出一条血路登上矮人的船?逼着船长带你去卡里克,靠嗅觉找到她?哦不,爱情,你会靠爱情指引。对,就是这样。不知怎么的,爱情会指引你那双歪脚,然后你就能找到她。当然能啦,因为这世道就是这样运转的,懂吗?她准是掉在某个坑里,正要被野兽吃掉。你会用拐杖把野兽打死——前提是我好心帮你拿拐杖,但我才不呢。然后你就救了她。接着你会用你那残废的背勉强把她抱起来,就这样抱着她回家,肯定还能踏着海面走回去。"
被弗瑞人打昏都没她这些话伤人。吉福德迟疑片刻,深深吸了口气,任疼痛折磨自己。这一次,疼痛反而让他好受些。"你为什么恨我?"他问,"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唯独对我除外。你是部族里所有人的圣母。为什么——"他的声音哽咽了,停下来又吸了口气,"为什么你非得对我这么恶毒?"
老太婆用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他——两只眼睛。 这绝对是头一回。她撇着嘴,像没铺平的地毯一样皱巴巴的,眉头耷拉得前所未有地低。不是张快乐的脸。也不是友善的脸。她极其缓慢地开口道:"你知道自己出生时的故事吧?"
他点点头。"我妈生我的时候死了。"
"没错。艾莉亚她..."帕德拉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她很有勇气。一直都是。人们谈起她时好像很了解她似的,其实根本不了解。没几个人真正了解。现在我是唯一记得她的活人了。"
"记得啥?"
老妇人颤抖着摆弄下唇。"她早就知道。"帕德拉后退几步,肩膀靠在达尔提尔的石墙上,要么是为了减轻包袱的重量,要么只是需要支撑才能说出那些对她而言太过沉重的话。"年轻妈妈常会找先知占卜腹中孩子的未来。图拉占骨时,大多数预言都如你所料:" "你女儿会出落得美丽动人嫁得好人家;你儿子会成为出色的猎手。" "但有些预言出人意料。给你母亲的预言就是其中之一。她说你注定不凡,但需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艾莉亚的性命。"
吉福德瞪大了眼睛。
"是的,她都知道。"老妇人紧紧抿着下唇,却仍止不住颤抖。"她本可以阻止的。阻止你。我知道方法。但你母亲...她..."苍老的嘴唇再次抿起,颤抖着咀嚼话语。"我们爱着艾莉亚,整个部落都爱她,因为她是特别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更聪明、更善良、更勇敢,就是单纯地更优秀。我们珍视她。"帕德拉深吸一口气。"而当你出生时,这太难以承受了。艾莉亚为你牺牲了一切,因为你会...会..."
"什么?先知是怎么说我的?"
帕德拉注视着他。她恢复了一只眼睛的视力,但那只眼睛锐利得能切割石头。"她说你会跑得比任何男人都快、都远,而我们族人的命运将取决于你是否能赢得那场赛跑。"
吉福德感觉就像被她重击了一拳,不是轻轻的那种,而是结结实实打在肚子上的一记重拳。他真的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看着你带着扭曲的背部和萎缩的腿出生,我们就知道图拉错了。你父亲拒绝接受艾莉亚白白牺牲的事实,他照顾着你。也许他是强迫自己相信你会好起来,因为他无法承受真相。他心碎而死。所以是我抚养了你。"
"不,你没有。"
"我没做过吗?"帕德拉朝他露出一个毫不健康的邪恶笑容,"我抓住每个机会让你的生活变成绝望的深渊。你六岁时,你以为是谁在那群男孩的裤带下放刺球让他们用石头砸你?十二岁时又是谁怂恿他们把你打得头破血流?谁给他们出主意叫你'地精'?又是谁让米蒂丝恨透了你?"
吉福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个莱恩最善良的女人——为孩子们烤馅饼和饼干、无私救治病人的帕德拉,竟是伪装的泰特林女巫。不过细想之下,或许这伪装并不高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惩罚?报复?就因为我母亲没杀死我而活下来,你一辈子都在残忍对待我——"
"别犯傻了。当然不是!"她皱起眉头,而在这方面没人比帕德拉更擅长摆出这副表情。
"那到底为什么?"
"图拉死了。你母亲死了,你父亲也死了。所有知道那个预言的人都离开了。在大家眼里,你只是个会做漂亮杯子的瘸子。但我还记得图拉对阿丽亚许下的承诺。我可能是个傻瓜,但我仍然相信。我必须相信。你母亲很特别,而你也本该很特别。以大地母神的名义,你 必须 要么做到,要么我会在过程中杀了你。总有一天你必须参加一场赛跑。而软弱是无法赢得比赛的。我让你挨打是为了让你学会忍受痛苦。我教过你战斗。教你在周围所有人都选择离开时仍要坚持战斗。我教你去追求不可能的事,因为这就是你必须做的。你必须完成不可想象的事,吉福德。终有一天,你必须跑得比任何人都快、都远,因为这是拯救我们人民的唯一方法。这就是你母亲死去的原因,我绝不会让她的牺牲白费。
帕德拉把包袱往背上挪了挪,让它更居中些,然后转身离去。
吉福德几乎站不稳。他倚着墙,凝视着黑暗。他身处东水坑和西水坑之间,迷茫得如同置身最幽暗的森林。隔着水面,他能看到古拉-卢恩人的灯火散落在山坡上。战争即将来临。身处城墙之外,他和雷恩的其他人将会最先死去。那晚他只想找到罗安,告诉她他没事。他知道她会难过,会为他的挨打而自责。吉福德不想在死前还没能赦免她并未犯下的罪过。他也想为自己伤害了她而求得良心安宁,为自己没能坚强到既能承受殴打又能回去解释一切都好、这是他的选择、她没做错任何事而赎罪。
事实证明,他距离良心清白、距离救赎还远得很。
吉福德背靠着墙,让自己慢慢滑坐在地上。
"我对不期..."他对着夜色说道,因为他无法对心爱之人说出这句话。
—
尼弗伦带着塞贝克走进议事厅。他本无权进入,但从他脸上的神情来看,雷兹知道他不会受阻,里皮特的士兵也不会阻拦。这位格兰特人的首领穿过整个房间,站在议会成员面前——他们再次围坐在环形排列的座椅中,其中一张椅子依然空着。
"发生什么事了?"尼弗伦质问道,"古拉信使说了什么?"
"古拉-鲁恩人推选乌德加尔为北方之王者,"泰根说,"他正向南方王者发起决斗挑战。胜者将统领十大家族。"
"所以他们不打算进攻了?"尼弗伦惊讶地问。
泰根摇摇头:"也许他们意识到内斗减员会削弱我军实力,影响击败你们族人的计划。显然古拉人对这个目标比我们更有信心,但他们不接受雷兹为王。发起挑战就是他们确保这点的办法。看来他们恨他...恨他整个家族。"
尼弗伦与雷兹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预计我们会推举雷兹,并确信乌德加尔能杀死他。"
"确实会。乌德加尔杀了我哥哥,"雷兹解释道,"而迪丹比我强壮,战斗经验也更丰富。"
"你们如何回复的?"尼弗伦追问。
"我们要求两天时间选出勇士,并已派信使前往最近的鲁林村庄。"里皮特回答。
"那两天后会发生什么?"
"这正是我们试图决定的。"泰根抱起双臂。"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发起真正的挑战。古拉-鲁恩人有近两万兵力。两万啊!谁知道他们竟有这么多?"
"我知道,"尼弗兰说。"而这还只是仍在高矛谷等候的兵力中的一小部分。"
泰根皱起眉头。"那你是否也知道他们会带这么多人来会面?利皮特的战士只有三百人。雷恩只带了两百名精壮男子。我们或许能从附近村庄再召集四五百人。我们有城墙,但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达尔要塞。而且我们的信使往返耗时太久——假如他们能通过封锁的话。"
"我建议接受挑战,"哈肯说。"这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古老的方式总是最好的。"
"没错,我们应该让诸神决定,"利皮特说。
"唯一的问题是雷斯坚信自己无法取胜,"泰根补充道。
"我来和他打,"尼弗兰说。
"我们已经告诉过你那不可能。费雷人不能当基尼格,"泰根回应道。
"我才不在乎你们那些愚蠢的法律!"尼弗兰爆发了。他猛地抬手,开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这是战争——与我的族人开战——他们除了人数之外各方面都优于你们。这不是什么愚蠢的部族内斗或游戏。如果我们输了——就失去一切。没时间搞这些蠢事。费雷人是世上最优秀的。埃斯特拉姆纳顿之所以能向德赫格人征收贡品,只是因为他们 选择了 不是为了消灭他们。他们把地精困在洞里,把巨人关在洞穴中。你觉得没有我,你们能有几分胜算?"
他用手抹了把脸,试图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接着又吸了一口。"世上没有比坐在森林王座上的人更强大的力量了。但我们能赢,我们能赢有两个原因。首先,因为神殿没料到绵羊会发动战争。其次,因为你们有 我。 我可以教你们的人战斗,我可以带领你们走向胜利。没有我,没有我的领导,你们所有人都将灭亡。"
"尼弗伦大人,"泰根插话道,"即便你说的都是事实,也请从我们的角度考虑。我们正在冒着生命危险摆脱费雷人的控制,又怎能让自己的人民臣服于一个费雷人的统治?我们甚至该如何向人民解释?恐怕尽管你用意良善,你的角色最多也只能是个受重视的顾问。"
尼弗伦咬紧牙关,但没再说什么。
"这让我们又回到该由谁来应战的问题上,"泰根继续说道,环视着在场所有人,"我们中必须有人站出来。"
鲁林酋长们沉默地面面相觑。这些天来他们什么都没做,却依然显得精疲力竭:眼窝深陷,肩膀耷拉,表情呆滞。战斗还没开始,忧虑和恐惧就已经击垮了他们。不过,他们都带着武器。大多是腰间的匕首,但泰根的椅子旁放着一把斧头,哈肯在门边搁着他的长矛。没人相信古拉-鲁恩人不会突然发动袭击。
阿尔沃德站起来发言:"拥立一位古拉人当共主真有那么糟糕吗?"
"古拉人是记仇的民族,"雷思说,"他们向来仇恨鲁林-卢恩人。就算你们奇迹般地击败了佛雷人,可能会发现在古拉人统治下的日子比现在更糟。"
"但正是你拒绝参战才让我们沦落至此,"克鲁根说。
"我没有决定你们的命运,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打不过乌德加。想要胜利的话,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得另请高明。"
酋长们面面相觑。他们脸上写满了听天由命的神情,那种对必然失败的阴郁认命。克鲁根低头看着自己华丽的长袍和双手,仿佛很快就要与之永别。
克鲁根哼了一声,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座有谁真觉得自己能在战斗中击败乌德加?"
漫长的沉默中无人应答。众人目光游移不定,但最终都盯着地面。
提甘向前倾身坐到椅子边缘。这位酋长看起来和雷思父亲年纪相仿。"你必须应战,"他对雷思说,语气不容置疑,"别无选择。"
"古拉-卢恩人比杜雷亚人更擅长战斗,"雷思回答,"乌德加看起来是个出色的战士。他的作战经验远胜于我,既然他能杀死我兄长,那我确实胜算渺茫。"
"或许渺茫,但总比毫无希望强。况且,你也该为兄长报仇。"
"我恨我的兄弟们,"莱斯说着叹了口气。"死了三年了,他们还想着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