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提起 裙摆大步走向他。两名男子在他逃跑前抓住了他。
"你们要干什么?"他挣扎着质问抓捕者。
"我们来结束这一切,"我环视教堂挥动手臂,"并查清守护者被杀案的真相。"
凯站到我身旁面对人群。我们事先说好由他审问,而我用无声指令迫使他们回答—这样看起来他才是主事者。
凯傲然挺立,目光扫视人群。"在座各位有谁知道守护者杀手的消息?"
若知内情必须上报。
后排一名男子上前一步:"我知道。"
凯示意他近前:"你知道些什么?"
“有个金发年轻人,总跟个红发小子混在一起。他们专找毁灭者的住所藏身。我图尔萨的兄弟上周收留过他们。说这对组合很诡异,整天讨论下一次杀戮。”
“你兄弟叫什么名字?”
“杰瑞德·麦克温。”
凯点头:"很好,你可以走了。去找你兄弟,带他来亚伦家。"
我将意念集中传递给那人。 把杰瑞德带到我面前。
那人浑身一震,从后门匆匆离去。
知情人必须立即坦白。现在。
几个男人抱住了头,但再无人开口。但愿杰瑞德掌握重要线索,或许能告诉我们那两个男孩的名字。
"其他人可以走了。耶尔丁先生除外,你留下。"凯宣布道。
"所有女性也必须留下。"我补充道。
凯看我一眼,转向人群:"没错,所有女性都留下。男性可以离开。"
男人们鱼贯而出,我走向女眷们。对她们得用别的法子—她们并非毁灭者,我无法直接下达指令。我轻拍第一位妇人的肩膀。
“诸位请起。若不介意,请到长椅就座。有些事你们需要亲眼见证。”
他们都站起来,慢慢走向长椅。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小姑娘向我走来。"求您了小姐,我能走了吗?如果我不能及时回到车里,我爸爸会非常生气的。"
她的嘴唇微微肿胀,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最近她没挨打,但虐待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你叫什么名字?”
"桑迪。小姐,求您了,我能走吗?"她在原地来回摇晃着脚跟,我看得出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恐惧。
“桑迪,你想不想永远都不用再回你父亲的家?”
她睁大了眼睛。"小姐,您不了解他的手段。他会追捕我的。不行,我必须得走。"
“桑迪,一年前我也处在你的位置。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被我父亲打吗?”
她摇摇头。"您是娜奥米。我妈妈说您是个坏女孩,逃走了。我以为您已经死了。"
“我没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首先我需要你和其他妇女一起坐下来。如果你照做,我保证你永远都不用再见到你父亲。”
她点点头。"我能像您一样染紫色头发吗?"
我朝她微笑。"当然可以。现在去和你妈妈坐一起吧。她在这儿,对吗?"
女孩的眼里涌出泪水。"不,小姐,她一个月前死了。主人惩罚了她,她再也没能恢复过来。"
“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用烧红的炭烫她。她疼得哭喊得太厉害,最后我爸爸给了她一个痛快。”
我怒火中烧。我发誓要让叶尔丁先生永远不敢再犯这种事。遗憾的是,我不能让他向警方坦白罪行。这会引发太多问题。社会福利机构会介入,那样我就无法保护那些女孩了。
但他会为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我安顿好桑迪坐下后,走向叶尔丁先生。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关于守护者谋杀案,你知道些什么?”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他应该说了实话。他不可能对我撒谎。
没关系。等几小时后毁灭者和他弟弟杰瑞德来我们家,我们很快就能知道那些名字。
我转向女人们:"这个人折磨你们。压迫你们。让你们相信自己无力改变处境。我也曾被这样教导。但我已经明白自己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你们每个人都具备。"
这些女孩和女人都是暗影者。我能感受到她们散发的气息。她们都没有我这样的力量,为此我深感庆幸。
她们都像看疯子一样盯着我。叶尔丁在挟持者手中挣扎。
“是时候剥夺你的力量了。话说回来,你儿子最近在哪?”
"去找你报仇了,小贱人。"他龇牙咧嘴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歪着头问:"怎么报仇?"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我的掌心开始冒汗。如果叶尔丁的目的是让我不安,他成功了。我凑近他的脸,用手掌触碰他粗糙扎人的脸颊。
“你知道吗,我现在更擅长这个了。我可以拿走你大部分力量,只留下刚好够你服从我的量。准备好了吗?”
他摇了摇头,下巴的赘肉随之颤动。
我笑了。"真遗憾。"然后我猛然发力。他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我体内。我几乎没给他留任何力量。我想起主人在教堂里强迫我们做的所有事,想起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种种可怕惩罚。
“你将独自在世间流浪。不得与任何人交谈或接触。每当有人靠近就必须转身逃跑或走开。禁止进入任何建筑;余生都必须在野外生存。不得使用近五十年内任何人造物品。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电脑。禁止结束自己的生命。你必须竭尽所能活下去,唯独不能与他人接触。你将永远孤独。现在,滚吧。”
他仓皇逃走后,我看向凯。他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或许我做得太过分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向女孩们:"你们都会被送往新家。已成年的可以选择独立生活。想回家与亲人团聚的,请先与我商量。"
我走近凯:"应该联系杰森。他能找到帕克,我们可以把女孩们送到守护者之家。今晚先带她们回我们那儿。"我扫视人群,大约有三十名妇女和女孩。
凯点了点头。
三名妇女向我们走来。"我们想回家找丈夫。他们并非残暴之人,只是受这所教堂的影响。既然威胁已除,我们不必再畏惧他们了。"
“去吧。”
见无人再提出离开,我便打电话给杰森说明情况,让他带些披萨来给这些妇女和女孩们。
接下来什么计划?"挂断电话后凯伊问道。
“他正在联系帕克和欧扎克山区的大守护者,他们能提供短期支援。”
我没注意星期天悄悄靠近,当她把手滑进我掌心时,我惊跳起来。"你还好吗,星期天?"
她点点头。在所有女性中,她的能量最为强大。我能感受到那股脉动。我怀疑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拥有怎样的力量。要是亚历杭德罗还活着,我会把她送去那里。或许金妮能照顾她。
凯伊引导大多数妇女离开教堂,我们组成车队成功抵达我家。金妮煮好咖啡,翻遍橱柜找出所有能当点心的存货,在披萨送来前让她们充饥。她愣是把餐桌布置得像拉斯维加斯自助餐厅,看起来像是筹备了数月之久。
妇女们低声交谈着用餐。星期天黏在我身边约莫一小时,随后就不见了踪影。起初我忙得无暇注意,之后才警觉起来。四处询问时,有位妇女指向我的花园。
糟了。
我沿着小径飞奔而下,祈祷她没有找到那株毁灭玫瑰。她拥有巨大的力量,我实在不愿看到这朵玫瑰将其夺走。当我发现她站在玫瑰前,整个人都被花枝缠绕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但令我震惊的是,她竟然在咯咯发笑。
看见我时她绽开笑容:"这玫瑰香极了,是你种的吗?"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是啊,你在干什么?"
“在和它玩呢,挠得我好痒。”
“你碰到刺了吗?”
“什么刺?”
她说得没错。在她周身舞动的玫瑰确实没有尖刺。花朵轻抚她的脸颊,在她手臂上下游移。普通人会觉得这诡异骇人,但桑迪绝非寻常。她生活的家里每天都会发生暴力离奇的事。
我打量她单薄的裙装和光着的脚丫。玫瑰或许伤不到她,但这身打扮根本抵御不了严寒。
我握住她的手:"桑迪,我们得进屋去。你的脚会冻伤的。"
她低头看看脚趾耸耸肩,任由我牵着离开。临走前,玫瑰抖落一朵无刺的花苞。桑迪捡起来:"能像你那样帮我别在头发上吗?"
“进屋就给你弄。”
我让她坐在壁炉前,重新梳理她的头发。原本的两条辫子被我编成一条,将玫瑰别在发根处。就像我头上那朵,它开始蜿蜒缠绕,很快茎干就缠满了整条长辫。接着生出尖刺,沿着辫子边缘弯曲生长。
真是诡异。
我的猫跳上桑迪的膝头蜷成一团。我把她留在那儿,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我在厨房里找到了金妮。
"她们会怎么样呢?"她问道。
“我不知道。我相信帕克会照顾她们的。”
她眼中闪着泪光。"如果亚历杭德罗还活着,他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我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近。
“是啊,他会的。你看到壁炉边坐着的那个女孩了吗?”
金妮点点头。
“她叫桑迪,需要个住处。她母亲去世了。她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能照顾她吗?”
金妮沉默了几分钟。"好吧。但我要带她回拉斯维加斯。"
“你不能回去。他们认为你参与了那件事。”
“不,我昨天和帕克谈过了,他说他们已经查出真凶了。我要回家,他会和我一起住在亚历杭德罗的房子里。我会没事的。再说,桑迪离开这里对她更好。”
几小时后,车队陆续抵达。各式豪车和卡车从四面八方驶来,很快我的院子就停满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住在我这个区域的守护者。
等所有人都安顿好后,守护者们离开了。我知道他们会好好照顾那些被接纳进家门的妇女和女孩们。
金妮订了明早第一班飞机,带着桑迪一起。我们得起个大早送她们登机。
我发现桑迪在我房间里和林肯玩耍。
桑迪在他面前晃了晃玩具。"如果我妈妈活下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她说得没错。她母亲的皮肤会被煤火烧得皱皱巴巴、疤痕累累。她眼里噙满泪水,我张开双臂抱住她。等她哭完,我让她抬头看着我。
“金妮也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她难过的时候,你愿意帮她吗?”
桑迪点点头。
“还有件事。等你和金妮回拉斯维加斯时,能带上这只猫吗?我没太多时间陪它,而它很喜欢你。”
她咧嘴笑了,紧紧抱住林肯。猫咪对我怒目而视,却对她发出呼噜声。
我们整天都在逗林肯玩、看电影,完全放任桑迪做她想做的事。那天晚上,我陪着桑迪直到她入睡。
当我回到客厅时,凯皱着眉头看我。
“你对姑娘们做得很好,但对叶尔丁先生越界了。”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不能让他向当局坦白。孤独终老算是合适的惩罚。"
“这事总有一天会回来纠缠你。”
我耸耸肩。其实我并不在乎什么"总有一天"。"他对那些女孩做了可怕的事。"
凯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我把头靠在他胸前,我们就这样坐了几分钟。我知道我应该为吊着他感到愧疚,但我需要有人依靠。我们已经陷得太深,再延续几周也无妨。
他轻抚我的头发,我任由双眼缓缓闭上。这是如此漫长的一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们俩。
凯跳起来打开门。站在那儿的是那个曾去俄克拉荷马州的教堂男子,还有他的兄弟贾里德。"我按你的要求把他带来了。"
他们走进屋子。贾里德的脸色苍白。我们都在厨房餐桌旁坐下,我揉了揉眼睛。"跟我说说那两个住进你家的破坏者。"
贾里德不安地摆弄着他的外套。"他们很诡异。与众不同。我能看出来很危险。虽然年轻,但年轻得不该如此世故。大多时候很安静,但在深夜以为我睡着时,他们会交谈。所以我听着。"
我点点头。"继续。"
“他们谈论在拉斯维加斯城外杀死的一个守护者,以及他们来这里送一份礼物的事。”
我紧握住凯的手。他也回握住我。
“但后来他们提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能再杀人了。说可以让别人动手,但那有什么乐趣。还说有个修复的计划。这附近有个人他们必须找到。似乎很确定那能解决问题。”
他有所隐瞒。他不可能只知道这些。"他们还说了别的吗?"
“有。在这里办完事后,他们要去奥兰多。”
“为什么?”
“不知道。他们只是随口提到奥兰多。”
“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知道,年长的叫罗密欧,年轻的那个叫海登。”
罗密欧与海登。
守护者。而非毁灭者。不仅如此,他还是瑞琪的男友,艾尔信任他。我真想扯碎他的命根子。我强咽下喉间酸涩的胆汁。
帕克信任罗密欧。我必须警告他。
还有瑞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