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黑暗与光明
箭矢 如 雨 般 从屋顶倾泻而下，当卡伦和其他人沿着通往广场的街道撤退时。卡伦奔跑时始终目视前方。他没有勇气回头看。他知道别无选择，但抛下那些人赴死永远无法让他心安——他也永远不愿如此。
在他面前，维瑞尔以一个流畅的动作旋转身体单膝跪地，向汹涌而来的乌拉克人潮射出一连串箭矢。如同沧海一粟。
卡伦能感觉到头顶瓦列里斯正在空中俯冲，朝着街道盘旋而下，风掠过它披甲的身躯，他脑海中压力不断积聚。
"趴下!"卡伦喊道，同时收剑入鞘，将维瑞尔和埃里克双双按倒在地。
当瓦列里斯低空掠过时，阿卡娜、塔蒙和其他与他们一起撤退的人全都效仿着趴下。巨龙利用狭窄的街道优势，向乌拉克人头顶倾泻下一柱龙焰。当那些怪物在橙红色火焰中尖叫、哀嚎、燃烧时，士兵们爆发出欢呼。他们仍以为瓦列里斯是龙卫之一。
一道闪光过后，紫色闪电直射天际。当闪电击中瓦列里斯侧腹时，卡伦的心脏骤然紧缩，身体僵直。巨龙发出震天动地的痛苦吼叫，旋转着坠落向附近一处屋顶。卡伦发出一声惊呼，跪倒在地，瓦列里斯的痛苦如烈焰般灼烧着他的血管，刺痛他的脑海。
埃里克的手搭上卡伦肩膀，拽着他站起来。"卡伦，我们必须——"
卡伦猛然出手，甩出一道气鞭将埃里克击倒在地。他脑海中回荡的只有关于瓦莱里斯的念头。龙还活着。卡伦能感受到巨龙缓慢而平稳的心跳。但痛苦是如此剧烈。那道闪电从龙翼下方劈入，沿着瓦莱里斯的右侧后腿关节撕裂而上。
卡伦必须赶到他身边。可以借助建筑物，从屋顶间穿行。正当他冲向附近建筑的入口时，一声抗争的龙吼震荡着他的意识。埃里克、塔蒙和瓦埃里尔的影像伴随着瓦莱里斯对卡伦一贯的保护欲同时浮现。巨龙的意图清晰可辨："保护我们的家人"。
对埃里克出手的羞愧感从头顶冲刷到脚底。卡伦转身发现好友正拍打着胸前的尘土，两人四目相对。"对不起，我——"
"晚点再说，"埃里克神色不变，"他还好吗?"
"能活下来，"卡伦答道，"真的很抱歉。"
埃里克只是点头。此时无需言语。
更多的嚎叫与战吼宣告乌拉克人已突破逐渐减弱的龙焰残火，继续冲锋。这些生物不知疲倦。卡伦看见某些更庞大的个体——阿卡娜称之为"血印者"——穿过烟幕与火焰现身，那些符文在朦胧夜色中泛着暗红幽光。
"该行动了，"整理长袍的阿卡娜说道，"我们必须进入广场。"
当卡伦和其他人跨过门槛踏入开阔的广场时，士兵队列在他们身后合拢，在街道入口处形成一堵人墙，就像他们之前所做的那样。
卡伦之前没有注意到，但看起来主广场只有两个出入口：他们刚刚经过的街道，以及对面通往港口的那条路。每个入口都有严阵以待的士兵，由于街道狭窄，队列纵深达五十人却仅有五人宽。
广场与他们上次经过时毫无二致，挤满了士兵纵队——有些身披重甲手持长矛与矩形盾牌，有些穿着锁子甲和皮甲，携带各式远程武器。
三排弩手在广场两侧入口的重甲士兵后方严阵以待，准备迎击任何可能突破防线的野兽。
上方环绕广场的每处屋顶都排列着弓箭手，其间夹杂着黑袍翻飞的黑影，在渐起的风中猎猎作响。
广场上唯一的新驻军驻扎在远端靠近对面入口处，近两百名士兵骑乘着卡伦平生仅见的巨型战马。这些马匹至少有18掌、甚至19掌高。每匹马都漆黑如墨，脖颈粗壮有力，蹄子看起来能踏碎钢铁。他只见过一次，却早已听过传说。"瓦森迪黑刺战马"。
"整个大陆找不出比这更强的战马，"阿尔卡娜说道，她眼中闪烁着与卡伦相同的认知光芒。
埃里克转向她，眼睛眯成细线。"帝国只会 窃取 "最好不过。"他几乎是唾沫横飞地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就把目光从阿卡娜身上移开。
卡伦无话可说，也不愿多说。他和埃里克一样厌恶与帝国为伍。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血液凝固。但每次这种想法浮现，卡伦就会在脑中重复塔蒙的话。 "今晚，那些男女不是帝国士兵。他们只是普通人。不想死的人。他们需要我们。需要你。需要一位龙骑士。"
"稳住!"
卡伦循声转头。乌拉克斯人已经冲到了据守街道的士兵面前，如雪崩般碾压过去。在他们头顶，箭矢如雨点落下，刺入下方汹涌的人潮。
"你的计划是什么?"塔蒙活动着肩膀问道，手中巨剑的重量让他肌肉发紧。
"我们坚守阵地，战斗到底。"卡伦感觉到阿卡娜说话时正在调动火花之力，周身缠绕着气流的丝线。
"这就是你的计划?"埃里克倒抽冷气，怒视阿卡娜。"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难道你有更高明的——" "——智将阁下""?"阿卡娜单眉轻挑。"料你也没有。我安排在屋顶的战斗法师和弓箭手会削弱敌军阵线。当他们突破到广场时，弩手会齐射一轮，然后我们"——阿卡娜朝瓦里尔和卡伦比了个手势——"用火花之力把他们逼退，给长矛兵重整防线的时间。如果突破的敌人太多，黑刺军团会解决他们。"
"这样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阿卡娜坦言道。"他们最终会突破防线，但我们必须尽量削弱他们。那条龙能不能——"
"我不会再让他那样暴露在危险中了，"卡伦打断她，语气坚决。他伸手触碰瓦勒瑞斯，因巨龙身侧传来的灼痛而皱眉。瓦勒瑞斯正卧在西边的屋顶上。 待在那儿。
一声桀骜的低吼回应了他，在他脑海中激起一阵震颤。
"好吧。但你不可能永远阻止他参战，他离战场越久，我们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就越大。"
卡伦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与阿卡娜四目相对。
一声令人血液凝固的尖叫响起，卡伦甚至来不及转身，就看见一具男人的躯体从附近屋顶坠落。骨骼断裂刺穿皮肤的闷响中，那具躯体砸在地面，血肉在石板上迸溅成泥。惊骇中的卡伦抬手抹脸，指尖从脸颊揩下混着骨渣的浓稠血浆。低头看去，那团模糊的肉泥、碎骨与皮革已无法辨认出人形。他不得不把涌到喉头的呕吐物硬咽回去。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更多士兵从上方屋顶坠下，重重砸进广场。不仅是士兵。一个披黑斗篷的女人砸在塔蒙身旁的石板上，腹部被一柄嵌着发光红宝石的巨型黑矛贯穿。
卡伦能感觉到恐慌正在蔓延，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般在士兵间荡开涟漪。他们距离崩溃仅有一步之遥。
"他们在跳!"一名士兵突然大喊，手指着附近建筑物的屋顶。
起初卡伦不明白他的意思，人类不可能从屋顶跳下来——没人能在那样的高度坠落中生还。但随后他看到一个体型庞大的血印兽正站在建筑的护墙上，红色符文闪烁着微光。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跳跃，那怪物从屋顶纵身而下。巨兽落地时直接将两名士兵踩在脚下，他们的骨骼像树枝般被碾得粉碎。这个庞然大物张开肌肉发达的双臂，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唾液飞溅在空中。它眼中燃烧着怒火，朝面前排成一列的弩手冲去。更多血印兽紧随其后，从上方建筑接连跃下，屠杀士兵如同砍瓜切菜。
于是，防线崩溃了。
乌拉克族如潮水般涌进广场，追杀逃窜的洛瑞安士兵。广场上回荡着惨叫与哀嚎，但很快就被乌拉克族追猎时的嗥叫淹没。
"保护卡伦!"塔蒙高喊着挥动巨剑，将一只乌拉克拦腰斩成两段。转眼间，塔蒙、埃里克和瓦埃里尔已紧紧护在卡伦身旁。直到感知到阿卡娜正在凝聚地、灵、风三系元素之线时，卡伦才意识到这位战斗法师也站在他们身边。她没有逃跑，也没有弃他们于死地。卡伦依然憎恶她以及所有法师，但至少，他此刻尊重她的选择。
乌拉克的浪潮已近在咫尺。
二十英尺。
卡伦向瓦莱瑞斯伸出手。巨龙已腾空而起，强忍侧腹灼烧般的剧痛。通过瓦莱瑞斯的眼睛，卡伦看清了他们面对的真正威胁。乌拉克大军沿着长街一路延伸至城门前的庭院，更远处还有无数怪物在城内肆虐。至少有数千，不，数万之众。卡伦咬紧牙关。他已记不清第多少次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但此刻，当他与那些被称为朋友的人并肩而立时，真切感受到这就是终点。无路可逃。他终于能再见到家人了。终于能见到海姆了。
十五英尺。
褐色与灰色皮革般的皮肤组成的人潮在移动时发出嘶嘶声，红色眼睛与锯齿状黄牙，发黑的刀剑与长矛。混在兽群中的血印者比其他怪物高出至少两英尺，刻在皮肤上的符文飘散着红光与烟雾。
十英尺。
卡伦血管里的血液在全身战栗。
马蹄敲击石板的声响充斥卡伦耳膜，重复的踢踏声淹没了一切其他声音。
"为了洛里亚!为了帝国!"随着这声呐喊，黑棘骑兵团如箭矢般楔入冲锋的乌拉克侧翼。即便是乌拉克也无法抵挡这些巨大的黑色战马，铁蹄碾碎骨骼，骑手们的弯刀劈开革质表皮。
骑兵冲锋彻底击溃了冲锋兽群的左翼，向中心地带深入推进。但若得不到增援，骑兵们将陷入不断逼近的敌群包围之中。
头顶上方，瓦勒里斯的白色鳞片在月光下闪烁，巨龙俯冲而下，嘴唇后缩，身躯蓄势待发。卡伦能感受到瓦勒里斯体内奔涌的怒火，这股愤怒渗入他的意识，点燃了他们共享灵魂中的狂暴。随着一声令地面尘土震颤的怒吼，瓦勒里斯冲入乌拉克兽群，利爪碾碎骨骼，劈断肢体，撕裂漆黑的铁甲。
接着，龙尾如矛头般甩动，双翼劈啪作响，瓦勒里斯再次腾空而起，顺势用颚部擒住一名血印战士。巨龙左右甩动头颅，将那头野兽撕成两半，鲜血如雨般洒落在下方激战的人群中。
又一道紫色闪电从乌拉克兽群某处袭来，但瓦勒里斯在最后一刻旋身避过，闪电击中建筑侧面，将石墙轰得粉碎。
当瓦勒里斯攀升至更高空，士兵们为之欢呼时，卡伦将气与灵的丝线编织进声音，借助流经全身的瓦勒里斯能量，让呐喊声压过一切喧嚣："埃菲利亚的勇士们，向我靠拢!前进!"
卡伦发出集结呐喊时，全身毛发倒竖。他并不勇敢。每次心跳都伴随着恐惧的震颤。但倘若今日注定战死，他绝不会默默赴死。
仿佛出于自己的意志，他的双腿带着他向前冲去，直扑乌拉克族。他无需环顾便知道同伴们就在身旁。卡伦紧握剑柄，在冲锋中俯身向前，同时牵引着风与土的脉络，感受着瓦勒瑞斯的力量在他体内脉动。
身旁的阿卡娜伸出土之脉络，将其注入几名乌拉克战士参差不齐的钢制胸甲中，迫使甲胄向内塌陷，在一连串残忍的断裂声中碾碎骨骼与内脏。这些生物瘫倒在地，随即被后方冲锋的兽群淹没。
瓦瑞尔紧贴卡伦身侧，用风之脉络在他们周围编织屏障，每当长矛逼近便将其凌空抽离。
奔跑中屏息片刻，卡伦将土之脉络渗入前方散落的碎石碎片，将其分裂成更锋利坚硬的小型破片。随后以风之脉络将这些破片从地面掀起，如百弩齐发射向乌拉克族。野兽们在哀嚎中纷纷倒地。随着瓦勒瑞斯的力量流遍全身，卡伦仅能感受到意识边缘有涓涓细流般的消耗，宛若沧海一粟。
在冲入混战中心的刹那，卡伦的心脏停跳了一瞬。不假思索地，他直接使出"怒龙突袭"，让斯维达利亚的招式在体内流转。他就是斯维达利亚; 就是 那 燃烧的烈风。
埃里克、维尔里和塔蒙在他身旁移动，劈开乌拉克人的阵型，为黑荆棘骑兵开辟出一条道路。帝国士兵们在他们周围集结，被他们的冲锋所鼓舞，一边前进一边高喊着战斗口号。
几匹雄伟的战马已经倒下，被周围的怪物撕成碎片，但大多数仍然站立着，它们巨大的体型和骑手的刀剑使乌拉克人无法靠近。
一柄黑色长矛的尖端划过卡伦的左臂外侧。虽然只是擦伤，但疼痛灼热。他后退一步，举起剑划过空中，割开了那个乌拉克人的喉咙，看着那野兽喷着血沫倒在地上。他继续向前挥剑，剑锋划过下一个乌拉克人的胸膛，然后双手举剑挡住另一个敌人的下劈，顺势将剑刺入那生物的肋骨，直至剑柄。
卡伦牵引着风之丝线，将乌拉克人从剑上推开，使其尸体撞向更多同类。在他左侧，塔蒙如同死亡的钟摆般在这些生物间穿行，巨剑以强大的弧度挥舞，劈开血肉与骨骼。
当卡伦转身时，一个乌拉克人猛冲过来将他撞倒在地。当他拼命向后爬行试图站起来时，那生物向前猛扑，黑色的刀刃划出一道向下的弧线。 呼。
一支利箭破空而过，深深扎入乌拉克的眼窝。卡伦看着瓦埃里尔从他身旁跃过，将长弓掷于地面。精灵滑步绕至怪物身后，利剑出鞘，寒光一闪便斩断了乌拉克的腿筋。这头怪物在半盲的狂怒中尖叫着挥舞双臂，跪倒在地，鲜血从脸上奔涌而下，浸透了它参差不齐的黄牙。当瓦埃里尔的剑刃贯穿其背透胸而出时，它便瘫软下来，精灵抽回长剑，任其轰然倒地。
"我们之前讨论过你找死的行为，是不是?"埃里克俯视着卡伦，伸手相扶。
卡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握住埃里克的手，但他不具备朋友那种面对同伴殒命仍能谈笑自若的能力。他既羡慕埃里克超然物外的本事，又发自内心地抗拒获得这种技能。
卡伦调整呼吸，让空气重新灌满肺部。环视四周，他看到大多数黑棘骑士已冲出重围，正在整队准备二次冲锋。黑棘骑士们又发动了两次冲锋，两次都冲垮了乌拉克的防线。卡伦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战马与纪律严明的骑手。无论向乌拉克发起多少次冲锋，他们的勇气都丝毫未减。
但当骑兵部队准备再次冲锋时，卡伦看到了他永远不愿再见到的景象。周围的世界逐渐黯淡，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脊背。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警告——何况警告也毫无意义——冲击波就在空气中荡漾开来，狠狠撞上马匹的侧腹，将它们掀离地面。部分黑棘骑士勉强避开了冲击波的锋芒，但超过半数人马倒在地上，骨骼断裂扭曲，骑手们非死即伤，被压在自己坐骑身下。
在冲击波的源头处，矗立着两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这些斗篷没有装饰着与卡伦在贝尔杜尔对抗的那种生物相同的蓝色螺旋花纹，但无需掀开兜帽，他也知道下面藏着什么：苍白的皮肤;薄而干裂的嘴唇，冰冷刺骨;如同吞噬光线的黑暗深井般的双眼。
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传遍卡伦全身，他的喉咙发干，必须竭力抵抗那股绝望的侵袭。单是这样一只怪物就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面对两只，他们毫无胜算。除非埃森和其他人能赶来支援。
其中一只凋零者手中跃动着黑暗能量，仿佛阴影正在其指尖凝聚。转瞬间，它手中便握住了一柄萦绕着黑色火焰的薄刃武器。与贝尔杜尔那只凋零者持有的兵器如出一辙——尼斯拉尔。 噬魂之刃。
"我以为它们是 为 帝国而战?"埃里克说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暗影不效忠任何国家，"阿卡娜嘶声说道，她的眼睛眯起盯着那些生物。"它们只为埃菲拉提尔效命。仅此而已。它们是祂的先驱。虽然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它们公然反抗帝国。"
当阿卡娜说话时，又一头生物从他们周围激烈的战斗中脱身而出。某种乌拉克人。一件灰银相间的无袖长袍披在它革质的皮肤上。短而带刺的角从头顶生出，双眼泛着猩红的光芒。它的右手握着一根长木杖，顶端镶嵌着发红光的宝石，被扭曲的木枝固定着。杖底装有漆黑的刀刃，邪恶而沾满鲜血。
这生物站立了片刻，眼睛紧盯着卡伦和其他人，目光一瞬不瞬。然后，它做了件卡伦万万没想到的事——它开口说话了。
"你...们...竟敢...带来...又一个..."乌拉克的话语压过了战斗的喧嚣，穿透混乱传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放大。它的声音粗粝破碎，每个词都拖得很长，仿佛在它舌头上尝起来很苦涩。停顿片刻后，它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嘴角扭曲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我...要...放干...你们...所有人的...血。"
不等回应，乌拉克人便将法杖高举向天，发出一声深沉原始的吼叫，那声音刮擦着卡伦的耳膜。镶嵌在乌拉克法杖上的宝石开始闪烁，红光愈加深沉鲜艳。随着宝石发亮，缕缕火焰如蛇般缠绕杖身，在风中摇曳不定。接着乌拉克人发起冲锋，那些消逝者如毒蛇般在其身侧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