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古老誓约
阿尔蒂姆 瓦尔多克 自诩 是个 务实之人，他确实没错。正因如此，当他低头审视牢房里那具蜷缩的躯体时，他决定放弃从这个"驭龙者"身上榨取任何有用情报. 是时候按指示给龙卫团传信了
他引动星火之力，捻起大地与空气的丝缕——这是他最擅长的两种元素。虽然不认为这个年轻人还有余力逃脱，但未雨绸缪总没错。风险永远值得承担，因为不冒险就无所获，而万全准备正是险中求胜的关键。
年轻人的胸膛缓慢起伏，肺部发出嘶哑的喘息声。阿尔提姆对此毫不意外。牢房冷如冰窖，他让这年轻人挨饿已近三周。虽非乐事，但通常行之有效。
然而这次情况... 非同寻常。 镣铐能有效控制龙骑士，更重要的是它们能阻止巨龙找到宿主。自阿尔提姆抓获龙骑士以来，那畜生已杀死远超其份的士兵，所幸它足够聪明没有袭击城市。若知晓宿主在此，阿尔提姆怀疑它绝不会如此克制。但镣铐带来的问题是：当龙骑士的意识与巨龙分离后，他陷入了彻底麻木。无论鞭打、拔甲还是饥饿，自首夜之后他便再未开口。
阿尔提姆偏头俯视龙骑士，镣铐发出的蓝光在石牢地面上摇曳。此刻杀死他就能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中。但总指挥官对战法师们的指示非常明确： "往死里打，彻底摧毁，把他变成哭鼻子的可怜虫都无所谓。只要活捉。"
这无关紧要。消息传到驻守伊利安娜的龙卫军营只需数日。等待期间，他会着手审讯龙骑士的同伙。这些囚犯的 被捕 消息无需上报。知识即是力量，他必须从这些囚犯身上榨取所有情报。
阿勒隆 站 在 阿瑞斯法尔城堡的城垛上，望着城市灯火在慵懒飘落的雪花中闪烁。他鼻子仍因父亲的击打而阵阵抽痛，每次呼吸肋骨都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与洛萨尔·赫尔蒙德鞭笞留下的背部条状结痂伤痕相比，这些伤口都黯然失色。每个动作都会让痂皮裂开渗血，而后再次结痂。即便站立于此，他仍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后背缓缓流下。
寒风撕咬着阿勒伦的肌肤，凛冽刺骨得让他右颊的泪水开始凝结。他用手抹去泪水，拉起毛皮兜帽罩住头部。这种天气待在城垛上很危险。已有不少人因严寒丧命于此，但他总觉得户外更能清醒思考。既然父亲禁止他离开城堡，城垛便成了唯一去处。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把那封信交给莱夫。是他带领父亲和大法师找到卡伦。数周过去，莱夫沾血的头颅毫无生气地躺在雪地里的画面仍在阿勒伦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会冻死在这儿的。"
阿勒伦转身看见右侧城垛上站着两个身影，厚重的毛皮外套下露出锁子甲长袍的边角。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面容，但认出了那个声音。"贝尔德?"
右边的人向前一步，掀开兜帽露出一头浓密黑发和凌乱的胡须。染血的绷带缠在他左眼上。
"你怎么了?"阿勒伦走近他的朋友，无视寒风刺骨，任风吹落他的兜帽披在肩上。
"你父亲的人马，离这里两天路程。他们埋伏了我们。费尔和凯提尔都死了。"
阿勒伦胸中怒火翻腾，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催化的愤怒。他父亲并非生来就是如今这般残忍扭曲的混蛋，但他适应这个角色就像鱼儿得水。"莱夫他..."
"我知道。他的头颅被插在城墙外的长矛上。"
鲜血从阿勒伦紧握的拳头中渗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你知道法师把'德拉雷德'关在哪里吗?"是拜尔德身旁的人发问。他的口音阿勒伦从未听过，仿佛这些词汇对他舌头来说都很陌生。
"我知道，"阿勒伦回答。"拜尔德，这位是?"
"她是朋友。"
阿勒伦确信拜尔德和他朋友都看不见自己困惑的表情，但他仍尽力掩饰。他原以为那个戴兜帽的身影是个男人——既因为其身高，也因那沙哑的嗓音。
"阿勒伦，"拜尔德继续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而你也需要我们。"
"我们没时间耽搁了，"那个女人说着，越过拜尔德摘下兜帽。
艾勒伦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后退。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类。或者说她可能是女性，但绝非人族。她站着约有六英尺高，艾勒伦本该看到皮肤的地方却覆盖着狼一般的毛发。那些毛发遍布她的手臂、双腿和脖颈，就连面部也长着短而浓密的绒毛。她那双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艾勒伦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悬挂的斧头，但贝尔德张开双臂拦在了他面前。
"别动手。安妮拉是朋友，艾勒伦。"
不等艾勒伦回应，那个狼形生物又逼近一步，灼灼目光紧盯着他："我们要解放德莱德。"
"等等，"艾勒伦高举双手，"贝尔德，你怎么会知道德莱德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贝尔德双手按住艾勒伦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解答你所有疑问。但现在我需要你相信我。我们要解救德莱德，但需要你帮忙把他和其他人送出这里登上船只。等事成之后......"贝尔德深吸一口气，"等事成之后，我们还要解放德里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