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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血肉武器Ⅲ:复仇之刃>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夜当马车停在法萨尼路边客栈时,诺伍德望向窗外。在暮色天空的映衬下,这座建筑在村庄公共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时机正好. 他本希望在天黑后到达,那时行人会更稀少—倒不是说这么小的村庄能有多少熙攘人群来掩护刺客—但又不至于太晚错过晚餐。

  "待着,探戈。"上尉用手势加强了他的命令。这只狗用聪慧的眼神望着主人,安静而顺从。诺伍德瞥了眼坐在阴影中的塔米尔。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尽管之前对此抱怨过几句。

  诺伍德打开车门。"布鲁特斯,警戒。"

  这只獒犬从马车上跳下后立即静止,扫视着周围环境。危险可能随时降临。如果诺伍德的理论正确且他的计策奏效,刺客随时可能出现。他离开马车的瞬间可能就是那个时刻。诺伍德下车时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随手关上了身后的车门。

  没有刺客. 诺伍德不确定自己是为仍然活着感到庆幸,还是为计划可能失败而失望。

  一个马夫从马厩门口走出,蹒跚着穿过院子向他走来。在他靠近到能看见车内的塔米尔之前,上尉用力敲了敲车厢侧面,对车夫喊道:"尽快把庄园管家带回来!别接受任何推辞!"

  "遵命,长官!"车夫甩响鞭子,马车咔嗒咔嗒地驶入渐深的夜色中。

  马夫走近时,布鲁特斯发出低吼让他停下了脚步。"需要帮忙吗,老爷?"

  "没错。"诺伍德挠着布鲁图斯硕大的脑袋安抚它。"我要在这里过夜,我的马队回来时需要马厩安置。"

  "当然,先生。房间的事和老板娘谈。"男子朝客栈门口点点头,又紧张地瞄了眼那头獒犬。"客栈里不准带狗,我也不想让牠进马厩。马匹会受惊的。"

  "牠得跟着我。"不等对方争辩,诺伍德便大步走向客栈,布鲁图斯紧随其后。今晚他绝不能没有这头獒犬在房里过夜。一位高挑女子在门口拦住了他。

  “先生,狗不能进屋。牠得拴在外面。”

  "这不是狗。这是我的副指挥官,布鲁图斯中士。牠爱吃肉,很多肉。我是特瓦林皇家卫队的诺伍德上尉。"诺伍德从口袋掏出一枚金克朗举着。这钱足够支付两天食宿和马厩费用。

  "就算你是米尔公爵本人也不行。狗不准进屋。"她抱起双臂,对金币视而不见。

  "你们这家客栈作为帝国大道官方驿站的经营许可,是由本省总督米尔公爵签发的。若因拒绝接待皇家卫队成员而迫使 撤销 你们的特许状,那就太遗憾了。"他仍举着那枚金币。

  她皱起眉头,但还是接过硬币咬了一口。低头看着凹陷的金币,她把它塞进了围裙口袋,侧身让开,朝公共休息室甩了甩头。"晚饭时间过了。只有炖菜和面包。你的 中士.”

  “那也行。我想要个包间用餐,如果有的话。我要和法尔萨尼庄园的经理谈生意。”

  “后面走廊尽头。要一个银克朗。”

  “那就要个两人包间。我的车夫会带庄园经理过来。记得把他带到包间,好吗?”

  "'她',你是说?"女人怀疑地看着他。

  "对,是她。"他之前不知道经理是个女人。或许他本该知道的,不过这无关紧要。

  “等她到了就上菜。”

  “很好。布鲁图斯,跟着。”

  诺伍德穿过房间,对零星几个顾客视若无睹。任何人若有动作,布鲁图斯就会发出低吼。这间雅座里有张桌子、冰冷的壁炉、一扇窗户和四把简朴的椅子。他选了正对门窗的位置坐下,命令布鲁图斯守在旁边。

  獒犬的低吼将打盹的诺伍德惊醒。他的手刚摸上匕首,房门就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精工剪裁工装、怒气冲冲的女子。

  "想必是诺伍德船长?"她的语气透着不悦,"我是法尔桑经理艾米·杰科。"

  “是的。”他站起身伸出手。她有力的握力让他有些惊讶。“感谢你能来。”诺伍德引她入座,并对护送她回来的女仆说:“进来前先敲门。除了送晚餐的侍者,其他事不要打扰我。”

  “是,先生。”女仆关上了门。

  “希望您还没用餐。我准备了双人晚餐。”

  “事实上,上校,我 已经 用过餐了,这次 传唤 影响了我的消化。”杰科坐下时眯起怀疑的眼睛。“您的士官拒绝透露任何细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首先,请允许我表达哀悼。帕蒂诺男爵去世了。”

  “什么?”她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十天前。至于我此行的原因,这很敏感。”他压低声音。“您知道,目前还没几个人知晓此事,连他妻子都不知道—帕蒂诺男爵是被谋杀的。”

  “谋杀?”她的瞳孔进一步放大,原本的敌意被震惊压制。

  “是的,女士。我来是希望您能协助缉拿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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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强忍着困意保持清醒。前三天的旅途让她莫名烦躁,她决定要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

  漫长的首日确立了一种令人发狂的沉默惯例。除了偶尔对拉德正在阅读的书籍评论几句外,他们没有交谈,没有讨论,甚至连争执都没有。他们在静默中共进晚餐,而这就是米娅当天最后一次见到拉德。次日和再一日都如出一辙:在沉默的早餐后登上马车,在静默中乘车,在无言中进餐。拉德总在她就寝后溜进房间,又在她次日醒来前离开。唯一能证明他曾来过的证据,就是地板上皱巴巴的枕头和毯子。

  米娅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自己的沮丧。这与他们曾经在特威林街头漫步时的轻松调侃截然不同—那时他们分享想法、见闻和理论。彼时,她在拉德的守护下感到安全。而今,她却对他心生畏惧,不敢开口。她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少数几次交谈中,他只问过关于书本的问题,而当她试图开启话题时,他似乎又显得烦躁。每一刻都像是耐心的考验,一场旨在逼疯她的无声折磨。

  今晚,她发誓, 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米娅在床上辗转反侧,宽松的睡衣缠裹着她的双腿。在被指派执法者保镖之前,她从不穿任何衣物就寝。如今她每晚都要在缠布外穿上睡衣。

  他在哪?夜色已深,她开始昏昏欲睡。

  当她坚持要睡在地板上时,她那些愚蠢的幻想自然破灭了。米娅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但眼下这种可笑的沉默必须结束。

  门闩轻轻咔哒一声,米娅僵住了,她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假装睡着。她听见莱德进屋时衣料的窸窣声,他在黑暗中开始脱衣服。米娅壮着胆子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窗帘缝隙的星光足够让她符文强化的眼睛看清—当他把衬衫搭在椅背上时,皮肤下肌肉的起伏线条。那些被魔法烧毁的纹身处,细密的疤痕像蛛网般遍布他全身。与米娅的不同,莱德原有的纹身是隐形的。只有那些新纹身—冯利斯刻进他皮肤的符文—清晰可见,像一排黑蜘蛛趴在他胸口。当他褪下长裤换上睡裤时,米娅感到一阵暖流在体内扩散,就连魔法裹布都无法抑制,那是种她心知永远无法平息的本能燥热。

  莱德平躺在地板上,拉过毯子盖好。米娅久久听着他均匀不变的呼吸声,悠长的吸气与呼气。凑近细看时,她发现他睁着眼睛,每次眨眼时眸中的微光就明灭闪烁。

  够了,她压下恐惧想着。 他为那本书谢过我。也许他会让我帮忙.

  她在床上坐起身,靠向床头板。"你其实不睡觉,对吧?"

  莱德猛地转头看她,又立即移开视线。"不睡。"

  “想聊聊吗?”

  “不。”

  “说出来也许有帮助。”

  "什么都没用,米娅。"他投来一个难以读懂的眼神,翻身背对她。"我试过所有方法。毫无帮助。"

  她一时冲动,强压恐惧问道:"试过用脚趾夹胡萝卜吗?"

  他瞬间弹起身,动作行云流水般怒视着她。"嘲笑我 当然 不会有任何帮助!"

  "你确定?"米娅克制住无意义的战斗或逃跑冲动,拒绝被他吓倒。若将情绪全憋在心里,终会崩溃。她太了解崩溃的滋味—她曾崩溃过一次。"你现在专注于对我发火,而非钻牛角尖,说不定真管用呢。"

  拉德猛地转身,粗暴地扯开窗帘凝望夜空。星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躯干线条,肌肤下的肌肉虬结,颈动脉剧烈搏动。

  沉默…

  “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沉默…

  “你觉得汉森关于基莎的证词可信吗?还是说他在保护她?”

  "他说的是实话。"拉德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随着呼气身体略微松弛。米娅认得这种技巧—她自己就常用。

  至少他在尝试.

  不知还能做什么,她继续追问:"他说不知道基莎为何杀死威根。"

  “是的。”

  “这点你也信他。”

  “我…不确定。他说基莎告诉他那是场意外。”

  "一场 意外她怎么可能意外杀人?"整件事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或许讨论清楚能让她更明白些—只要能撬开拉德的嘴就行。"我不明白的是基莎为什么会出现在五岔喷泉!盗贼工会才不在乎我们互相残杀呢!如果她只是来监视,为什么要杀人?更别说是杀维根了?"

  拉德身体骤然紧绷,呼吸变得急促,但仍保持沉默。

  怎么回事?米娅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拉德?"

  漫长的沉默后,拉德叹了口气转过身,脸上戴着冷漠的面具。"我没说完所有事。有些事不想让导师们知道…但现在…"

  "好吧。"这不像拉德的作风。他为什么要隐瞒?"你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基莎是来保护我们的,保护你和我。”

  “什么?”

  “汉森接了帕蒂诺的委托保护我们。那场混战中她干掉了五个杀手。东市巷子里刺杀我的那个杀手也是她解决的。她救了我的命。”

  "但…我们一直以为 会长 是幕后主使。如果基莎在保护我们,为什么要杀维—"零碎的线索在米娅脑中突然拼凑成形,恐惧像铁钳般攥住她的心脏。"那个戒指!光明神啊,你该不会…"

  "我怎么 想 不重要,米娅。我 不知道 该想些什么。我需要找到琪莎,查清她的命令来源。我觉得不是汉森指使的。可能是帕蒂诺。而且…也可能是至尊法师…"

  "但是…我们正要 去面见 他!"她站起身开始踱步,脚步迟疑不决。必须想清楚。有些事不太对劲。 好好想想!

  “没错。也许我能发现真相。”

  “但他怎么会知道?除了你我没人知道维根戴着那枚戒指!”

  “直到战斗打响前。”

  她摇摇头:"不。他甚至不可能知道 存在 这样一枚戒指!记得吗,是他命令我打造一枚的?"

  "是啊。这说不通。"他叹息着抬起手,凝视着那枚黄金与黑曜石相间的指环,"我只想保护她。"

  原来如此! 负罪感…米娅也明白这点。

  “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小伙子,但把维根的死归咎于自己无济于事。”

  他愤怒的目光止住了她的踱步。"我怎能 不 自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琪莎因为戒指杀了维根。是我给她戴上的戒指,是我告诉她这能保平安。"

  "而且它 确实做到了!"她迎上他愤怒的眼神,强压情绪道,"她用戒指救了丽莎!要不是戴着戒指,她早被霍里斯杀死了。"

  “要是不戴戒指,她根本不会出现在那里。”

  “好吧。也许吧,但你不能一直自责。这会毁了你的,小伙子!”

  "你错了。我 可以 责怪自己,我确实如此。"他望向窗外。"是我害死了她。"

  "好啊!那就责怪自己吧!"他突然转身,眼神凌厉,但米娅毫不退让,决心让他听到真相,哪怕这会要了她的命。"但如果你认为杀了基莎,或是操纵她的那个人,就能让你对维根的死好受些,那你真是蠢透了。"

  "我不 在乎 能不能好受些,米娅!"他两步跨到她面前,发亮的双眼燃烧着怒火。"我要找出幕后黑手,然后宰了他们!"

  米娅强忍恐惧寸步不让,决意要帮助执迷不悟的他。"五年来你一直说自己不是杀手,现在却满脑子只想着杀人。你曾告诉我你 不止 是个刺客。"

  "我 曾经 不止如此!"拉德浑身颤抖,怒火中烧。"我曾是丈夫和父亲,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没了?"她咬紧牙关压下尖锐的反驳。"你还有家人,拉德。你还有莉莎!如果你为复仇杀人,以后还敢面对她吗?还敢面对福比什和其他人吗?若你变成杀人犯,就永远都是孤身一人了。" 就像我…

  "我 就该 孤身一人!"拉德声音里的痛苦如刀割般伤到她。"就因为我这副模样,让全家人都陷入危险,米娅。没有我他们会更好。"

  她知道这是事实,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显得荒谬。

  "不,他们不会, 你 没有他们 也不会更好米娅懂得孤独的滋味。她不能让他这样对待自己。"你告诉过我它们让你更强大,让你更像个人。现在,因为害怕让他们陷入危险,你就想变成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

  "我不能既当行会首领 又 组建家庭,米娅。这对他们不安全!"

  "那就让我来当。"米娅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 这见鬼的念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

  “什么?”

  "我来接手这枚戒指。"也许她不能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帮助他,但至少可以这样帮他。"我们可以告诉大师你是误戴了戒指。"

  "但是…"莱德盯着她,一时语塞。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又抬头看她。"可你本来不想要的。"

  “这不重要。我是个杀手,莱德。这就是我的宿命。而你…远不止于此。”

  他的表情柔和下来,米娅觉得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看透了她的灵魂。"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是弱点…

  "因为我之前的畏惧是错误的。"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如果大师没有因为烧毁他的信当场处决我,我会告诉他我接受提议。本来他就是想让我当特瓦林行会首领。我们可以说服他你并不适合这个位置,作为我的私人保镖更能发挥你的价值。"她的思绪飞速运转,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个计划或许真的能行. "如果他同意,我会帮你找出维根之死的幕后黑手,我们一起终结这件事。之后,你就能重新当父亲了。你可以离开;带着你的家人远走高飞。你从未签过血契,所以公会追踪不到你。你是公会里唯一能逃脱的刺客。只要我还是特瓦林的公会首领,就没人敢动你。" 她将永远为奴,但这改变不了什么,也许—只是也许—她能还给拉德他的人生。他可以重新当个父亲。

  拉德长久地凝视着她,米娅在他的审视下坐立不安。

  “如果他拒绝呢?”

  米娅耸耸肩。"那我们就回到原点。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如果他就是杀害维根的幕后黑手呢?”

  恐慌在米娅脑海中尖叫。 他会害死你的!

  她强压下恐惧。就在刚才她还准备为他赴死。什么都没改变,但她或许能说服他保持克制。"那就隐忍等待。磕头吻他的脚,如果他想要的话,但别做傻事。我们谁都动不了他。如果确定是他所为,我们就抽身而退,从长计议。也许你能找人切断戒指,回归自由。"

  “我现在就能找人切断它。”

  “不行。”米娅摇着头,此刻她的思维完全进入刺客模式,思考着潜在的问题,所有可能导致他们丧命的陷阱。“如果你不戴戒指,他根本不会见你。况且你自己也说过,他与这事有关的可能性很小。我们先去见他,获取事实,再制定计划。基莎才是关键。如果在清城打听不到帕蒂诺或大师的消息,我们就自己去找基莎,查明真相。”

  他凝视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太聪明了,米娅。我没想到…”他摇摇头。“我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逃脱的可能。”

  拉德眼中闪过的希望让米娅内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是我做到的。是我给了他希望。“现在,要怎么让你睡着?你试过冥想吗?”

  “试过。没用。我无法集中注意力。”

  “好吧,你可以试试喝酒,但你明天肯定不想带着宿醉行动。”

  “酒精只会让情况更糟。”他耸耸肩,又转向窗外。“而且会让我做噩梦。”

  米娅也了解噩梦。她现在仍会做噩梦。

  “那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闪过她的脑海,但她知道如果建议用性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信任就会破裂。“运动怎么样?我知道在马车里坐了一整天让我的肌肉都僵硬了。你最近有练习你的舞蹈吗?你那个完美的战斗招式?”自从离开特威林后,她就知道他没再练过。

  “不…现在还不行。我无法集中精神。”

  "你必须做到。来吧。"她推开一把椅子,把Lad的毯子和枕头踢到角落。"我会帮你。我们可以一起完成。"

  “这里空间不够。”

  她咧嘴一笑,朝窗户点点头。"我相信我们能在外面找个僻静的地方。"

  "但是…"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抗拒。

  "你必须 想要 这么做,Lad。"她看到他的抗拒更强烈了。 方法错了你到底想不想睡觉?"

  "想,但是…"他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克服这个…感觉…不对劲。"

  负罪感..她了解这种毒药,也知道如何化解。

  "好好睡一晚并不意味着忘记Wiggen。"他猛地睁开眼睛,充满痛苦但少了些愤怒。 就是这样! 现在她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帮他摆脱这种负罪感了。"她会 希望 你这样折磨自己吗?"

  “不会。”

  “那我们就出去活动活动。”

  他犹豫着似乎还想找借口,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深色衬衫套上,同时她打开了窗户。

  Mya脱下睡衣。她的缠胸布很舒适,而且她不想给Lad换工作服的时间让他改变主意。快速扫视窗外确认没人。"准备好了吗?"

  “当然。”

  “那就跟我来。”

  玛雅后退两步,随后一个助跑纵身跃出窗外。清凉的夜风与星光瞬间将她包围。她在三层楼高的坠落过程中完成空翻,悄无声息地落在庭院里,几乎无人察觉。莱德如羽毛般轻盈落在她身旁,仅用前脚掌就化解了下坠的冲击。

  "这边走。"她全力冲刺,只匆匆回瞥一眼。他如影随形紧跟在侧,脚步声轻得如同她剧烈的心跳。

  他们冲过庭院大门,横穿道路,翻越矮石墙,登上外围休耕地带的斜坡。在坡顶她停下脚步,他也随之驻足。这段疾跑没让两人气息紊乱,但她感到肌肉舒展而温热。他们站在低矮的山丘上,方圆半里杳无人烟,独享这片星空。

  “够隐蔽吗?”

  “够。”

  "那就开始。"两人并排而立,拳抵掌心置于胸前,相互行礼。

  他们以完美的同步率起势。

  踏步,扫腿,回旋,冲拳…

  黑暗中的两道剪影,唯有彼此可见。

  格挡,垫步,转身,劈击…

  玛雅加快节奏时,能感受到莱德如影随形,他们的同步堪称完美。

  弓步,垫步,踢击,旋身…

  动作越来越快,却始终浑然一体,如同暗夜中起舞的致命生灵。

  玛雅心脏狂跳,并非因为疲惫,而是源于狂喜。她想起五道喷泉旁庭院那场恶战,他们在血雨中的死亡之舞,刀光血影间的默契。此刻犹如彼时,将他们紧密相连的是一种超越肉体、更非情欲的共鸣。

  这种……玛雅加快了节奏,快到令人目眩的速度,她旋转时双脚搅动着肥沃的土壤。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仅有的全部了。足够了…

  整套动作以两人保持最后鞠躬姿态结束。玛雅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但她几乎不觉得累。

  "再来一次!"她滑步回到起手势。

  "好。"他紧随其后,每个动作都如玻璃上的水般流畅。

  他们再次开始,两个杀手在身体完美中寻求慰藉,用他们唯一能的方式与心魔抗争,哪怕只为了能一夜无梦安睡的希望。

  哪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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