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于技艺精湛且意志坚决的刺客而言,世上不存在绝对无法攻破的要塞。切记!
拉德像评估所有要潜入的地点那样审视着汉森的宅邸。一道修剪齐整的窄草坪与低矮的锻铁栅栏将房产与邻舍隔开。房屋面积是拉德住所的两倍,由紧密相接且打磨光滑的巨大花岗岩砌成。窗棂锃亮,门闩闪着新打磨的光泽。那扇前门—宽度堪比拉德的身高,高度更是其身高的一倍半—矗立在大理石门廊下,上方悬着灯笼。门中央挂着镀金的鹰形门环,利爪紧抓着镶满水晶的桂冠。整座宅邸给人压倒性的奢固森严之感。
小伙子挑选了几条通往三楼窗户的不同路径,那本是他惯常选择的入口。可惜这是特威林最强盗贼的住所。而盗贼们不仅擅长闯入,同样精于防范。他们必须假定每扇门、每扇窗、每块玻璃和通风口都设有陷阱。撬开窗闩爬进去很可能死得很快。
莱德更喜欢单独行动,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需要塞雷斯的帮助。这位刀锋大师熟悉房屋布局,也只有他能认出汉森和基莎。尽管莱德勉强接受了塞雷斯的进门计划,光是想到这个方案就让他后颈发凉。当塞雷斯最初提出时,莱德觉得他疯了。
“你是认真的吗?建议我们直接走过去敲门?”
"有何不可?"塞雷斯扳着手指数理由,"前厅24小时有人值守。汉森随时接收报告。而且他们都认识我。"
莱德想起诺伍德讲述冯里斯遇害的经过。尽管有无数法术和魔法陷阱,那位符纹法师还是被熟人米娅所害—她只是敲敲门就进去了。如果直接的方法对她有效,或许对他们也适用。
在自己家讨论时,这个主意似乎可行。现在莱德又产生了怀疑。"你确定会有人应门?已经过了午夜,而且没有亮灯。"
"我向您保证,大人。"瑟雷斯向他保证道,"记住,管家们的外套下都藏着匕首,但这个时间点,可能会有正规警卫值班。不管是谁,千万别让他们碰到铃绳。"
"我记得。"拉德瞪着这位刀锋战士。"而 你 要记住: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不要杀人。能避免的话我不想引发公会战争。我们来这是为了情报,不是来见血的。"等查清究竟是谁指使了威根的死亡,自然会有流血的时候。基莎或许确实是发射致命毒镖的人,但她是奉谁之命?
远处金属碰撞的咔嗒声引起了拉德的注意。他轻拍瑟雷斯的肩膀,两人往修剪整齐的树篱阴影处又退了几步。片刻后,一队城市卫兵转过街角,缓步经过。在这高档住宅区,巡逻相当频繁。
待他们走后,拉德低声道:"你的人就位了吗?"这也是瑟雷斯的建议:刀锋战士被派去监视所有可能的出口,奉命抓捕任何试图逃跑的人。
瑟雷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他们准备好了,主人。"
“很好。我们走。”
拉德与瑟雷斯穿过街道,以一个斜角接近那栋房子。拉德看似随意地踱步,实则全神戒备。虽然他没有发现任何移动的阴影或细微声响来表明盗贼公会的眼线存在,但同样也没察觉到己方人员。暴露在空旷处让他如芒在背。在可能被前门窥视镜发现前,拉德便与瑟雷斯分开,侧身贴墙来到门边。
莱德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倾听;呼吸声,单一的心跳,还有靴子蹭过地毯的摩擦声。有人在里面踱步,大概是为了保持清醒和警觉。
塞雷斯径直走到观察窗前,用擦亮的青铜门环敲了三下。莱德竖起一根手指指向门的方向。塞雷斯微微点头示意。
门内又传来靴子的摩擦声,此刻就在门后。守卫无疑正透过玻璃审视这位深夜访客。塞雷斯举起双手做出顺从姿态。他曾告诉莱德自己强行营救金妮的失败经历。但愿汉森会更渴望继续从他这个间谍那里获取情报,而不是禁止塞雷斯踏入他的宅邸。
四道门闩咔哒作响地打开,复杂的锁具发出哗啦声后,厚重的门扉开启。一截粗重的黄铜链环将门缝限制在三英寸之内。门内传来的声音透着疲倦与恼怒。
“什么事,塞雷斯?”
“我要见基莎。”
“她在睡觉。明早再来。”
当门开始关闭时,莱德绷紧了神经,但塞雷斯把脚卡在了门与门框之间。
"当 然 在睡觉,沃顿!这该死的全城都在睡觉! 要 是能选,我也在睡觉,但你主子说得很清楚,要么我干活…要么等着瞧。"塞雷斯摸着断裂的鼻梁,恼怒地喷着鼻息。"要是不让我见基莎,我保证汉森早餐吃的会是 你的 蛋蛋,而不是我的。"
“少威胁我。”
“去叫醒基莎,如果你胆小不敢吵醒她,就去找特伦斯或詹姆斯利,让他们来承担后果。”
沃顿迟疑了两拍心跳的时间,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但别以为你能像对詹姆斯利那样耍我。而且你说得 没错 我这就去叫醒特伦斯。你站那儿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在街上傻等另一支城市守卫巡逻队经过?你疯了吗?"塞雷斯紧张地扫视着街道两头,"我要么进去等,要么就等到中午再来,到时候 你 自己去跟汉森解释为什么没早点拿到我的报告!"
"行吧!"那人听起来既恼火又无奈,"把脚挪开,我放你进来。"
塞雷斯照做了,门关上了。门链哗啦作响,门又开始缓缓打开。
拉德的动作快如闪电。这是他们计划中的环节—首要原则是保持安静。他一手推开门,另一手的手掌边缘精准击中守卫喉结下方的部位。这一击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人眩晕失声。
沃顿踉跄后退,举起弩箭。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拉德抽出箭矢,手腕一翻,将箭尖抵在惊呆的守卫眼前一寸之处。空弩的咔嗒声还没青铜门环的撞击声响亮。
“敢出声就要你的命!”
无视威胁,那人丢下弩弓试图拍开弩箭,同时用空着的手去拔剑。瑟雷斯猛扑过去接住即将坠地的弩弓。拉德将弩箭刺穿守卫持剑的手,对准胯部狠踹一脚,捂住他的嘴,在倒地前接住他。瑟雷斯关上门闩好,把弩弓放到一旁。
他们进来了。
拉德警戒时,瑟雷斯给俘虏塞口布并捆绑。守卫的呻吟在他异常敏感的耳中显得格外响亮,但宅邸深处并无骚动。回望时,他看到瑟雷斯给沃顿的口塞打好结,起身抽出两把匕首。金刃者朝楼梯点头示意。
拉德无声引路,瑟雷斯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华丽壁灯的低光照亮通道。在二楼平台驻足倾听,没发现警报迹象。继续上行至三楼停顿。左侧走廊尽头的双扇门通向汉森卧室。正前方沿宅邸正面是汉森办公室。右侧走廊的两扇门情况不明。
永远别把潜在威胁留在身后。记住!
拉德依次将耳朵贴在办公室门和两扇未知门板上,但毫无声响。心略微下沉—他本希望凯莎睡在其中一间。
没那么简单…
莱德转向亨森的房门。他将耳朵贴在厚实的橡木门板上,隐约辨别出两个模糊的心跳声和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他向塞雷斯竖起两根手指,做了个睡觉的手势。这位刀锋战士点了点头。
门把手上方华丽的铜制拇指锁扣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压下,但门并未在轻柔的推力下开启。莱德松开锁扣,从口袋中取出一套精致的撬锁工具。他并不常练习开锁,但学会的技能永远不会生疏。莱德记得他学过的每一课,仿佛那些训练就发生在昨天。
撬针在双排弹子锁芯中发出细碎的声响,这确实是把复杂的锁,但还难不倒他。当最后一颗弹子咔嗒归位时,死锁轻易转动了。莱德仔细地重新包好工具塞回口袋。这次当他压下锁扣时,门扇无声地在铰链上转动,却被突然绷紧的防盗链拦住。链条的哗啦声并不响亮,但房间里平稳的呼吸节奏立刻发生了变化。亨森或他的同伴醒了。隐秘行动此刻必须让位于速度。
莱德从门缝伸手抓住链条,猛然发力。
金属与木头的撕裂声中,他已闪身入内,目光如电扫过整个房间。
躺在巨大床铺近侧的女人刚刚醒来,她只是个小麻烦而非威胁。赛瑞斯会解决她。床铺远端躺着个年长男人—想必就是汉森—他正伸手摸索着。拉德不知道他是要去抓靠在床头柜上的剑,还是要拽床柱旁垂着的三根铃绳中的一根。他只知道必须阻止对方。
三步并作两步,拉德飞跃过床铺。他伸出的手抓住了汉森的手腕,但为时已晚。这个盗贼大师的手指已经握住了最近的那根铃绳。拉德的冲力不仅将男人直接从床上拽起,更将铃绳从墙里生生扯出。落地时拉德顺势将汉森面朝下摔在地板上,反剪其双臂,然后拎着他站了起来。
赛瑞斯把受惊女人的脸按进枕头以压制她的叫喊。"他拉了铃绳?"
"赛瑞斯?"汉森眯着眼睛在昏暗中朝刀刃声音的方向望去,"又是你?我已经告诉过你—"
"闭嘴!"拉德扭转盗贼被反剪的手臂,力道不至于让肩膀脱臼,但足以让他痛得倒抽冷气。
"卫兵三十秒内就会赶到。"赛瑞斯用一截短绳捆住女俘虏的手腕,系紧后放开她。"别喊叫,小姐。你的男友已经招来了他的打手。"
"杂种!"当塞雷斯起身去关门上锁时,那个女人啐道。她翻过身来逐个怒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的状态。"亨尼,难道人们 就 不会厌倦这样破门而入吗?"
“抱歉,亲爱的,但是—”
"我说闭嘴!"莱德再次扭紧亨森的手臂。"你们两个都闭嘴。"
如果那女人的眼神能化作匕首,莱德光躲避这些视线就够他忙活了。
"要么闭嘴要么塞住嘴巴。你自己选。"塞雷斯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段绳子。
她怒视着他,但保持了沉默。
"早料到了。"这位"刃"拉起毯子盖住她,转向莱德:"前天晚上有六个守卫:两把弩,四把剑。"他捡起刚才为制服女人而掉落的匕首,将其中一把转成投掷姿势。"要死的还是活的?"
"你选吧,亨森。"莱德把盗贼大师转过来面对自己。当他认出这张脸时,一股寒意攫住了他的胃。不久前某个深夜,他曾在 酒壶与茶炊 酒馆见过这张脸,甚至还给这人倒过一杯酒。
他们当时就在监视我。想到接下来的可能性,那股寒意更剧烈地撕扯着他的内脏。 他知道我家住哪儿! 丽莎!
亨森一定从莱德眼中看到了即将爆发的暴力,因为他的瞳孔放大,面色潮红,心跳加速。然而他表面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看来亨森大师是个极其冷静的盗贼。
靴子踏在台阶上的咚咚声将拉德拉回现实。汉森的卫兵几秒内就会赶到。"我们杀不杀你的卫兵?"
"当然希望你们别杀,毕竟好帮手 实在 难寻。"他揉着肩膀,指向夜钩旁挂着的丝绸睡袍。"我能披件袍子吗?"
为防暗藏机关,拉德伸手取下睡袍。快速检查后递了过去。"敢耍花样就打断你的腿。"
"我还不至于 这么 愚蠢,拉德。"汉森以夸张的小心姿态披上睡袍。"该称你拉德,还是行会会长?"
“随你高兴。”
靴声骤停在门外,门把手咔嗒作响。敲门声伴着焦急的询问:"您没事吧?您按了铃!"
"让他们进来,命令他们把武器放地上。"拉德指示,"抗命就杀了他们。"
"遵命。"汉森清了清嗓子,"巴兹尔,我这儿有几位不速之客。带你的人进来,武器放地上。明白吗?"
“明白,长官。”
拉德向瑟雷斯点头示意,后者拨开门闩后退,匕首蓄势待发。门锁轻响,五名卫兵鱼贯而入—四男一女,其中两人端着上弦的弩。
"第六个呢?"拉德厉声质问。
“该我问你才对。沃顿本该守前门的。”
莱德无视了汉森阴阳怪气的态度,目光紧盯着守卫们。为首的守卫也审视着他,当视线扫过莱德空无一物的武器时,守卫眯起眼睛。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握在弩上的指节发白,莱德知道他正盘算着使用暴力。
莱德也是。
"立刻放下武器!"汉森突然厉声命令道。
"听你们主人的话。"塞雷斯在他们身后警告道,飞刀蓄势待发。
守卫们慢慢将武器放到地上。塞雷斯把刀剑和弓箭踢到够不着的地方,又从他们腰带上拔出匕首。最后他搜身时,又找出三把匕首。
"现在趴下。"莱德命令道。
"照他说的做。"汉森坚持道。
守卫们不情不愿地照做了。
"我们该多带些绳子来的。"塞雷斯从床上扯下一个枕套,开始裁剪闪亮的丝绸。
"不得不说你让我很意外,莱德。"当塞雷斯捆绑他的守卫时,汉森说道。"没想到你会为一个叛徒开战。要知道,抓了我可换不回塞雷斯亲爱的妻子。事实上,这只会让她送命。"
男人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莱德。"我们不只是为塞雷斯的妻子而来,汉森。我们是为基莎而来。她在哪?"
"我的助手?"汉森脸上的困惑看起来真实可信,但他虹膜周围的微血管却不自觉地扩张了。"你们为什么要—"
少年的手突然伸出,手指压在大盗脆弱的喉结上。"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把你身上的零件一件件卸下来钉在墙上。基莎在哪?"
亨森的喉部肌肉在少年指下抽搐。恐惧终于浮现在这个男人眼中。"我不知道。今晚没见她进来,但她应该在自己房间。"
“她房间在哪?”
“二楼东翼走廊尽头。但我真不—”
"带路。"少年松开亨森的喉咙,反剪着他的胳膊把人推出房间。审问可以稍后进行。现在他们必须在基莎逃脱前找到她。塞雷斯沉默地跟随在后,双刃出鞘,似乎很期待能派上用场。大盗喋喋不休,看似随意的语气与少年从他步伐中感受到的紧绷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塞雷斯跟你说了什么,少年,但请相信我,他为了夺回妻子什么谎都编得出来。你看,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不久前他闯进来,我们不得不制服他。基莎和这事根本—”
"闭嘴!"少年拧转亨森的手腕强调命令。"基莎就是 整件事 的关键!"
亨森闭上了嘴。
他们迅速走下楼梯,沿着走廊前进。拉德捏了捏汉森的手臂以示警告,然后示意塞雷斯走向指定的房门。大师之刃一手握着匕首,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门毫无阻力地打开了。床头一盏摇曳的油灯照亮了这个简朴的小房间。床铺空荡荡的,收拾得很整洁,但有个足以藏下一队卫兵的衣橱。塞雷斯蹑手蹑脚地靠近它,抓住把手猛地拉开。发现里面塞满了连衣裙,他摇了摇头。单膝跪地,他扫视床底。依旧一无所获。
基莎不在这儿。
拉德咬紧牙关,把汉森推进房间,让门保持敞开以便观察走廊。他们还没检查完所有房间,他不想被人偷袭。
"搜遍每个角落。"当塞雷斯开始更彻底的搜查时,拉德把汉森抵在墙上。"她在哪?"
"我真不知道。"小偷揉着手腕。"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的助手这么感兴趣。"
拉德掐住他的喉咙把他钉在墙上。"我感兴趣是因为基莎杀了我妻子!"他收紧手掌直到对方眼球凸出。"而且 是你 下的命令!"
“我…没有!”
“大人!”
他转头看见塞雷斯站在床边。"她没来过这里。床单是凉的。如果你杀了他,我们就永远找不到她和金妮了。"
瑟蕾丝当然是对的。拉德松开汉森的喉咙,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你现在就得开口,汉森。告诉我为什么我妻子会被杀,这样你或许能死得痛快点。"
汉森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琪莎只是想保护你。"
盗贼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他最后的疑虑。琪莎不仅是薇根的杀手,也是拉德的保护者。"谁命令她保护我?是你?"
“呃,是的,这个任务是我安排的。我接到合约要保护你和米娅。你妻子的死是个不幸的意外。琪莎以为另一个杀手—”
"放屁!"拉德再次把汉森按在墙上,狠狠压住他的胸口。他感觉到肋骨在压力下凹陷。"她杀薇根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人 会把她误认为杀手!说实话!谁指使琪莎杀我妻子?"
"我…"汉森艰难地呼吸着,拉德稍稍松手让他说话。"我 没有,而且琪莎不会—"
“主人。”
瑟蕾丝捧着一个细长的红木盒子,盒盖微开。里面,一支亚光黑金属与乌木制成的吹箭静静躺在柔软的天鹅绒衬里上,旁边是一排熟悉的黑色飞镖。在一个单独的凹槽里放着棕色平底玻璃瓶和滴管。即使不打开,拉德也知道里面装着白蝎毒液。毫无疑问,这就是杀死薇根的凶器。
"主人,这说不通。" 瑟雷斯指着溢出的抽屉和衣柜比划着。"如果她离开了,她没带多少衣服。如果她想掩盖行踪,把吹箭和毒镖留下也太蠢了。而且姬莎 不是 蠢货。"
是啊,事情确实说不通,这让拉德无比烦躁。他转向亨森:"我再问你一次,姬莎为什么要杀维根?"
“我不知道。”
“她在哪?”
“我不知道。您必须相信我!”
"他在撒谎。"瑟雷斯冷笑道。
只有一个办法能查明真相...
“瑟雷斯,我要走了,亨森跟我一起。叫你的人来彻底搜查这里。小心行事,我不想伤害他的任何仆人,但要确保他们都控制住。”
"主人,让我跟您去吧!"瑟雷斯恶狠狠地瞪了亨森一眼,"我可以帮忙审问—"
拉德抬手制止:"瑟雷斯!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姬莎可能藏在这房子里,只有你能认出她。搜查完来我家汇报。"
“可是金妮—”
“别担心。我们先问亨森大师几个问题,然后就去接你妻子。”
瑟雷斯重重叹了口气,但还是点头退让:"遵命,主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她在哪?"亨森愤愤不平地说,"我没理由放弃唯一的谈判筹码。"
"我从不 假设,我能想出二十一个理由—”莱德上下打量着这个盗贼头子。“现在有二十三个 理由让你告诉我她在哪。但在开始剔除这些理由之前,我们得找个没人听得见你惨叫的地方。”
“在你 什么?”
莱德精通多种让人昏迷的手法。他选了最不容易折断盗贼脖子的那招,顺势将瘫软的身体扛上肩头。轻松拎起这具躯体,他转头对瑟雷斯说:“备马车。”
“遵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