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诺伍德上尉揉了揉灼热的双眼,继续在钉于办公室墙上的大幅图表前来回踱步。他已经盯着这该死的玩意儿看了三天,对每一条线都了如指掌。
“屁用没有。”
他停下脚步再次凝视。图表描绘了五岔喷泉附近的战场。相当详尽,标出了每丛灌木、每棵树、每盏路灯和每条长椅。简笔画小人代表着尸体,总共二十八具。不到十二具插着黄色图钉,钉上小卡片印着个人信息:姓名、头衔或职业,以及近亲姓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五枚黑钉,每枚都代表一具被淬毒黑镖杀死的尸体。与两周前在小巷女尸身上发现的飞镖类型相同,毒素也相同。和第一枚飞镖一样,这些都以陡峭角度嵌入受害者咽喉,说明凶手是从高处射击。
同一个刺客? 若真如此,这两起事件有何关联?
他瞥了眼桌上玻璃管封存的飞镖。仍未查明其来源。公爵坚持要求先集中精力确认死者身份,因其中至少有三位是显要公民。直到最近几天,塔米尔中士才开始调查飞镖。白色蝎毒这种毒药相当常见,容易获取,因此难以追踪。但这些微型弹簧发射的箭矢似乎是定制的。找到飞镖制作者极可能引他们找到刺客,但目前毫无线索。
敲门声成了受欢迎的打扰。
“进来!”
塔米尔大步走进来,在诺伍德心中点燃了一线希望。"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哈,多着呢!"塔米尔的笑容里渗着讽刺。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我花两克朗买了块纯金怀表,结果离开店铺十五分钟就不走了。"他把怀表扔在诺伍德桌上。"还买了个号称永远不用清洗的大蒜剥皮器,虽然我还没试过。"散发着怪味的装置咚地落在怀表旁。"还有这把多功能小刀—带开瓶器、剪刀、牙签、指甲锉、鱼鳞刮,还有个小玩意儿能修鼻毛!"他困惑地打量着这个复杂的装置。"就是没刀刃,而且我也搞不清这些小玩意儿都是干嘛的。"
诺伍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警佐。"所以,关于那枚飞镖……"
"毫无收获。"塔米尔从另一个口袋摸出玻璃瓶晃了晃,里面的黑色小飞镖咔嗒作响。"没人见过这种东西,更别说制造了。唯一有点价值的线索来自鲻鱼大道那家布谷鸟钟店的老板,他说听某个猎过大象的猎人提过类似的东西—能注射毒药的那种。"
"有人用毒镖猎大型动物?"诺伍德露出怀疑的神色,"这不是把吃肉的人也毒死的好办法么。"
“不,不。他用的是罂粟提取物。只是让他们睡着而已。他为青城的皇家动物园猎捕珍奇异兽。不过用的是弩箭;箭矢装有弹簧和柱塞装置。听说这家伙一箭就放倒了一头厚皮动物,装上车运回来给小皇子的十岁庆生会献礼。”
诺伍德叹了口气。"小皇子现在都四十多岁了,所以这个猎人肯定比我年纪还大。我不觉得他能飞檐走壁朝人射飞镖。那猎人叫什么?"
塔米尔翻看记事本。"温布利,不过他多年前就搬去青城北边的村子了。要找到他问话得花好几个月。"
“钟表匠不知道这些箭矢是谁做的?”
“不知道。”
“还有什么地方没查过吗?”
"贫民窟那边还没怎么查。"塔米尔又晃了晃装飞镖的小瓶,塞回口袋。"那儿除了补锅匠和陶工就没别的了。我觉得做这玩意儿的人每件能赚几个银币,应该住得起城里更好的地段。"
"好吧,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你今天下午就去贫民窟转转。顺路去码头边的临时办公室,把麦金中士关于船夫公会的报告取来。"诺伍德回到他的案情图前,敲了敲一枚带备注的图钉。"尤特林…该死的公会会长。这事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可能是走私。谁知道呢?"
公会战争… 这就是那个深夜闯入者告诉他的刺客公会"内讧"的最终结果吗?诺伍德不禁怀疑,那个与他交谈过的人是否已变成图表上的一根火柴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能将任何已知死者与有组织犯罪联系起来。如果这些人是刺客公会成员,他们确实把非法活动隐藏得很好。塔米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长官,我们已经搜查尤特林的仓库一周了。他可能涉及一些偷税漏税,但除此之外没发现更严重的违法行为。”
“目前梅金只查了他与船夫公会的往来。让他扩大调查范围。我要知道谁欠尤特林钱、他和谁上过床、他向谁交房租、又有谁向他交房租。所有细节。对那位剑术教练和老鸨也进行同样调查,看看能发现什么关联。”
"遵命,长官。"塔米尔拿起他买的小玩意儿。"您要这块表吗?纯金的!"他冲着皱眉的长官咧嘴一笑,把那不值钱的破烂塞进口袋。"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去干活。"
“你该在观星街摆个摊,塔姆,因为你刚才完全看透了我的心思。”
塔米尔噗嗤一笑离开了。诺伍德重新转向他的关系图。
除了那些飞镖,他们在本案中唯一的线索就是已确认身份的三位特瓦林市知名死者,而所有线索都走进了死胡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又回到那个近日萦绕心头的推测。
九狱在上,驳船行会的会长、西月区的老鸨和剑术大师怎么会和刺客公会搅在一起?
寒光一闪,剑锋直取塞雷斯的腹部。剑术大师轻松格挡了这记突刺。他的还击在对手武器的护手上铮然作响,又迅速截住了对方的反刺。钢铁在钢铁上歌唱,他靴底轻擦地面,优雅地后撤避开对手。
诸神在上,这真是无聊透顶.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评估学生的站姿。虽然才十五岁,这男孩已算是中规中矩的剑手。他掌握基本架势,但缺乏想象力,毫无真正威胁,招式全都太过死板。
在塞雷斯成长的街区,这种漂亮男孩活不过五分钟。像他这么大时,塞雷斯早已精通匕首与短剑的战斗技艺,并在符文羊皮纸上用血签下姓名,将一生奉献给刺客公会。
没想到最后竟沦落到要乞求贵族让我陪他们的崽子玩耍,用钝剑玩过家家.
尽管带着几分讽刺意味,塞雷斯内心却暗自欣喜—他的击剑工作室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贵族出身的学生,年轻的伦纳德·巴林顿勋爵。巴利科恩高地的租金高得离谱,但他需要塑造合适的形象来吸引客户,而钱不是问题。他知道会有更多学生接踵而至,但他必须提供其他教练没有的东西。他必须脱颖而出,但目前还不知道该如何实现这一点。与他的前任师父霍里斯不同,他不能依靠妙语连珠的谈吐和高端人脉来吸引那些渴望学习决斗技巧的年轻贵族。然而,在与年轻的巴林顿勋爵仅上了两节课后,塞雷斯就感到兴致索然。
男孩笨拙地跺脚佯攻,随后突刺而来。
该给你上一课了,小子.
塞雷斯迎着突刺旋身格挡,封住对方的阻截突刺,将剑格与学生相扣并向前推压。巴林顿奋力回推,但塞雷斯后脚稳如磐石,体重至少比学生重两英石(约12.7公斤)。两人僵持片刻,谁都没占上风,彼此心知先脱离缠斗的一方将陷于劣势。突然塞雷斯从训练服后背抽出一柄短剑,剑尖轻轻抵住学生的腹部,在男孩的护胸垫上压出两英寸的凹痕。
“你死了,小爵爷。”
"什么?"男孩声音里的惊愕令人忍俊不禁。他顿时泄了力道后退几步,猛地扯下金属面罩,怒视着塞雷斯左手的短剑。"这不公平!"
“不,不是这样的。”塞雷斯摘下自己的面具,对学生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这正是他需要的,塞雷斯意识到。 这将使我与其他决斗大师区别开来。 “生活本就不公平。战斗 当然 也不公平。如果你不这么认为,那么你的第一次 真正 战斗就会是最后一次,年轻的大人。”他举起短剑做了个嘲弄般的左手敬礼姿势,然后收了起来。“这不是游戏。”
“但是,使用暗器攻击…这…”
“不光彩?”
“无意冒犯,先生,但 是的.”
“你父亲付钱给我不是让我教你荣誉。他付钱是让我教你决斗的艺术。”塞雷斯收起练习剑,向学徒招手示意。“不是所有课程都需要用剑来学习。今天的对练就到这里,巴林顿大人。”
塞雷斯的助手,一个名叫莱姆的热心年轻学徒,恭敬地接过师傅的面具,然后帮他脱下胸甲、皮革护喉、剑术手套,以及背后有扣带的里衬夹克。
“但在决斗中,必须按照规则战斗,”巴林顿一边收剑一边争辩道。
“一个正直的人会遵守这些规则。但当你遇到一个毫无荣誉感的人挑战时呢?”塞雷斯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衬衫,接过莱姆递来的毛巾。“我学会了在生死攸关时,要预料到不光彩的行为。”
男孩睁大眼睛盯着塞雷斯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继续争辩道:"但如果对手用暗器取胜,我的副手会为我报仇的。"
"如果你选好副手的话确实如此,但被报仇并不能让你死而复生,不是吗?" 塞雷斯咧嘴一笑,但毫无幽默可言。他用毛巾擦干身子,看到男孩脸上的惊恐表情后大笑起来。"你以为每个因为你亲了他妹妹而找你决斗的人都会 讲武德吗??”
“呃,不是,但…我是说…”
“那如果你被暴徒围攻呢?你觉得亡命之徒会跟你讲武德吗?”
"这个我 知道 特威林确实不算 安全!”男孩挥了挥手表示不屑。“我是说,上周西月湾才发生过一场可怕的大屠杀,但那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们 身上!”
那个夜晚的回忆瞬间抽干了瑟雷斯的所有欢乐。记忆闪回间,他又一次看见拉德用大师之刃的附魔剑将霍利斯劈成两半。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没做。
我本可以阻止他的死亡!
这个真相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安慰着塞雷斯。尽管他曾憎恨霍里斯,但若有机会,他定会拼死保护他。面对拉德,却毫无机会。塞雷斯深知,若想在新任行会首领的统治下活命,就绝不能忘记这点。他猛然回神,注意到学徒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念头—那种因出身高贵而自恃安全的想法。在这座城市里,这种假设足以致命。
"我建议您回顾一下五年前的历史,年轻的巴林顿勋爵。问问您父亲,有多少贵族朋友是在睡梦中被卑劣之徒屠杀的。"想到犯下这些谋杀案的人如今竟成了自己的主人,塞雷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急忙套上一件干净的衬衣来掩饰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光滑华贵的面料轻抚着他的肌肤,这是他旧衣服从未有过的触感—这份舒适正是他新职位带来的特权。"后天见。"
"您能教我同时使用匕首和细剑战斗吗?"男孩眼中热切的光芒令人作呕。
这些家伙对杀戮游戏真是迫不及待.
"教你如何不择手段地战斗?我 绝不!"男孩脸上受辱的表情滑稽可笑,但这给了塞雷斯提出条件的机会。只要给巴林顿一些能向同伴炫耀的独家秘技,他就能招揽更多学生。当一群贵族在他的武馆里比试时,谁知道会无意间透露什么珍贵情报呢?他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毛,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学生。"不过,我 可以 教你如何防范这类招数。毕竟,高尚之人总得学会应付无赖。"
"太好了,塞雷斯大师!"伦纳德眼中燃起狂热的火焰。"谢谢您!"
“要谢我就好好练习组合攻击,记住这世上剑的唯一用途就是终结生命。死亡是永恒的,巴林顿勋爵,不是所有对手都会堂堂正正地战斗。”
“遵命,先生!”
塞雷斯等学生关上门后,才将各式刀具藏入暗鞘。比起被迫佩戴的细剑,他更钟爱匕首与潜行。注意到助手脸上的笑意,他皱眉道:"而你,莱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我教这些纨绔子弟的内容。明白吗?"
"明白,师父。"笑容瞬间消失。"非常清楚。"
“很好。走前锁好门。”
年轻人点头应允,开始打扫训练场。作为刺客公会的新人,莱姆展现出了天赋。他已是使匕首的好手,学剑也进步神速—正如塞雷斯当年教导霍里斯那般训练着他。
就像霍里斯训练我那样…
塞雷斯步入暮色长街。虽然作为首席剑师有无数待办事项在脑海翻腾,他仍不禁比较着巴利科恩高地的芬芳空气与自己街区浑浊的气息。为维持体面他在工作场所附近租了房子,却始终把码头区那间小公寓称为家。
家…这两年来没有金妮的屋子空荡得可怕,可他终究舍不得离开这个唯一给过他欢愉的栖所。
"爷要寻点夜间乐子么?"苗条的金发女郎贴上来掐他屁股,"来场腿软的快活当晚餐开胃菜?或者留着精力伺候夫人?"
塞雷斯想起被迫禁欲的生活,不禁叹了口气。他原以为在这座城市的高档社区不会看到站街女郎,但看来即使上流社会的体面也阻挡不了供需法则。每晚都有年轻男女在此兜售服务,寻找那些渴望陪伴且有支付能力的客人。塞雷斯两方面都符合,但他对妓女的陪伴毫无兴趣。
"不,谢谢。"他试图推开她,但她以惊人的力气抓住了他的手。
"来吧亲爱的,我给你打个折。"她靠过来,下巴搭在他肩上,声音带着撩人的低语。"我们需要谈谈,塞雷斯。"
他突然认出是基莎,不由得怒目而视。没能立即识破她的伪装让他恼火—刚才他的心思飘到别处去了。 也许我该找个刀锋成员当保镖,他考虑着,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若被人发现他与盗贼工会成员秘密会面,就算他是刀锋大师也性命难保。
刀锋大师…塞雷斯思绪飞转,盘算着这个新职位可能带来的机遇。他眯起眼睛,朝两栋高砖楼间的狭窄缝隙点头示意:"那边,巷子里。"
"完美!"基莎发出少女般的轻笑,将他拉进阴影笼罩的通道。
尽管街灯已燃起摇曳的火焰,光线却照不进这个连阳光都罕至的角落。两侧墙壁近在咫尺,塞雷斯不用完全伸手就能同时触到两边。在时髦的巴利科恩高地,体面人从不会光顾这种窄巷。
这样更好。我们俩都不是什么体面人.
走进十步,他猛然拽住基莎停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粗糙的砖墙上。"你想要什么?"他已经一周没见到她了,既为能独处而松了口气,又为金妮担心不已
"小心点,大人。"女贼抓住他的夹克拉近。"只准耳语。"接着用正常语调说:"想要什么,亲爱的?来点这个?"她摸向他的胯部,被他拍开了手
"住手!"他可不想玩她这种下流把戏。她之前勾引未遂就该明白这点
"哎呀,塞雷斯,这就是你对老朋友的待客之道?"基莎后仰着身子,让胸脯在单薄紧身衣下绷出曲线,抬起一条长腿抵在对面的墙上。她微笑着用大腿内侧磨蹭他的胯部。"恭喜你升职了,刃大师。令人印象深刻"
“你怎么知道这事?”
"除了你的新首饰,你是问这个?"她笑着在他身上扭动。"我到处都有眼线,亲爱的"
塞雷斯不确定该如何理解这句话。她在撒谎吗?戴戒指的人多了去了,大师之戒不过是条黑环而已。想到她竟如此密切监视自己,他感到十分不适
基莎并未罢休。她撩起裙摆,将他拉得更近。"亲爱的,你得玩这个游戏,我需要知道你新结交的圈子里发生了什么。"她对着他紧锁的眉头撅起嘴,身体紧贴着他磨蹭。"你需要放松点,塞雷斯。为什么我们不能各取所需?"
他推开她,至少推到感受不到她身体摩擦的距离。"我 想要 的是我的妻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噢,你亲爱的妻子好得很,但你必须好好玩这个游戏,否则她可能会开始遭遇不测。"她笨拙地摆弄着他的皮带扣。"我 知道 你懂得游戏规则。要知道,你妻子非常寂寞,我们经常 谈论 你。"
"别对我撒谎。住手!"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淤青。"基莎,我不会再继续了,我要金妮回来。"
"别这么 可笑."基莎声音里所有的戏谑都消失了,但她仍保持着伪装,假装动情地在他身上扭动。"你的新首饰可抵消不了我们的约定。现在,告诉我你们新会长手下的进展。"
塞雷斯觉得自己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一丝绝望,但那可能只是他自己不断升腾的怒火。"不。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再继续了,我要我的妻子回来!"
"除非九层地狱都下雪!" 基莎大笑着再次贴向他,"汉森才不会放弃他最好的情报来源,特别是现在你正步步高升!"
塞雷斯的视线因怒火中烧而模糊了一瞬。松开她后,他手腕一抖,掌中已多了一把寒光凛冽的钢刀。细长的刀刃抵住她喉咙时泛着冷光。"那我换个问法:要是我把汉森的漂亮助理大卸八块送回去,你觉得如何?"
"他不会喜欢的。" 基莎低头瞥了眼匕首,耸耸肩,对他的威胁全然不惧,"事实上,他大概会把你亲爱的金妮用同样的方式送回来。"
塞雷斯渴望割开她的喉咙,但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他绝不能让自己珍视的金妮受到伤害。可这次他也决不能退让。"告诉汉森我要她回来。现在!这场游戏我玩够了!到此为止!"
"要是他拒绝呢?" 她挑眉冷笑,扭动着腰肢蹭向他,"你能怎样?用剑捅我吗?"
"你根本不明白,是吧?" 塞雷斯反手一巴掌打落她勾来的腿,收刀入鞘。"我不 在乎 了,基莎。要么立刻还我妻子,要么我就派刀锋卫队去抢人,那栋房子里的人都得死!"
“你觉得拉德大人会不知道?”
"我说了,我 不在乎!”
"他会 杀了 你。" 基莎声音里透出塞雷斯从未听过的迟疑。
很好! 他朝她狰狞地笑了笑。"你说得对,基莎。拉德会杀了我。但在我告诉他谁绑架了我妻子逼我当间谍之前,他杀不了我。相信我,就算你能逃过我的刀锋,也逃不过拉德的追杀。"
塞雷斯转身离开小巷,沿着街道走去。他暗自希望基莎会追上来,但她没有。夜幕降临时,他大步走出巴利康高地,向城里更肮脏的街区走去,一路上都在思索自己的威胁是否只是虚张声势。
不,他最终说服自己, 不是虚张声势。他已经受够这场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