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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血肉武器Ⅲ:复仇之刃> 第一章

第一章

  拉德猛地推开肉铺大门,力道之大让门板重重撞在墙上。他拽着那个遍体鳞伤的家伙进门,强压着沸腾的怒火以免伤到对方—这人已经遭受够多折磨了。

  "喂!"店主抬头怒目而视,随即咽下呵斥垂下目光继续干活。他很清楚不该插手过问那些带着新鲜伤痕闯进店铺的人。

  拉德没理会屠夫的嘀咕,押着鼻青脸肿的俘虏绕过长柜台走向走廊。尽头门前站着个腰间别着剁肉刀的壮汉,桶状胸膛前交叉着粗壮手臂,绷紧衬衫的肱二头肌昭示着典型的执法者做派。这个暴徒冲着逼近的两人咧嘴冷笑,打量拉德的眼神就像在考虑该把他大卸八块。

  这种误判很常见。精瘦矫健的身材,毫不起眼的衣着,加上手无寸铁—拉德知道多数人都会低估他。平日他总尽量避免冲突,但眼下实在没心情解释。他朝房门扬了扬下巴:"开门。"

  “我管你是谁啊小子,这地方可不是—”

  拉德出拳快得执法者甚至来不及摸刀。在距对方鼻尖一寸处精准停住,指间那枚黑曜石与黄金交织的戒指让暴徒瞬间瞪圆眼睛闭了嘴。拉德克制着暴力冲动—这人不过是履行职责,认不出泰林暗杀公会的新任首领也不是他的错。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拉德放下手,又朝门点了点头。"开门。"

  "是,主人。"那个暴徒打开门,退到一旁。

  这个房间不像是人们会在肉铺后面看到的那种。一边布置得很舒适,一个摆设考究的休息区,铺着豪华地毯,放着一张软垫长沙发和矮桌,旁边是一个摆满细颈酒瓶、各种酒瓶和一系列切割水晶玻璃杯的桃花心木吧台。房间的另一边则完全是办公区域,一张宽大的深色橡木办公桌凌乱地堆满文件,对面放着两把皮革软垫椅。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显然相信应该把工作和享乐结合在一起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笔挺的精纺羊毛外套和马甲,上面缀着金纽扣,看起来就像成功商人的典范。但坐在他腿上的那个穿着暴露的姑娘破坏了这个形象。他看到不速之客时脸上先是露出不安,接着变成震惊,猛地站起来,把姑娘摔到地上,酒也洒在了自己裤子上。

  "主人!"当他拂拭裤子上的酒渍并把那个姑娘拉起来时,手腕上的小银棒叮当作响。"抱歉。只是找点乐子,你知道的。"他拍了拍姑娘的屁股,把她推向房间的另一扇门。"现在走吧,西莉亚。我们晚点再谈。呃…继续保持好表现。"

  莱德目送那个女孩离开。她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六岁,但抛给他的那个诱惑笑容表明她已深谙此道。毫无疑问,她收入的一部分流进了刺客公会的金库,不过看起来"叮当"可能以其他方式拿走了他那份。这位执法官大人的娱乐消遣与莱德无关,他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事。

  "你认识这个人吗?"莱德松开抓着那人衣领的手。对方踉跄了一下,满脸写着恨不得立刻消失的表情。他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眯着眼看—另一只眼睛青紫肿胀得睁不开—用块湿手帕按着裂开的流血嘴唇。他半边脸都是严重的淤伤。

  "一下子说不上来,不过…"叮当绕过桌子,一边还在拍打湿漉漉的裤裆,一边端详那人的脸。"把头转过去让我看看没受伤的那边。"

  那人照做了。

  “这么一说,我想我确实认识他。在野蔷薇大道开了家书店。”

  "是-文具店,"那人纠正道。"'装订匠文具店'。"

  "对!他叫魁贝克!"叮当咧嘴笑了,仿佛刚解开道谜题,但看到莱德阴沉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他怎么了?"

  "他被殴打威胁,店铺也被砸了。"莱德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我下令禁止 这种暴行!告诉我,叮当,这是你指使的吗?

  "我 没有遵命,大人。" 金格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我发誓以性命担保,完全按照您的指示行事!"

  "这个誓言很合适。你的性命 恰恰就是 如果我发现你在撒谎要付出的代价。" 拉德转向颤抖的店主,"你认识那些打你的人吗?"

  "我今…今天之前从没见过他们,先生。他们不是以前常来的…那些人。" 他咽了口唾沫,绞着手中的手帕。一滴血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求求您,先生们,他们警告我不要声张。我不想惹麻烦。他们…他们说会放火…"

  "没人会伤害你,奎贝克老板,但我们需要答案来确保做这件事的人不会再回来。" 拉德咬紧牙关。这个可怜人吓坏了。拉德发现他时,他正在清扫店铺破碎的前窗玻璃,一边哭着从泥泞的水沟里捡起上等羊皮纸的碎片。他本不愿跟拉德走,但公会会长坚持要求。这是金格的地盘,所以这位执法官大人必须负责。拉德希望这起暴力事件只是盗贼公会来抢占地盘,尽管他担心并非如此。金格的否认看似真诚,但拉德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位是杰瑞德大人。他会问你一些问题。"

  "我会尽力回答,先生。" 尽管拉德做出了保证,店主的声音仍在颤抖。

  金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奎贝克:"能描述一下打你的人吗?有多少人,穿什么衣服。他们用过名字吗?"

  "没有名字,先生。有…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虽然那女的和男的差不多高大。"魁北克瞥了一眼拉德,又看向金格尔斯。"她红头发扎成一条长辫,鼻梁上有道疤。男的是个莫格雷人。当然很黑,戴着一顶插着公鸡羽毛的绿色毡帽。"

  拉德甚至没等发问,就从金格尔斯脸上看出了答案:"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认识,大人。"执法官长的手抽搐了一下,银徽章叮当作响。"男的叫科拉克,女的叫格蒂·杨斯。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拉德握紧拳头,指节啪啪作响。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转回身问魁北克:"你的店铺损失有多大?"

  “呃,包括损失的货物大概值二十克朗,还得歇业几天才能重新开张。”

  “他们抢了你多少现金?”

  “就钱箱里的那些。大概十五克朗吧。”

  拉德对金格尔斯说:"给他五十克朗。"

  执法官长甚至没讨价还价。他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数出钱来。把钱装进皮袋递过去时保证道:"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拉德甚至相信了他。

  "你可以走了,魁北克师傅。"拉德轻推着他向门口走去。"谢谢。"当门关上后,他用平静的目光盯着金格尔斯问道:"科拉克和杨斯是谁?"

  “是执法者,先生,被分配到东门附近的莫尔森辖区。”

  “带我去见他们。”

  “现在吗,师傅?”

  “就现在。”

  "遵命,先生。"金格尔斯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两把匕首插进靴鞘。他抓起一根手杖,从抛光金手柄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细剑。咔嗒一声收回剑身后,他转向拉德点头示意:"准备就绪,师傅。"

  "很好。"拉德注意到金格尔斯考究的衣着,又看了看自己朴素的衬衫长裤。他的皮鞋毫无光泽,身上也没佩戴武器。任谁看见他们俩都会觉得金格尔斯是位阔绰绅士,而拉德不过是他的仆从—这正合拉德心意。"我们去哪儿?"

  "莫尔森派他们看守一家叫 幸运骨.”

  "的赌场。"我熟悉那地方。"特威林城里很少有拉德不知道的场所。

  “这个点儿通常刚开始上客,所以他们应该都在那儿。”

  “那就出发吧。”

  金格尔斯似乎在斟酌措辞:"如果您告诉我具体要办什么事,师傅,我来处理就行。您实在没必要—"

  "我 亲自 处理是有原因的,金格尔斯。我要知道这事为什么发生,更要确保它不会再发生!"

  “如您所言,大人。如果我发现莫尔森对此事知情,我定要剥了他的皮。不过这两个家伙可能只是偷猎者,并非受人指使。当然,定夺权在您手中。”

  "没错, 定夺权 在我手中。"

  莱德跟着金格尔斯从后门绕到街上,当执法官大人叫住一辆路过的出租马车时,他突然停住脚步。这位大人平日习惯步行,但瞥见金格尔斯那双锃亮的硬底靴子后,他明白这人绝不可能步行到东门。莱德讨厌马车,但担任会长一周以来,他已发现许多不得不习惯的厌恶之事。每晚入眠时身边没有维根,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当马车停下时,一个穿着朴素裙装的女子匆匆经过,刹那间,他看到了维根:她的步态、她的秀发、她的气息…他眨了眨眼,幻象便消失了。

  消失了… 她走了…拉德跟着金格尔斯钻进马车落座。

  他紧握双拳垂在身侧,强行压下想要发泄的冲动—那股不断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愤怒与挫败。他逐个绷紧又放松全身肌肉,这是多年前学会的平心静气之法。但毫无作用,就像晨练与冥想再也带不来往日的宁静。什么都无济于事。目之所及皆是她。每一缕气息、每一处景象都让他想起他们曾共同生活的 《壶与龙头》酒馆. 他望向窗外掠过的城市,寻找着什么,任何能让他头脑保持活跃、忙碌的东西,好让自己不去想那张空荡荡的床,不去回忆躺下时维根发丝间的气息,手臂搭在她身上的触感,她身体紧贴传来的温度…

  维根…

  “我们到了!”

  金格斯的宣告将拉德从遐想中惊醒,这位行会首领的血液顿时变得冰凉。他认出了外面的东门大街,却对这段旅程毫无记忆。 多久? 他估算着距离;至少十五到二十分钟。

  又来了! 尽管不安情绪不断加剧,拉德仍保持着面部平静。他自幼就被训练要在清醒时每分每秒保持对周遭的警觉,这曾多次救过他的命。自维根死后,像这样陷入思绪的短暂失神越来越频繁。

  金格斯打开马车门走了出去。拉德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跟随着。他们站在 幸运骰 酒馆门前。一块宽大的招牌—一对骰子显示着双八—指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那里藏着这家开在制鞋厂地下的饮酒赌博场所。

  "经理叫莱特。是个狠角色,但生意经营得不错。她成为我们的…客户已有很长时间了。"金格斯将半克朗抛给车夫,转向拉德时手镯不安地叮当作响。"首领,如果科拉克和杨斯 是 盗猎者,他们可能会试图逃跑。我单独拜访不会惊动他们,但带人同去可能打草惊蛇。要不我先进去?"

  拉德点点头。"我不想打扰生意。你们继续。"

  金格尔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走下楼梯,推开沉重的铁箍门走了进去。烟雾随之飘散出来,伴随着骰子清脆的碰撞声和欢快的谈笑声。

  拉德抬头望向制鞋厂空荡的窗户。快到晚餐时间了,当天的劳作已经结束。街上行人匆匆,又有两人走进了酒馆。拉德跟着他们进去。他的目光立刻穿透昏暗烟雾缭绕的空气,扫视着整个房间。时间尚早,店里还不算太忙。大约二十来个顾客在玩牌、掷骰子或在吧台喝酒。拉德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看起来更像个鞋匠而非杀手。

  金格尔斯正晃着手杖,神气活现地向吧台走去。两名执法者科拉克和扬斯正盯着金格尔斯,但看起来并不恼怒。拉德移到门边一张玩骰子的赌桌旁,一边听着金格尔斯向吧台后独眼的女掌柜打招呼,一边观察那两人。拉德集中注意力,在嘈杂声中清晰地捕捉着他们的对话。

  “晚上好,莱特!”

  “有麻烦吗,金格尔斯?”

  “不,只是需要和我的手下谈谈。希望能有个私密空间。”

  "行。"她扔给他一把钥匙。"走廊尽头最后一间。"

  "谢谢。不会占用太久。"金格尔斯踱步到他的两名执法者面前。"你们的工作安排有变动。跟我来。"

  尽管科拉克和扬斯交换了警惕的眼神,但金格尔斯随意的态度似乎让他们放松下来,他们跟着他穿过走廊来到最后一扇门前。当门在身后关上时,莱德行动了。他瞬间穿过走廊冲进门内。随着门闩在他身后咔嗒一声响,两名执法者因这突然闯入而转身。

  "搞什么鬼?" 科拉克的手按在了腰带上的大刀上。

  "闭嘴听好了!" 金格尔斯厉声道。他的手杖尖像出击的毒蛇般迅捷探出,悬停在莫尔格雷人鼻尖一寸处。"这是你们的新公会会长。放尊重点!"

  莱德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恐惧的认同;他们显然听说过他。两人都后退了一步,科拉克的手也从武器上移开。即使他试图使用武器也无济于事。他们的血契禁止他们做出任何伤害莱德或金格尔斯的企图。

  "这是什么意思?" 扬斯警惕的表情表明她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这是关于一扇被打破的窗户、一个被殴打的店主、纵火威胁、叛国罪和十五个金币的事。" 莱德上前仔细审视他们,尽管他不得不伸长脖子才能与他们对视。正如奎贝克所说,扬斯和科拉克一样高,而那个莫尔格雷人可不是个小个子。

  莱德从他们喉咙跳动的脉搏和额头渗出的汗珠中读出了他们的罪责。他能闻到愤怒与恐惧的恶臭,看到他们四下扫视寻找逃生之路时眼中闪过的绝望。

  “是莫尔森指使你洗劫那家店铺,威胁并殴打魁北克的吗?”

  "不是,"科拉克说,扬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很好,实话。"拉德知道下一个答案不会这么容易得到了。"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一直跟我说实话。"

  "为什么?"扬斯声音里的挑衅和他提出的古怪问题一样让拉德感到意外。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提问,还是问你为什么要说实话?”

  “都是!”

  拉德强压住本能的冲动。暴力的欲望,对他们犯下罪行的报复心在他体内翻涌,但作为米娅影子这五年来教会他:惩罚必须有理有据。祖父曾经随心所欲地杀人,而拉德发誓绝不会变成自己杀死过的那个怪物。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努力保持冷静。

  “我要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避免重蹈覆辙。你们必须说实话是因为你们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是否取你们性命取决于你们的回答。但如果你们拒不回答,我保证现在立刻就能要你们的命。明白了吗?”

  他们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回答他!"金格斯的呵斥打破了沉默。

  “我明白了,主人,”科拉克不情愿地说道。他垂下目光盯着地板,不愿与拉德对视,但下颌紧绷的肌肉暴露了他的恼怒。他是个魁梧的男人,强壮有力。一生中无疑打过、杀过许多人,很可能在加入公会前就干过这些。他带着一辈子恶霸的态度,习惯用武力得到想要的东西。他还不习惯害怕一个体型只有他一半大的人。

  “哼,我可不明白!”杨斯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却无能为力地发怒。她看向金格尔斯。“这个暴发户命令我们对一群白痴店主和和气气!不再收保护费,不再打人,我们得像狗一样乖乖听话?就因为他戴上了那枚戒指,不代表他就是个刺客!”

  金格尔斯上前一步,但拉德举起左手制止了他。那只手上闪烁着光泽的公会会长戒指—他从威根的尸体手指上取下的戒指。 威根…“你说得对,杨斯。戴上这枚戒指不让我成为刺客。那什么 才 让我成为刺客……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这枚戒指确实让我成为你们的 主人。你们要 回答 我的 问题!”

  “好吧。问吧。”

  “你们为什么要勒索奎贝克?”

  两名执法者交换了下眼神。

  “我们……不喜欢那些改变,”科拉克回答。杨斯只是抿紧了嘴唇。“那些看起来很蠢。自从我加入公会起,我们就一直在收保护费。”

  “所以你违背了誓言,违抗了我的命令。为什么?你的报酬和改革前一模一样。”

  “不是为了钱,你这个小—”

  钢铁的寒光抵住杨斯的喉咙,距离割破皮肤只差分毫。"再说一个字就是你的遗言!"叮当客嘶声道。他手腕一抖,手杖剑的尖端刺破了她的下巴。"这是你的公会会长!管好舌头,否则我把它割下来。"

  莱德挥手示意叮当客退后,歪着头露出好奇的神情。"如果不是为了钱,杨斯,那 到底 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 尊重!"当叮当客收剑入鞘时,她的眼神像刀子般射向莱德。"如果我们不让这些油嘴滑舌的农民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他们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尊重?"莱德愣住了,"你觉得揍一个店主就能让他 尊重 你吗?"

  “他当然得尊重我的拳头!下次不用我敲开他那榆木脑袋,他就会乖乖交钱!”

  莱德盯着这个执法者,完全惊呆了。"那不是尊重,杨斯。那是恐惧。"

  "有什么区别?恐惧 就是 尊重!"

  突然间莱德明白了她真正的动机—她享受施加痛苦与恐惧的快感。这个认知让他想起了" 龙头酒馆"遭袭的记忆 由一队执法者执行。他们以工作为乐,乐得过分,陶醉于他们引发的恐惧与痛苦之中。那时的拉德还不懂人类情感,所以无法理解。现在他知道了,世上就是有人以施加痛苦为乐。显然,杨斯就是其中之一。

  拉德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见过老祖宗吗,杨斯?就是你之前的公会首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没有。但我听说过他。"

  “老祖宗杀人全凭一时兴起,折磨人是为了取乐。你敬重他吗?”

  "我不认识他,"她承认道。

  “但他强大、可怖、毫无怜悯之心。你本该怕他,这很合理。我猜这意味着你敬重他。”

  “我想…是的。我确实敬重过他。”

  “现在你怕我吗?明知我能杀了你,而你无力阻止?”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怕。"

  “所以,你承认怕我,但你对我的规矩—对我本人的轻蔑,清楚表明你并不敬重我。你正好证明了我的观点。恐惧不等于敬重。”

  "你 错了!"这两个字让她的颈部肌肉绷紧扭动。拉德认出她身体的紧绷感;这和他当年想杀老祖宗却…无能为力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说说我哪里错了。”

  "我不敬重你是因为你没 赢得 那枚戒指!"她的脸涨得通红。"你根本不了解帮派。你不明白我们是什么人。人们尊重我们是因为我们强大。如果他们不尊重,我们就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杀意如沸油般在拉德血管里翻腾。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威根被刀抵住喉咙时惊恐的表情。 人们不该因为无力反抗而活在恐惧中!这正是他制定新规的原因,也是他想对着扬斯怒吼的真相,但她永远不会接受。整个帮派都不会接受。他强压怒火,集中思考帮派可能接受的唯一真相。

  "不明白的人是你,扬斯。恐惧换不来尊重,只会招致仇恨。那些被你打服交保护费的店主不是尊重你,是恨你!他们又怕又恨,只要 有 机会伤害你,他们绝不会手软! 这 就是你的所作所为给帮派带来的处境。 比起你的背叛,这才是现在我必须取你性命的原因。"

  扬斯还没来得急吸第二口气,拉德就出手了。

  他那一脚踹断她肋骨的力道如此之大,直接震碎了她的肺,心脏在脊椎上撞得稀烂。她撞上墙壁时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四肢抽搐地瘫成一堆碎肉。

  科拉克后退时靴子蹭着地面。即使隔着浓重的血腥味,拉德也能闻到这个男人的恐惧。

  欢迎来到普通店主的世界,科拉克,他阴郁地想道。

  那令人目眩的愤怒与杀戮冲动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自厌感。 威根会怎么说? 燕斯永远不会改变她的行事方式,宽容只会导致更多的违逆。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他也知道自己成了杀人犯。自我厌恶在他体内翻涌,浓烈得令人作呕。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另一个怎么处理,主人?"金格尔斯问道。

  拉德回头看向科拉克。他一进房间就知道两人中是谁煽动了对奎贝克的袭击。科拉克会乖乖就范,更重要的是,他会把拉德的言行传播出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该为背叛受罚。

  "就照你看到奎贝克主人挨打的样子打他。"他转向金格尔斯,"你亲自动手。"

  “遵命,主人。”

  拉德最后瞥了一眼燕斯的尸体。她凸出的眼睛空洞地回望着。她当时毫无还手之力,而他杀了她。 从她决定背叛公会的那一刻起,她就自寻死路了. 拉德不禁想,祖父第一次杀害无助的手下时,是否也这样说服自己。

  拉德重新看向金格尔斯,强忍着不露出厌恶的神情。"完事后叫人来清理现场,给莱特你认为合适的报酬,然后继续工作。"

  “遵命,主人。”

  拉德走出房门,沿着走廊走了一半时,才听到第一记金格尔斯拳头击打血肉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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