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肚子咕噜作响的声音让皇帝命人送来了食物。由于多姆和我一整天都没进食，我们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了这辈子尝过最美味的肉蔬。虽然多姆特意为我点的馅饼正在召唤我，我还是强迫自己先吃健康食物。尽管我很想只靠馅饼过活，但那样无法维持体力，我的狼需要蛋白质优先。
"宫里有着最顶尖的厨师，"莱维边说边走向办公室里的圆桌，多姆和我正坐在那里用餐，"但都比不上烘焙团队准备的甜点。我想你会喜欢那个馅饼，我家人住宫里时，这是我儿子最爱的点心。"
多姆把馅饼挪到跟前："这香气连我都馋了。"他眨眨眼，用银边瓷盘盛了一块递给我。
我咬了一口。黄油酥皮和烤得恰到好处的苹果馅风味在口腔中迸发，我听见皇帝发出一阵轻笑。
"看来你很满意?"他对我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更加迷人—也许是这块派让我觉得这位皇帝绝对是世上最性感的男人，当然和多姆inic并列第一。
"她很满意，"多姆说着用手轻抚我的后背，"这是她在糟糕处境中的一种疗愈方式。"
"问题学生项目，"皇帝看向多姆inic，"为什么学校要把Jenna安排进去?"
多姆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当时算是因祸得福。Jenna的狼性开始控制她，作为变形者—"
"她当时濒临被狼性吞噬本性的危险边缘，"Levi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终于停下吃派的动作，咽下嘴里的食物。"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问他，"我是说，你说得对。如果狼性占据上风，我早就完蛋了。"
Levi靠回他那张加厚超大的座椅，咧嘴笑了。"了解某些事物的全部是我们的职责。这正是我们能够如此出色保护人类的原因之一。"他眉头紧锁，"对你遭遇的那些事我感到抱歉。我能感觉到你是个非常强大的变形者。得知你的内在兽性曾是个问题让我相当震惊。"他看向多姆inic，"学校知道这事?"
"老天，当然没有，"多姆激烈地反驳，"要是让那个地方知道Jenna的情况，他们绝对会不择手段得到她。"
"我不明白为什么学校会把她安排进那个项目。"他将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掌托着脸。"这个项目本意是驯化学生的天性，这样我的人以后就不会在他们身上遇到麻烦。"
"是的，"多姆回答，"我能想到他们让珍加入这个项目的唯一理由就是她的粗口和叛逆性格。"
我瞥了一眼皇帝，耸耸肩。"严格的校规让我被扔进了那个项目，不过多姆处理得很好，现在这匹狼正处于她该在的位置，"我确认道。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他回应道。
"列维，"哈里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尖锐，他对着皇帝说道，"我们遇到状况了。"列维站起身，使得多姆和我也跟着站起来，转向僵立在办公室门口的哈里森，他正盯着手中的设备。"继续。需要私下会谈吗?"
"不用，"哈里森抬起一只手，眼睛闪烁着，正用他的设备进行那种心灵感应交流。"地球上的麻烦更多了。"他抬头看向我们，走过来。"一个小镇出现了 吸血鬼 问题。超自然精英部队再次溃败，我们一位前去制止的队员被吸血鬼咬伤了。他正带伤返回医疗设施。"
"被咬?"多姆和我异口同声。
"请解释为什么我们的人会因为吸血鬼咬伤而受伤?"我听到皇帝的声音充满愤怒。
“目前只能推断是某种毒素。守护者的眼睛在流血，皮肤呈灰白色。”
"这一切必须立即停止，"利维厉声道。"超自然精英部队对这场乱子怎么说?"
"老样子，他们表示歉意并保证不会再发生。"哈里森用与情绪相符的凌厉目光盯着利维。
我看着利维走向办公桌，手掐着后颈。老一套.这种情况持续太久了，我的耐心已经耗尽。我们不能再指望超自然生物自我约束。必须介入制止。"他看向哈里森，"有平民受伤吗?"
"整座城镇都遭殃了。他们就像被转化成吸血鬼似的;但，"哈里森难以置信地摇头，"他们竟然在互相吸血。"
"什么?"多米尼克脱口而出，正好说出我的心声。"永生者或被转化的吸血鬼绝不会互相吸血。绝不可能。"
哈里森和利维同时看向我们。"必须从根源解决问题，那所该死的学院。"他长叹一声，引得哈里森注视他。指挥官把审视我们的目光移开，"平民安危是第一要务，而他们正在遭受伤害和异变。我要所有地面部队监视每个超自然生物。"他捋过浓密黑发，我看着他下颌绷紧，帝王怒火显露无遗。"问题出在那所学院，必须一并解决。"
哈里森看向多米尼克和我。"好吧，"他叹道。"你们俩接个任务?"他心不在焉地摇头，转回利维，"你我都清楚，这两人可能不如我们的战士能应付艰险。"
"哈里森，在人类受到伤害的情况下，我无法分派人手处理超自然事件，"利维回答。"你很清楚事件正在不断增加，而这次是整个小镇。这绝无可能。"
"我们能处理，"多米用他那副主人口吻说道。"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来帮忙?你得明白我们能力有限，因为我们也只是那个地狱学校的学生。"
利维双手叉腰。"我们理解。"他扫视了哈里森，又看向我和多米尼克。"我们清楚你们作为变形者的困境，也尊重你们必定有充分理由尚未完成狼魂融合的事实。"
"等等，"趁利维停顿之际我插话。"你们他妈的怎么会知道这事?"
"就像皇帝说的，了解情况是我们的职责，"哈里森回答。"来的路上你脑子转得飞快时，我深入探查了你的想法;而多米尼克则在盘算对付他父亲的方法。我想更了解伊森·卡特联系我们的原因。"他眯眼看向多米尼克。"不幸的是，你通过拒绝融合压制了那头狼，即便对变形者来说也极其危险。这只会让你和珍娜的问题恶化。"
我看着多米阴郁的表情。"你们该明白如果我们遵从本能…"
"我们完全理解，"利维打断多米尼克。"不过我倒好奇你们为何都不愿融合狼魂。我能感觉到你们都在惧怕什么。"
"这不仅仅是恐惧，"多米尼克回答道。"事情远不止于此。除了我和珍娜自从得知我们是真正的伴侣后，确实经历了地狱般的磨难，我们还知道如果让这两匹狼和力量合二为一，学校就会利用它来对付你们所有人。"
"你为何得出这个结论?"列维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的事实是，艾奇沃特一直在和多姆的父亲争论 要求 我们这么做。那所学校里的邪恶能量试图引诱多姆的狼与我的融合—"
"打住，"哈里森说。"你们在那所学校遭遇了邪恶力量?"
"是的，"多米尼克回答。"长话短说，那所学校盯上了珍娜的力量，而根据我从狼灵那里感受到的，它似乎迫切希望我们融合力量。"
列维与我四目相对。"我能感知到你的力量确实存在。你认为自己对这些力量有多少掌控力?我必须问清楚，因为在我命令手下摧毁一切阻碍他们寻找问题源头的障碍前，我们需要知道那所学校是否还有救赎的可能。我清楚驱动那所学校的是一股实体—股邪恶力量。学生和教职员工都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他们。"他的表情变得凝重，"但为了阻止这一切，我会采取必要手段。你认为你和阿尔法能在不互相汲取力量的情况下帮助我们吗?"
“除了消灭邪恶的决心，我无法作出更多承诺。”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受伤。我理解你们都身处困境，但我担心没有阿尔法的融合力量在身边，你可能会受到伤害。以多米尼克现在的虚弱状态，他也可能会受伤，"列维说道。
"我们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皇帝陛下，"多姆回答道，"但我们已经直面过这黑暗一次，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我理解这一点，"他微笑着说。"再次强调，我认为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更强大的实体。了解到这正成为我部下每日都要面对的问题，这说明学校里那个东西正在获得力量，它不仅伤害学生，还以某种方式触及校外的超自然存在。"
"这可能是情况恶化的原因，"哈里森提出。"学校里酝酿的东西正在从外界的超自然存在那里获取力量。"他摇摇头，看着多姆和我。"关于它为何会触及校外的超自然存在，却不攻击最接近它的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你是说为什么它不再攻击杀害学生?"我反问道。
"是的，"哈里森说。"请原谅我的提问缺乏同情心，但我需要了解更多。"他看向利维，"这可能需要瑞思参与，不管你现在是否希望她留在地球。如果我们对抗的是一个不固定的黑暗力量，我们需要她的能力。"
利维紧抿双唇，我看着皇帝的神色变得严肃。"我明白这点，但我对珍娜、多米尼克和猫头鹰变形者伊森有信心。"他呼出一口气，"不过已经派人去找瑞茜了。我早就知道需要她来帮助我们的战士阻止黑暗力量侵袭人类世界。"利维歪了歪头，"我不愿把这样的重担压在两个学生身上，尽管我相信你们俩能为我那些在校外待命的战士带来绝佳战力。若我和战士们潜入那所学校追查制造地球所有麻烦的元凶，没人能在袭击中幸存。在我的任何先祖统治时期，都未曾像我现在这样与超自然力量周旋。这前所未闻，我必须完全以保护人类为前提来做决定。"
"我们明白，"多米尼克回答，"我们会处理。早知那所学校有问题。珍娜和我都清楚要摧毁的力量，比我们俩、甚至可能比你们所有战士加起来都要强大。"
"但你们不打算融合狼群力量互相增强吗?"哈里森问道，更多的是困惑。他的目光突然锁定我，眼中泛起微光。我感觉被他的凝视禁锢了，突然大脑一阵晕眩，与父亲在死亡帷幕中对话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不要乞求力量，但你应该知道你拥有的远不止仙灵与女巫的力量。你是最强的变形者。当你与布雷克劳家族最强的阿尔法结为伴侣后，你的力量将更加强大。在此之前，你必须继续沿着命运之路前行。”
我眨了眨眼，听到父亲的声音后感到头晕目眩，多姆的手臂立即环抱住我，让我站稳。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多姆问我，"我在你脑海里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我看向多姆。"是我父亲的，"我低声说，用汗湿的手掌擦了擦额头，"这些正是我濒死或经历那次离奇的灵魂出窍时他对我说的话。"我看向正倚靠着多米尼克的哈里森，"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里森审视着我，仿佛我是他的士兵，而他是我的指挥官。"我就知道你们俩都不简单，只需要再深入挖掘一下，"他用机械般的声音回答，然后看向利维，"以詹娜现在的力量，这些可怜的孩子无法对抗那股能量。她—"
"我也听到了她的想法，"利维打断他，"你相信你父亲的建议吗?没有多米尼克的狼与你结合，你的力量就不够强大?"
"老实说，"我挫败地看着多姆说，"我不知道。现在这片土地上所有黑暗势力的混蛋都想让我们融合力量，这一切都太让人难以承受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在不需要多姆的阿尔法帮助的情况下掌握自己的力量，独自应对。"
"你能忍受不与她的狼融合吗?"利维质问多米尼克。"显然你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即便在我们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我能感知到你因封闭那头狼而产生的虚弱。我认为要帮助我们战胜黑暗，你们必须完全掌控自我。"他看向我，"你需要彻底掌控那些力量。如果你们执意不听詹娜父亲的建议，那位猫头鹰变形者能帮到你们吗?"
"我们别无选择，"多米说。
未及再言，门突然开启，利维脸上战意凛然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我好奇地观察着，不知是何等人物竟能让这位强者在我眼前判若两人。
"利维，"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希望我没来迟。朱利安在指挥中心接的我，"画中那位金发女子说着看向哈里森，"又有战士负伤，人类正在转化。朱利安正在赶来。"
利维瞬移至女子身侧。"亲爱的，"他轻语呢喃，但我狼族的听觉将他对爱妻的私语听得真切，"我们正在与变形者们谈话。来见见他们。我已命令所有战士前往地球阻止事态恶化。"
当利维引她走近时，我与女子四目相对—奇怪的是，她的眼眸是绿色的，与画像中的湛蓝不同。她面容如吸血鬼般完美无瑕，堪称绝色，但我没有感知到 暗藏的 就像我在画像中感受到的那样强大的力量。她是人类，却远不止于此。她是我所见过的力量最强大的存在。她的能量—她的气场—涌动着如此原始的力量，几乎要压垮我作为变形者的本能。
"她不是怪物，"哈里森说道，显然读到了我的想法。"你最好不要在利维面前用那个词。"
"哈里森，"利维没有理会我，他的妻子站在他身旁，穿着独特的黑色紧身裤配白丝绸衬衫的装扮。"去见朱利安，告诉他我的计划，然后你需要回来接受最后的指令，我们得把多米尼克和珍娜送回不朽学院。"
"我稍后就回来，会召集所有战士去地球上各个重要地点驻守，"哈里森说完便离开了。
"我是瑞茜，"女人对我微笑着说。"从你们看我的眼神来看，我敢肯定你们都察觉到了我不只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只是看着你的画像就感知到了你的力量。她的基因天赋相当强大，"利维解释道。
"真希望我们是在更好的情况下相识。我以为自从来到彭达斯生活后已经见识过一切了，但你们真该看看我发现吸血鬼、变形者和精灵真的存在时的反应。"她看着多姆和我，笑容让眼睛变得明亮，"能遇见你们两位真是莫大的荣幸。"
多米长吁一口气。"我们也希望是在更好的情况下见面，女皇陛下，"他正式地向她致意，很可能已被她的美貌所蛊惑—对此我完全不会责怪他。"听着，"他似乎从迅速陷入的恍惚状态中挣脱出来，"我们必须返回学校。必须从源头阻止这一切。"他看向正紧盯着他的利维，"你能怎么带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学校去阻止这一切?"
"哈里森会负责送你们回去，"利维用一种古怪的声调说道。"有意思的是，你在我妻子面前难以集中精神，"利维对多米尼克说，"这就是我感知到你的弱点。"
多米呼出一口气，我瞥见他脸上挫败的表情。他正在与狼性抗争，而利维感知到了多米内心真实的挣扎。这简直糟透了。多米本是个狠角色，但压制狼性却让他无法发挥实力。最糟的是，我还得面对自己根本不知如何掌控这该死能力的现实。我们必须融合这些该死的狼性，现在看来别无选择。如果我父亲说没有多米尼克我就无法完全发挥能力，那我们就完蛋了。必须想办法解决。
显然守护者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人类。谢天谢地他们好歹还愿意把多姆和我带到这里，将我们从情报局在多姆家抓走我们后可能采取的行动中解救出来。此刻，我们正面对着他们的秘密武器，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她弹指间就能摧毁整个学院。皇帝本可以用她来终结我们所有人，但他似乎给了我们一个战斗的机会。这不合常理，但我不能不想到伊森一定是皇帝没有利用妻子来消灭所有永生者、摧毁学院的原因。
我能感觉到皇帝是个仁慈的人。他们似乎是个宽容的种族—显然因为他们准备允许我们尝试解决学院的问题。守护者对人类表现出的那种奴性般的忠诚，是我从未见过的。他们本可以摧毁学院，但学院通过袭扰现实世界的人类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不会牺牲人类来纠正超自然生物。
天啊，就是这样!
学院—至少其中的邪恶力量—知道只要它们让守护者忙于保护人类，就永远不会来对付它。这确实需要多姆和我追根溯源、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股邪恶力量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我更加下定决心要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一切。
"现在你明白我面临的困境了，"皇帝说道，我抬头看见他的蓝宝石眼睛像宝石般闪烁，"我相信你能理解为什么我必须让你和多米尼克充分发挥你们的基因潜力，无论是单独还是结合起来。"
"如果我—一个人类女孩—都能掌握自己的能力，"瑞茜对我微笑，"我想这两位也能掌握他们的能力，皇帝陛下。"
“天啊，但愿你是对的。”
"我的妻子从没让我失望过。"利维咧嘴笑道。
多米和我交换了眼色，很高兴有人对我们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