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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夜幕下的修道院

  当罗伊斯将马牵入修道院庭院时,暴风雨正在减弱。被雨水浸湿的古老石墙在最后几道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三名修士在前门等候,他们面容悲戚,道袍已被雨水浸透。看到来人,他们脸上毫无惊讶之色。

  "快进来!快进来!"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位朝罗伊斯挥手,指向室内温暖的灯光。"她怎么样了?暴风雨来临时我们就知道出事了。"

  当他们抵达修道院时,妮莎已经闭上眼睛,身体瘫软。"接住她,"罗伊斯说道,他担心自己下马时会失手摔落她。

  一位较年轻的修士伸手从他怀中接过妮莎。罗伊斯先是感到如释重负,随即又涌起一阵失落。他连妮莎尸体告诉他的事情都只听懂了一半,而相信的部分更是少之又少。

  他不认为她在说谎。她不是那种人,而且没有呼吸的冰冷肌肤比任何目击证词都更能证实她的说法,但罗伊斯难以接受这种事。他见过不少传教士、神父和隐士,每个人都兜售着各自对生死的见解,试图说服新的信徒。罗伊斯从不觉得有必要采纳他们的观点——尤其是当他们的理论行不通而他的方法有效时。但妮莎——或者说不管她是谁——并没有索要他的信仰、支持或金钱。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别无所图。编造这种离奇故事总该有个目的。当他扶她下马,看着众人把她抬进屋时,他意识到自己还没看透那个目的。

  她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就是另外那个人?"最年长的僧侣问道。

  罗伊斯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他的意思。"是的。你肯定见过哈德良。"

  他点点头。"我是奥古斯丁院长。谢谢你把她带来。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如果这话的意思是让罗伊斯离开,那他就错了。为别人拼命对罗伊斯来说并不寻常,他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罗伊斯听了个童话故事,却不清楚自己在其中的角色。她让他送她来,必定有其理由。

  因为我是精灵?或许吧。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罗伊斯是个没什么信仰的人。他只坚信人性中贪婪与仇恨的本能。人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自身利益。这条法则屡试不爽,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确凿无疑。

  她另有所图,但图什么呢?

  罗伊斯俯身跟上其他人,走进那座爬满常春藤的大楼。修士们没有阻拦他,其中一人甚至帮忙扶着门。

  "你见过这样的天气吗?"年轻人问道。

  罗伊斯点点头。这场暴风雨很猛烈,但对夏季来说并不罕见。

  那位修士仍在门口徘徊,仰望着天空。"我只在玛蒂·奥德康老太太去世时见过一次这样的暴风雨。"

  "那是上次的恶劣天气?"

  修士摇摇头。"那是最后一次 暴风雨。 是我最后一次在白昼见到下雨。"

  他们抬着妮莎穿过一个宽敞的大厅——教堂的中殿——走向祭坛。罗伊斯曾探头看过梅德福的母马大教堂;这座修道院连当它的茅厕都不配。这里没有座椅、跪凳、雕像,也没有任何大理石或雕刻的红木。更不见半点金色装饰,只有石头地面和高耸的木制穹顶。开放式火盆和成排的蜡烛提供内部照明,祭坛不过是个带讲台的隆起平台,上面或许会放本书。

  罗伊斯没看见任何书籍。这地方本可以当作梅德福的马厩,除了两处例外:墙壁和天花板。这些地方布满了彩绘壁画。母马大教堂的墙上也有画作,描绘着白胡子老人为年轻英俊的男子加冕,道道圣光倾泻而下——那是马利博为诺弗兰施涂油礼的场景。

  这里的画作截然不同。它们布满裂纹,颜料干裂处延伸出蛛网般的细纹,墙壁本身也处处开裂,巨大的裂缝贯穿画面。色彩黯淡无光;有些地方的线条已完全消失。这些画作出自技艺不及大教堂画家的艺术家之手。因此,画面显得粗糙——平板单调,毫无景深与透视感。

  那位英俊的男子已不见踪影;蓄着胡须的老者亦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乌发女子端坐在高背椅上。她身后阴影处,站着个衣衫粗陋、蓄着凶悍黑须的男人。右侧有位手持长弓的美丽女子,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另一侧则是个瘸腿男人,正倚着个将双手插在罩衫口袋里的鼠灰发色女人。前景处,另有两人盘坐在软垫上——都是年轻姑娘。一个戴着滑稽的帽子,手持法杖,脚边蜷着匹狼;另一个膝上摊着书本,指间夹着支羽毛笔。没有光束照亮她们的面庞,也没有圣光笼罩。画面最右侧绘着平坦的丰饶原野,延伸向一座闪耀的城市。罗伊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高耸优雅的塔楼与宏伟大道渐次远去,尽头矗立着黄金圆顶的巨型建筑。城门口盘踞着两座巍峨的雄狮雕像。脚手架上,工人们正在增建新的建筑。

  罗伊斯无法理解这幅画的含义。这更像是一幅家族肖像画,就像他在商人家里看到的那种。此外,在教堂中殿昏暗的光线下,没有他这般敏锐视力的人几乎看不清这些壁画。他猜测这些画作必定是在火炬照明下完成的,或是在屋顶建造之前就画好了。

  那些对壁画视若无睹的僧侣们,正抬着妮莎的尸体走下楼梯。罗伊斯正准备跟上去,却在画中发现了别的东西——在最左侧有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村庄。这个原始得超乎罗伊斯认知的聚落,由一群茅屋组成,外围是土垒木制的围墙。中央有座大房子;整个村庄仿佛镶嵌在一望无际的浩瀚森林之中。那座辉煌大城与这个小村庄形成的强烈对比,让罗伊斯停下了脚步。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人画他们?他们看起来不像国王或贵族。她是想让我看到这幅画吗?她知道我能看懂,因为我是精灵。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覆盖修道院的常春藤在中殿周围最为茂密。有些甚至从窗户、门缝和墙缝中钻了进去。

  他仰起头去看另一幅画。那幅画距离更远,比墙上那幅更难看清。就连罗伊斯也得眯起眼睛。这幅长卷描绘了三个领域,门道将它们依次相连。第一个领域前有一条长河,河边有间小屋。河水流入一对宏伟的大门。第一个领域里满是人群,由一位坐在山巅王座上的男子统治。下一个是充满阴影与火焰的黑暗之地,由一位面目阴险的女王统治。穿过一座窄桥是另一扇门,通向一个开满鲜花树木、绿意盎然的山丘美景。最后这个地方没有王座也没有城堡,只有一间朴素的农舍。还有一扇门通向领域之外,那是个黑暗的围墙区域,无法看清内部。

  罗伊斯抬头凝视了数分钟,试图理解这幅画面,理解这个地方。他感觉到城墙上那些目光的注视,尤其是那个黑发女子。她身上有种他说不上来的特质。

  马蹄踏进庭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终于!怎么这么久?

  罗伊斯等待着。

  幸好我不需要帮忙, 他正打算这么说。这时福克斯大人推开了门。

  浑身湿透、头发被风吹乱的爵爷低头进门,掀开兜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原来你在这!"他一眼看见了罗伊斯,"她人呢?"他的目光转向楼梯,"在下面?"

  福克斯没有立即移动脚步穿过房间。他不慌不忙地甩掉头发上的雨水,拧干衬衫上的水,踩着脚。"我讨厌鞋子进水。走路时会咕噜咕噜响,脚上还会起水泡。"

  "哈德良在哪?"

  福克斯抬起头,好像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哦,你的犯罪搭档,是的——他死了。来的路上杀了他。他和他的女朋友。"

  "你杀了" "哈德良"? "你" "杀了他?"

  "他是个大块头,我知道,但也受了伤。奴隶贩子打他的时候我在场,记得吗。我猜他身上有淤青,可能还断了肋骨。而你嘛..."福克斯眯着眼看向罗伊斯。"它们怎么样了?我是说你的手。他们可把你踩得不轻。肯定很疼吧。"

  罗伊斯伸手去摸阿尔维斯通,却想起自己把它遗失在达尔加斯城堡的某个庭院里了。

  福克斯甩掉湿透的斗篷,冲他咧嘴一笑。他抽出长剑,做了两个大幅度的练习挥砍,剑锋甩出的雨水溅在地板上。"连把小刀都没有?"

  罗伊斯想象着将阿尔维斯通掷向福克斯咽喉的场景,看着他惊恐痛苦地抓挠脖子的模样。他恨透了那个持弩的死人,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爱刀。福克斯从一个简单的目标升级为敌人,进而成为值得罗伊斯花时间对付的对手。他如此渴望杀死这个人,光是看到对方——如此近在咫尺,如此孤立无援——就让他垂涎欲滴。这个世界很少如此善解人意——但当然,此刻并非如此。他的双手残废,匕首远在数里之外。生活总是充满残酷的讽刺。

  罗伊斯不相信哈德良已死的说法。但若此事为真,无论有没有匕首,有没有双手,福克斯都别想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必要的话,我会用牙齿撕开他的喉咙。

  除了双手和丢失的匕首外,还有两件事困扰着罗伊斯。其一,他仍不清楚妮莎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为何要编造那个疯狂的故事。其二,如果哈德良没死,福克斯为何迟迟不动手?他脱下了斗篷,甩开头发,擦了擦脸,似乎很满足于练习挥剑的动作。

  既然哈德良能沿小径上来,为何还要等待?他在等什么?

  片刻之后,答案随着推门声揭晓。

  "你杀了她吗?"诺克斯问道。治安官的目光越过大厅盯着罗伊斯,同时抽出了两把佩刀。其中一把沾着鲜血。

  哈德良的?

  罗伊斯感到怒火中烧。怒火升腾时,他眯起眼睛,死死盯住那两人。

  "还没动手。正等着你呢。杀了这家伙。他手无寸铁,双手都废了。应该很容易。"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这次可不能再出错了,"福克斯说。"我想你能理解这点。你使刀更在行,而且绝不能让他跑了。"

  两人向前逼近。他们分散开来,把罗伊斯逼向角落。福克斯和警长同时向他挥刀。罗伊斯向后跃去,把房间的控制权让给了他们。

  "看到了吧,"福克斯说。"他毫无威胁,这就像宰牲口一样。交给你了。我去追妮莎。"

  罗伊斯只能眼睁睁看着福克斯走下台阶,他的剑仍握在手中。

  诺克斯用饥渴的眼神逼近罗伊斯。他再次挥剑,罗伊斯又一次闪避。

  "你很快,"警长说。

  楼梯间传来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他正在杀她,你知道的,"诺克斯说。"这婊子命硬得很。这次他要砍下她的脑袋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会把这事栽赃给你。"诺克斯弯曲着双腿慢慢逼近,眼睛紧盯着罗伊斯。"我了解你们这种人。背后捅刀子才是你们的风格。不够光明正大。"

  诺克斯又发起攻击,先是左手军刀,接着右手军刀。

  但两次都扑了个空。

  "你确实" "很" "快。这点我承认。"

  诺克斯将他逼退。强迫他退到角落,限制他的行动能力。罗伊斯试图躲闪,想要从墙边转身逃离,但诺克斯早有准备。两柄经验老道的剑刃让罗伊斯难以安全躲避,他再次后退,直到脊背抵上那幅壁画。他发现自己正站在持书少女与牵狼少女之间的位置。

  我打赌你们俩谁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

  "诺克斯!放下剑!"哈德良冒着大雨冲来,双剑出鞘破门而入。

  "来得真及时!"罗伊斯厉声道。"杀了他我们好走。"

  哈德良一言不发地向前逼近,下颌紧绷,目光紧盯着治安官。后者踉跄后退,举起双剑。哈德良挥动他那柄杂种剑劈去。金属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把剑在护手处咬合。诺克斯挥动第二把剑袭来,但军刀毕竟不如短剑迅捷,在第一声撞击的余音未消之际,哈德良已将两尺长的钝刃刺入治安官的肋骨下方。他以一反常态的残忍手法扭动抽剑。诺克斯发出一声不知是呻吟还是咒骂的闷哼,随即蜷缩倒地。长剑脱手,他死死抓住被剖开的腹部,徒劳地试图阻止肠子流出。最终他像块湿抹布般瘫软倒下。

  罗伊斯盯着尸体,面露诧异。"怎么?居然没拌嘴?"

  哈德良摇头。"这次不了。妮莎在哪?"

  罗伊斯带头走下台阶。底部是一扇紧闭的门。他用肩膀撞上去却被弹了回来。"锁着的。"

  "那又怎样?撬开它!"哈德良喊道。

  "不行。"罗伊斯让开给他看。门有个把手,但没有门闩和锁眼。"从里面闩上了。"

  哈德良从背后抽出他的巨剑,用剑柄猛砸木门。他连砸了三下。"开门,该死的!"

  门对他的叫喊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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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托弗迅速在身后闩上了门。倒不是他认为诺克斯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偷,只是他不想让任何人进来 或是出去。 他花了春夏大部分时间试图杀死妮莎·杜尔加斯,这次他决心一定要成功。

  我收留了你,替你还清债务,供你吃穿,保护你周全。现在是清算的时候了。这是你报答我恩情的机会。若失败了,我便与你再无瓜葛。明白吗?

  克里斯托弗完全明白。这一刻,要么把握住,要么失去。就人生成败的关键时刻而言,没有比这更清晰明确的时刻了。

  他身处修道院下方的某个洞穴中,这是个被装饰得煞有介事的小石室。一束日光从头顶的开口斜射进来。虽然阴云使光线变得柔和,但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依然明亮。这束光正照在一个花哨的箱子上。

  看起来挺有戏。

  在她身旁躺着妮萨·达尔加斯。她平躺在地板上,双手交叠于胸前,长袍平整地铺展开来。她的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也没有呼吸。房间里仅有的其他人是两名年轻僧侣和一位白胡子长得可笑的老者,他们都瑟缩在那口箱子和妮萨俯卧的身躯远端。

  不,没什么比这更简单的了。

  "你是这里的住持?"他问那个白胡子老头。仍握着剑,但让它靠在腿侧。"奥古斯丁,对吧?"

  老人点了点头。

  箱子敞开着,克里斯托弗走了过去。没有黄金。

  我猜这要求有点过分了。

  取而代之的,他只看到一小块格子布。"这块破布是怎么回事?"

  住持没有回答,但他苍老的眼睛紧盯着克里斯托弗的每个动作。

  "我很幸运能找到你们。一对恶棍——就是之前企图杀害杜尔加斯夫人并绑架她索要赎金的同一伙人——已经来到这里。你们处境非常危险。他们是诺克斯郡长雇来的,那家伙被夫人的侍女灌输了某种疯狂念头,认为妮莎是个恶魔。这人显然疯了,但很有手段。我识破了这一切——因为我在这方面很聪明。"他微笑道。

  修道院院长和他的同伴们没有报以微笑。克里斯托弗确信那两个年轻修士很快就要哭出来了。

  他回头瞥了一眼依然紧闭的大门,然后放低声音补充道:"等我离开这里后,会处决那个叛国的郡长,伸张正义。"

  克里斯托弗向杜尔加斯夫人走去,吓得修士们连连后退。

  真是勇敢的守卫啊。

  他凝视着躺在石地板上的妮萨。如此光滑的肌肤,可爱的脸颊,飘逸的长发,还有那纤细的腰肢。即使因死亡而苍白,溅满干涸的血迹,她依然美丽动人。平时他不敢这样直视,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窥视伯爵夫人,但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

  她那平时会让他迫不及待想要窥视的胸部,此刻却令他感到厌恶。他拒绝看向那个伤口——在她交叠的双手附近,那个丑陋凹陷的黑色伤口。克里斯托弗并非胆小之人,但那个胸口的血洞确实令人不安。

  真是暴殄天物。

  他叹了口气。"看来我白跑这么远了。我来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不,我没有。"达尔加斯夫人的眼睛缓缓睁开,仿佛她的眼皮有千斤重。

  克里斯托弗后退一步,握紧了剑柄。

  "感谢你这么快就赶来了,"杜尔加斯夫人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放松,但他注意到一丝奇怪的颤抖。她说话时仿佛来自一个空洞的地方,带着一种喘不过气的特质——若是在其他时间地点——或许会被解读为诱惑。"我一直希望你能早点到。"

  "你——你知道我要来?"克里斯托弗瞥了奥古斯丁一眼,仿佛这位修道院长做了什么亏心事,但福克斯不明白那可能是什么。

  "当然,"杜尔加斯夫人用她那异常平静、近乎欢快的语调说道,那种古怪而飘忽的颤抖依然存在于她的话语中。

  克里斯托弗不喜欢那种声音,那种奇怪的嗡嗡声,就像对着瓶口吹气发出的声响。

  "是我邀请你的,"妮莎说。

  在克里斯托弗身后,他听到门锁咔嗒作响,接着是"砰"的一声,有人用身体撞上了门。

  祝你好运了,诺克斯。这扇门可是六英寸厚的橡木。

  "你并没有邀请我。你跑到这儿来,以为能逃脱,想寻求帮助。"

  "我当着你的面告诉了哈德良该带我去哪儿,"她说,"我知道你会听到并赶来帮忙。"

  克里斯托弗大笑起来。他喜欢这个笑声,它充满了小房间,将那个一点也不正常的风声般的声音逼退。"你误会了,小姐。我不是来帮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那个同样可怕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克里斯托弗知道事情不对劲,她身上有种绝对不正常的东西。那个声音让他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以防你想知道我为何选中你,那是因为你杀了舍伍德。我宁愿相信他的死会成为正当理由。我想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是冷静而纯粹的,但我不能否认我确实恨你,克里斯托弗·福克斯。当我看到他那幅画时已为时太晚。我恨你剥夺了我与他讨论那幅画的机会。神明作证你罪该万死。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对舍伍德所做的一切让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

  "你在说什么?"

  "真高兴你赶在我还能动手指说话时就来了。我不是来求助的,克里斯托弗,"她用一种可怕而怜悯的语气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不留目击者。告诉我,福克斯大人,你可知道什么是 米拉利斯" 是什么意思?在费雷语中——也就是你们所说的 精灵语——它的意思是"艺术家"。你们杀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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