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达尔加斯城堡
达尔加斯城堡由三座无装饰的方形塔楼组成,矗立在悬崖之巅。正面围着矮石墙,而后方则是直插海底的致命悬崖。无法通行 除了海鸥,这片海岬几乎容不下任何奢侈享受。城堡地基占据了狭窄岬角的大部分空间,留给庭院的空地所剩无几,而这片空地还被愚蠢地放任给肆意生长的杜鹃花丛。它们沿着石墙生长,达到了惊人的规模。就在那片粉紫相间的花丛中,罗伊斯、哈德里安和诺克斯找到了等候在此的佩恩牧师。
"情况如何?"他问道。
"不顺利。"哈德里安说。
"你早该料到会这样。"罗伊斯补充道,晃了晃仍握着颜料瓶的拳头。这并非责备,但他确实很恼火。
牧师后退一步隐入花丛,眼睛瞪得像鹅蛋般大。
"也许你该和我们一起进去的,"诺克斯警长说,"为什么没来?"
"达格拉斯夫人并非我所说的尼弗伦教会的支持者。自从我到来后,就一直试图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有什么问题吗?"
"没关系,"诺克斯警长说。他很平静,但面露不悦。接着他转向罗伊斯,问道:"你不需要她的合作就能完成这事,对吧?"
罗伊斯差点笑出来,但即便面对如此荒谬的提问,他也没这个心情。"警长,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我从不寻求那些我图谋杀害之人的合作。"
众人陷入一阵明显的沉默,都盯着他看。连哈德里安都挑起了眉毛。
罗伊斯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当我没说。"他转向佩恩:"听着,你是打算额外付钱让我 真的 杀了她吗?"
牧师又往灌木丛中迈了一步,盛开的花朵渐渐将他吞没。"不——当然不!"
罗伊斯回头看向其他人。"瞧——看见了吗?"想起那个年轻女人威胁要囚禁他时瞪眼的样子,他又瞥了眼佩恩。"你确定吗?"
"你们来这儿是为了 保护 杜尔嘉斯伯爵夫人!"诺克斯厉声斥责,说到"保护"这个词时唾沫星子喷了罗伊斯一脸。
"你早该告诉 她 这点。"罗伊斯倾向哈德良说道,"我怎么跟你说过来着,这些被宠坏的贵族——被宠坏的贵族 女人?也许我们该放弃这档子事。"
"如果你执意如此,"佩恩插话道,"我敢说教会一定会坚持扣留酬金,包括差旅费用。既然你无需与那位女士打交道,何不像我一样保持距离?说到这个..."牧师紧张地望向城堡入口。"我已尽到本分,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该告辞了。"佩恩草草鞠了一躬,带着惯常的僵硬笑容退下。
当牧师离开庭院后,哈德良转向诺克斯。"四处看看也无妨吧?"他比平时站得更靠近罗伊斯,脸上挂着那种万事大吉的笑容。"不如先给我们讲讲那些失败的尝试。究竟" "发生过" "什么?是什么让你认为伯爵夫人处境危险?"
"我指给你们看。"诺克斯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警长带领他们登上一段石阶,来到后方的一处城垛。罗伊斯扫视着城墙长度——没有卫兵,没有哨岗。下方庭院里,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他仰起头,注意到高塔外墙上那些窗户,如同不断攀升的塔身上无数黑色小孔。 我大可以选个万里无云的日子,盛装前来杀人,也不会有人察觉。
"这里。"诺克斯指向一块缺失的城齿。
罗伊斯发现了撬棍留下的凹槽和刮痕。俯身望去,只见城墙下方紧贴着道路。那块两英尺见方的石块在绿草地上显得格外苍白,它坠落翻滚后就停在那里。
"差几英寸就砸中夫人了,"诺克斯说。
给罗伊斯一些时间更仔细地检查现场后,诺克斯带领他们回到长满青草的公共绿地。
"具体是什么时间发生的?"罗伊斯问道。
"什么?"诺克斯回答。
罗伊斯翻了个白眼。"当那块大石头差点砸中那位漂亮女士时,具体是几点钟?"
"哦,正午时分左右。"
"就没人看到什么异常吗?"哈德良追问。
诺克斯摇摇头,摊开双臂。"如你所见,达尔加斯城堡可不是什么热闹地方。"
"安保也不怎么样。"罗伊斯意有所指地补充道,眼神充满暗示。
"你今天是非要到处树敌不可是吧?"警长舔了舔嘴唇。"知道吗,我跟主教说过我们不需要外来者教我怎么做事。达尔加斯不是科尔诺拉,我们这儿没有像 你们 "这一带很太平。我们这个省向来安宁。"
"是吗?那我为何会来此?"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我猜那份'不知道'的清单现在已经长得令人不安了,不是吗?"
诺克斯伸手去推罗伊斯,后者侧身退了一步,警长顿时摔了个狗吃屎。"你这狗娘养的..."警长爬起来时,眼中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德良也读懂了这眼神,立即上前阻拦。他总爱多管闲事——但这次罗伊斯却心怀感激。他跋涉四天骑行一百二十五英里,可不是为了来杀个地方警长。罗伊斯不确定哈德良能否平息这场冲突,便将颜料瓶换到左手,右手伸进斗篷握住了匕首"玄木"的柄。
"诺克斯警长!"一个男人从城堡前门喊道。他快步朝他们走来。"何不为我介绍下你的新朋友们?"
诺克斯恶狠狠地拍掉身上的草屑,同时对着罗伊斯龇牙咧嘴。
"休,别这样!"那人喊着,加快脚步小跑起来。"别这么粗鲁。自我介绍可不合礼数。"
警长深吸一口气,又吸了一口。"这位是克里斯托弗·福克斯勋爵,文森特国王的二表亲。"
"诸位先生们好啊!" 领主欢快地高声说道。他双手一拍,使劲搓了搓,那架势活像个要干大事的人。"您准是罗伊斯·梅尔本吧。"他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换成了竖起一根食指。"啊——不对,您大概不是爱握手的那类人,对吧?没关系。艺术家总得爱护自己的工具。"
他转向哈德良。"但你完全是另一种人。哈德良·布莱克沃特先生,对吧?"那只手再次伸出,一握住,福克斯勋爵就用力地上下晃了两下,然后拍了拍哈德良的肩膀。"好剑!斯帕多内剑,对吧?相当古老的款式。现在很少见到了。我的朋友吉尔伯特爵士——他是我表弟文森特的首席骑士——从来不用这种剑。说它们几百年前就过时了...那会儿骑士还真的上战场打仗呢!"
福克斯为自己说的笑话大声笑起来。
其他人都没笑,但这位领主要么没注意到,要么根本不在乎。"哦,休,这两位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对吧?请让我带他们参观吧。我相信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是吗?"最后这两个字失去了先前的欢快语气,带着权威性的停顿。
"遵命,爵爷。"诺克斯临走时对罗伊斯怒目而视。他整了整剑带,大步向前门走去。
"那个休真是个容易激动的家伙,"福克斯说,他的语气更轻更平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来自瓦里克某个地方。我敢说他有个血淋淋的过去。我猜他是躲到这里来的。"
罗伊斯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诺克斯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
"所以,你们就是帕内尔主教挑选来精心策划杜尔加斯夫人谋杀案的人。"福克斯咧嘴一笑,朝他们眨了眨眼。
罗伊斯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傻瓜还是天才。他同时表现出两种特质。这两种特质都让他感到不适,但在他的一生中,他只对四个人感到自在。他们中没有一个是穿着考究、声音洪亮还爱眨眼的贵族。从来没有人对罗伊斯眨过眼。这个留着黑色山羊胡、手势丰富的男人这样做,是个值得深入探究的奇特现象。
"没事的,"福克斯对他们说,摊开双手并张开手指。"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妙极了,就像那句以火攻火的谚语。而且据我所知,你们俩在激烈情况下很懂得保护自己。"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补充道:"有传言说北方有位相当显赫的贵族被暗杀了。我猜你们对此略知一二。"
"传言不可信,"罗伊斯对他说。
"不,当然不知道。"福克斯朝前门瞥了一眼。"不过,我怀疑我们这位好治安官并不知晓那件事,也没意识到他可能欠我一条命。我记得,那个死掉的贵族是位高级警长。诺克斯本该更小心些。没人会买来毒药却不戴手套处理。精妙而危险的器具值得敬畏。你说是吧?"
"完全同意。"罗伊斯点点头。"既然你提到这个,我确实想起些关于那个传闻的事。是发生在梅德福德,对吧?"
"啊,没错,我想就是那个地方。"
"我能理解你为何担心治安官,但为了让我们彼此明白...被杀的那个人不仅是高级警长,还是国王的表亲。"
福克斯勋爵引领他们进入杜尔加斯城堡的马厩,这座马厩位于裂墙之外,沿着道路下行至地势平坦得足以保证马匹安全的地方。这座被设计得像精致农舍的马厩,装有十二格玻璃窗和交错铺设的砖地。这里比任性街还要干净——甚至比格温苦心经营的玫瑰与荆棘酒馆更为整洁。建筑物闻不到丝毫马厩的气味,既看不见粪肥的痕迹,也寻不见稻草的踪影。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枝形吊灯,门框装饰着精美的线脚。马匹在染色橡木隔间里悠闲休憩,隔间配有黑色金属门。每匹马都披着定制的毯子,每个隔间前都摆放着做工精美的大箱子。
"不错的马厩,"哈德里安抬头望着榫接天花板评价道。
"还行吧,"福克斯说着,下嘴唇鼓胀起来,脑袋微微一沉。"达尔加斯既没有资源、天赋,也没有心思投入真正的马术事业。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哈德良,但在马拉农, 这 实在算不上什么。"
福克斯勋爵缓步走过一排排马厩,在一间马栏前停下脚步。栏内站着一匹身披米色保暖马衣的骏马。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发现了福克斯,雪白的马首从专门设计的栅栏间隙探了出来。勋爵发出轻柔的呼唤声,吻吻作响地逗弄着,用手抚搓马颈。"这是无瑕——她是我的。"福克斯解开腰间小袋,掌心托出一块方糖。马儿迅即叼走美食,嘴唇吧嗒作响,发出响亮而空洞的感激声响。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罗伊斯问道。
福克斯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转瞬便褪去,换上温暖的笑容。"不喜欢马?"
"比起徒步我更喜欢骑马,不过要说亲昵之事,我宁愿找女人作伴。"
"哈!说得好。不过,一匹好马确实是诺夫伦的恩赐。"他深情地拍了拍"纯洁"的脖子。"没人能理解我们的感情,对吧?"他故意提高音量让他们听见,然后咧嘴笑着转过身去。
福克斯走向下一个马厩,里面关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马,马身上覆盖着雪白的天鹅绒马毯。这些马匹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毛色如此统一;罗伊斯毫不怀疑这些装腔作势的人会给马匹染色。就连马蹄都是漆黑的。福克斯弯下腰,猛地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副马鞍安放在支架上,旁边叠放着毛毯、笼头和牵马索。马鞍采用双色雕花皮革制成,鞍座是刺绣麂皮的,配着闪亮的黄铜配件。这是副侧鞍,带有固定的前鞍桥和较低的跳跃鞍桥,这解释了它为何如此豪华舒适,尽管罗伊斯觉得福克斯勋爵的马鞍肯定同样浮夸。
"这是德比,杜尔加斯夫人的母马。而这个"——他举起侧鞍——"也是夫人的。"他将它举给他们看。
"非常漂亮,"哈德里安说。
福克斯轻笑一声。"看看肚带。"
罗伊斯歪着头打量那条垂下的织物带子。不像他和哈德里安用来系皮带的双D形环,这个在鞍翼下藏着一组扣环。这条用羊毛制成的肚带是纯白色的。
"再说一次,非常漂亮,"哈德里安说。
"是新的,"罗伊斯指出。
领主咧嘴笑了。"好眼力。"
福克斯扔下马鞍,关上箱子,然后走向远处的墙壁,那里放着一个敞开的木桶。他将手伸进去,抽出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肚带。这条肚带上有汗渍,不像另一条那样蓬松。
罗伊斯从福克斯手中接过肚带,检查边缘——一部分切口干净利落,另一部分则是羊毛包边撕裂的毛边。哈德良期待地看着他。"有人把它割开了一半多。剩下的部分是在骑行时撕裂的。"
福克斯点点头。"当时杜尔加斯夫人正从三拍慢跑转为四拍飞奔。她摔得很惨。幸好那时她没在跳栏,虽然她正准备这么做。这条肚带是在她为杜尔加斯玫瑰障碍赛训练时断的。"
福克斯从罗伊斯手中取回皮带,又把它扔回了桶里。
"所以这是第二次了,"哈德良说。"他们第三次是怎么试图杀她的?"
"毒药,"罗伊斯回答。
哈德良和福克斯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福克斯问。
"我原本不知道,直到刚才才确定,但考虑到院子里的杜鹃花,这似乎很有可能。"
"那些粉红色的花有毒?"福克斯说,仿佛罗伊斯粉碎了他童年的信任。"它们那么美。"
"而且有毒。我在钻石组织时,常见的做法是送一个插着杜鹃花的黑色花瓶,作为对其他可能越界的公会的警告。"
"我们应该立刻把它们都拔掉!"
"不必费心。它们不会构成任何 真正的 只对狗或孩童构成威胁。有许多有毒的花卉——菊花、铃兰、绣球花、毛地黄、紫藤。误食任何一朵都会让你生病但不致死。若要置人于死地,你需要毒芹——八片叶子就能致命。乌头属植物很理想,它能通过皮肤吸收且不留痕迹。颠茄也不错;仅需一片叶子或十颗小浆果就能达成目的。老颠茄是女性谋杀者的最爱,因为她们手边常备这种植物。将叶子揉搓在脸颊上能制造红晕。之后,你还能用同样的叶子泡茶,除掉烦人的丈夫。当然最佳选择是砒霜,但几乎不可能找到现成的,提取工艺也很复杂。
"那你为什么认为她是被下毒了?"福克斯问道。
"因为你面对的不是专业人士。扔块石头和割断马鞍带这种手法既拙劣又懒惰。我甚至不认为凶手是个新手。你对付的是个初出茅庐的白痴。很多人都听说过杜鹃花有毒。所以如果你是个蠢货,又想找方法害人,那些漂亮的花朵就很难抗拒。我猜伯爵夫人最近生病了吧?"
福克斯点点头。"我们正在吃早餐,她抱怨嘴里有灼烧感。当时她在吃糕点,然后流了些口水还呕吐了。真恶心。"
"她现在有试毒员了?"罗伊斯问。
"是的。"
"那你凭什么认为这个无能的潜在杀手已经放弃并雇佣了专业人士?"
"大多是些流言蜚语。好吧,再加上最近太平无事。我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但我猜测要找到合适的人选、让他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再策划行动都需要时间。这就是为什么我很高兴你来了。那么你会 怎么 着手谋杀杜尔加斯伯爵夫人呢?"
罗伊斯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目前。你说得对,周密的计划很重要。要想把事情做好,就不能操之过急。"
"什么时候 能 知道?"
"我需要先熟悉这个地方,观察杜尔加斯女士的生活习惯,找出她的弱点和漏洞。一个好刺客就像个好裁缝——每件事都要量体裁衣。"
"所以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福克斯听起来很失望。
"好吧,就像你说的,如果它没效果她早就死了,所以我不会抱怨。既然我是在比赛,我该开始干活了。"他转向哈德良。"你能在村里给我们找个房间什么的吗?我先四处看看。"
"你们可以住在城堡里,"福克斯说。"这里有空余的房间,我相信我能说服威尔斯让你们住在这里的价值。"
罗伊斯摇摇头。"我更想保持自主权和观察视角。不过这确实引出一个问题——我们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一个来这里的借口。"
哈德良环顾四周。"马匹商人或驯马师之类的怎么样?"
福克斯摇摇头。"在这些地方,马匹就是我们的信仰。外行人骗不了虔诚的信徒。"
"再说了,"罗伊斯说,"它得让我们能四处打探、问东问西而不引人注目。"
"也许佩恩可以说你们是教会执事?"
"镇上大半人都看见我亮剑了,"哈德良说,"剩下的人现在也该听说了。有个家伙以为我们可能是塞雷特人,因为我们在帮佩恩牧师。我们能利用这个身份吗?"
"剑?帮佩恩?你们在说什么?"福克斯问道。
"我们刚到的时候,镇民正打算给他涂柏油插羽毛。既然他是我们的雇主,我觉得还是别让他们这么干为好,"罗伊斯说。
福克斯点点头。"这里的人对教会并不特别热衷,不过随着帕内尔主教开始建立教区,这种情况会改变。我不建议你伪装成塞雷特人。教会的军事派系都是狂热分子,最好别与他们为敌。但这倒让我想到个主意。不如..."
"什么?"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事件为我们谋利。你目击了一起犯罪并出手干预。我们可以让你当上警长。"
"什...什么?"罗伊斯问道。
"没错,就这么办。我会去和诺克斯谈。"
"我不会为他工作,"罗伊斯斩钉截铁地说。
"从某种角度说,你们已经是了,"福克斯说道。"但你说得对,他看起来对你们不太感兴趣。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怎么做。我会说你们俩是国王亲自派来的特别皇家警官,专门调查针对杜尔加斯女士的刺杀企图。这完全说得通。文森特计划这几天就会来此视察封地,接受杜尔加斯女士的效忠宣誓并更新臣服礼。他想要派自己的人来确保安全——就算不是为了她的安全,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这很合理。没错..."福克斯咧嘴笑了。"两位皇家警官——你们将有权去任何地方,审问任何人。"
"我们怎么证明这一点?"
"我会为你担保,去找韦尔斯和诺克斯谈谈——说服他们这是为了保护杜尔加斯夫人,如果有人问起,他们必须支持我。必要时我相当擅长说服别人。我们会用文森特的签名伪造些像模像样的公文。这里几乎都是文盲,只要文件看着正式,再加上我、韦尔斯和诺克斯为你作证,他们就会相信。"
"治安官?"罗伊斯更像是自言自语地咕哝道。他过去扮演过各种角色:店主、商人、士兵、税务官。有次甚至还假扮过刽子手——那角色他演得不错。但从未想过要扮演一个王国的最高执法官。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不自在,就像被要求吃人肉般难受。
"也很贴切,"福克斯张开双臂示意他们注意周围环境。见众人毫无领悟之意,他解释道:"这个词 巡官 源自帝国时期,当时负责照料马匹的官员被称为 马厩伯爵。 就像是诺维伦的启示。"
罗伊斯表示赞同。只是他不太确定这启示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