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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门开了

  生活总会给你惊喜。而死亡带来的震撼更甚。相信我;我深有体会。 — 黑暗之书 布琳篇

  踏入池塘的感觉就像走进森林中一处莫名阴冷的幽暗洼地。布琳既没感受到浮力,也没有液体阻隔的触感,只是不断下潜,直到似乎触到池底,然后像个傻子似的呆立原地。别无选择之下,布琳再次迈步。不久地面开始倾斜,她爬上缓坡,可能是池塘的另一侧。她继续前进,直到某个时刻,光芒彻底消失。这本该是她察觉异样的第一个征兆。自进入非瑞克西亚以来,布琳唯一经历过的黑暗时刻,只有在穿越龙舌兰屏障的短暂瞬间。不过布琳并不认为自己是死后世界的专家,所以无法确切知晓现状。无论下潜还是上升的过程都不算长,很快她又踩到了平地。布琳将钥匙重新塞回衬衫内侧。

  她不确定是否已脱离池塘。布琳没感觉到潮湿,但事实上她全程都没感受到任何触觉,所以很难判断。这时黑暗中某处传来声响——绝非令人安心的声音。低沉的咆哮带着威胁意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布琳瞬间僵如雕像。

  要是我能看见就好了!

  布琳屏息等待,预判着移动的声响。

  会有动静吗?还是说喉咙被撕裂将成为我的第一感知?不,当然不会。我根本没有喉咙。

  第一次,没有实体反而成了种慰藉,尽管这慰藉微乎其微——她站在黑暗中,听着越来越多的咆哮声。

  原地静止站立了几分钟后(毫不意外地)毫无进展,布琳迈出一步,又一步。四周依然漆黑,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太荒谬了。即使在尼弗雷尔也没有这么黑。那里总有某种天空。而在深渊时,我还能用自己的光。这里...这里简直让人抓狂。

  她弯下腰用手触摸,碰到了泥土。她试图抓一把起来,看看是湿润的、沙质的,还是爬满蠕虫的。她在寻找任何线索,结果发现了一个——她的双手连一粒土都搅不动。她能感觉到土壤,却无法影响它。

  泥土是真实的。我回到了艾兰...而我的光消失了,因为我是个幽灵。但为什么这么黑?我究竟在什么地方会完全没有光?既然我是幽灵,难道不该发光吗?米克斯就会发光。如果看不见,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万物之祖母,帮帮我。"她轻声祈求。

  刹那间亮起了光芒。

  四处隐约浮现出发光的蘑菇。那些小真菌开始发出莹莹的绿光、蓝光和红光。一簇簇菌群在地面显现,逐渐变得明亮,直到神圣树林从阴暗中浮现,变得如同古老传说中的诺格仙境一般神奇。布林站在一片贫瘠的土壤上,中央矗立着一棵树。布林不知道这是什么树种。虽然大半生都生活在森林边缘让她比常人更了解植物,但她并非植物专家。她在脑海中检索所有知道的树种,却找不到与眼前这棵相匹配的。

  它有着老橡树般舒展的枝干,却具备榆树或山核桃树的威仪。这棵树形态完美对称,巨大而奇妙。但它已经死了。没有树叶点缀,树皮剥落,几根枯枝断裂垂落。

  布林困惑地环顾四周。

  神圣树林本该是个奇妙的花园,是埃兰的心脏,世间最神奇的地方。所有最伟大的英雄都会来到这里,享受连阿莉辛都无法比拟的美好。见识过前者后,布林的期待值很高。结果发现,这片树林不仅令人失望,还令人费解,根本算不上是个花园。

  她站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泥土地面,看不见天花板。四周是由光滑白石构成的环形墙壁,除了那扇看似木制的小门外毫无缝隙。房间里除了她自己和池塘外,就只有那棵异常巨大且完全枯死的树。

  布林又听到了低吼声。

  声音来自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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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啊,布林。"

  这些话语并非来自那棵树,听起来也完全不像人声。它们宛如湍急的流水,树叶间的风声,以及夏夜里潜鸟的鸣叫。

  "有人吗?"布琳的声音显得很微弱。

  "你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吗?" 这非人声的声响,是蜜蜂的嗡鸣,蟋蟀的絮语,还有飞鸟振翅的扑簌。

  "神圣之林,"她低声回答,却不知为何会这么说。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声音如同湖面消融的冰层,花朵绽放的轻响,即将破壳雏鸟的脆裂声。

  这个问题既荒谬又无比合理。布琳确实知道。那声音对她而言就如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般熟悉——虽然她此刻既没有呼吸也感觉不到心跳,这让她无比怀念。对她说话的声音正是她生命中的旋律,那节奏与曲调啊,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了。这声音唤起了她对晨露的记忆,蒲公英绒毛在微风中飘舞,阳光在湖面闪烁的粼粼波光。就在那一瞬间,布琳明白了是谁在说话,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泥土上。

  布琳因震惊和敬畏而颤抖着回答:"您是埃兰,万物之母。"

  "你回来真好。我很想念你。我猜你已经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了。那时的你那么小,那么脆弱。现在看看你。"

  "我还是很渺小。"此刻,布琳从未感到如此微不足道。

  "胡说!" 这回答声中带着羊叫的咩咩声,布琳知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听羊叫了。""世间衡量标准众多,此刻你或许就是存在中最伟大的那个。你已走过漫漫长路,我的孩子,如此、如此遥远。你是第四个站在此处的人。"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可怕得令人胆寒。

  "那是什么?"

  "守护者。除了少数几次缺席——可以说是长假外——她从远古时代起就一直守护着这个地方。别怕,她只是在宣告自己的存在。她不喜欢任何人太靠近阿露莉娅——我的长女。"

  "那棵树?"

  "是的,那就是阿露莉娅选择的形态。她是树木、植物和一切绿色生灵的母亲。也是动物的创造者,所有长着羽毛或毛皮的生灵。她是我心爱的女儿,每个遇见她的人最珍视的朋友。"

  "就是她给了马尔——啊,图林——那颗果实对吧?让人获得永生的食物。"

  "是的,当她这么做时,这里就成了她的坟墓,埃顿封印的监狱使她无法获得我丈夫的光明与雨露。在这里,她枯萎死去,而图林正在残杀他的兄弟姐妹。当他终于来到她身边时,已经太迟了。"

  "所以这就是他向父亲发起挑战的原因?"布林问道。

  "是的。现在你必须了解故事的其余部分。让自己舒服些吧。"

  布林犹豫道:"那守护者呢?我坐下安全吗?"

  "绝对安全。"

  布琳不打算质疑伊兰本人,于是她像在旅馆听梅芙讲故事时那样盘起双腿。当她这么做时,蘑菇的光芒渐渐暗下,巨树的阴影投射在布琳对面的墙上。那影子向上延伸,剪影显得无比宏伟而鲜活。

  "首先,你必须明白图林深爱着阿露莉娅。我们都爱她。就连伊顿也是。谁能不爱她呢?这使整件事更加悲剧。图林浑身是血地到来,那些都是他家人的血。他杀光了所有家人,那景象可怕极了。他变成了怎样的怪物啊。伊顿特意加了扇门并让它开着,好让图林看清他的叛乱带来了什么。我猜他期待图林能明白自己错了,低头请求宽恕。父亲们都这样。但图林当然不再视自己为伊顿的儿子。那时他已是雷克斯·乌柏林,伟大的乌柏林王,而乌柏林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图林爱阿露莉娅胜过世上一切。说实话,我不认为伊顿还能做出什么更伤害他的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结果他有些疯了,完全失去了自制力,而他本来就没多少自制力可言。在疯狂中,他向伊顿发起挑战。在杀害兄弟姐妹后,图林打算对自己的父亲做同样的事。"

  "这有可能吗?"布琳问。

  "毁灭天空?不可能。伊顿是永恒的。"

  一些蘑菇的光芒熄灭了,而另一些则亮起并转为红色。在墙壁上,布林看到黄色闪光,那是其他形态的真菌在这棵雄伟树木的基部附近闪烁。随着房间逐渐充满暗红色的光线,墙上树木的阴影仿佛伫立在血泪之中。布林注视着这一切,似乎有缕缕烟雾在墙面上飘荡。暴力与悲伤在这幅巨型画布上展开,它们以抽象的色彩和变幻的形态呈现,但布林从未见过如此令人不安的景象。她所看到的,是以日落般艺术美感展现的仇恨与悲伤。

  "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战斗,在他们的重击下我不禁战栗。图林根本没有希望战胜他的父亲,但这场战斗却持续不休。最终,图林的疯狂消退,理智重新回归。"

  布林看到墙上有个巨大的人形阴影。他身形高瘦,披着闪闪发光的长袍,戴着飘动的斗篷和光之王冠,手中握着一柄长矛。

  随后光线柔和下来,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很难解释,也许只有母亲才能理解。但我知道图林希望伊顿能获胜。"

  墙上的阴影逐渐缩小,变得越来越小。

  “我说的不是他想死并加入他在非瑞克西亚的兄弟姐妹们。我认为他希望伊顿将他解体,让他消散回归宇宙。也许我的儿子认识到自己的罪过并希望受到惩罚。又或者,他根本无法承受她死在自己手上的事实。这个从小被宠坏、总是为所欲为的孩子,失去了他最珍视的东西,而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在一阵狂怒中,图林冲向天际。伊顿不为所动,拒绝给予他的儿子任何东西——甚至连死亡都不肯赐予。湮灭无法弥补图林的所作所为。让图林死去只会让这个孩子再次逃避他的过错。”

  国王的影子继续缩小,失去了王冠。披风消失了;长袍也不见了。很快,影子变成了一个手持普通长矛的普通人。

  “知道除了伊顿将图林囚禁在非瑞克西亚之外不会有其他结果——因为我丈夫总是把所有无解的问题都丢在那里——我介入了。我已经有太多孩子被抛弃了。而将凶手和受害者放在同一个地方,只会加深分裂,迫使每个人永远受苦。我必须做点什么,而且我认为在图林身上看到了一丝改变的希望,于是我反对我的丈夫并为图林辩护。伊顿视此为背叛。他厌恶地放弃了。”

  “然后我索要了钥匙。”

  房间里的光线变化,那扇小门被白色的光芒照亮。

  "我早知道图林会想去阿露瑞亚,但我同样清楚,这把钥匙正是伊顿用来锁上菲瑞之门的同款钥匙——那座囚禁我孩子们的监狱。时至今日,我仍不确定伊顿是否明白我索要钥匙的用意。我和他,如今已鲜少交谈。父子俩何其相似:他们都不愚钝,但挫败感总能占据上风,这让他们固执得令人难以忍受。或许伊顿想彻底了结这一切,又或许他理解,要让一个孩子成长,首先得赋予他失败的权利,并在失败后给予汲取教训的机会。"

  人影掷开长矛,颓然跌坐。

  "后来图林就滞留在此处,离你现在的位置不远。他坐着哭泣。外界岁月更迭,他却在此处泪流不止。失去他的引领,子民们效仿起记忆中那位嗜血失踪的君王。同样地,菲洛尔、玛丽和德洛姆的孩子们也陷入无人指引的困境,迷茫而恐惧。被遗弃的厄瑞波斯废墟逐渐倾颓湮灭。"

  布林凝视着墙上继续上演的皮影戏。人影的剪影独坐一旁,背景里布林目睹一座宏伟都城正土崩瓦解。高耸建筑倾斜坍塌,大地震颤龟裂。海水倒灌入城,吞没万物。人们四散奔逃:有的翻越山岭,有的在密林中杀出血路,最后那群人草草扎起粗陋脆弱的船只,划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费罗尔、德罗姆和马里三地的子民向西渡海逃亡,散落在森林、原野与群山之间。图林的追随者留在东方,但带着他的遗产——他的榜样——他们变成了残忍、可憎、扭曲的生物。"

  布林看见一群被遗弃的人,就在她注视时,他们的身形开始变化,变得佝偻弯曲。他们的手臂伸长,手指生出利爪。

  "作为留守者,他们自称'加泽尔',在他们的语言中既意味着'忠诚者',也意味着'被遗忘者'。失去他的临在后,他们不再尊乌柏林为王,转而将他奉若神明。"

  怪物们逐渐淡去,地上只剩那个蜷缩的矮小身影。

  "那时乌柏林早已死去,剩下的只有图林。我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他显然渴望死亡却求死不得。阿露瑞亚当年赠予他的礼物——那个导致她死亡的礼物——甚至剥夺了他这份慰藉。她的爱在他死后多年,在他早已不愿苟活之时,仍维系着他的生命。"

  "他们都恨我。"他说。

  "是的,"我回答,"你摧毁了他们的家园,屠戮他们的孩童,教会他们战争、谋杀、仇恨与复仇。你的自私毁灭了世界。"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反问。

  蘑菇散发的红光渐渐褪去,由猩红转为暗紫。

  "那时我才知道还有转机。我原本就抱持希望,但当我听见那些话时,我明白希望确有依据。"

  我对他说:"图林," "我" "不恨你。"

  "你该恨的。"他答道。

  墙上的身影此刻站立着,低垂着头,形销骨立。

  "你是我的儿子。"

  "我是邪恶的。"

  "你并非生来如此。"

  "但我变成了这样。"

  "是的,这意味着你也有能力改变回来。"

  墙上的人影抬起了头。

  "他显得很困惑。要知道图林从不困惑,他对一切都那么笃定。我把这视为又一个好兆头。"

  "怎么做?"他问我。

  "你毁了这个世界,图林——那就修复它。纠正错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又是个好兆头,我心想。

  光线逐渐偏离红色光谱,变得越来越蓝。

  "那你就必须学习。"

  "怎么学?跟谁学?你吗?"

  "不,"我告诉他,"我爱你,永远都会,但这个我教不了。要学习如何改变那些你伤害过的人的心,去找个老师,找个恨你的人。"

  "这应该很容易,"他说。

  "然后让他们爱上你,"我告诉他。

  "我不确定这能做到。"

  "假以时日,一切皆有可能,而你拥有永恒。这是阿露莉娅的恩赐,也是你的诅咒。"

  此刻颜色已变成深蓝,再次显现出那棵树。不再是曾经雄伟的模样,而是如今这副残破枯萎的躯干。

  "他沉默了。我看得出他想到了什么,这让我欣喜。图林犯下过不可言喻的恶行,但不可否认当他确立目标时,他就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曾经误入歧途,但我感觉现在他的脚步正引向正确的方向。若说有人能弥补他造成的伤害,那只能是他自己。"

  布林看见那人转身背对着树走了出去。他关上门,用挂在脖子上链子里的钥匙把门锁上。然后他离开了。

  "他后来回来过吗?"

  "回来过一次。他的首要任务是帮助那些被他伤害最深的人——费罗尔的孩子们。"

  房间再次被红光笼罩,墙上阴影相互厮杀。布林所在的房间寂静无声,但那些影像如此强烈,让她仿佛能听见痛苦恐惧的尖叫与悲伤的啜泣。河边森林里的人们正在互相残杀。

  "他们的处境非常糟糕。虽然费罗尔永远不会承认,但她和她兄弟十分相像,而她的孩子们也效仿她。他们互相争斗,几乎灭亡。就在那时,图林出现了。像个好舅舅那样,他把最优秀的族人聚集起来,带领他们向西迁徙——来到这里。这样他们就能尽可能靠近阿露娅。作为赎罪,图林的第一个举动是将他所知最神圣的地方献给费罗尔的孩子们。然后他留下来教导他们和平共处。"

  红光再次转为蓝色,继而变成温暖友善的绿色。

  这幸福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转眼间墙壁又开始泛红。

  "但随后战争爆发了。德罗姆的孩子们与他孪生妹妹的孩子们开战——一场因愚蠢贪婪引发的战争。"

  矮小的影子与高大的影子交战。有一阵子,那些纪律严明的矮小剪影似乎要吞噬对方。随后战况逆转。较小的影子开始撤退,被敌人穷追不舍地穿过森林、原野,最终逃进他们的山中堡垒。

  "费罗尔的子嗣获得了优势,他们本有能力永远抹除卓姆的孩子们。但图林再次介入。他前往弗瑞族领袖处,邀请她进入圣林。他向费内留斯展示了第一棵圣树,让她目睹了他挚爱阿露莉亚的遗体——让她见证了战争的代价与仇恨的惩罚。"

  "她知道他是谁吗?"布林凝视着墙壁问道,她被画面中那位高贵的女士与消瘦男子并肩而立、仰望枯萎圣树残骸的景象所吸引。首位米拉利斯的影子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她称他为卡拉塔库斯——那是他数百年前铸造号角时用过的名字——所以她至少猜到了这点。但无人知晓费内留斯是否意识到自己正在与图林对话,与雷克斯·乌伯林本人交谈。甚至不确定她是否理解这些称谓的含义。不过这次会面产生了奇迹,费内留斯最终赦免了贝尔格里克伦格里安人。"

  光芒渐熄。墙上的影像尽数消散。

  "那就是他最后一次来此?"

  "那是所有人最后一次造访。"

  "但...你说过我是第四个。"

  "你听得真仔细。"

  "我是记忆守护——"

  "我深知你的一切,亲爱的。我仍记得你初临人世的第一声啼哭。"

  虽然布林看不见,但她能听见也能感受到埃兰的微笑,如同春日里第一个温暖的日子。

  "没错,你确实是第四位。图林自然是第一位。后来他带着费内留斯重返此地。"

  "那第三位是谁?"

  "最伟大的存在,毋庸置疑。伊顿豁免了他所认定的最值得者免于死亡,但设定如此之高的标准,以致只有一人曾达到他的要求。她是第三个进入此地的人。你看,守护者被赋予了自由穿梭生死两界的特权。因此,她无需钥匙便能进入此处。除却几个短暂例外,她始终守护着阿露莉娅的躯体,睡在其根系之上,守望末日的来临,守望戈尔洛克。因为人们相信,图林将解开非瑞克西亚。但与所有谣言一样,它们极易被歪曲。多数人认为图林无法忍受存在一个不受他掌控的领域。非瑞克西亚的居民则坚信,战争的创造者将对他们发动最后战役,这正是他们所筹划的。普遍认为终极之战将从此处开始。守护者绝不允许任何亵渎阿露莉娅的行为,因此,这位最伟大的英雄在此守望,保护我长女的躯体免受伤害。但鉴于你面前的任务,她或许会再次暂离岗位提供协助。"

  "她是谁?这位英雄是谁?"

  布琳听见脚步声。她转身,看见一个影子从巨树树干后走出。

  "哦,万物之祖母啊!这不可能!"布琳惊呼,她立刻认出了那张脸。当布琳看见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和雪白的毛发时,房间里的光芒因这次欢乐的重逢而愈发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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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世界最睿智的狼!"布琳笑着说,"苏瑞没开玩笑对吧?她也知道你是最伟大的英雄吗?"

  狼舔了舔布琳的脸。

  "哦,明娜,我是马尔科姆派来找苏瑞的。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向导了。你愿意帮我吗?"

  狼蹦跳着跑向小木门,用爪子抓挠门板作为回应。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 埃兰说道。 "记住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与你同在。"

  蘑菇的光芒逐渐暗淡,布琳走向门口。她摸出钥匙,却突然停下。意识到自己是幽灵后,布琳几乎不再感到害怕。

  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想。 在埃兰的土地上,还有什么能伤害到我?就算面对刀枪林立的军队,他们又能奈我何?

  明娜再次抓挠木门。

  布琳伸手触碰,惊讶地发现自己能真实地摸到门板——就像明娜感受到的那样真实。她抚摸墙壁,发现触感同样实在。

  又一阵抓挠声。

  "好啦好啦,"布琳说着寻找钥匙孔。虽然雷恩曾在瑞尔城门解释过锁具的用法,但是...

  根本没有孔洞,无处可插。

  明娜继续抓挠。

  进入尼弗雷尔时没注意特蕾莎的操作,但来到艾尔辛甚至无需动作。只要带着钥匙就足够了。

  伴随着抓挠声,布琳发现门板开始松动。她用手推门,感受到门扉的让步。一道细光从门缝边缘渗入。

  布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头晕目眩。不仅门开着,而且外面是白昼。她已经太久没见到阳光了。那金黄色的光芒令人安心,让她渴望沐浴其中。她又推了推门,发现有什么东西阻碍着门扇摆动。她使劲又推开了一些。

  敏娜跳起来,用前爪拍打着木门。门缝变宽了——宽到足以让布琳从缝隙中滑出去。

  雪。万物都披上了冬日的银装,慵懒的大片雪花穿过夕阳最后的余晖飘落。门边堆积着被风吹来的雪堆。

  我成功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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