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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第一帝国传奇Ⅵ:帝国时代> 第十四章:最后的晚餐

第十四章:最后的晚餐

  我竭尽所能。我跳起来,我挥手,我大喊大叫。有几次我甚至试图打她——用尽一切办法想让苏芮注意到。但都没有用。 — 那本 关于 布林

  苏芮站在柜台旁,看着玛卡蕾塔用勺子搅动着盘子里的栗子粥。伊玛莉经常在中午做这个,把剩下的煎了当作晚餐。那天伊玛莉不在,苏芮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因为玛卡蕾塔除了泡茶之外,在食物准备方面证明是一无是处的——对苏芮来说,这意味着她根本做不了任何靠谱的事。

  伊玛莉曾解释说,这要归咎于玛卡蕾塔的成长环境。她从小被当作米拉利斯族人抚养,这个族群在年幼时就被教导依赖"技艺",几乎事事都要仰仗它。据说完全沉浸是学习一门语言的最佳方式,而"技艺"也算是一种语言。但这使得玛卡蕾塔和许多其他米拉利斯族人在处理基本事务时显得笨拙。"最明显的就是她不会做饭,"伊玛莉曾对苏瑞说,"由于远离普通人共有的自然生活体验,米拉利斯族人已经失去了与他人的联系。他们如此无拘无束,免于传统劳役,难怪会错误地自以为高人一等。"

  "粥有什么问题吗?"苏瑞问道,此时玛卡蕾塔仍在用勺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

  玛卡蕾塔先是困惑了片刻,随后注意到自己的餐盘才明白过来。"哦,不。食物很好。至少就栗子炒粥而言已经够好了。我只是没胃口。说实话,我的胃里已经塞满了蝴蝶。"

  苏瑞震惊地盯着她。

  玛卡蕾塔翻了个白眼。"我没真吃 蝴蝶。 这是个形容紧张或兴奋的表达方式。说真的,你以为我会吃虫子吗?除了显而易见的 恶心" 听好了,你以为我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是冬天。外面积雪都有一英尺深了。这个季节可没多少蝴蝶。你该更清楚才对。你不是在树洞里长大的吗?总该对蝴蝶有点了解吧。

  蝴蝶。蝴蝶。蝴蝶。

  这个词被反复提及的方式让苏瑞感到不安。这个词——这个意象——带着某种个人化的不祥预兆。无论玛卡瑞塔是否知情,伊兰正借她之口说话。

  满是蝴蝶...我没吃任何蝴蝶...这个季节没多少蝴蝶...你总该对蝴蝶有点了解。过多提及绝非巧合。这是警告吗?警报?伊兰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这就是伊兰说话方式的问题所在:从来不会直截了当。她很少直接说: "别踩那里,木头腐烂了。" 或者 "那些浆果会让你生病。" 又或是 "别打落那个你以为很甜的大果子,蜜蜂围着它是有原因的。" 那个 果子 根本不能吃。结果那是蜜蜂的巢穴,它们可不喜欢苏瑞敲打它。现在伊兰又在嚷嚷蝴蝶——简直是在对她尖叫这个词,好像苏瑞又瞎又聋又哑似的。

  苏里猜测伊兰已经决定打破她一贯含糊其辞与委婉暗示的传统。多年来,苏里一直在等待阿里翁预言的那个时刻。她个人吉福德赛跑的终点。那个她注定要用一生去完成的使命时刻。就苏里所见,伊兰正上蹿下跳挥舞双臂,让她知道时机已到。

  准备好展示你的翅膀吧,蝴蝶!

  "苏里?"玛卡蕾塔正在说话。

  "什么?"

  "你还好吗?"

  "呃——嗯。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

  "是啊,我也是。"玛卡蕾塔低头看了看食物片刻,然后问道,"你杀过人吗?"

  苏里皱起眉头,放下煎锅,在米拉利思对面坐下——餐桌上摆着的饭菜她们谁都不会动。

  愚蠢的蝴蝶。

  "我知道这不算礼貌的谈话,但是..."——她瞥了眼拉紧的窗帘——"再过几分钟天就黑了,我又要去做那件事了...再次。你可能也得这么做,所以我在想你是否有过经验。"

  "有,"苏里轻声承认,"不止一次。"

  "所以你知道那种感觉?"

  "再清楚不过。"

  "你是否感觉..."玛卡蕾塔将手掌贴在胸前,"就像自己的一部分死去了?"

  苏里点点头。

  "之后会觉得空虚吗?"

  苏里再次点头。

  "你害怕自己失去灵魂了吗?"

  苏瑞原本一直理解她的想法,但这次却是个急转弯,转向了全新的方向。她连灵魂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更无从判断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玛卡蕾塔推开那盘煎粥,双手撑在木桌上倾身向前,低声道:"当我杀死格威迪·金雷尔时,感觉就像有部分自我被生生扯走了。你看,弗瑞族相信如果我们杀害同族,费罗尔就会放逐我们的灵魂,阻止我们进入法埃尔。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用来约束族人的神话或谎言。但杀死金雷尔后,我 明白 这是真的。祭司们总是喋喋不休地描述来世如何安宁美好。但从未提及像我这样的人会面临什么。难道我要永远孤独伫立,听着永远无法触及的音乐与欢笑?还是说当肉身死去时,我就彻底不复存在?"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和手臂。"这就是我仅剩的全部吗?当这副躯壳消逝,我也随之湮灭?"

  "我不知道,"苏瑞说。她沉思片刻,又补充道:"但我知道没有任何东西会 停止存在树木看似死去,却又重获新生。即便倒下,新芽仍会破土而出。溪流干涸却因雨水复返。图拉离世时,我焚烧了她的躯体,仍有骨灰随风飘散。星辰亘古不变,循着既定轨迹运行。它们仿佛每年远行一次,而后归来。月亮亦是如此,只是旅程更短更频。或许万物皆是这般。消逝,终将归来。

  "但如今你杀了人,可会畏惧死亡?"

  "啊?"苏瑞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玛卡雷塔在开玩笑。有时她会这样——说些莫名其妙的玩笑话。弗瑞族常会突然讲些无意义的言语,然后毫无缘由地放声大笑。苏瑞揣测这次是否也是如此,但玛卡雷塔没有笑。她神色凝重。这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不,我不害怕。"苏瑞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可笑之处——就像看到有人身受重伤还问对方是否安好那般荒谬。但她明白玛卡雷塔并非在说笑。

  “死亡很简单。任何人都能做到,”苏瑞说。“活着——在你失去所爱之人后继续前行,每天都要承受他们不在的空虚——这才是最难的事。你将永远看不到同样明亮的太阳,听不到欢快的音乐。食物再也无法带来满足感,每天醒来面对的都是永远无法复原的破碎世界。即便如此,你还得找个理由继续呼吸,继续前行。”苏瑞凝视着玛卡蕾塔。“你杀过人,我也杀过,但这都比不上失去所爱之人。那时你才真正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你经历过这种感受吗?”

  苏瑞等了很久,给玛卡蕾塔留出回答的时间。但她没有回答。

  “试着多经历几次这种痛苦,我怀疑你根本不会在乎 你 死后会怎样,因为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

  两人沉默地坐着。随后玛卡蕾塔开口:“太阳要下山了。我得去艾伦瑟农神殿。你会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着,对吧?”

  苏瑞点点头。“而你将要进去杀人。”

  “我不想这么做,”她戒备地说,“但我别无选择。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你真幸运。”苏瑞站起身收拾餐盘。“我至今仍不确定自己的命运终将如何,但我想不用等太久了。”她瞥了眼挂着窗帘的窗户。不用看外面也知道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他们剩下的时间不足一小时。“我想很快一切就会揭晓。祝你好运。”

  "你也是,"玛卡蕾塔说道。她站起身,左脚跟一转,走向门口从挂钩上取下斗篷。"我相信一切都会顺利的。伊玛莉很聪明,我确信她把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说完她便离开了。

  苏丽收拾好碗碟,将食物存放妥当。无论今晚结果如何,她都不打算再回到这个地方,也不想让人以为卢恩人既邋遢又懒惰。随后苏丽也从挂钩上取了件斗篷,当她同样离开伊玛莉的小屋时,心中暗想自己对馆长可没有玛卡蕾塔那样的信心。

  蝴蝶啊!

  苏丽觉得埃兰也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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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丽不慌不忙地前往艾林瑟农神殿,因为她预料会有人群聚集。伊玛莉召集的这次会议将吸引全体天鹰成员、芬恩及其随从,天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到场。虽然没人禁止苏丽踏上那些大理石台阶,但她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并非明智之举。她一直等到芬恩和他的护卫们入场——料想他们应该是最后抵达的。

  当苏丽攀上宽阔的台阶,经过喷泉与雕塑时,夕阳已完全沉没,最后的余晖正迅速消退。从这个高处俯瞰整座城市,苏丽看到的是一片宁静景象。寒冷黑暗的冬夜让人不愿外出游荡,街道空无一人,广场上也无人聚集。除了艾林瑟农神殿内传来的窸窣脚步声和低声交谈,这个夜晚与每年此时的任何一个夜晚同样寂静。

  苏芮在最高一级台阶上侧身坐下,双腿悬空晃荡着,这样仍能勉强看清艾伦瑟农里面的情形。她看不太清,只有一丝微弱的火光从半掩的门缝中透出。也许这是他们特意为她留的门,又或许只是里面人太多太暖和。她能看到里面的一点景象——层层座椅上坐着身穿厚实冬袍的人们。苏芮不知道玛卡雷塔在哪,但她猜伊玛莉应该坐在中间位置。

  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了, 苏芮晃荡着双腿,脸上浮现出笑意。 之后我就能回家了。等我回到花园,那些古尔甘人可有得后悔了。能回去真好。

  她本该高兴的,但这个念头却让她有些害怕,她低下了头。

  这将是我第一次独自回到山楂谷。图拉去世后,至少还有明娜陪着我。没想到我会离开这么久。独自回到那里会是什么感觉?

  她不会真的孤身一人。苏芮记得在森林里,没有人是真正孤独的。只是没有图拉和明娜,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明娜还在——如果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有个姐妹在身边时勇气来得特别容易,尤其当她是只勇敢又聪慧的狼时。哦,我多想你啊,明娜。

  熟悉的泪水再次充盈苏芮的眼眶,这时——

  汪!

  苏芮停住晃动的双脚,猛地抬头。"明娜?"

  她眺望整座城市,搜寻着街道,随后摇摇头。

  我又产生幻听了。

  苏芮记得自己从奈斯城爬楼梯上来时,总觉得明娜就在身后跟着她。

  肯定和石头台阶有关——再加上一厢情愿的想法。和玛卡雷塔的谈话让我思绪万千,所以当然我——

  汪!

  苏芮站起身。在她下方,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沿着街道奔来,一道转瞬即逝的影子正朝她疾驰。

  "明娜?"她低头凝视,那个身影逐渐显现出一匹狼的轮廓。

  当它穿过广场时,路灯照亮了这头野兽,在灯光下苏芮清晰地看见了白色的皮毛。

  灿烂的笑容在苏芮脸上绽放。"明娜!"

  听到苏芮的呼喊声,白狼加速冲向台阶底部,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上石阶。

  "明娜!哦,明娜!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狼扑向苏芮,她张开双臂环住妹妹的脖颈。

  苏芮跌坐在大理石地面上,把白狼紧紧搂在怀里。泪水顺着女巫的脸颊滚落,她把脸埋进狼厚实的毛发中擦拭眼泪。

  "哦,明娜,"苏芮抽泣着,"我简直不敢相信!已经这么久没见了。而且...偏偏是在这里!哦明娜,我太想你了。你还好吗?"

  白狼舔舐着她的脸庞。

  苏芮破涕为笑。

  "你可真是头聪明的狼啊,又一次找到了重获新生的我,就像雨水滋润的河流。"这个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一个奇妙而不可思议的想法。所有来自伊兰的信息似乎都源自内心,却又深邃得不可能仅凭自身领悟。"敏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就是你来龙舌兰找我的原因吗?"

  她继续抱着敏娜,狼舔着女先知的脸,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泪珠。

  艾瑞瑟农圣殿内,苏瑞听见锤击声,低语声随之停止。神殿大祭司即将开始他的演说。

  此刻苏瑞想起,年幼时曾在月牙森林跳过一道特别难走的干涸河床,不慎折断了脚趾。剧痛让她泪眼婆娑。更糟的是这里距离山楂谷有好几里,意味着她将经历漫长痛苦的归途。偏偏这时乌云压顶,淋雨本不过是小麻烦,但当时她身处干涸河床。暴雨倾盆而下,来势汹汹,逼得苏瑞钻进茂密荆棘丛,令处境雪上加霜。最要命的是黑夜降临——和往常一样她又忘记了时间。于是她拖着断趾,在暴雨形成的湍流中,于漆黑密林间艰难跋涉。

  为什么? 这个疑问伴随着她一瘸一拐前行时,在阵阵刺痛中浮现。

  断趾是她的错——糟糕的跳跃什么的——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生?这已不是苏蕊第一次注意到这种厄运接踵而至的现象,一种苦难紧跟着另一种苦难。问题就像人群,只要有几个聚集,必然会有更多到来。而这种模式不仅限于问题,任何重大事件都具有这种诱人的累积效应。当你计划某件重要事情时,就注定会有大量意外突然冒出,仿佛重大事件只能在特定时刻发生,好让尽可能多的事情同时挤进来。

  伊玛莉推翻神殿的计划正在艾伦瑟农进行。他们谋划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所以理所当然地,就在这个精确时刻,明娜死而复生了。

  尽管明娜的出现起初看似难以解释,但苏蕊意识到,真正更离奇的是她这位挚友的死亡。 那件事 从来就不对劲。再也见不到姐姐的想法令人难以置信。紧抱着明娜温暖的毛茸身躯,是苏蕊多年来感到最正常的时刻。 明娜 如何归来 很快就被抛到 "谁在乎"的地毯下,取而代之的是淹没苏蕊的纯粹喜悦。直到混乱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才提醒她这世上不止存在她和明娜两个生命。

  一声巨响——轰然炸裂——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苏里透过敞开的门缝瞥见人群骚动,火光乍现。她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敏娜在那儿呢,况且伊玛莉吩咐过除非传唤否则必须留在外面。他们会把号角交给苏里,她只需转交给珀尔塞福涅就能回家了。不过现在她不会孤身一人了。敏娜正朝她走来。

  "那些古尔甘人这次真的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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