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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束缚与破碎Ⅳ:帝国与尘埃> 第七十五章 自由的代价

第七十五章 自由的代价

  末日纪元3081年冬·瓦尔特拉西部·阿基隆要塞

  山巅的寒风 如矛般锋利,刺入戴恩赤裸的胸膛。冷汗从他鼻尖滴落,手肘与腿部的泥泞伤口火辣辣地疼。洛伦允许他头两天全程骑着母马,直到距离阿基隆要塞只剩几小时路程。

  临近要塞时,戴恩被粗鲁地拽下马背,地面"拥抱"了他。洛伦接着割碎了他所有的衣物,连草鞋也没放过。

  随后十英里路程里,他们用略快于步行的速度把他拖在马后,从不允许 他放慢速度或喘息,每次踉跄时都拖着他蹭过泥地。

  "渴吗,戴恩?"洛伦在右侧马鞍上晃着水袋,不等回答就将残水倒进泥土,让空袋垂在身侧。他指着浑浊的水洼:"请便,我可不想你在游行前昏倒。"

  戴恩死死盯着他,既不答话也不动弹。

  "求你了戴恩,"洛伦不依不饶,"虽然寒风刺骨,但烈日当空。我怎忍心让你口渴。"

  "你听到高阶领主的命令了。"那个抓着拴在戴恩镣铐上的绳子的科拉克伦守卫猛地一拽,拖着戴恩向前走,镣铐勒进他的手腕。"喝下去。"

  戴恩紧盯着洛伦,后退一步,用尽全力将镣铐往自己这边拉扯,把那个守卫从马鞍上拽了下来。

  其他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戴恩就猛扑向前,在守卫试图起身时将膝盖狠狠撞进对方嘴里。牙齿碎裂迸溅,划破了戴恩膝盖的皮肤。

  当守卫捂向自己流血的脸时,戴恩旋身用双臂铁钳般锁住他的脖子,顺势倒地。他扭转身躯让锁链紧紧勒住守卫的咽喉,用尽全身力气拉扯,守卫拼命挣扎踢打。

  多数人撑不过十次心跳就会昏厥。这个只撑了七下。

  当守卫的双腿终于停止踢蹬,双手不再拍打戴恩的手臂时,戴恩抬头望向洛伦——后者端坐马鞍纹丝不动,右手抬起阻止其他守卫和法师介入。

  随着生命从守卫体内流失,戴恩的肌肉灼痛不已,而洛伦依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洛伦耸耸肩:"这么容易就被制服的亲卫,不值得留用。"

  戴恩咬紧牙关勒得更紧。又过了片刻,他爆发出一声怒吼,将那具瘫软的身体甩到身旁的泥地里——脸朝下埋在洛伦泼水浸湿的土壤中。守卫的背部缓慢起伏着。

  戴恩将戴着镣铐的双手按进泥土,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你觉得我很软弱吗,戴恩?"罗伦翻身下马时问道。他瞬间拉近与戴恩的距离,一记重拳捣向戴恩腹部,紧接着第二拳轰在他太阳穴上。

  戴恩单膝跪地,视线模糊。他朝泥土里啐了口血沫,又挣扎着站起来。

  罗伦钳住戴恩的脸,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看着我,埃特雷斯家族的戴恩,看看插在我肋间的匕首。"罗伦扳正戴恩的头颅迫使两人四目相对,"我要像拖牲畜那样把你拴在马后游街,让我旗下所有将士——连同皇帝陛下的子民们都看清楚,你只是个凡人。既非幽魂,也不是恶魔,更不是什么天神派来的死亡使者。你就是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你这口气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凡人都会流血。"罗伦的右手离开戴恩下巴,转瞬间冰冷的刀刃已抵住咽喉,血珠顺着刺痛处蜿蜒而下,"他们都将目睹你流血的模样。"他保持着施压的力道,"我太了解你了戴恩。这份了解源自对你父母的熟悉。我深知施加于你的痛苦永远不够。所以若你再敢像今天这般装神弄鬼..."刀刃又陷进皮肉半分,"我就把你弟弟的双手剁成碎块,等你饿极时亲手喂给你吃。明白吗?"罗伦抬起戴恩的下巴,"现在,做条好狗。"

  罗伦转身拽动连接镣铐的绳索,翻身上马。他挥手示意部队前进,任由那个被戴恩掐晕的卫兵瘫在尘土里。

  不久后,阿奇隆要塞的城墙映入眼帘,那高耸、锋利的灰色城墙巍然矗立。每个转角处都矗立着粗壮的圆柱形塔楼,深红色旗帜上绘着洛瑞亚黑狮,其下则是浅蓝色旗帜上印着奥拉纳克鱿鱼纹章。第一次瓦尔塔拉叛乱后,洛瑞亚帝国便禁止悬挂家族旗帜,但显然他们为洛伦破了例。

  戴恩年轻时曾多次见过这座拥有两道巨大壕沟与双重城墙的城市。但此刻,当他双手被缚、蹒跚跟在洛伦马后时,他的注意力既不在城市也不在城墙上,而是集中在城门前聚集的千军万马。

  每个人都全副武装仿佛要奔赴战场,阳光与月光在擦亮的头盔和盾牌上闪烁。各大世族的彩色战裙尽数到场——甚至还有几件阿特雷斯家族焦橙色的战袍。但科拉克隆家族的浅蓝与西巴尔家族的明黄,在洛瑞亚红黑旗帜旁的旷野上尤为醒目。看到这两个世族选择在此刻同仇敌忾,几乎带着讽刺的意味——数百年的内斗与战争,唯有在对抗自由的瓦尔塔拉时才会休止。

  "记得保持微笑,"洛伦头也不回地喊道,他的马加快步伐,拽着戴恩踉跄前行。

  戴恩闷哼着努力保持平衡。每一步都让他的脚掌刺痛开裂,碎石与泥土钻进每道伤口。

  当他们逐渐靠近,空中嘈杂的交谈声与脚步声渐渐化作窃窃私语。在洛伦的马蹄声中,风声与低语交织成诡谲的伴奏... 他的骑手们沿着长长的道路向城门进发,城门将庞大的人群分隔开来。

  "所有人都看着!阿特雷斯家族的戴恩,叛徒阿尔金和伊莉亚·阿特雷斯的儿子。这就是你们安卡尔的幽灵,山口的恶魔!他的血和你们一样鲜红!他会像任何人一样流血,而他必将流血!"

  当洛伦咆哮时,他的声音以最不自然的方式回荡在四周。戴恩知道洛伦的法师们用风之丝传递着高阶领主的言语,但周围的结界让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洛伦猛地拽动绳索,戴恩踉跄着向前扑倒,他用手护住脸部时,手肘重重地砸进了泥土里。

  高阶领主催促坐骑继续前进。戴恩试图站起来,但绳索绷紧,拖着他从泥土中前行。他咬紧牙关,地面撕裂着他裸露的皮肤。

  "这个人杀害了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孩子。他是他们最后看到的面孔。他把瓦尔塔拉变成了死者和垂死者的土地。如果我们允许他和他的贱人妹妹为所欲为,我们的家园将只剩下灰烬和枯骨。"

  戴恩将手肘压进泥土,地面磨破皮肤时他发出闷哼。他借力撑起身体,拉起双腿使双脚着地。他踉跄前行,试图阻止绳子将他拖回地面。就在他刚站稳时,有东西猛击他头部侧面,他再次栽进泥土,马匹拖着他前进。鲜血滴入双眼,他头晕目眩。接着又有东西击中他侧腹、腿部和后背:是围观人群投掷的石头。

  他抬眼望去,发现虽然有些人咆哮嚎叫,但许多身着瓦塔兰服饰的人站得笔直,下巴高昂, 拳头紧握瓦林纳斯剑,目光聚焦于他。有些人参与其中,但投石的多是洛伦人。

  一名红黑相间外衣的男子作势前冲,被科拉克伦家族浅蓝裙装的另一人拦住。

  "叛军正向阿奇隆要塞进军,"洛伦吼道。"他们将在晨光中抵达。他们以为能攀上城墙将我们屠戮殆尽。你们说怎么办?"

  长矛撞击盾牌的铿锵声混入震耳欲聋的咆哮呐喊。

  "这就是他们的冠军,被我马匹拖行在泥土中。这就是他们最强者。而他属于我们!"

  更多的呐喊与钢铁交鸣声回应着。

  "当僭位女王兵临城下时,她要么投降,要么阿特雷斯家族将血洗他们!永远别想再给我们的土地带来烈火与毁灭。以刀剑与鲜血为证!"

  "以刀剑与鲜血为证!"众人齐声回应。"以刀剑与鲜血为证!"

  戴恩双脚抵住地面,用力拉扯洛伦手中的绳索。这股力道几乎要把那人拽下马鞍,但洛伦勉强保持了平衡。

  人群陷入一片寂静。洛伦俯视着戴恩,眼中燃烧着怒火。戴恩心知自己即将为此付出代价。

  "瓦尔塔拉必将自由!"他用尽全力吼道,"这是我们的家园!难道你们不愿为它而战?还配称自己是瓦尔塔拉人吗?"

  洛伦猛拽绳索将戴恩拖跪在地。"我现在不会杀你。但很乐意看着你流血。驾!"洛伦扯动缰绳策马疾行,再次将戴恩拖倒在地。

  戴恩紧闭双眼,将被镣铐锁住的双手护在头部,每当石块击中他的肋部、后背和双腿时都咬紧牙关。

  穿过 阿基隆要塞的巨型城门后,两名身着科拉克隆家族浅蓝色服饰的士兵将戴恩拽了起来。若非他们架着,他早已化作血泊中的一滩烂泥。他的脚背、胫骨、膝盖、胸膛和手肘都被磨得皮开肉绽,被石块砸开的伤口周围正泛起淤青。

  他瘫软在士兵臂弯里,被拖行穿过街道时眼皮沉重地耷拉着,经过座座高塔与神庙,登上台阶时赤裸的双脚还拖在地上。移动间,他模糊的视野里闪过零星光亮与人脸,耳畔回荡着各种声响:脚步声、铁匠锤击、叫喊与人声。

  最终他们抵达中央要塞,守卫拖着他穿过无数走廊、攀上层层阶梯,最终停在一间由灰色石块砌成的宽敞厅堂内。壁龛中的烛火为冰冷的灰色添了些许暖意。

  两名守卫将戴恩按在某个坚硬物体上,解开镣铐后分开他的双臂分别固定。皮绳紧紧捆住脚踝后,守卫退到一旁。

  戴恩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脖颈酸痛发软,骨头里的气力早已流失殆尽。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垂在眼前,他放任眼皮合上,在睡神的怀抱中寻求解脱。

  合眼不过片刻,一桶冰水便将他激醒,冷水重击肺部的痛感几乎夺走呼吸。他大口喘息着,在束缚中拼命挣扎。

  "啧啧啧,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一只手掌揪住戴恩湿漉漉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直视洛伦·科拉克伦发亮的眼睛,"我原以为你很期待这次家族团聚?"

  戴恩扫视房间,当看见那个被绑在X形木架上的血淋淋躯体时,心脏骤然停跳——粗皮带与铁扣正牢牢固定着尸体的手腕脚踝。

  "你对他做了什么?"戴恩疯狂扭动身体,绳索磨蹭着早已皮开肉绽的四肢,"巴伦!巴伦!"

  "不过少了几个脚趾,一两根手指。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罗伦把水桶放在矮木桌上。"他相当忠诚。知道吗?连我都感到惊讶。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他很顺从。但这次不一样,不管我剥掉多少皮肤,拔掉多少指甲,砍断多少手指,他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罗伦走到挂在木架上的巴伦跟前。他抓住巴伦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后拽,好让戴恩看清那张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那是他弟弟的脸。巴伦胸前原本纹着艾特雷斯家族徽章的地方,如今只剩一片结痂的狰狞伤口。罗伦拍了拍巴伦的脸颊,换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瞧?还活着。我说到做到。"

  罗伦松开巴伦的脑袋任其垂下,向戴恩看不见的某人打了个手势,拖了张凳子坐到戴恩面前。他落座时,一个侍从拖着脚步进来,在他旁边支起小桌。少年侍从摆好酒瓶和两只酒杯,双手交叠站在一旁。他竭力避免看向戴恩,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瞟向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有劳了,奥利姆。能帮忙倒酒吗?多谢。"

  侍从将酒斟至杯沿,鞠躬行礼,又偷瞄了戴恩一眼,随即退下。

  戴恩盯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他不是你的外甥。"洛伦摇摇头,翘起二郎腿。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啜饮了一口葡萄酒。"不,那是我最小的儿子。他今年十五岁。而阿尔金才六岁。真奇怪啊,居然连自己外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就是你抛弃家人的后果。"

  阿尔金。 阿丽娜给儿子取了他们父亲的名字...

  洛伦耸耸肩,长叹一声:"那么,戴恩,趁我们聊天时告诉我吧。那晚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当那个审判官把你扔下船时,我以为你死定了。不过这事其实不重要。但我总是很好奇。"他从懒散的姿势中直起身子。"看我,净说些废话。先说正事。你看不见他们,但门口有洛伦法师在把守——实际上是'手'组织的成员。你的魔法每天每时每刻都会被封锁,直到你姐姐放下剑为止,所以请别白费力气尝试了。第二,"洛伦站起身,晃动着杯中的酒。"这更多是出于虚荣心,但我要让你知道一件事。我要让你明白,多年前我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瓦尔塔拉。而我现在做的 依然 是为了瓦尔塔拉。"

  戴恩咳出一口血和唾沫,啐在洛伦脚边。"你不配做瓦尔塔拉人。"

  "你看,这根本不是事实。这就是让我恼火的地方。我可以折磨你,摧毁你,把你当作逼迫你姐姐投降的工具。别误会,我会这么做的。但我想要更多。你父亲从来都不明白。我和他说话时,他从不倾听。但我希望 你 能理解,能倾听。你能为我做到吗?"

  戴恩的目光越过洛伦,看向瘫软在那里的巴伦。他的身体布满半愈合的伤疤和结痂。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断到第一节指关节。每只脚各少了 一根脚趾。戴恩咬紧牙关,然后将目光转向洛伦,后者正摇晃着酒杯盯着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会听着。但我要 你 明白,我 一定 会杀了你。我会对你做的事,将让你的灵魂在被我从身体里撕出来后仍会尖叫。为了你对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我会摧毁你。"

  "对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来说,这些话可真够强硬的。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说实话,再喝几杯酒我说不定真会这么做。不过你活着对我更有用——算你走运。"洛伦回到椅子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前倾着身子。"你父亲不惜发动内战。他宁愿看着我们的人民自相残杀,而洛里安的龙族把幸存者烧成灰烬。"

  "为了自由的瓦尔塔拉,他愿意牺牲一切。"戴恩怒吼道。

  "任何事?那他的荣誉呢?"罗伦抿起嘴唇摇了摇头。"不,"他讥讽地说,"阿金·阿特雷斯绝不会牺牲他宝贵的荣誉。即使这意味着要拯救数万——数十万人的生命。他只需跪下双膝,闭上他那该死的嘴,乖乖享用别人赐予他的银匙。你的家族拥 有一切。你们不像其他人那样受苦。你们只是利用他们的困境来煽动他们。"

  "你让他们烧毁了风暴守望。"戴恩心中每一滴憎恨都浸透在这句话里。

  "而这是你们逼的!"罗伦的怒火瞬间爆发,脸色涨红,青筋暴起。"你以为我想那样吗?"他稍作平静后问道,"什么样的怪物会想看着成千上万的人被活活烧死?我本可以 做任何事, 付出 一切 来阻止那场惨剧。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想要叛乱。当流血的代价超过自由的价值时,我们 已经 自由了,"他张开双臂说道。 "难道你不能娶你想娶的人吗?难道你不能像国王一样舒适地生活在红石堡吗?"

  "他们夺走我们五分之二的收成。他们带走我们的长子。整个瓦尔塔拉都有人挨饿。这不是自由,罗伦。"

  "他们这样做 是因为 关于叛乱,戴恩。你姐姐能给予什么自由?让你年轻时就死在你所爱之人身边的自由吗?自从第一次叛乱以来,在她发动的叛乱中死去的瓦尔塔拉人,比过去所有年份加起来还要多。你看,戴恩,你的家族和我的家族有个根本区别。你说你父亲愿意为自由的瓦尔塔拉牺牲一切。你说得对。他确实如此。问题就在于此。为了争取瓦尔塔拉的自由,他愿意牺牲无数生命——那些他无权牺牲的生命。而我不会。我只愿牺牲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愿牺牲在他人眼中的荣誉,我的名号,我的生命——任何我有权放弃的东西,我都愿意放弃。这就是我行事的原则。我不在乎你是否恨我。我只希望我的人民不再因你家族的战争而死去。你们流的血已经足以填满江河,我不妨再添几滴来扭转局势。"

  洛伦向前倾身,喝完杯中酒,然后站起身,眯起眼睛打量着戴恩。"你知道吗,你简直和他一模一样。不仅长相相似,还有那份不可动摇的傲慢。那份坚信自己永远正确的笃定。"

  戴恩奋力挣扎着束缚他的皮带,向前倾身。"我外甥在哪里?"

  "啊,没错。"洛伦向戴恩看不见的某人示意。一扇门吱呀作响地打开,随后咔哒一声关上。"你兄弟追踪到他做得很好。不得不说,我相当印象深刻。当你姐姐的孩子被带走时,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打点了一些人脉。我把他和另一个孩子调换了。科鲁克家族的一个年轻孤儿。洛瑞安人从不会深究。只要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血肉,他们并不在乎是从哪只动物身上割下来的。而某种直觉告诉我,这个特别的 小婴儿有朝一日会很有用处。看吧,我是对的。"

  门再次吱呀作响地打开,脚步声传来。戴恩扭动脖子试图看清。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科拉克伦家族淡蓝色服饰的高大魁梧男子牵着一个深褐色头发乱蓬蓬的小孩子走进了视野。

  "过来,亚尔金。握住我的手。"洛伦伸出手,将小孩子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亚尔金..."戴恩低语着父亲的名字,同时仔细端详着男孩的面容和眼睛,希望能找到某些迹象证明这男孩确实是阿丽娜的儿子。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确定。

  "啊,对了。你知道她是用你父亲的名字给他取名的吗?很合适,我觉得。"洛伦在男孩身旁蹲下。"你把晚餐都吃完了吗?"

  亚尔金默默点头,抬眼看向戴恩。

  "好孩子。你需要食物才能长得高大强壮。"洛伦握住男孩的二头肌捏了捏。"天啊,也许我们该停止喂你了,否则你会长得像巨人一样高大。"

  “不,”男孩笑着说,抽回了手臂。当阿尔金笑起来时,戴恩的心微微融化了。

  “现在跑开吧。我只是想在你睡觉前看看你。你母亲在等着。而我还要处理一个坏人。”洛伦抬头看向戴恩,后者只能难以置信地回望着他。“他杀过很多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那可真是不少,对吧?”

  男孩犹豫地点点头,打量着戴恩,好像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胁。孩子眼中的恐惧深深刺痛了戴恩的心。

  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科拉克隆守卫转过身来。“父亲,能不能……”

  洛伦的一个眼神让男人立刻噤声,随后他带着小男孩离开了房间。洛伦重新站直身子,叹了口气。

  “父亲?”戴恩问道,强忍疼痛扯出一个笑容。“他叫什么名字?这已经是我见到的你第二个儿子了。你敢动那孩子一根头发,我就让你们的家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每个科拉克隆人最后看到的都会是我的脸。”

  洛伦的拳头狠狠砸在戴恩脸上,鲜血染红戴恩的舌头,牙齿在脸颊内侧划出一道伤口。“再提我儿子试试。我谅你也不敢。”

  “奥利姆和……”戴恩思索片刻。“我猜那是盖马尔?你的长子?”

  洛伦再次挥拳打向戴恩。更多鲜血,更多骨头碎裂的声音。

  戴恩大笑着将血吐在地上。“我会把他们的头颅插在长矛上,挂在这座要塞的城墙上。”

  洛伦又给了他一拳,但戴恩只是继续大笑。

  "小阿尔金,"洛伦说着,手指掐住戴恩的喉咙。"再敢提我儿子,我就砍掉他的手。阿丽娜还是会想要没有手的他,不是吗?那个年纪的孩子多纯洁啊,还没被周围人污染。"

  "你他妈就是个怪物。"

  "就因为我确保一个长身体的男孩睡前吃饱?这个指控连你都觉得牵强吧。"洛伦摇摇头,抓起酒瓶和酒杯。"我会派人来给你清理伤口缝合。"他俯身眯眼检查戴恩的伤口,下唇赞赏地撇了撇。"戴恩·阿特雷斯,你真是难杀。伤口周围的泥土都结痂了。" 这能止血,但容易感染。希望你喜欢硫锁树汁的味道。死了或伤口溃烂的你对我就没用了。

  当洛伦准备离开时,他最后一次转身面对戴恩。"你知道吗,戴恩。我父亲曾给过我一句忠告,我觉得本可以让你受益。当领主、国王和女王发动战争时,流血牺牲的总是平民百姓。国王一时震怒,两百英里外的战场上就会尸横遍野。女王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数百人饥肠辘辘。当你思考自己失去了什么时,我恳请你想想你从别人那里夺走了什么。你让多少孩子沦为孤儿,等待着早已冰冷入土的父母?你拆散了多少家庭?在你想着如何杀死我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些吧。而我会想着如何阻止洛里安的龙群把我们的家园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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