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吾神佑我
阿基隆神殿——毁灭纪元3081年冬
奥敏兄弟发出惨叫 当卡林瓦尔将他安放在心之室北缘的长石桌上时。石桌在身着哨兵铠甲的奥明重量下发出呻吟,灰尘从石桌接缝处簌簌落下。
守望者吉尔德里克带着他的监护对象塔莉娅,以及两名医者围住奥明,徒劳地试图按住他抽搐的身躯。
"必须卸下铠甲。"吉尔德里克检查着奥明膝盖处——哨兵铠甲的护膝板已经开裂,鲜血正从裂缝中涌出。他的肩甲和左臂护甲上还有更多被魂之刃劈开的裂痕,那种能斩裂异界金属的武器留下的创伤。
"兄弟。"卡林瓦尔将铁手套搭在奥明胸前,金属碰撞声叮当作响。"我需要你召回" 铠甲,好让吉尔德里克和医者们处理伤口。痛苦是通往力量之路。"
奥明只回以一声闷哼,随后他的哨兵铠甲便如熔铁般流过皮肤,重新收束回胸口的印记中。
吉尔德里克兄弟看到奥明粉碎的膝盖时面容扭曲,而塔莉娅转身呕吐起来。
"阿基隆在考验你,兄弟,"吉尔德里克捧住奥明脸颊,迫使这位骑士与自己对视。"你能通过他的试炼吗?"
奥明咬紧牙关,重重地点头。"我能,守望者,"他磨着牙挤出这句话,每个音节都浸透着痛苦。
卡林瓦尔将他的铁手套放在奥明裸露的腿上。断裂的骨头从多处刺穿皮肤,苍白如雪,撕裂的皮肉悬挂着。随着西吉尔的力量流经奥明体内,以及赫拉亚之井的治愈恩赐,他将能再次行走,但骨头需要先被接好。
两位医者将阿尔特维德之血倒入奥明兄弟张开的嘴里,随即开始工作。这液体对疼痛的作用,犹如水之于火。
"他情况如何?"第七团团长甘德里德兄弟——那位在伊尔奈恩战役中接替阵亡的伊拉林成为第七团团长的骑士——出现在卡林瓦尔身旁,从颈部以下全身都覆盖着哨兵铠甲。
"他会活下来的,"卡林瓦尔说着,把手放在甘德里德的肩甲上。"托雷邦呢?"
"目前安全。六名埃菲阿尔蒂尔的选民附身于血裔体内,还有数不清的血印者。法师们暂时挡住了他们,但这座城市终将陷落。血裔实在太多了,埃菲阿尔蒂尔之月的光芒会把那些血印者变成恶魔。而那些选民...我们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敌人,大团长。"
"但我们依然在这里。"卡林瓦尔保持平稳的语调,试图散发出维拉辛始终具备的那种镇定。"我们的职责依然未变,不是吗,兄弟?"
"保护弱者,"甘德里德自言自语般点头道。"请原谅我,大团长。"
"无需原谅,兄弟。这条路本就注定艰难。它将考验我们,将我们推向极限之外,甚至可能击垮我们。我们获得重生的机会,就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若胜利要以我们的生命为代价,那便如此。我们早已献出一切。"
甘德里德重重呼出一口气,与卡林瓦尔四目相对:"北方有何消息?"
"血裔从焦土之地和玛尔·多鲁尔倾巢而出,夷平了阿尔金守望和铜山镇。王者隘口尚在坚守,但也岌岌可危。利琳在城中的眼线告知我们它即将沦陷。洛瑞安帝国正在追击,但这场战争远未结束。伊尔纳恩改变了一切。"卡林瓦尔略作迟疑又继续道:"等其他人归来后,我将召集骑士团前往大高原。有要事相商。"
"谨遵大宗师之命。"
"你做得很好,甘德里德。伊拉林会为你骄傲。"
男子只是点头,随即转向他受伤的骑士。三百五十多年前,正是伊拉林被授予为甘德里德赐予圣印的荣耀。他们曾亲如血脉至亲。
随着奥尔特维德药剂生效,奥敏的惨叫逐渐平息。卡林瓦尔走向大厅中央的作战沙盘,另有四名骑士或躺卧病榻或伏案喘息,伤痕累累。医者和守望者正照料他们,准备将其转移至赫拉娅圣泉。
自血月升起之日起,这便是常态。六十三名骑士尚存一息,较那夜之前已少了近三十人。
这场战争将夺走我们的一切。
"我们会为他们复仇的,我的孩子。" 阿基隆的声音在卡林瓦尔脑海中回荡。
"正是你带领他们走向了屠杀。"卡林瓦尔回应道。
"你说什么?"吉德里克出现在卡林瓦尔身旁,用一块旧布擦着手上的血迹。
"没什么。"卡林瓦尔摇摇头,双手按在作战桌边缘。让吉德里克和其他守望者们颇为不满的是,他让阿莱娜姐妹队长把这张桌子从作战室的地板上撬起来,搬到了更大的心之大厅。"波尔多和守望者们有什么消息?"
"根据你的描述,我们找到了几本古籍。里面提到被选中者是埃菲阿尔提尔在神域维萨恩米尔中的勇士。正是这些战士抵挡住了其他神明的军队,让埃菲阿尔提尔得以穿越到这个世界,将他的种子植入地壳。他们还提到了你说的另一个名字——乌里什尼利姆,即逝影。如果你相信的话,他们是叛徒的仆从,由他的阴影创造出的低等灵魂。但维萨恩米尔远不止如此。他们是从埃菲阿尔提尔的血肉中雕刻出的恶魔,被他的灵魂赋予力量,通过他的鲜血获得生命。大部分内容读起来更像是神话而非历史。"
"吉尔德里克,这两者往往是一回事。你们有没有发现任何能让我们了解费恩·莫特姆计划的东西?他为什么要让维萨恩米尔穿过帷幕的裂缝?"
"埃菲阿尔提尔将要穿越,我的孩子。他在寻找鲜血之心。它被隐藏起来了,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卡林瓦尔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深深吐出一口平静的气息。
"你还好吗?"吉尔德里克问道。
卡林瓦尔勉强睁开眼皮,发现吉尔德里克正带着好奇的表情盯着他。他短促地吸了口气,又叹息着呼出。"去找找关于'血之心'的记载。"
吉尔德里克挑起一边眉毛。
"照做就是,吉尔德里克。去查阅典籍。让厨师按时送餐,塔金·斯特姆麦酒、茶水——只要能保持守望者们清醒的东西。睡觉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没时间休息。"卡林瓦尔凑近身子,压低声音以防塔莉亚偷听。"我们必须弄清楚费恩打算如何帮助埃菲阿尔提尔穿越世界之间的帷幕。他会在血月消退前行动。我们 必须 阻止他。"
"遵命,大师。"吉尔德里克鞠躬准备离开。
"吉尔德里克。"
"在?"
"塔伦有什么消息?"
"依然杳无音信,老朋友。而且我不认为我们现有的典籍里能找到线索。如果他还活着,那也不在凡世了。"吉尔德里克学着卡林瓦尔的样子低头避开塔莉亚的耳朵。"他还在跟你说话?也许你该从那里寻找答案。"
卡林瓦尔点点头。"几乎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会说话,但不回答问题。更像是疯子的呓语。"
"给点时间吧。战争不仅发生在这个位面,老朋友。阿基隆在为我们而战。我们必须让信念成为我们的铠甲。"
"嗯。"卡林瓦尔回到作战桌前,吉尔德里克告退离去,塔莉娅紧随其后。信仰固然重要, 卡林瓦尔也有信仰,但神明要求凡人保持 盲目 信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控制。
他摇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念头。怀疑才是真正的杀手,而他无暇顾及这些。
搬运工、仆从、守望者和医者在房间里穿梭往来,他们的脚步声和嘈杂交谈在卡林瓦尔检视作战桌时渐渐淡出他的意识。半数以上的骑士都在执行任务,抵御着从大陆各处山脉据点涌出的血裔大军。无论血月是否仅仅是开端,只要它仍主宰着天空,血裔就会如蝗虫般席卷大陆。有些城市勉强能够抵挡这股浪潮——但也仅是勉强——若没有骑士驰援,其他城市将被彻底吞噬。未来几周将永远改变这片大陆的格局。
鲁昂、阿登、伊尔德里斯等人正在马林山脉底部作战,血裔已经攻陷了埃尔姆内斯特城。成千上万人丧生,城市化为废墟。若没有骑士保护,逃亡者将被逐个猎杀。更多骑士分散在埃菲利亚各地,竭尽全力延缓这股浪潮。
唯一的慰藉是自那夜之后,洛瑞安帝国一直保持沉默,因此骑士们只需应对单线作战而非双线。但卡林瓦尔明白,如果费恩·莫特姆保持沉默,那必定是在谋划着什么。那个人行事向来目的明确。
他始终无法将阿基隆的话语逐出脑海。 "大联合终将到来,我的孩子。这是不可避免的。你无法阻止厄菲阿尔特的先驱者撕开帷幕的裂口。太多事已成定局。但当他降临时你必须直面他。你必须限制穿越者并封闭裂缝。然后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四百年来,卡林瓦尔一直在为血月做准备,准备直面在'陨落时代'曾将世界撕裂的黑暗。如今血月已然降临,而他所有的准备都化为泡影。骑士团薄如蝉翼,人数几乎减半。厄菲阿尔特的选民已经穿越而来。费恩·莫特姆比当年更加强大。尽管他竭尽全力,付出所有牺牲,所有 维拉辛的 牺牲,世界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黑暗,更接近湮灭的悬崖。
"我失败了..."
"一切尚未开始,我的孩子。"
"那就给我些该死的答案!"卡林瓦尔一拳砸在石制战争沙盘上,引得厅内众人纷纷侧目。他的符文印记泛起涟漪,此时他已无暇顾及搬运工、仆从和守望者们投来的目光。
他的符文印记灼烧起来,当他召唤裂隙时皮肤变得冰冷,裂隙边缘的绿光在冷石上闪烁,中心如夜般漆黑。
鲁昂第一个穿过裂隙,黑色的裂隙液体在她身后泛起涟漪。瓦林紧随其后,她的哨兵盔甲染着深红色。
黑色的池水向外膨胀,阿登抱着昏迷的西尔文冲了出来。女人已经失去意识,手臂从肘部以下被切断,鲜血不断涌出。
"救人!"阿登怒吼着,伊尔德里斯紧随其后穿过裂隙。"吉尔德里克!"
"这里,阿登兄弟。"守望者波尔多飞奔穿过房间,将桌上堆积的卷轴和古籍扫开。"把她放下。"他转向守望者提姆金。"拿铁杉汁液、肠线、缝针、奥尔特维德血和一根木棍来。"
提姆金张着嘴犹豫不决。
"快去!"
年轻的守望者眼中带着惊慌匆匆离去。
卡林瓦尔明白。对阿德霍姆的人民来说,骑士们就如同神明。在过去四百年里,骑士们哪怕只是皮肤上擦破点皮回到神殿,都是极其罕见的事。
阿登兄弟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般将西尔文轻放在桌上。
"会没事的,"阿登站在她身旁低声说,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她已经完全昏迷不醒。
"会的。"卡林瓦尔一只手搭在阿登肩上,另一只手放在西尔文的胸口。他能感受到女子体内印记的脉动,如同他脑海中的心跳。深吸一口气后,卡林瓦尔通过自己的印记向外延伸。正如他在泰尔曼努斯大导师的日记中读到的那样,他集中精神于西尔文的印记,命令它召回她的哨兵铠甲。几秒钟内,铠甲开始消退,暴露出西尔文断臂处狰狞的伤口,让吉尔德里克和医者们得以施救。
除非必要,卡林瓦尔不认为自己会再次这么做。这感觉就像亵渎了西尔文的灵魂。
"汇报情况。"卡林瓦尔对鲁昂说,不愿再看西尔文一眼。
"我们阻挡血裔足够久,让大部分幸存者逃往瓦松德。城防军与我们并肩作战,现在正护送难民撤离。被选中者出现后,血裔集结进城。所有留在城里的灵魂..."
"你们已经尽力了。"卡林瓦尔双手捧住鲁昂的头,与他额首相抵。 "这就是阿基隆对我们唯一的要求。暗影正在崛起,而我们将直面它。"
鲁昂深深吸气,随后点头退开。
他的目光扫过伊尔德里斯、阿尔登和瓦林。他能感受到从他们纹章中散发出的痛苦与疲惫。"去赫拉雅之井休息吧。林恩在那儿等你们。他刚从卡塔甘回来不到一小时。等其他兄弟姐妹到齐后,我们将在高原上会合。"
"求您了,大师。让我再出去一趟。"阿尔登的头盔褪去,他直视卡林瓦尔的双眼。汗水在阿尔登脸上流淌,他呼吸沉重,但目光坚定不移。他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我们在这里每耽搁一分钟,就有更多人死去。我能帮他们。我能救他们..."他摇着头。"您没看见...您没看见那些怪物做了什么。"他猛地吸了口气稳住自己。"求您了。让我回去。我们在那里的使命还没完成。"
"如果你不休息,阿尔登,你也会死的。"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给我这个机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像我那样死去。强者的责任就是保护弱者。我再次请求您。 求您.让我回去。"
"在赫拉雅之井治愈你的灵魂。"卡林瓦尔说话时凝视着阿尔登的眼睛。他理解这个年轻人的焦躁。"这里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强者的责任是保护弱者,阿尔登。是保护所有人,而不只是少数几个。等你恢复力量后,我会派你和林恩去阿拉维尔。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而驭龙者在即将到来的事件中依然至关重要。"
提及阿拉维尔和他兄弟时,阿登脸上紧绷的表情松动了。"遵命,大师。"他低头行礼,呼吸依然粗重。"大师,能否请问伊利安纳西部的村庄情况?"
"你的人民很安全。"卡林瓦尔长吸一口气。骑士们往往难以直面过往,而 对阿登来说,过去与现在始终交织。卡林瓦尔不怀疑他的忠诚,却担心这年轻人肩上的重担。"根据林恩的最新报告,剩余村镇大多已弃守撤往萨尔梅。他们集结成军修筑防御工事,正在抵挡血裔进攻。"
"感谢您,大师。"
当阿登、伊尔德里斯和瓦林离开大厅时,卡林瓦尔抓住鲁昂的手臂。"陪我走走?"
与圣心厅如出一辙,这座宏伟神殿的走廊挤满了搬运工、厨子、仆役和祭司,脚步声与叫喊此起彼伏。每张脸上都刻着恐惧与忧虑。
"与骑士们谈完话后,我会去安抚村民。"
鲁昂下唇微抿,点头道:"这很有必要。他们吓坏了。连日来眼中只有血月猩红的暮光。"
"我本该早些处理。"卡林瓦尔坦承。
鲁昂摇头,看见守望者希尔丹时略一欠身。"不,"她转回目光看向卡林瓦尔,"我们始终缺乏喘息之机。但骑士们需要休息,哪怕几小时也好。"
两人沉默地穿过神庙,最终来到灵魂圣所。烛光映照着远处墙上凿出的百个壁龛石面。卡林瓦尔上次来时,只有三个壁龛不是空的。如今三十七枚圣徽各就其位,金属绿的表面在烛光中闪烁。
一位身着白绿长袍的祭司向卡林瓦尔和鲁恩深深鞠躬,随后点燃两根新放置的蜡烛,悄然退出房间。
卡林瓦尔的脚步声在厅内回荡。他在壁龛墙前停下,伸手触碰一枚圣徽。"这是维拉辛的。"
"卡林瓦尔..."鲁恩的话语随着她的脚步声在石壁上渐渐消散。
"这是米尔肯的,"他说着走向六个壁龛之外的另一个,然后是相邻的那个。"戴宁的...伊拉林的。"
"卡林瓦尔,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自愿的。"
"我能感受到他们,鲁恩。"卡林瓦尔转身凝视鲁恩的双眼。这双眼睛注视了他数百年,让他保持理智,让他脚踏实地。鲁恩是他的基石,他的锚点。随着维拉辛的逝去,她成了他在世间的坐标,时间围绕其流转的存在。伊尔德里斯、塔隆和鲁恩。这三人都属于卡林瓦尔灵魂的一部分,构成他之为人的碎片。但鲁恩...与众不同。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
"我们会找到塔伦,"她说着将一只手搭在卡林瓦尔的手臂上。"我们必须相信吉德里克和守望者们。他们会找到办法的。要对阿奇隆保持信念。"
卡林瓦尔叹了口气,手指在伊拉林的圣徽上流连,那圣徽仍安放在壁龛中。"我听见他的声音了,鲁昂。"
"伊拉林?你说能听见他是什么意思?"
"不是伊拉林。"卡林瓦尔将手从伊拉林的圣徽上移开,向鲁昂靠近一步。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我能听见阿奇隆在我脑海中说话。他在对我说话。"
鲁昂没有回答。她歪着头,眯起眼睛,审视着卡林瓦尔脸上的每一道纹路。在她的注视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肋骨下缓慢而沉重地跳动。
"我没有疯,"卡林瓦尔又靠近了些。"我本该早点告诉你,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怎么告诉别人你能听见神在你脑海中说话?"
"他说了什么?"鲁昂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卡林瓦尔。
"很多事,但都不够明确。他告诉我血月只是个开始,战争即将来临。他说...抱歉,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我知道这看起来像是我疯了——"
"卡林瓦尔。"鲁昂摇着头,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怎么了?"
"我相信你。"她的手指按在卡林瓦尔的颈侧,拇指抵着他的颧骨。"我一直都相信你,永远都会。你知道的。我信任你。"
卡林瓦尔轻轻点头,将脸颊靠在鲁昂的左手上。"我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你会继续战斗。"鲁昂向前倾身,将额头抵住卡林瓦尔的额头。"就像遇见我之前那样,之后你也会如此。"
卡林瓦尔靠向鲁昂,闭上眼睛,感受她肌肤传来的温暖。他不想要什么"之后"。没有鲁昂就没有之后。就在他肩头重担似乎轻了些许时,他突然向后一缩,胸口的符印再次灼烧起来,提醒他这个世界仍在燃烧。
"怎么了?"鲁昂问道,手仍停留在他臂上。
"艾玛利亚准备归来了。是时候开辟前进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