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第二天早晨醒来，前夜离别之吻让我心潮澎湃，对再次见到布拉德利充满期待，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这位熊族变身者用他令人沉醉的吻和相处时感受到的无穷力量，证明自己是个绝佳伴侣。
与多米尼克不同，我能直接看透布拉德利内心的熊魂—那充满侵略性、无所畏惧又强大无比的熊性。而多姆的狼魂始终是个未解之谜，除非他主动向我展露他那强大的阿尔法狼本性。
但真正让我逐渐倾向布拉德利而非多米尼克的原因，是我和体内狼魂在他身边时那种迫不及待的躁动。二十一岁的变身者若相处够久，开始识别伴侣实属寻常，说不定这一切最终都会揭晓答案。
课间时分，我在布雷克劳宿舍楼前遇见布拉德利，他那个让我心跳加速的笑容正等着我。
"昨晚就想告诉你，"他手臂搭在我肩头说道，"你在障碍赛上的表现太棒了。当那两个猫族变身者想在攀岩项目上挑战你时，连雅各布大师都向我提起这事。"
“毕竟我讨厌那只豹女凯特，这让我更有动力坚持到底。不过我觉得我的狼爪现在全磨平了。”
他大笑起来，我突然又陷入剧烈疼痛中。
"不!"我哭喊着。
"别再来了。"布拉德利跪在我身旁，用平静的语气说："珍娜，调整呼吸。
"我…做不到…"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他的手在我后背轻抚："我得找人帮你。"
"不行，"我用危险的眼神盯着他："去找凡娜或伊森。"
“我不会离开你。”
就像这样，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已经是第四次发生这种情况了。这些该死的爆发性头痛和胃痉挛发作时异常剧烈，但等我的头挨上枕头，经过一整天的分心忙碌后，我总会忘记告诉薇娜—因为我真的忘记它们发生过。
"好了。"我深吸几口气抬起头，发现我们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包括那个烦人的凯特。"我没事，可能是小虫子什么的飞进眼睛了。"我站起身，擦去眼角因疼痛泛出的泪水。
"散场了，都去吃午饭。"布拉德利命令道。等其他人离开后，他看着我说："说真的，这不对劲。我很担心你。"
“明天我会去问问萨姆森教授关于变形者头痛的事。现在，我饿死了。”
幸好布拉德利顺着我的意思，我们一起去吃午餐。我正全神贯注地享用热苹果派，却忍不住偷看布拉德利终于向我的黑暗面屈服，第一次尝试吃派的熊人形态。
"你没必要为了给珍娜留下好印象就勉强自己。"坦纳笑道，"我都撞见你们俩在一起了，明显不需要靠喜欢派来让她再那样亲你!"
"坦纳!"我又笑又瞪眼。"闭嘴，你现在是在学校里跟踪我们吗?"
"没办法啊，回宿舍总要经过你们俩身边。"他咧嘴一笑，"珍娜，很高兴你又开心起来了。"
"好吧，这事低调点。"我看向凯特，她脸上挂着那抹油腻的笑容。"不过，我猜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你没那么重要，珍娜，"她说。
"你是打算尝尝，还是像我要你吃老鼠肉似的盯着看?"我没理会凯特，转回头看着布拉德利正勇敢地把苹果派叉起来。
"听听谭说的，"凡娜笑道。"珍娜就是珍娜。全校变形者里就她爱吃派。你不用当她的第一个试验品。"
布拉德利舔了舔嘴唇。"好吧，我豁出去了。"
他把派塞进嘴里，我看着他眼泪汪汪，腮帮子鼓得像随时要吐出来。我们看着他干呕的样子都笑翻了，我赶紧递了张纸巾。
"呃，不尝过怎么知道呢，"我试图为自己让变形者尝我挚爱的食物找补。
"这事你欠我的。"他瞪着我。
“确实。”
"伊森呢?"我问凡娜。
"和露莎在一起，"她答道。"她正忙着开导他。他很难接受…"她瞥了眼布拉德利又看我，"那些事。你懂的。"
“明白。真讨厌他为这种事烦恼。”
“露莎下午提过。她说晚上会带他来宿舍。等多米尼克回来他就好多了。”
我感到喉咙发干，但这并非因为听到多米尼克的名字—虽然一开始我以为是。当一群身穿全黑作战服的人走进来时，房间里的嬉笑声瞬间高了一个八度。
天啊，我这个变形者的大脑怎么会忘记多米尼克·罗西有多该死地性感?显然他已经在餐厅待了一阵子，因为餐盘里的食物几乎被扫荡一空。他正对着我们这桌，右边坐着那个妖精族女孩，左边是芬利。我们短暂对视了一秒，就被欣喜若狂的梅兰妮推搡着打断了—她肯定每天都在数着他回来的日子。
天知道他看到我和布拉德利及朋友们同桌会怎么想。但如果他目睹了整个吃馅饼的场面，而且他的狼族听力能穿透那个妖精女孩对他喋喋不休的废话，他就会明白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向前看了。
我们正式结束了，现在这个熊族变形者已经占据了他的位置。该死的上帝啊，当个变形者真糟糕。这不是我要求的。我不想要这样，而现在再次见到多米尼克，我只想要我真正的 伴侣 。
“多米尼克知道了吗?他回来多久了?”
"我敢说他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凡娜回答，"他们是在我们开始用餐后不久回来的。"
"得有人告诉他伊森的事，"我说着站起身来。
凡娜拽住我的手臂。"坐下，"她压低声音怒道。"要是被人发现，伊森会有麻烦。让他好好吃饭。让卢莎安全地把话传给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紧张会让凯特在那头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就为了引起多姆的注意。别管这事了。"
“这太扯了，你心里清楚。”
"我相信卢莎，"她低声说。"建议你也信任她。反正你该回去上课了，午餐时间结束了。别再给人理由追问那些……明白吗?"
“你会让他知道的吧?”
凡娜瞥了眼卢莎最要好的精灵朋友，那人正把多姆从他放空餐盘的地方拽开。我站在原地，看着多姆眼神骤然凶狠，随后几乎是从梅兰妮头顶跨过去—那个愚蠢的小妖精，我现在纯粹出于嫉妒正式宣布讨厌她—冲出了餐厅。我眯着眼看她挨个找导师搭话，八成是在打听她 那个 性感变形者跑哪去了。
"珍娜，走不走?"布拉德利的声音打断了我毫无必要的嫉妒情绪。
“嗯，马上来。”
好吧，我必须现在立刻停止这种情绪。 明明是我—因为变形者魔法或我的精灵女巫魔法—主动离开了多姆。多米尼克对那小妞压根没表现出半点兴趣，那我为什么还想冲过去把那个红发小妖精打得彩虹屁都出来?这对她不公平，对多姆不公平，这整出烂戏对我和…布拉德利都不公平。
老天，我得好好想想下节课和通过测验的事。今晚我们变身了，我绝对要借狼形状态把这些烦恼跑掉。
那晚我没收到 伊桑或露莎的任何消息，但早上出去操练时，看到多米尼克笑着与新导师友好握手交接，我就知道伊桑应该好多了。单凭这一点，多米尼克能回来就让我如释重负。
因为多米尼克回来了，我们改练格斗技而不是敏捷训练。我太爱他这种着重战斗技巧的训练方式，而不是让我们整个上午做俯卧撑和跑步。他是最完美的导师，有他回来带队就像回到家一样。
每当他靠近观察我时，我总看不透他墨镜后的眼神，但我渴望能和他谈谈…至少看看他的眼睛。我伤到他了吗?要说荷尔蒙失调的典型，那就是我了。一个变身者，偏偏还受着青少年荷尔蒙的影响。
“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还需要多练，但下周结束前我会让你们恢复良好的战斗状态。解散。”
我本想趁机找多米尼克说话，但早有四个变身者排队等着问他问题。看来都得往后挪了。
"我注意到你看他的眼神，"布拉德利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恼火地瞪着他，"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既不是我的伴侣也不是我的首领。"
他叹气道："他可是个强劲的对手。我原以为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抱歉，我忘了首领的威严对你没用。"
这让我火冒三丈，立即停下了脚步。"你敢对我摆什么鬼alpha架子试试看?听清楚没?我只是你女朋友—除此之外什么该死的羁绊都没有。"
他看着我。"对不起。"
“我不属于任何人，连多米尼克的都不算。我讨厌这种占有欲爆棚的狗屁行为，要么老老实实当我男朋友别想支配我，要么去找个吃这套的变形女。”
“不会再有下次了，但说真的你需要冷静。我已经翻篇了。”
"我得走了。"我说完就转身朝淋浴间走去。
今天糟透了。每当多米尼克和他那伙人带着新成员梅兰妮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就不得不看着他们。伊森回来了，但能看出他很沉默。这孩子八成气疯了我这样对他表哥。我得想办法和他谈谈。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下楼时看见布拉德利在他老地方等着。我露出微笑，但看到靠着树的多米尼克时笑容立即消失了—他八成在等那个全校都爱的碎嘴小妖精，除了我。算了，自己选的路，新男友还在等我呢。我没理由为这种… 大家都在向前看 的常态生气。
"好啦姑娘们，回头再给你们看!我得走了!"梅兰妮在我身后几乎尖叫着说。"嘿，珍娜，"她打招呼道。
该死的，我对那个小妞太刻薄了，她看起来确实是个甜美迷人、美得冒泡的傻仙女。尽管我在她身边时总是对她竖中指，但她依然保持友善，这点我得承认。
布拉德利看着梅拉妮从他身边雀跃而过，走向站着的多姆。"哇哦，她心情超好啊。你会以为她刚爽过或者怎么的，"他调侃道。
我瞪着他。"真的吗?这评论真烂，而且我根本受不了那妞。"
"很可能就是，"他回答。
"嘿，布拉德利，"多姆出人意料地没用姓氏，礼貌地和这位变形者打招呼。"你介意我和珍娜单独谈几分钟吗?"
我看着那个妖精女孩，她频频回头张望了无数次，好心情全毁了，就因为多姆不是在等她，而是在等他的前女友。现在我确实有点为她感到难过，但也没那么难过—她可是个该死的妖精。这些家伙被惹毛时都是些爱耍花招的讨厌鬼。希望多姆永远别惹恼校长女儿到那种程度。
"好吧，"布拉德利说。"那待会儿见。"
"他是个好人，"多姆说着把手插进口袋，我们开始并肩而行。"你俩现在是一对了，嗯?"
“让我猜猜，凯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首先，我有耳朵，"他低头冲我咧嘴一笑，"而且坦纳很明显地表现出你和布拉德利不只是在一起学习。"
"天啊，多姆，"我仰望着那张如神祇般的面孔，此刻他近在咫尺，让我更加思念。他身上松木般清新的气息也让我难以保持镇定。"我没要求这样。"
"我知道，珍，"他停下脚步，我们面对面站着。"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但这不是我来的原因。"
“发生什么事了?”
"是关于伊桑的，"他沉重地说。"这孩子敏锐得像根针，他无法接受我们这样分开。我也不确定该怎么理解这一切。显然我正在为失去伴侣而挣扎，这让我分心。"
“你在征求我的建议?”
“我想问你，你是否认为他说得对，认为你和熊族变形者在一起是错误的?你自己有这种感觉吗?我这么问只是因为需要让伊桑摆脱这种想法。如果他在警告我们，那么当我坚持让他为了自己好而放弃这个念头时，我的判断不能受到干扰。”
"我明白了，"我回答。"在再次见到你之前，我开始相信你对我说的话，认为我们结束了，一切都只是我的情感作祟。我通过和布拉德利的一两个吻来测试，一切似乎都朝着你我在我的狼切断纽带之前的方向发展。"
"那现在呢?"他取下墨镜问道。"现在我出现在你身边，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我回答道。
多姆环顾四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如果我吻你…"他闭上眼睛。"你知道这就是我们感受这些情感的方式，即使只是一个吻也能建立那种亲密的联系。"
“如果你吻我，我一点都不会生气，”我说道，看得出梅兰妮显然在等多姆和我谈完。
“该死，”他低沉地咆哮道。“我不能这样对你或那个熊族变形者。听着，我会安抚伊森，让他知道我们已经谈过了而且没事了。我不想破坏你和那个变形者之间的关系—这对你们俩都不公平。”
我愤怒地揉着额头。“你知道我讨厌这一切吗?如果由我做主—如果不是我那该死的变形者天性作祟—事情不会变成这样。我还是想和你说话…想见你。”我环顾四周，知道我们时间不多了。“也许晚点我们可以在彩虹树下聊聊叙叙旧?我们至少该给自己这个机会。我说过我讨厌这个吗?所有这一切?”
“说过，”多姆用手指轻抚过我的鼻尖，微笑道。“我知道。我从你眼中看出来了，我珍惜站在这里的每一秒，感受你多想让我们重归于好，但如果这不是你和你的狼灵所需，那就不健康。我会永远爱你，珍，永远。那我们今晚彩虹树下见，可以聊一会儿。”
“我会去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灯光熄灭，我倒在床边地板上，头痛欲裂，全身抽搐般疼痛不止。我既想呕吐又恨不得立刻死去。天啊，我需要帮助。恶魔的笑声震耳欲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我开始发抖，能感觉到体内的狼在咆哮。它正挣脱牢笼，第一个就要找她算账。哦，见鬼，我们完蛋了。
"珍娜?"我听见凯特的尖叫声压过了恶魔阴森的嘶吼。"谢天谢地，凡娜!多姆!"我感觉到有人抓着我的头发。"出事了，该叫谁来?"
"让开!"多姆低吼道。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的灵魂就归我了，凯特!这个咒语我可是研究透了。"凡娜威胁道，此时我感觉自己被肌肉发达的手臂抱了起来。
“天啊，告诉我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多姆，我们还没……”
"狗娘养的!"多姆怒吼。"我听得见那该死的恶魔!我听得见狼嚎。"
“你知道该带她去哪儿。我来处理凯特。”
“把伊森也叫来，快点!”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对话，只能指望多姆有办法解决。我必须抓住希望的稻草，因为死亡正在逼近我不朽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