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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玻璃王座系列之刺客之刃> CHAPTER 7

CHAPTER 7

赛琳娜急转身子俯身闪避,靴中另一把匕首瞬间出鞘,那名守卫闷哼一声倒地。她出手快如沙漠蝰蛇—这是她在红沙漠学到的招式。当她从守卫大腿拔出匕首时,滚烫的鲜血喷涌到她手上。另一名守卫挥剑劈来,却被她双刃架住,随即她正踹中对方腹部。守卫踉跄后退,却来不及躲过那记击昏头部的重击。这是哑大师教导她模仿沙漠动物行动时传授的另一项技巧。在昏暗的室内,守卫身躯砸向地面的震动清晰可辨。

但敌人源源不断,她又放倒三个—三个呻吟着在她周围瘫软的躯体—直到有人从背后突袭。她后脑遭到重击,某种湿滑腐臭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接着—

黑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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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娜苏醒了,但没睁开眼睛。即使周遭污秽恶臭与潮湿腐败的空气钻入鼻腔,她仍保持着平稳呼吸。即使听见男性粗哑的笑声与水流汩汩,她仍竖耳聆听。即使感受到束缚在椅子的绳索及漫至小腿的污水,她仍纹丝不动。她身处下水道。

沉重的涉水声逼近—激起的污水溅湿了她的膝盖。

"我想睡得够久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一只强有力的手扇在她脸颊上。透过刺痛的眼睛,她看见多内瓦尔保镖那斧劈般棱角分明的脸正对她微笑。"你好啊美人儿。以为我们没发现你连续多日监视我们?你或许很出色,但还没到隐形那么厉害。"

在他身后,四名警卫在一扇铁门旁徘徊—铁门后还有另一道门,透过门缝能看到通往地面的阶梯。那必定是通往宅邸地下室的入口。里弗特霍尔德许多古老宅邸都有这种设计:战争时期的逃生通道,偷运敏感宾客的密道,或仅仅是处理生活垃圾的便捷途径。双层门设计是为了防水—完全密封,由精通魔法的古老匠人用防水咒语处理过门槛。

"这栋宅子有这么多房间可选,"保镖说,"为何偏偏选中楼上书房?你的同伙在哪?"

她歪着嘴露出狞笑,同时扫视着周围幽暗的下水道。水位正在上涨。她不愿去想水里漂浮着什么秽物。

"接下来是审讯、酷刑然后处决吗?"她反问,"还是我把顺序搞错了?"

男人回以狰狞笑容:"嘴硬。我喜欢。"他口音浓重但尚能听懂。双手撑在她座椅扶手上,由于双臂被反绑,她只有头部能自由活动。"谁派你来的?"

她的心跳得厉害,但笑容丝毫未减。承受酷刑是她很久以前就学会的一课。"你凭什么认定是别人派我来的?难道女孩就不能独立行事吗?"

木椅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俯身逼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她竭力避免吸入他灼热的鼻息。"不然像你这样的小贱人闯进这栋房子还能图什么?我可不觉得你是冲着珠宝黄金来的。"

她感到自己的鼻翼在翕动。但她不会轻举妄动—至少要确定从这个男人身上套不出任何情报后才会行动。

"要上刑就快点,"她拖着长音说,"我可不怎么喜欢这地下的气味。"

男人直起身子,笑容不减反增。"噢,我们不会对你用刑。你知道有多少间谍、盗贼和刺客试图扳倒多内瓦尔吗?我们早就不靠问话这套了。不想说就别说。我们自有办法料理你们这些渣滓。"

"菲利普,"一名守卫用剑指着幽暗的下水道说道,"我们该走了。"

"没错,"菲利普转回面对赛琳娜,"听着,我猜派你来的人既然蠢到这个地步,那你肯定是个弃子。等他们开闸放水淹没下水道时,没人会来找你—连你那个朋友也不会。事实上,现在街上根本没人。你们首都人最讨厌弄脏鞋子了,是吧?"

她的心跳得更剧烈了,但目光依然毫不退让。"可惜水冲不走所有垃圾呢,"她眨动着睫毛说道。

“不,”他说,“但他们会抓住你。或者说,至少河流会收留你的残骸—如果老鼠们还给你剩下足够多的话。”菲利普用力拍打她的脸颊,力道大得发疼。仿佛下水道听懂了他的话,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湍急的水流声。

哦,不。不要。

他哗啦哗啦地蹚水回到警卫站立的平台。她看着他们大步穿过第二道门,然后登上楼梯,接着—

“祝你游得愉快。”菲利普说着,砰地一声关上身后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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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与洪水。就在她努力适应从极高处的格栅渗入的昏暗街灯时,水流已经冲到她腿上。顷刻间就涨到了大腿位置。

她恶狠狠地咒骂着,拼命扭动被绑缚的身体。但当绳索勒进手臂时,她突然想起:内置刀片。这证明了发明者的精湛技艺—尽管菲利普肯定搜过身,却没能发现它们。只是绑绳实在太紧,她几乎没法启动机关…

她扭转手腕,拼命争取任何一丝可以弹动手指的缝隙。积水已漫至腰间。他们肯定在城市另一端建了下水闸门,要完全淹没这段通道还需要几分钟。

绳索纹丝不动,但她反复抖动手腕,就像那位工匠大师教导的那样。终于,随着一声嗡鸣和溅水声,刀片弹了出来。剧痛在她手侧跳动,她忍不住咒骂—被这该死的玩意儿割伤了。幸好伤口似乎不深。

她立刻开始对付绳索,手臂酸痛不已,仍竭尽全力扭动它们以对抗捆绑。他们真该用铁镣铐的。

腰间束缚突然一松,绳子断裂的瞬间她几乎脸朝下栽进翻腾的黑水中。心跳两下的功夫,其余绳索也脱落了,尽管她将手伸进污浊的水中割断脚上绑椅腿的绳子时还是瑟缩了一下。

当她站起来时,水位已及大腿。冰冷刺骨。她踉跄着冲向平台,激流中艰难保持平衡,能感觉到有东西擦过身体。成批老鼠被水流冲过,它们的尖叫声几乎被水啸淹没。抵达石阶时,那里也已积水漫溢。她拧动铁把手。锁死了。试着将刀刃插进门缝,却被弹回。门封得严丝合缝。

她被困住了。

塞莱娜顺着下水道望去。暴雨仍从上方倾泻,但街灯足够明亮,能看清弧形墙壁。肯定有通往上方的梯子—必须要有。

近处没发现—至少她周围没有。排水栅栏高悬,除非等到下水道完全灌满才可能尝试。但水流如此湍急,多半会被冲走。

"思考,"她低语,"快想,快想。"

平台水位持续上涨,已漫过脚踝。

她保持呼吸平稳。慌乱无济于事。"思考。"目光扫视着下水道。

也许会有梯子,但肯定在更深处。这意味着必须涉水前行—还要面对黑暗。

她向左望去,污水从城市另一端奔涌而来,水位不断上涨。她又看向右侧。即使没有排水栅栏,或许也能抵达艾弗里街。

这个"或许"实在太过渺茫。

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瑟琳娜收刀入鞘,纵身跳进散发着恶臭的油污水体中。她强忍喉间翻涌的呕吐感,不断自我暗示:这不是在游过整座都城的排泄物,不是在老鼠横行的水域中挣扎,更不会葬身于此。

水流比她预想的更为湍急,她逆流奋力划动。头顶的排水栅栏越来越近却始终遥不可及。就在这时,右侧墙壁上!在水线上方几英尺处,有个仅供单人通行的小型维修通道。雨水从通道边缘渗出—这必定通向某条街道。

她拼命游向墙壁,与激流搏斗以免错过通道。触墙瞬间她死死扒住石壁,沿着墙边缓慢移动。通道位置过高,她必须竭力伸手,指尖抠进石缝时传来钻心疼痛。但终究抓住了着力点,尽管指甲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她还是把自己拽进了那条狭窄通道。

里面空间如此狭小,她不得不平趴在泥泞中。隧道里满是污泥和天知道还有什么秽物,但前方—就在远处—透着一线灯光。那是个向上的通道,通往街道。身后,下水道的水位不断上涨,轰鸣的水声几乎震耳欲聋。若不赶紧逃离,她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隧道顶部低矮得令她必须埋着头,腐烂的淤泥几乎贴着脸颊。她伸展双臂奋力攀爬,一寸一寸地在通道中艰难前进,眼睛始终盯着前方那点亮光。

很快积水漫到了通道高度。顷刻间,浊流没过她的双脚,漫过双腿,接着是腹部,最后淹至面颊。她加速爬行,无需光亮也能感知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每道伤口里嵌着的砂砾都像火烧般灼痛。前进,她随着每次手臂的抓挠和腿部的蹬踹默念着,前进,前进,前进。这个词语是抑制尖叫的唯一屏障。因为一旦开始尖叫…就意味着向死亡投降。

当她终于抵达上行通道时,积水已深达数英寸。看见梯子的瞬间她几乎哭出声来。距地面约十五英尺高。透过厚重格栅的圆孔,她瞥见一盏摇曳的街灯。攀爬生锈梯子时,她忘却了双手的伤痛,只祈祷这梯子千万别断裂。隧道底部已被污水彻底淹没,漩涡里翻卷着各种残渣。

她很快爬到顶端,甚至带着些许笑意推了推圆形格栅。

但格栅纹丝不动。

她将双脚踩在那摇摇欲坠的梯子上,用双手使劲推。铁栅依然纹丝不动。她在上方的横档上调整姿势,让背部和肩膀抵住铁栅,用尽全力撞击。毫无反应。既没有吱呀声,也没有金属变形的迹象。一定是锈死了。她拼命捶打,直到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裂开。疼痛使她的视线闪现黑白火花,在确认骨头没断后,她继续捶打。无济于事。完全没用。

污水已经逼近,浑浊的泡沫近在咫尺,她伸手就能碰到。

她最后一次用身体撞向铁栅。仍然纹丝不动。

如果人们直到强制泄洪结束前都不上街的话……雨水灌进她的嘴巴、眼睛和鼻子。她撞击着金属栅栏,祈求有人能在暴雨轰鸣中听见她的声音,祈求有人能看见从普通城市排水口伸出的那几根沾满泥泞和鲜血、拼命向上抓挠的手指。污水已经漫到靴子。她把手指穿过栅格空隙,开始尖叫。

她尖叫到肺部灼烧,尖叫着求救,希望有人能听见。然后—

“瑟琳娜?”

那是一声呼喊,而且很近。当听见山姆的声音时,瑟琳娜啜泣起来—那声音几乎被雨声和她脚下咆哮的水流淹没。他说过在帮莉珊德拉的派对后会过来—他一定是正要去或刚从多尼瓦尔家回来。她把手指从栅格孔中扭动着伸出,另一只手继续捶打栅栏。"这里!在下水道里!"

她能感觉到脚步声的震动,然后…"天呐。"山姆的脸透过排水栅栏浮现。"我找了你二十分钟,"他说。"坚持住。"他粗糙的手指扣住栅栏孔洞。她看着它们因用力而发白,看着他脸色涨红,然后…他咒骂了一句。

水已经漫到她的小腿。"快把我从这鬼地方弄出去。"

"跟我一起推,"他喘息着说,在他拉拽的同时,她用力推挤。栅栏纹丝不动。他们一次次尝试。水位升至她的膝盖。所幸栅栏距离多内瓦尔宅邸足够远,守卫听不见动静。

"尽量垫高身子,"他厉声道。她已经这么做了,但没出声。她看见刀光一闪,听见刀刃刮擦栅栏的声响。他正试图用刀作为杠杆撬松金属。"推另一边。"

她用力推挤。黑浊的水拍打着她的腿根。

刀刃应声断裂。

山姆暴怒地咒骂着,再次拽拉栅栏盖。"快点,"他低语着,更像自言自语而非对她说话。"快点。"

水位现已齐腰,转瞬间漫至胸口。雨水仍通过栅栏倾泻而下,模糊了她的知觉。"山姆,"她说。

“我在努力!”

"山姆,"她又唤道。

"不,"他听出她的话外音,厉声打断。"不行!"

他开始呼救。塞莱娜将脸贴在栅栏孔洞上。救援不会来的—至少不够快。

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会如何死去,但溺水似乎是个恰当的结局。九年前,正是她故国泰拉森的河流几乎夺走她的性命—而如今看来,那晚她与诸神达成的交易终于到期了。无论需要多久,河水终将以某种方式将她吞噬。

"求求你,"山姆边捶打拉扯着排水栅栏,边试图将另一把匕首楔入盖板下方时哀求道,"不要这样。"

她知道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河水已漫至她的脖颈。

"求求你,"山姆呜咽着,他的手指此刻触碰着她的。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最后的话语。

"把我的遗体带回泰拉森,山姆,"她轻声说道。随着一声抽泣般的呼吸,她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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