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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四位交际花注意到了她,但瑟琳娜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多内瓦尔身上—他正从怀中交际花的颈间抬起头来。他的保镖警惕起来,但并未阻拦她。蠢货。当多内瓦尔的目光肆意游走时,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微笑。上上下下,下下上上。这就是她今天特意选了件领口比往常更低礼服的原因。这让她反胃,但她还是向前走去,仅隔着矮几站在多内瓦尔的沙发前。她优雅地微微屈膝行礼。"大人,"她柔声唤道。

他根本配不上这个尊称,但这种男人必定沉醉于虚名头衔,哪怕名不副实。

"有何贵干?"他打量着她的礼服说道。比起周围那些交际花,她的穿着确实保守得多。但有时若隐若现反而更显风情。

“噢,真是抱歉打扰了,”她微微偏头,让灯笼的光芒映在眼眸中闪烁生辉。她很清楚自己哪些面容特征最能引起—并取悦—男人们的注意。“但我叔叔是位商人,他对您推崇备至,所以我……”她此时才像是突然注意到那些交际花般抬眼望去,表现得像个突然意识到对方交际圈的正经姑娘,竭力掩饰着窘迫。

唐纳维尔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直起身子抽回了搭在旁边姑娘大腿上的手。交际花们顿时绷紧了身子,朝她投来刀锋般的目光。若不是全神贯注于表演,她几乎要对她们咧嘴一笑。

“请继续,亲爱的,”唐纳维尔说道,目光此刻牢牢锁住她的双眼。说真的,这简直易如反掌。

她轻咬下唇,低头颔首—活脱脱一个羞涩温婉、待人采撷的闺秀。“叔叔今晚身体不适未能赴约。他本是那般期待与您会面,我想或许能代他引荐,但这样打扰您实在……”她作势欲走,心中默数着心跳等待……

“别,别走—我很乐意结识。敢问芳名,亲爱的姑娘?”

她转过身来,让光线再次映照在她蓝金色的眼眸中。"我是戴安娜·布拉肯;我的叔叔是埃里克·布拉肯…"她瞥了眼那些交际花,摆出最完美的受惊纯真少女表情。"我—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多内瓦尔继续贪婪地注视着她。"也许,如果不会造成不便或冒犯的话,我们可以去拜访您?不是明天或后天,因为我叔叔和贝尔黑文总督有些契约要处理,但大后天如何?我是说三天后。"她发出小鸟般轻柔的笑声。

"一点儿都不冒犯,"多内瓦尔用甜腻的嗓音说道,身体前倾。提及芬哈罗最富庶的城市—及其统治者—果然奏效了。"事实上,我很欣赏你有胆量接近我。没几个男人敢这么做,更别说年轻姑娘了。"

她差点翻白眼,但只是极其轻微地眨了眨睫毛。"谢谢您,大人。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啊,"多内瓦尔说。"那天晚上我有晚餐约会。"他的眼神没有流露出一丝紧张或焦虑。"不过我早餐或午餐时间都有空,"他笑容渐深地补充道。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噢,不—我想那时候我可能已经有约了。要不下午茶时间?您说晚上有约,但之前或许…"她眼波流转,"或者我们当晚在剧院见?"

他沉默下来,她怀疑他是否起了疑心。但她眨了眨眼,将双臂夹紧身体,让胸脯从领口挤出更多弧度。这是她屡试不爽的小把戏。"我当然乐意喝茶,"他终于说道,"不过我晚饭后还要去剧院。"

她粲然一笑:"要不要来我们的包厢一起看戏?我叔叔邀请了两位来自贝尔黑文总督府的要人,但我敢说他一定会为您的加入感到荣幸。"

他歪了歪头,她几乎能看见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冰冷算计的思绪。快上钩啊,她心想,与富商和贝尔黑文总督的人脉应该够分量了。

"荣幸之至,"他露出训练有素的迷人微笑。

“想必您有豪华马车接送,但若能屈尊乘坐我们的车驾,我们将倍感荣幸。或许可以在您晚餐后来接您?”

“恐怕我的晚餐会进行到很晚—实在不忍耽误您和令叔看戏。”

"噢,没关系的。您的晚餐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该问什么时候结束呢!"她咯咯笑着,眼中闪动着天真好奇的光芒,仿佛对多纳瓦尔这类男人急于向纯真少女展示的东西充满兴趣。他更加倾身向前。她简直想抓烂被他色眯眯目光舔舐的肌肤。

"最迟一小时就能结束,"他拖长声调,"不过是和老朋友简单吃个饭。不如你们八点半来府上接我?"

这次她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七点半,交易将在那时进行。他怎么会如此愚蠢,如此傲慢?就凭这份不负责任的态度—如此轻易被一个远比他年轻的女孩引诱,他就该死。

"哦,是的!"她说,"当然。"她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叔叔的生意和他们会有多合拍,很快她又行了个屈膝礼,在离开前再次让他饱览她的乳沟。妓女们仍在怒视着她,她能感觉到多内瓦尔的目光如饥似渴地追随着她,直到人群将她吞没。她假装走向食物区,保持着端庄少女的表象,当多内瓦尔终于停止注视时,她松了口气。进展相当顺利。她装了满满一盘令人垂涎的食物—烤野猪肉、浆果奶油、热巧克力蛋糕…

几英尺外,她发现莱弗·巴丁格尔正注视着她,这个女人黑眸中的悲伤格外明显。带着怜悯。或是对雇佣塞莱娜所为的悔意?巴丁格尔走近时,擦过塞莱娜的裙摆走向自助餐台,但塞莱娜选择不予理会。无论阿罗宾告诉这个女人什么关于她的事,她都不想知道。不过她确实想知道巴丁格尔用的是什么香水;闻起来像茉莉和香草。

萨姆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以他那种寂静如死亡的方式。"得到你需要的东西了吗?"他跟着塞莱娜,看她往盘子里添更多食物。莱弗舀了几勺浆果和一团奶油,便消失在人群中。

瑟琳娜咧嘴一笑,瞥向那个凹室—多尼瓦尔此刻已回到他雇佣的同伴身边。她把盘子搁在桌上。"我当然搞定了。看来那天晚上七点半他确实没空。"

"所以我们确定了会面时间,"萨姆说。

"确实如此。"她带着胜利的冷笑转向他,但萨姆此刻正盯着多尼瓦尔,随着那个男人继续对周围的女孩动手动脚,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音乐变换,变得更加活泼,那对双胞胎的歌声如幽灵般和谐地升高。"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情报,我想跳舞了,"瑟琳娜说。"所以喝干你的酒,萨姆·柯特兰。今晚我们手上不会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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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啊跳啊。梅利桑德的俊美青年们都聚集在双胞胎歌手的舞台附近,瑟琳娜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一瓶瓶气泡酒在众人手中传递,唇舌相接。瑟琳娜每瓶都豪饮一口。

临近午夜,音乐骤变,从规整优雅的舞曲转为狂热性感的声音,让她忍不住跟着节奏拍手跺脚。梅利桑德人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扭动身躯,纵情摇摆。如果说有什么音乐和动作能体现青春的狂野、鲁莽与不朽,那就在此刻,就在这舞池中。

多尼瓦尔始终坐在软垫上,一瓶接一瓶地喝酒。他一次都没往她这边看;无论他曾经以为黛安娜·布拉金是什么人,现在都已抛诸脑后。很好。

汗水顺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流淌,但她仰起头,高举双臂,心满意足地沐浴在音乐中。秋千上的一位交际花飞掠而过,低得她们的手指都相互擦碰。这触碰让她浑身如过电般战栗。这不止是一场派对:这是一场表演,一场狂欢,更是对奢靡祭坛顶礼膜拜的召唤。瑟琳娜甘愿成为祭品。

音乐再次变换,激烈的鼓点与双胞胎断奏的琴声交织轰鸣。萨姆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独自起舞,偶尔从某个被他俊美容颜吸引、试图独占他的女孩臂弯中挣脱。当瑟琳娜看见他礼貌但坚决地让那女孩另寻他人时,她强忍着不露出得意的笑容。

许多年长的宾客早已离场,将舞池让给了年轻貌美的男女。瑟琳娜凝神察看多尼瓦尔的情况—同时瞥见阿罗宾与巴丁格尔坐在附近另一处凹室里。还有几人同坐,尽管桌上摆满酒杯,他们却都眉头紧锁、双唇紧闭。当多尼瓦尔来这里挥霍前妻的财产时,她似乎对如何享受这场派对另有打算。要怎样的坚强才能接受刺杀前夫是唯一选择?抑或这其实是种软弱?

钟敲了三下—三点了!怎么过了这么久?楼梯顶端高耸大门处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四个戴面具的年轻人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人群。她只消两个心跳的时间就看出那个黑发青年是他们的头目,他们考究的衣着和面具彰显着贵族身份。大概是些想逃离沉闷社交活动、来享受裂谷城乐趣的贵族吧。

戴面具的陌生人们大摇大摆走下台阶,其中一人紧跟着黑发青年。她注意到那人佩着剑,从他紧绷的肩膀能看出他并不完全乐意来这儿。但当领头的青年挤进人群时,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天呐,即便面具遮住了他半边脸,他依然英俊非凡。

她边跳舞边观察他,仿佛他始终能感应到她似的,他们的目光隔着整个大厅相遇。她冲他笑了笑,然后故意转回身朝向歌手们,舞姿变得更为谨慎,也更具诱惑力。她发现山姆正对她皱眉。她只是耸了耸肩。

那个戴面具的陌生人花了几分钟—直到她抛去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暗示她完全清楚他的方位—很快她就感觉到有只手环上了她的腰。

"真是热闹的派对,"陌生人在她耳边低语。她转身对上一双蓝宝石般闪烁的眼睛。"你是梅莉珊德来的?"

她随着音乐轻轻摇摆。"也许吧。"

他的笑意渐浓。她急切地想揭开那张面具。这个时辰还在外游荡的年轻贵族,定然没安什么好心。不过—谁说她就不能也找点乐子呢?"你叫什么名字?"他在震耳的音乐声中问道。

她倾身靠近。"我叫风,"她低语道,"也叫雨,也叫骸骨与尘埃。我的名字是半首遗忘歌谣的片段。"

他轻笑出声,那低沉愉悦的嗓音令人陶醉。她醉了,傻乎乎的,满心都是身为年轻人活在帝都的狂喜,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

"我没有名字,"她慵懒地说,"命运主宰要我成为谁,我就是谁。"

他握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着她腕间敏感的肌肤。"那就让我唤你'我的',共舞一两曲吧。"

她咧嘴笑了,但突然有人插进他们之间—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萨姆。他一把扯开陌生人抓着她手腕的手。"她名花有主了,"他冲着年轻人戴面具的脸低吼道。陌生人的同伴立刻闪身上前,青铜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萨姆。

赛琳娜抓住萨姆的手肘。"够了,"她警告道。

戴面具的陌生人上下打量萨姆,随后举起双手。"是我的错,"他说着,却朝赛琳娜眨了眨眼,随即消失在人群中,他那全副武装的朋友紧随其后。

赛琳娜猛地转身面对萨姆。"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你喝醉了,"他凑得极近,她的胸膛几乎擦着他的,"那家伙心知肚明。"

"所以呢?"就在她说话时,一个疯狂舞动的人撞上了她,使她踉跄后退。山姆一把搂住她的腰,双手稳稳扶住她,防止她摔倒在地。

“明早你会感谢我的。”

"仅仅因为我们一起工作,不代表我突然就丧失自理能力了。"他的手仍停留在她腰间。

"让我送你回家。"她瞥向壁龛方向。多内瓦尔正醉得不省人事,靠在一个满脸倦容的高级妓女肩上。阿罗拜恩和巴丁格尔仍在深入交谈。

"不必,"她说,"我不需要护送。我想回家时自然会走。"她挣脱他的怀抱,不小心撞到身后某人的肩膀。那人道了歉便走开了。"再说了,"瑟琳娜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的话,也压不住那股愚蠢无用的妒意,"你不是还有莉珊德拉或者其他花钱就能陪你的姑娘吗?"

"我不想和莉珊德拉在一起,也不要任何花钱雇来的人,"他咬牙切齿地说,伸手去抓她的手,"你看不出来这点,真是该死的愚蠢。"

她甩开他的手:"我就是这样的人,也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换作从前他或许会信这话,但现在…

“可我在乎你怎么看我。在乎到为你留在这个恶心的派对。在乎到愿意再参加一千场这种派对,只为能和你共处几小时—即使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鞋底的泥垢。”

这让她的怒火突然卡壳。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到头晕目眩。"我们还要应付多内瓦尔的事,没工夫跟你吵架。"她想揉揉眼睛,但那样会弄花妆容。她长叹一声:"我们就不能…先好好享受今晚吗?"

山姆耸耸肩,但眼神依然阴沉发亮。"你要是想跟那个男人跳舞就去吧。"

“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说清楚到底因为什么。”

她开始绞手指,又强迫自己停下。"听着,"她说,音乐声大得让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思绪,"我—山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当你的朋友。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懂不懂得怎么当任何人的朋友。而且…我们明天再谈这个行吗?"

他缓缓摇头,却挤出一个笑容—虽然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当然。前提是你明天还记得这事,"他故作轻松地说。她也强迫自己对他笑笑。他朝舞池扬了扬下巴:"去玩吧。明早再说。"他凑近一步,似乎要吻她的脸颊,又改变了主意。当他的手改为轻捏她肩膀时,她说不清自己是否感到失落。

说完这话,他便消失在人群中。瑟琳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一位年轻女子把她拉进跳舞的女孩圈里,狂欢的浪潮再次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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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新公寓的屋顶可以俯瞰艾弗里河,赛琳娜坐在围墙边缘,双腿悬在墙外。身下的石头冰凉潮湿,但夜雨已停,当星辰渐隐、天色渐明时,猛烈的风已将云层吹散。

太阳跃出地平线,将蜿蜒的艾弗里河支流镀满金光。它化作一条流动的金色缎带。

王都开始苏醒,烟囱冒出清晨第一缕炊烟,渔夫们在附近码头互相吆喝,孩童们抱着成捆木柴、晨报或水桶在街道奔走。她身后,玻璃城堡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从沙漠归来后她还没回过新公寓,于是花了几分钟巡视藏在这座伪装仓库顶层的宽敞房间。谁都想不到她会在此购置房产,况且仓库里堆满墨水瓶—这种货物根本没人会偷。这是独属于她的天地。或者等她了结多内瓦尔这桩事就告诉阿罗宾她要搬走时,就会是了。也许吧。

她深吸潮湿的晨风,任其涤荡全身。坐在屋顶边缘,她奇妙地感到自己如此渺小—不过是这座伟大城市里的微尘。然而整座城市都唾手可得。

是的,那场派对确实令人愉悦,但这世上的精彩远不止于此。更宏大的事物,更美丽的事物,更真实的事物。她的未来只属于她自己,而且她房间里还藏着三箱黄金,这将为她保驾护航。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人生。

赛琳娜双手向后撑地,陶醉在这座苏醒的城市美景中。当她凝视着都城时,一种奇妙的欢愉涌上心头—仿佛都城也在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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