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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两名侍者在亚罗宾的私人包厢迎接他们,接过浸湿的斗篷,递上冒着气泡的葡萄酒。很快就有亚罗宾的熟人从走廊进来寒暄,于是亚罗宾、山姆和莱桑德拉留在天鹅绒衬里的前厅交谈。瑟琳娜没兴趣看莱桑德拉对亚罗宾的朋友卖弄风情,径直穿过猩红帷幔,走向她惯常的、最靠近舞台的座位。

亚罗宾的包厢位于这洞穴般大厅的侧翼,虽靠近中央能基本无阻地欣赏舞台与乐池,但倾斜的角度仍让她忍不住望向那些空置的皇家包厢。所有皇家包厢都占据着令人艳羡的正中位置,此刻却全都空空如也。真是暴殄天物。

她观察着楼厅座位和其他包厢,映入眼帘的是闪闪发光的珠宝、丝绸礼服、郁金香杯中香槟的金色光泽,以及人群中此起彼伏的低语声。若说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最能让她感到宾至如归,最能让她感到幸福快乐,那就是这座剧院—有着红色天鹅绒坐垫、玻璃枝形吊灯和高耸镀金穹顶的剧院。这座剧院建在城市正中心,距离刺客巢穴仅二十分钟步程,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她知道要适应新公寓会很困难,那里离剧院有双倍距离。这是她愿意做出的牺牲—只要找到合适时机告诉阿罗宾恩她要还清债务搬出去。她会的。很快。

她感觉到阿罗宾恩迈着从容自信的步伐踏过地毯,当他俯身靠近她肩头时,她立刻挺直了背脊。"多尼瓦尔就在正前方,"阿罗宾恩低语道,呼出的热气灼烧着她的肌肤,"舞台数过来第三个包厢,第二排座位。"

她立即锁定了那个被指派暗杀的目标。那是个高个子中年男人,浅金色头发,晒黑的皮肤。不算特别英俊,但也不至于碍眼。不算肥胖,但也没什么肌肉线条。除了他身上那件即使在远处也能看出价格不菲的长春花色束腰外衣外,这人实在平平无奇。

包厢里还有几个人。一位年近三十的高挑优雅女子站在隔帘旁,周围簇拥着几名男子。她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族气质,虽然那乌黑亮泽的秀发上并无任何头饰闪烁。

"莉芙·巴丁格尔,"阿罗宾轻声说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唐纳文的前妻—也是雇佣她的人。"这是场包办婚姻。她图他的财富,而他贪慕她的青春。但当他们没能生育子嗣,加上他某些不太…体面的行径暴露后,她设法摆脱了婚姻,依旧年轻,却更加富有。"

巴丁格尔确实很聪明。如果她计划雇凶杀人,那么假装是他的朋友有助于转移嫌疑。尽管巴丁格尔看起来像个彬彬有礼的优雅贵妇,但瑟琳娜知道她骨子里必然流淌着某种冰冷的钢铁意志。还有对朋友盟友—更不用说对每个人基本权利—坚定不移的奉献精神。很难不立刻对她产生钦佩。

"他们周围的人呢?"瑟琳娜问道。透过唐纳文身后窗帘的缝隙,她能瞥见三个高耸的男人,都穿着深灰色衣服—看起来都像是保镖。

“他们的朋友和投资人。巴丁格尔和唐纳文还有些共同经营的生意。后面那三个是他的保镖。”

瑟琳娜点点头,若不是山姆和莱桑德拉从后方包厢进来向阿罗宾的朋友告别,她可能还会问些其他问题。沿阳台栏杆有三个座位,后面还有三个座位。令瑟琳娜懊恼的是,莱桑德拉坐到了她旁边,而阿罗宾和山姆则坐在后排座位上。

"哦,看看来了多少人,"莱桑德拉说道。她俯身倚在栏杆上时,那件低胸的冰蓝色礼服几乎遮不住她胸前的沟壑。当这位交际花开始念叨重要人物的名字时,瑟琳娜自动屏蔽了她的喋喋不休。

瑟琳娜能感觉到身后的萨姆,察觉到他的目光完全聚焦在遮挡舞台的金丝绒帷幕上。她应该对他说点什么—道歉或是道谢,或是…说些体贴的话。她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仿佛他也想说些什么。剧场某处响起锣声,示意观众就座。

机不可失。她不明白为何心跳如此剧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转身望向他。快速扫视过他的衣着后,她开口道:"你很英俊。"

他惊讶地挑起眉毛,她立刻转回座位,死死盯住帷幕。他岂止是英俊,但…好吧,至少她说了句好话。她试图表现得友善。不知为何,这并没让她感觉好受多少。

瑟琳娜将双手交叠在血红礼服的裙摆上。这件礼服领口远不如莱桑德拉那般低,但纤薄的衣袖与裸露的肩膀,让她在萨姆面前感到格外暴露。她把卷发拨到一侧肩头,当然不是为了遮掩颈部的疤痕。

多内瓦尔懒散地靠在座位上,目光盯着舞台。一个看起来如此无聊无用的人,怎会不仅掌控着几条生命的命运,更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存亡?他怎能坐在这剧院里,对自己即将对同胞们、对那些将被卷入其中的奴隶们所做的事毫无羞愧?巴丁格尔身边的男人们亲吻她的脸颊后,纷纷回到各自的包厢。多内瓦尔的三名打手紧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看来并非懒散无聊的守卫。瑟琳娜皱起眉头。

但随后枝形吊灯被拉升至穹顶,光线渐暗,随着管弦乐队开始演奏开场曲目,人群安静下来。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多内瓦尔的身影。

萨姆的手轻触她的肩膀,当他的嘴唇贴近她耳畔低语"你真美。不过我猜你早就知道了"时,她几乎惊跳起来。她当然知道。

她斜眼瞪去,发现他正咧嘴笑着靠回座位。

瑟琳娜强压住笑意,随着音乐营造的场景转向舞台。一个阴影与薄雾的世界。一个黎明前的黑暗时刻栖息着传说生物的世界。

当金色帷幕拉开时,瑟琳娜完全静止了,她所知的一切与自身存在都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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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彻底击溃了她。

舞蹈确实令人屏息,讲述的故事也足够动人—关于一位王子寻求拯救新娘,以及他为达成目的捕获的狡猾小鸟的传说—但重点在于音乐。

世上可曾有过如此美丽又令人心碎的事物?她紧抓着座椅扶手,指尖深深陷入天鹅绒中,音乐向着终章奔涌而去,将她卷入情感的洪流。

每一次鼓点,每一声长笛颤音和号角轰鸣,都沿着她的皮肤、深入骨髓。音乐将她撕裂又重组,周而复始地令她支离破碎。

直到高潮来临—所有她最钟爱的乐音汇聚升华,在永恒中回荡。当最后一个音符膨胀绽放时,她喉间溢出一声啜泣,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在乎有谁看见。

而后,寂静降临。

这是她听过最残忍的寂静。寂静将周遭世界重新拽回耳边。掌声轰然炸响时,她仍站着哭泣,鼓掌直到双手生疼。

"瑟琳娜,没想到你还有人性。"莱桑德拉倾身耳语,"而且我不觉得演出有那么精彩。"

萨姆按住莱桑德拉的椅背:"闭嘴,莱桑德拉。"

阿罗宾恩咂舌示警,但瑟琳娜仍在鼓掌—即便萨姆的维护让她心底泛起细微欢愉。喝彩经久不息,舞者们一次次从幕布后现身鞠躬,接受鲜花洗礼。她始终拍着手,直到泪痕干涸,直到人群开始离场。

当她想起瞥向多尼瓦尔时,那个包厢早已空无一人。

阿罗宾、萨姆和莱桑德拉早已离席,远在她结束鼓掌之前。但当掌声停歇后,莎莱娜依然留在原地,凝望着帷幕低垂的舞台,看着乐手们开始收拾乐器。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剧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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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城堡里又举办了派对—为莱桑德拉和她的鸨母,以及阿罗宾当时青睐的艺术家、哲学家和作家们准备的派对。谢天谢地,派对仅限于某个会客厅内,但欢笑声与乐声仍充盈着整个二楼。在返程的马车上,阿罗宾曾邀请莎莱娜同往,可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莱桑德拉被阿罗宾、萨姆和其他人众星捧月的场面。于是她借口疲惫需要休息回绝了。

可她根本毫无睡意。或许精神上精疲力竭,但此刻才晚间十点半,想到要脱下礼服独自就寝,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可悲至极。她可是阿达兰的刺客;曾解放奴隶、盗取阿斯忒里翁骏马、赢得哑大师的敬重。总该能找到比早早上床更有意义的事做。

于是她溜进了一间琴房,那里安静得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爆发的笑声。其他杀手要么在参加派对,要么外出执行各种任务。当她掀开钢琴盖时,只有衣裙的窸窣声作响。十岁那年,在阿罗拜恩的命令下—要求她除了终结生命外至少掌握一门高雅技艺—她学会了弹琴,并立即爱上了这门艺术。虽然不再上课,但只要抽得出几分钟,她就会弹上一曲。

剧院里的音乐仍在脑海中回荡。同样的音符与和弦组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能感觉到它们在皮肤下嗡嗡作响,与心跳同步律动。若能再听一次那音乐,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用单手弹了几个音符,皱了皱眉,调整手指位置又试了一次,紧紧抓住脑海中萦绕的旋律。渐渐地,熟悉的曲调开始变得准确。

但这只是几个音符,而且是用钢琴而非管弦乐队演奏;她更用力地敲击琴键,试图弹出那些重复乐段。几乎就要对了,但还不够完美。她无法像一小时前那样,将脑海中完美的音符准确复现。

她又尝试了几分钟,最终砰地合上琴盖,大步走出房间。发现山姆正懒洋洋地靠在走廊的墙上。难道他一直在听她笨拙地摆弄钢琴吗?

"接近了,但并不完全一样,对吧?"他说。她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转身走向卧室,尽管她并不想在房间里独自度过这个夜晚。"这一定让你很恼火,无法完全还原记忆中的样子。"他与她并肩而行。他那午夜蓝的外套衬得他皮肤上的金色更显眼。

"我只是随便玩玩,"她说,"你知道我不可能事事都做到最好。这对你们其他人也不公平,对吧?"走廊那头,有人在游戏室里奏起了欢快的曲调。

山姆咬着嘴唇。"为什么剧院散场后你没跟踪多尼瓦尔?你不是只剩四天时间了吗?"她并不惊讶他知道这事;她的任务通常没那么机密。

她停下脚步,仍渴望再听一遍那音乐。"有些事比死亡更重要。"

山姆的目光闪烁。"我知道。"

当他拒绝移开视线时,她努力不让自己坐立不安。"你为什么要帮莱桑德拉?"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个。

山姆皱起眉头。"你知道,她没那么坏。当远离人群时,她…会好很多。别因为我说这个就冲我发火,尽管你常为此嘲笑她,但她和我们一样,并非自愿选择这条路。"他摇摇头,"她只是想要你的关注—和承认她的存在。"

她咬紧牙关。他当然花了很多时间单独和莱桑德拉相处。他当然会觉得她值得同情。"我一点也不在乎她想要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她?"

他耸耸肩。"因为阿罗宾让我这么做。既然我不想再被揍得鼻青脸肿,就不会质疑他的命令。"

“他—他也把你伤得那么重?”

萨姆发出一声低笑,直到一个端着满盘酒瓶的仆人匆匆经过后才回答。他们或许该找个更隐蔽的房间谈话,但想到要和他独处一室,她的脉搏就狂跳起来。

"我昏迷了一天,之后又断断续续昏睡了三天。"萨姆说。

瑟琳娜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他把你发配到红沙漠,"萨姆继续低声说道,"但我的惩罚是必须亲眼看着他那晚毒打你。"

"为什么?"这又是她没想过要问的问题。

他拉近两人距离,此刻站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看清他束腰外衣上精致的金线刺绣。"经历过骷髅湾那些事后,你该知道答案。"

仔细想想,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你要竞拍莉珊德拉吗?"

萨姆突然大笑。"竞拍?瑟琳娜,我身无分文。仅有的钱都要用来还阿罗宾的债。就算我想—"

“你想吗?”

他懒洋洋地咧嘴一笑:"干嘛这么想知道?"

“因为我好奇阿罗宾那顿毒打是不是伤了你的脑子。”

"怕我和她有过夏日恋情?"那副欠揍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她本可以用指甲抓破他的脸。但她选择了另一种武器。"我希望你也是。我这个夏天确实过得很愉快。"

听到这话,他的笑容消失了。"你什么意思?"

她拂去红色长裙上一丝并不存在的灰尘。"只能说,哑巴师父的儿子比其他沉默刺客热情多了。"这不算完全的谎言。伊利亚斯确实试图吻她,她也享受过他的关注,但她并不想在他们之间开始什么。

山姆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话正中要害,但这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满足感。相反,仅仅因为这话影响到了他,就让她感到…感到…噢,她为什么要提起伊利亚斯?

好吧,她很清楚为什么。山姆正要转身离开,她却抓住了他的手臂。"帮我搞定多内瓦尔,"她脱口而出。倒不是她需要帮助,但这已经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之后,她能给出的最好回报。"我—我会分你一半的钱。"

他嗤之以鼻。"留着你的钱吧。我不需要。能再破坏一桩奴隶贸易协议就够让我满意了。"他审视了她片刻,嘴角微微上扬。"你确定要我的帮助?"

"是的,"她说,声音有些哽咽。他在她眼中寻找嘲弄的痕迹。她恨自己让他如此不信任自己。

但他最终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开始。我们先去踩点他家的房子。除非你已经去过了?"她摇了摇头。"早饭后我去你房间找你。"

她点了点头。她还有更多话想对他说,不想让他离开,但喉咙却哽住了,塞满了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她作势要转身离开。

"瑟琳娜。"她回头望向他,红色礼服在身侧轻摆。他眼中闪着光,冲她歪嘴一笑:"今年夏天我很想你。"

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回以微笑:"萨姆·科特兰,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也挺想你那个该死的混蛋。"

他只是轻笑着,双手插袋大步走向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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