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艾莉德的叔父派了两名面无表情的女仆下来擦洗她,她们提着水桶。当她们剥光她衣服时,艾莉德拼命反抗,但这些女人如同铁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血管里即便流淌着黑喙血脉,也必定是稀释过的。当她赤身裸体站在她们面前时,她们兜头浇下水,抓着板刷和肥皂狠狠擦洗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even when she shrieked at them to stop.
一件祭品;一只献祭羔羊。
艾莉德浑身发抖,反抗耗尽了她的力气,当她们用梳子撕扯她头发时,她几乎无力抵抗。梳齿用力撕扯令她疼出眼泪。她们任她长发披散,给她套上素净的绿袍。里面空无一物。
艾莉德反复哀求她们。她们却像聋了一般。
当她们离开时,她试图挤出门缝追出去。卫兵大笑着把她推回牢房。
艾莉德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石墙。
每一分钟都更接近死亡。
抗争。她要抗争到底。她是黑喙族人,母亲也曾是隐秘的黑喙血脉,她们母女都要在战斗中死去。逼他们剖开她的肚子,在玷污她之前杀死她,在他们把石头植入她体内之前,在她被迫孕育那些怪物之前—
牢门咔嗒开启。四名卫兵现身。
“王子正在地下墓穴等候。”
伊莱德扑通跪地,镣铐哐当作响。"求求你。求求你—"
“现在。”
两名守卫猛推进牢房,她根本无法反抗那些抓住她腋下、将她拖向牢门的手。尽管锁链束缚着,她仍疯狂踢打挣扎,赤裸的双脚在石地上磨得皮开肉绽,指甲拼命抓挠试图挣脱。
他们像制服烈马般拖拽着她,离敞开的牢门越来越近。
门外两名守卫淫笑着,目光黏在她踢蹬时敞开的袍摆间—大腿、腹部,全身春光尽泄。伊莱德啜泣着,明知泪水毫无用处。他们只顾用眼神吞噬她—
直到一只嵌着铁指甲的手破空刺来 the throat of one of them, puncturing it wholly. The guards froze, the one at the door whirling at the spray of blood—
守卫的惨嚎炸响,一只手将他双眼撕成血条,另一只手割断了他的喉咙。
两具尸体轰然倒地,露出后方伫立的马诺恩·黑喙。
鲜血正从她的双手与小臂淌落。
马诺恩的金瞳燃烧如活炭,扫视着钳制伊莱德的两名守卫,掠过那件凌乱的衣袍。
守卫松手抓向武器,伊莱德瘫软在地。
马诺恩只说了句:"你们已是死人。"
随即身形暴起。
伊莱德不知是否魔法使然,但此生从未见过这般移动—如同鬼魅之风。
随着颈骨碎裂的闷响,马诺恩扭断了首名守卫的脖子。当第二名扑来时,伊莱德连滚带爬闪避,马诺恩却大笑着旋身绕后,利爪贯入对方脊背。
凄厉尖啸震彻牢房。皮肉撕裂处露出森白脊柱,她五指深嵌骨节,猛力一折—
伊莱德浑身战栗:既因那个骨断血流倒地的男人,更因伫立血泊中喘息的女巫。这个为她而来的女巫。
"该逃了。"马诺恩说。
马诺恩清楚营救伊莱德将是场宣言—更知另有其人愿与她共同表态。
但当她疾驰召集十三魔女时,城堡已陷入混乱。消息传来了。
阿达兰国王死了。被艾琳·加拉丁尼斯所毁灭。
她击碎了国王的玻璃城堡,用火焰护住城市免遭致命玻璃浪潮的侵袭,并宣布多里安·哈维尔为阿达兰新王。
女巫杀手完成了这一切。
人群陷入恐慌;连女巫们都向她寻求答案。凡人国王已死,他们该何去何从?该前往何方?血契是否就此解除?
这些事—玛农稍后才会考虑。此刻她必须行动。
于是她召集十三卫队,命令她们备好鞍具整装待发。
三座地牢。
快,黑喙。 whispered a strange, soft female voice in her head that was at once old and young and wise. You race against doom.
玛农直扑最近的地牢,阿斯特琳、索瑞尔和薇斯塔紧随其后,绿眼恶魔双胞胎压阵。士兵们开始死亡—迅速而血腥。
无需争辩—当守卫看见她们便亮出武器时,唯有杀戮。
地牢关押着各王国反抗者,受尽难以言表的折磨。见到女巫时竟乞求解脱,惨状令玛农都胃部翻搅。但未见艾莉德踪迹。
她们扫荡整座地牢,法琳与法伦留下反复搜查。
第二座地牢情形相同。这次薇斯塔留下二次清查。
再快些,黑喙, that wise female voice begged her, as if there were only so much she might interfere. Faster—
玛农拼命狂奔。
第三座地牢位于墓穴上方,重兵把守。当她们接连扑入层层军阵时,飞溅的黑血如雾弥漫。
绝不允许—绝不让她们再掳走任何女性。
索瑞尔和阿斯特琳杀入敌阵为她开路。阿斯特琳齿间撕开士兵咽喉,利爪剖开另一人腹腔。她喷着黑血指向阶梯怒吼:"走!”
玛农抛下副官与三把手,纵身跃入盘旋向下的阶梯。地牢必有通往墓穴的密道,某条能悄运艾莉德的路径—
更快些,黑喙! that sage voice barked.
当微风轻推马农的脚踝仿佛催促她前行时,她明白有位女神正从她肩后凝视—那是通晓智慧之物的存在。或许她守护伊莉德终生,因魔力禁锢而沉寂,如今终获自由……
马农抵达地牢最底层,仅与地下墓室相隔一层石板。果然,走廊尽头的门敞开着,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两名守卫挡在她与阶梯之间,正对着敞开的牢门窃笑,里面传来年轻女子哀求宽恕的哭喊。
正是伊莉德的啜泣声—这个静默如钢铁、机敏似水银的姑娘,从不为自己悲惨命运流泪,只以钢铁意志直面一切—彻底点燃了马农的杀意。
她当场格杀走廊里的守卫。
眼前景象揭露了守卫的讥笑缘由:少女被另外两名卫兵钳制,扯开的袍襟下裸露出残缺的腿—
她们的祖母把她们卖给了这群禽兽。
她是黑喙氏族后裔,绝非任人宰割的奴隶。更不是配种的战利品。
伊莉德亦然。
血脉中奔涌的怒意化作战歌,马农只吐出"你们已是死尸",便如恶鬼般扑杀而去。
当最后守卫的尸体重重砸地,当黑血与蓝血浸透战袍,马农看向蜷缩在地的姑娘。
伊莉德颤抖着拢紧绿袍,剧烈的战栗让马农以为她要呕吐。牢房里弥漫着酸腐气味—他们竟把她囚禁在腐烂之地。
"必须撤离。"马农下令。
伊莉德挣扎起身,却连跪姿都无法维持。
马农疾步上前拽起少女,小臂血渍染上对方衣袖。伊莉德踉跄时,她的目光锁住那副陈旧的脚镣。
铁爪挥过,锁链应声而断。
镣铐容后再解。"走!"马农拽着伊莉德冲进走廊。
来路传来追兵的嘶吼,阿斯特琳与索瑞尔的战嚎自阶梯下方炸响。而她们身后,地下墓穴深处……
更多身影—瓦勒格族—正循着头顶的喧嚣探来。
将伊莉德卷入近身混战很可能会害死她,但若那些从地下墓穴冲出的士兵从后方突袭……更糟的是,倘若他们派出某个亲王……
后悔。那晚杀死克罗坎女巫时,她心中翻涌的正是后悔。还有因盲目服从产生的愧疚,因面对昂首宣告真相的克罗坎时怯懦退缩的羞耻。
他们已将你们塑造成怪物。是被塑造的啊,玛农。我们为你们感到悲哀。
当听闻阿斯特林讲述的往事时,悔恨啃噬着她的心。为自己辜负了这份信任。
更为那些黄腿女巫的遭遇自责—是她放任惨剧发生。
她不敢想象若因自己导致伊莉德丧命,届时将承受怎样的煎熬。或比死更糟的结局。
残暴。戒律。服从。
为无力自保者而战,这似乎并非弱点。即便他们并非真正的女巫。即便于她毫无意义。
"我们必须杀出条血路。"玛农对伊莉德说。
但少女正圆睁双目,惊愕地盯着牢门方向。
卡尔坦伫立在那里,裙裾如流动的夜雾般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