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艾琳的黑斗篷在身后翻飞，她押着倒台的侍卫长穿行于宫殿流光溢彩的长廊。父亲那把用黑布裹住剑柄的佩剑藏在她背后，十人护卫队无人收缴她的武器。
毕竟赛琳·萨洛西恩提前数周归来，仍效忠着王权，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长廊死寂。连皇后宫室都门窗紧闭。有传言说皇后自艾迪安获救后就避居深山，带走半数廷臣。余者亦消失无踪—或许为躲避酷暑，或许为逃离统治王国的恐怖。
卓尔沉默着，却将狂怒演绎得淋漓尽致，宛如困兽亟欲挣脱枷锁。丝毫不见他发现部下悬尸城门时的崩溃。
他猛然挣动锁链，她倾身逼近："别痴心妄想，侍卫长。"声音慵懒如猫吟。卓尔不屑回应。
卫兵扫视着她。衣袍下布满用卓尔之血绘制的符文，人类气息或许能掩盖瓦格恶魔可能察觉的血脉痕迹。这群人里只有两只恶魔—已属侥幸。
他们就这样不断攀登，直抵玻璃城堡深处。
璀璨长廊似乎不该容纳如此邪祟。偶遇的仆从纷纷垂首疾走。难道所有人 fled since Aedion’s rescue?
强忍着不长时间注视Chaol的目光，他们走近巨大的红金玻璃门，门已敞开，露出国王议事厅里猩红大理石铺就的地板。
敞开的门内显现出端坐在玻璃王座上的国王。
还有侍立在他身侧的Dorian。
他们的脸。
那些牵扯着他的脸。
人类的污秽, the demon hissed.
当女人猛地扯下深色兜帽跪在他站立的高台前时—他认出了那张脸。
"陛下，"她说。她的头发比他记忆中短了些。
不—他不记得。他不认识她。
而她身旁戴着镣铐的男人，浑身血污肮脏不堪…
尖啸，狂风，还有—
够了, the demon snapped.
可他们的脸—
他不认识这些面孔。
他不在乎。
Adarlan的国王，她家族的屠杀者，王国的毁灭者，正懒洋洋地倚坐在玻璃王座上。"真是有趣的转折啊，Champion。"
她扬起笑容，希望涂抹在眼周的化妆品能淡化她虹膜里的青金石与黄金色，染成暗金色的头发能掩盖与Aedion近乎相同的发色。"想听个有趣的故事吗，陛下？"
“内容包含我在Wendlyn的敌人都死绝了？”
“噢，那个嘛，还有更多更精彩的。”
“那为何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他指间的戒指仿佛吞噬了光线。但她窥不见Wyrdkeys的踪迹，无法感知— them here, as she’d felt the presence of the one in the amulet.
Chaol脸色苍白，目光不断扫视着房间地板。
这里是一切发生之地。他们在此谋杀了Sorscha。Dorian在此被奴役。很久以前，她在此用假名—懦夫之名—向国王典当了灵魂。
"别把信使烂透了的错怪到我头上，"她说着从斗篷里取出两件物品，扭头朝卫兵抬了抬下巴示意Chaol的方向。"看住他。"
她大步走向王座，向国王伸出手。他向前探身，浓重的体味扑面而来—
Valg的气息。人类的汗臭。铁锈味。血腥气。
她将两枚戒指丢进他掌心。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成为唯一的回响。
“温德林国王与王储的玺戒。本想带他们的头颅来，不过……移民官们有时候真他妈难缠。”
国王拈起一枚戒指，面孔如岩石般冷硬。莱桑德拉的珠宝匠再次展现了惊人技艺，完美复刻了温德林王室徽章，还将戒指做旧成传家宝模样。"而你当时人在何处？ during Narrok’s attack on Wendlyn?”
“猎杀猎物时，我还能在哪儿？”
国王乌黑的眼瞳如利锥刺入她眼底。
"逮着机会就下手了，"她抱臂说道，小心避开皮衣里的暗刃，"没能如您所愿搞出大动静，真是抱歉。下次或许可以。"
多里安纹丝不动，颈圈上方的面容冷若冰霜。
“那我的卫队长怎么被你锁回来了？”
凯尔只是死死盯着多里安，那张写满绝望与哀求的脸绝非作伪。
“这好狗似的在码头候着我。发现他没穿制服，就逼他招了个干净—所有阴谋勾当，桩桩件件。”
国王睨着卫队长："是么。"
埃琳强忍着不去看角落滴答作响的落地钟，也不瞥落地窗外的日头。时间。他们还需再拖延片刻。所幸至今一切顺利。
"朕倒是好奇，"国王倚着王座沉吟，"搞阴谋的究竟是谁：是卫队长，还是你这位斗士？或许该称你为埃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