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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玻璃王座系列之4:暗影女王> 第65章

第65章

罗温的疲惫程度远超过他向艾琳或艾迪恩的承认。在紧锣密鼓的谋划中,他几乎找不到与女王独处的机会。整整两天如亡者般沉睡休养,才重新站稳脚跟恢复训练,总算不再气喘吁吁。

完成晚间训练后,他踉跄扑向床榻时已精疲力竭。艾琳尚未盥洗完毕,他便沉入梦乡。这些年来,自己确实太小看人类的极限了。

能重获魔法将是天大的解脱—如果他们的计划奏效的话。想到他们正在使用地狱火,情况很可能会变得非常、非常糟糕。凯尔至今未能与雷斯或布鲁罗会面,但每天都在尝试传递消息。真正的困难似乎在于,随着更多瓦尔格士兵涌入,超过半数的叛乱分子已经逃亡。一日三处决成为新规:日出、正午与日落。昔日的魔法使用者、叛乱分子、疑似叛乱同情者—凯尔和内斯琳设法救下部分人,但无法保全所有。如今每条街道都能听见乌鸦聒噪的啼鸣。

房间里飘来的男性气息将罗温惊醒。匕首从枕下滑出,他缓缓坐起身。

艾琳在他身侧沉睡着,呼吸深长而平稳,身上又套着他的衬衫。目睹她被自己的气息笼罩,某种原始的本能在他体内发出满足的低吼。

罗温翻身落地,脚步无声地扫视房间,匕首蓄势待发。

但气息并非来自室内。那正从外界飘荡而入。

罗温潜至窗边向外窥探。下方街道空无一人,毗邻的屋顶也毫无动静。

这意味着罗坎必定在屋顶。

这位旧日指挥官环抱双臂等在原地,宽阔胸膛被月光勾勒出轮廓。他皱眉打量着罗温身上的绷带与赤裸上身。"该感谢你穿了裤子吗?"罗坎的嗓音比午夜寒风更低沉。

"免得你自惭形秽。"罗温斜倚着天台门框回应。

罗坎嗤笑出声:"是你家女王抓的,还是她派来追杀我的那些怪物干的?"

“我还在想最终会是谁胜出—你,还是那些厄运猎犬。”

白牙在夜色中闪过:"全宰了。"

“你来做什么,罗坎?”

“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马拉之火的继承者正在为两天后的夏至谋划?蠢货们考虑过我的提议吗?”

精心设计的问句,分明是要诱他透露罗坎仅靠猜测的情报。"除了痛饮今夏新酿的夏酒,以及碍我的事,我看她根本没打算做任何安排。"

“所以这就是队长试图与王宫守卫会面的原因?”

“我怎么可能跟得上他的行动?那小子以前可是伺候国王的。”

“刺客、妓女、叛徒—罗温,你最近交往的可真是些体面人物啊。”

“总好过当条被疯子主人拴着的狗。”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们的?这些年我们并肩作战,一起杀人一起睡女人?我可从没听你抱怨过。”

“那时我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可抱怨的。和你一样瞎了眼罢了。”

“直到那位烈火般的公主闯进你的生活,你就决定为她改邪归正了,是吧?”对方露出残忍的微笑,“你跟她提过索莱米尔的事吗?”

“她无所不知。”

“是吗?看来她自己的经历让她更能体谅你为女王犯下的那些暴行呢。”

“你的— queen’s behalf. What is it, exactly, about Aelin that gets under your skin, Lorcan? Is it that she’s not afraid of you, or is it that I walked away from you for her?”

洛肯嗤之以鼻:"无论你们在谋划什么,都不可能成功。你们全都会在这个过程中丧命。"

这可能性确实很大,但罗温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些狗屁说辞。”

"当心点洛肯,再说下去就显得你在乎别人胜过自己了。"作为在多兰勒后街长大的弃儿私生子,早在罗温出生前几百年,洛肯就已丧失了这种能力。不过罗温从不因此怜悯他—毕竟洛肯在其他方面可是蒙受了海拉斯神恩泽的。

洛肯朝屋顶啐了一口:"本来打算解决钥匙后,把你尸体运回你心爱的山头和莉瑞亚合葬。现在嘛,就让你烂在这儿好了。和你那漂亮的小公主一起。"

罗温强迫自己忽略那记重击—关于山顶那座坟墓的联想。"这是威胁?"

“何必多此一举?如果你们真在策划什么,我根本不需要杀她—她自己就能送命。说不定国王会给她套上那种项圈,就像对他儿子那样。”

恐惧之弦在罗温体内剧烈震颤,恶心得他胃里翻腾。"注意你的言辞,洛肯。"

“我打赌梅芙会出高价买她。要是让她拿到巫术钥匙…"洛肯的冷笑在黑暗中扩散,"你我都清楚梅芙届时会掌握何等力量。”

更糟—糟到超乎他的想象,如果梅芙想要艾琳不是死而是沦为奴隶。一手掌控着无极限的武器,另一手握着马拉火焰使者的继承人。再无人能阻挡她。

洛坎读出了那份犹豫与迟疑。金光在他掌中闪烁。"你了解我,王子。你知道我是唯一有资格猎杀并摧毁那些钥匙的人。让你的女王去对付南方集结的军队—把这任务交给我。"当洛坎递出戒指时,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无论她谋划什么,都需要这个。否则就准备永别吧。"洛坎的瞳孔如碎黑冰,"我们都知道你和莉芮亚道别时有多'出色'。"

罗恩勒住翻腾的怒意。"立誓。"

洛坎扬起嘴角,胜券在握。

"发誓这枚戒指能免疫瓦尔格的控制,我就把它给你。"罗恩说着从怀中掏出奥林斯护符。

洛坎的视线骤然锁住护符,盯着它散发的诡谲异光咒骂出声。

刀光乍现,洛坎的血腥味弥漫空中。他攥紧流血的手举起:"我以鲜血与荣誉起誓,此事绝无欺瞒。戒指的力量真实不虚。"

罗恩凝视血滴坠落屋檐。一滴;两滴;三滴。

洛坎或许是个混账,但罗恩从未见他背弃过誓言。此人言出必践,诺言始终是他唯一珍视的筹码。

两人同时出手,将护符与戒指抛向中间空地。罗恩接住戒指迅速收入囊中,洛坎却凝视着掌中护符,眼窝沉入阴影。

罗恩强压住屏息的冲动,沉默如石。

洛坎将链子绕上脖颈,护符滑进衣襟。"你们都会死。不是执行计划时送命,就是死于接下来的战争。"

"你摧毁那些钥匙,"罗恩说,"或许就能避免战争。"痴人说梦的希望。

“战争就要来了。现在阻止为时已晚。可惜那枚戒指保不住你们任何人,照样会被钉在城墙上。”

这画面在他脑中闪过—或许更令人作呕的是,他自己就曾亲眼见过这种事,亲手干过这种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洛坎?你这可悲的人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副模样?”他从未追问过全部故事,也根本不在乎。直到此刻才觉得如鲠在喉。换作从前,他会站在洛坎身边,肆意嘲弄胆敢违抗女王的可怜虫。“你不该堕落到这种地步。”

“是么?我依然效忠女王,哪怕她视而不见。当初是谁在某个漂亮人类张开腿时就抛弃了—”

“够了。”

但洛坎已消失无踪。

罗温在楼梯口驻足片刻,手指在衣袋里反复摩挲着那枚戒指,才转身下楼。

推开房门时,艾琳正醒着躺在床上。窗户紧闭,帘幕低垂,壁炉漆黑一片。“怎么样?”他掀开被褥躺到她身旁时,这句问话几乎被窸窣声淹没。

借着夜视能力,他看见她摊开布满疤痕的掌心。戒指落入她手中时,她立即套上拇指,活动几下手指,发现毫无异状后蹙起眉头。他喉间逸出一声闷笑。

“等洛坎最终打开那个护身符,”艾琳与他面对面躺下,轻声呢喃道,“发现里面装着瓦尔格指挥官的戒指,意识到我们给了假货时—该有多暴怒啊?”

恶魔如撕碎薄纸般冲破他们灵魂间的重重屏障,最终仅存的一点自我蜷缩成微小的躯壳。

他记不清何时苏醒,何时入眠,何时进食。事实上,他几乎不曾真正存在过,只是透过这双眼睛看着外界。唯有恶魔王子在地牢吞噬囚犯时—当恶魔允许他共同享用鲜血时—他才短暂浮出意识表层。

那天他残存的最后掌控力—

哪天?

他早已记不起体内没有恶魔寄居的时光。

可是—

玛农.

一个名字。

别想那个人—别想她。 The demon hated that name.

玛农。

够了. We do not speak of them, the descendants of our kings.

该说谁了?

很好.

“准备好迎接明天了吗?”艾琳对卓尔说道。两人站在她公寓的屋顶上,凝望着玻璃城堡。夕阳为城堡镀上金橙与红宝石的光晕,仿佛它已在熊熊燃烧。

卓尔祈祷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但还是答道:“尽我所能了。”

几分钟前他过来做最后的行动确认时,艾琳却邀他独自登上屋顶。他竭力掩饰自己的犹豫与戒备。

她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塞进棕色紧身裤,赤着双脚,金发随意披散。他不禁揣测:民众若见女王赤足会作何感想。

艾琳将前臂撑在栏杆上,脚踝交叠着说:“你清楚我不会让任何人无谓牺牲。”

“我知道。我信你。”

她睫毛轻颤。卓尔因她脸上的错愕涌起愧意。“你后悔吗?”她问,“为送我去温德林放弃自由这事?”

“不,”这回答令他自己都感意外,“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当年效忠国王是我愚蠢。我常想,即便没有你,终有一天我也会离开。”

这句话他早该说了—从她归来那刻就该说。

“和我一起走,”她嗓音沙哑,“当初我还是瑟琳娜时,你本要和我一起走的。”

“可你从来就不只是瑟琳娜。我想你内心深处早已知晓,在一切变故之前就已知晓。如今我懂了。”

她审视他的眼神远超十九岁的苍凉:“卓尔,现在的你和背弃父誓之前并无不同。”

不知这是褒是贬。但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这评价也算公允。

“或许我不愿再做那个人了。”他说。那个愚忠又无用的家伙—失去挚友,痛失所爱,葬送地位,泯灭尊严。失去的一切,都咎由自取。

“对不起,”他声音发涩,“为奈米亚的事…为所有的事。”这远远不够。永远不够。

但她向他投去一个冷硬的微笑,目光却钉在他颊边那道浅淡的疤痕上。"抱歉毁了你的脸,还试图杀你。"她再度转向玻璃城堡。"这个冬天发生的事,我至今仍难以面对。但最终我感激你送我去温德林,更感激你为我和令尊达成那场交易。"她阖上双眼浅吸一口气,再度睁眼时,落日熔金盈满瞳仁。卓尔绷紧身躯。"那段过往对我意义非凡。你我之间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你的友谊弥足珍贵。我始终隐瞒真实身份,因为— couldn’t face that truth. I’m sorry if what I said to you on the docks that day—that I’d pick you—made you think I’d come back, and it would all be fixed. Things changed. I changed.”

这场对话他等待了数周,数月—原以为自己会怒吼,会踱步,会彻底将她拒之门外。可血脉里只余一派沉静,磐石般安稳的静。"你值得拥有幸福。"他说。字字肺腑。她值得拥有罗温近旁时他常见的那份欢欣,值得与艾迪昂共享的促狭笑闹,值得和莉珊德拉相伴的温情戏谑。她应得幸福,或许比任何人都更值得。

她目光掠过他肩头—聂斯瑞恩纤秀的剪影正嵌在通往天台的拱门里,她已在那里静候多时。"你也一样,卓尔。"

“你清楚我和她并未—”

“我知道。但你们应该。法利克—聂斯瑞恩是个好女人。你们值得彼此。”

“前提是她对我有意。”

她眼中掠过洞悉一切的光芒:"她确实有意。"

卓尔再度望向凝视河面的聂斯瑞恩,唇角浮起淡淡笑意。

艾琳却忽然道:"我保证会做得利落无痛。为了多里安。"

他呼吸骤然停滞:"多谢。但如果我要求…"余音卡在喉间。

"那么由你亲手了结。只需开口。"她指尖抚过埃琳娜之眼,蓝宝石在夕照中灼灼生辉。"莫回首,卓尔。沉湎过往救不了任何人,更改变不了任何事。我们只能向前走。"

她就在那儿,那位女王注视着他,显露出她正在成为统治者的迹象。这让他屏住了呼吸—因为她此刻显得如此苍老,竟让他感到自己异常年轻。"如果我们继续前行,"他说,"却只迎来更多痛苦与绝望呢?如果我们继续前行,最终等待我们的却是惨烈结局呢?"

艾琳望向北方,仿佛能一路看到特拉森。"那就还不算结局。"

"只剩二十人了。真希望他们明天能准备就绪。"查奥尔低声说道,与奈丝芮匆匆离开渔港旁破败酒馆里的反抗军秘密集会。即便在酒馆内,廉价麦酒也盖不住鱼腥恶臭—那气味既来自外面木板路上飞溅的鱼内脏,也来自酒馆里鱼贩们的双手。

"总比只剩两人强—他们定能准备好。"奈丝芮应道,两人沿河岸大步前行时,她的脚步在码头上轻快跃动。停泊步道旁的船灯随水流起伏摇曳;雅弗利河对岸远远飘来隐约乐声,源自河畔某座精致乡间庄园。夏至前夜的宴会正酣。

曾几何时—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和多里安参加过那些宴会,一晚上能赶好几场。他从未乐在其中,仅仅是为护多里安周全才去。但……

他本该享受那些时光的。本该珍惜与挚友共度的每分每秒。

他从未意识到,那些平静时光何其珍贵。

可是—他不愿再想明天必须做的事。不愿想即将永别的事物。

两人沉默前行,直至奈丝芮拐进小巷,走向夹在两座市集仓库间的白石小神庙。灰岩已显斑驳,入口两侧石柱嵌满贝壳与珊瑚碎片。金色光芒自殿内漫溢,映出圆形开阔空间,中央立着朴素的喷泉。

奈丝芮踏上几级台阶,将硬币投入柱旁密封的箱子。"随我来。"

或许是因为他不愿独坐公寓纠结明日之事;或许是因为参拜神庙纵然无用,却也并无坏处。

卓尔跟着她走进神庙。

此时的海神庙空无一人。殿堂后方的小门挂着挂锁。就连祭司和女祭司也已睡下—他们必须在黎明前醒来,因为水手和渔民们总在日出前赶来,在启航前献上祭品、静思或祈求祝福。

两盏用被阳光漂白的珊瑚制成的灯笼悬挂在穹顶之下,将上方的珍珠母瓦片映照得如海面般波光粼粼。奈丝芮沿着弧形墙壁在四条长椅中选了张坐下—每条长椅都对应水手可能航行的四个方向。

她选了朝南的位置。

"为去南大陆准备的?"卓尔在她身旁光滑的木椅上落座。

奈丝芮凝视着小喷泉,汩汩水声是唯一的声响。"我们去过几次南大陆。两次是童年探亲,一次是安葬母亲。母亲生前总爱凝望南方,仿佛能望见故土。"

“我以为只有令尊来自那里。”

“是。但母亲深爱那片土地,说那里比此地更有家的感觉。无论她如何恳求父亲搬回去,父亲始终不答应。”

“你希望他答应吗?”

她夜色般的眼眸转向他:"我从未真正拥有过归属之地。无论在这里,还是在米拉斯·阿吉亚。"

"神之城啊,"他想起被灌输的历史地理知识。这座城市更常被称为安提卡城,是南大陆最大的都城,本身便是强大帝国的中心,传说由众神亲手建造。这里还有托雷切斯梅—世上最卓越的凡人医者圣地。他竟不知奈丝芮家族源自此城。

"你觉得哪里能成为归宿?"他问。

奈丝芮将前臂撑在膝头,扭头望向他:"不知道,"她坦言,"你有建议吗?"

你不该辜负幸福的可能, Aelin had said earlier that night. An apology and a shove out the door, he supposed.

他不想浪费这宁静的时光。

于是他将手伸向她的手,十指交错时顺势滑近。奈丝琳怔怔凝视着他们交握的手片刻,随即坐直身体。“也许等这一切……所有事情结束后,”察奥尔声音嘶哑地说,“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一起解决。”

“答应我,”她气息颤抖地说,嘴唇微微发颤。的确有银光在她眼中闪烁—她紧闭双眼许久才控制住情绪。奈丝琳·法利克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答应我,”她重复道,目光再次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明天你要活着走出那座城堡。”

他方才明白她为何带自己来此。海神—亦是誓言之神的神殿。

他握紧她的手。她也回握。

海神喷泉表面漾起金色波光,察奥尔默默祈祷。“我发誓。”

罗温躺在床上,小心转动左肩测试伤处。今日训练时他过度发力,此刻肌肉正阵阵抽痛。亚林在衣帽间准备就寝—整日整夜她都这般沉默。

两罐地狱火此刻就藏在隔街废弃建筑里,所有人都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彻底焚灭,连灰烬都不会剩下。

但他已确保这无需她担忧。明日将由他和艾迪翁扛着瓦罐,穿越错综的下水道网络送入城堡内部。

亚林早已追踪魔猎犬找到它们的密道入口—直通钟楼的那条—如今她借洛肯之手剿灭群犬,正好为他与艾迪翁扫清道路:安置火罐,点燃引信,凭借精灵族的速度在钟楼爆炸前逃之夭夭。

随后亚林……亚林和上尉将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尤其他们事先无法向宫内传递消息。

而罗温无法在她身边支援。

他已与她反复推演计划。变数丛生危机四伏,可她晚餐时却不见丝毫紧张。但他深知她本性—能窥见平静表面下翻涌的风暴,即便隔着重厅也能感受到那股蓄势待发的能量。

罗温再次转动肩膀,地毯上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我一直在想,"罗温刚开口,却在猛然从床上坐起时忘光了所有要说的话。

艾琳斜倚在衣帽间门口,身披金色睡袍。

金属般的金色—正如他所要求的那样。

睡袍紧贴着她每道曲线与凹陷,看似遮掩实则尽显,宛若彩绘覆体。

她就像燃烧的烈焰。他目光游移不定,不知该落在何处,更不知该先触碰哪里。

"若我没记错,"她慵懒地拖长语调,"某人 said to remind him to prove me wrong about my hesitations. I think I had two options: words, or tongue and teeth.”

他胸腔里滚出低沉咆哮:"是吗。"

她向前一步,情欲的浓烈气息如板砖迎面砸来。

他定要将这睡袍撕成碎片。

管它多么惊艳华美—他只要赤裸肌肤。

"想都别想,"她如熔融金属般流动着又迈一步,"这是莉珊德拉借我的。"

耳中奔涌着心跳轰鸣。再移动半寸他就会扑上去,将她拥入怀中,探寻让火之继承者真正燃烧的奥秘。

但他终究下了床,冒险踏出一步,贪婪吞噬眼前的景象:修长赤裸的双腿;酥胸曲线在温煦夏夜里依然傲然挺立;吞咽时喉间微微的滑动。

"你说过情况变了—我们会面对。"她趁机再进两步,"我绝不索求你尚未准备好或不愿给予的东西。"

当她停在他正前方时他浑身僵住。她仰头端详他的面容,缠绕周身的体香将他彻底唤醒。

诸神啊,这气息。自从在温德林咬住她脖颈那刻,自从尝到她血液里噼啪作响的野火滋味,他就再也无法摆脱这蛊惑。"艾琳,你值得更好的—远胜于我。"这句话已在心头盘旋许久。

她连睫毛都未颤动:"别对我说什么配不配。别跟我提明天,提未来,提任何空话。"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冷—微微颤抖着。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火心?

她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以及箍在她拇指上的金戒指。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当她抬起头时,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告诉我我们能熬过明天。告诉我我们能在战争中活下来。告诉我—"她艰难地吞咽着。"告诉我即便我带领大家走向毁灭,我们也要在地狱里一起燃烧。"

"我们不会下地狱的,艾琳,"他说,"但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同行。"

她的嘴唇微微发颤,松开他的手转而将手掌抵在他胸膛上。"就一次,"她说,"我只想吻你一次。"

他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这话听着像是你不打算再吻第二次。"

她眼底闪过的恐惧说明了一切—说明晚宴上她的从容多半是为安抚艾迪安强装的镇定。"我知道胜算渺茫。"

“你我向来最擅蔑视胜算。”

她试图微笑却未能成功。他倾身向前,手掌环住她的腰际,蕾丝与丝绸在他指间光滑如缎,衣料下的身躯温暖而坚实。他在她耳畔低语:"即便明日我们分离,我也会陪你踏过每一步征途。此后的每一步—无论通往何方。"

她颤抖着倒吸一口气,他后撤到两人气息交融的距离。当她的指尖拂过他的嘴唇,那微颤几乎当场击溃他的自制力。

"还等什么?"他声音沙哑如砾。

"混蛋。"她呢喃着吻了上去。

她的唇柔软温暖,他强抑住呻吟。这个轻如叹息的吻令他全身凝滞—整个世界随之静止,仿佛回应了他追寻千年的叩问。直到她微微退开,他才惊觉自己始终凝视着她。手指在她腰际骤然收紧。

"再一次。"他喘息道。

她滑出他的怀抱。"若明日能活下来,余下的都给你。"

他不知该大笑还是怒吼:"你想用这个贿赂我活下去?"

她终于绽开笑容。那沉静的欢欣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们曾一同走出黑暗、痛苦与绝望。此刻他们仍在走出这些阴影。所以那抹微笑……每次当他看见它并意识到这是为他绽放时,都让他傻眼。

当艾琳爬上床吹灭蜡烛时,罗温仍像扎根般杵在房间中央。他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她轻声说:"你让我想要活着,罗温。不是苟活;不是生存。是真正地活着。.”

他无言以对。尤其是当她这番话比任何亲吻都更猛烈更深沉地击中他时。

于是他钻进被窝,整夜紧紧拥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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