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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玻璃王座系列之4:暗影女王> 第23章

第23章

艾迪恩恢复意识后,闭着眼睛捕捉所有能感知的细节:附近敞开的窗户拂来咸腥的风,几个街区外渔贩叫卖着捕获的海产—还有近旁平稳深长的呼吸声。有人在熟睡。

他掀开眼皮,发现自己置身于精心布置的木质镶板房间,处处透着对奢华的偏爱。他认得这屋子。认得这间公寓。

床对面的房门敞着,阳光浸满视野开阔的客厅—洁净空荡,纤尘不染。身下的床单挺括如丝,羽绒枕蓬松柔软,床垫更是难以想象的舒适。疲惫浸透骨髓,肋间的伤痛隐隐发作,但意识却异常清明。他循着绵长呼吸望去,看见窝在奶油色扶手椅里沉睡的女子。

她裸露的长腿随意搭在卷边形扶手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烙印在肌肤各处。脑袋斜倚着椅背高翼,及肩金发—发梢残留着红褐色,仿佛劣质染料被草草冲洗过—散落在脸颊。酣睡中双唇微启,宽松白衬衫配着男式内裤的打扮却显得怡然自得。安然无恙。活着。

刹那间他屏住了呼吸。

埃琳。

他无声唤出这个名字。

仿佛有所感应,她猛然睁眼—瞬间进入警戒状态扫视门廊,掠过客厅,最后将卧室每个角落排查殆尽。终于,她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整个人凝成雕像,唯有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枕下的布料已经洇湿。

她却像猫般伸展双腿道:"本姑娘随时恭候你对这场精彩营救的谢词。"

泪水失控地滚落,他哑声道:"提醒我永远别站到你的对立面。"

她唇角扬起笑纹,那双眼睛—他们共同拥有的眼睛—粲然生辉:"你终于醒了,艾迪恩。"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某种束缚骤然崩断。他不得不闭上双眼,身体因剧痛而嘶吼,在试图挣脱躯壳的汹涌泪水中剧烈颤抖。当他终于控制住自己时,声音嘶哑地说:"感谢你惊天动地的救援行动,这种事千万别再来第二次了。"

她嗤笑出声,眼眶泛起银光:"你和我梦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她笑意中的某些东西让他明白—伦或察尔早已向她全盘托出。关于他身为阿达兰的娼妓,关于灾厄之影。于是千言万语只化作:"你比我想象中高了些,不过人无完人。"

“国王竟能忍到昨天才处决你,真是奇迹。”

“告诉我他正暴跳如雷,怒焰滔天前所未见。”

“只要仔细听,你甚至能听见他在宫殿里的尖啸。”

埃迪安放声大笑,扯得伤口阵阵抽痛。但笑声戛然而止,当他从头到脚打量她时:"我非掐死伦和那个队长不可,竟让你独自来救我。"

"又来了。"她翻眼望天,大声叹息:"才说了一分钟体己话,领地妖精的狗屁毛病就发作。"

“我多忍了三十秒。”

她歪嘴轻笑:"说实话我以为你十秒都憋不住。"

他再次笑起来,忽然彻悟:过往所谓的爱,不过是执著于被夺走的公主幻影。但眼前这个女人,这位女王—他仅存的亲人…

"都值得,"笑意从他脸上褪去,"你值得这一切。这些年,所有的等待。你值得。"当她在断头台前昂首凝视他时,那桀骜不驯的狂野眼神,已昭示了答案。

"怕是疗伤药让你说胡话,"她擦拭眼角,喉结微微滚动,双脚落回地面:"察尔说你平日比我刻薄得多。"

“察尔已经在被掐死的路上了,你还火上浇油。”

她再度浮现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伦去了北方—察尔为保他安全劝他离开,我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很好。”他勉强挤出这句话,拍了拍身侧的床铺。有人给他套了件干净衬衣,勉强算体面。他挣扎着半撑起身子,“过来。”

她目光扫过床铺与他的手,他疑心自己是否越了界,误以为两人间尚存某种羁绊—直到她双肩骤然松懈,如猫科动物般流畅地舒展身体离开座椅,跌坐在床垫上。

她的气息扑面而来。霎时间他只能深深吸气,精灵血脉的本能在咆哮:这是他的族人,他的女王,这是艾琳。. He would have known her even if he were blind.

即便有另一股气息缠绕其间。强悍得惊人,古老而—充满雄性气息。有意思。

她拍松枕头时,他不确定她是否明白这对半精灵男性意味着什么—当她俯身替他拉平被角,又以锐利目光审视他面容时。这份小心翼翼的照料。

他直直回望,搜寻任何伤痕,任何能证明前日她身上血迹不仅属于敌人的证据。但除却左前臂几道浅淡结痂的划痕,她毫发无伤。

当她确认他不会咽气,他确认她臂上伤口未感染后,她向后倚着枕头,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你先说,还是我先来?”

窗外海鸥声声相唤,咸涩微风轻吻他面颊。“你,”他轻声道,“把一切告诉我。”

于是她娓娓道来。

他们彻夜长谈,直到埃迪安嗓音嘶哑,艾琳便勒令他灌下一杯水。接着她断定他面色苍白,便趿着鞋去厨房翻出牛肉浓汤与面包。莱桑德拉、凯尔和奈丝芮不见踪影,公寓里只剩他们两人。很好。此刻的艾琳,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她的表兄。

当亚迪恩狼吞虎咽时,他向她坦白了这十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完整真相,正如她曾对他做的那样。当两人倾诉完各自的故事,当灵魂被掏空而陷入悲痛—却又被滋长的喜悦镀上金辉—她蜷坐在亚迪恩对面,她的表兄,她的挚友。

他们铸自同一块矿石,是伤痕累累的金币两面。

在行刑台上瞥见他的瞬间她就明白了。这无法解释。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无人能理解那种瞬间的羁绊,那种灵魂深处的笃定与契合。但她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关于亚迪恩的一切都不必。

他们仍横卧在床榻,日影已西斜至傍晚时分。亚迪恩只是眨着眼凝视她,仿佛仍不敢置信。

"你为我做过的事感到羞耻吗?"她斗胆发问。

他眉心蹙起沟壑:"你怎会这么想?"

指尖划过毯穗,她难以直视他的眼睛:"你真这么想?"

漫长的沉默迫使她抬头—却见他正凝望房门,视线仿佛能穿透木扉,越过整座城市,落在那位船长身上。当他转回视线时,俊朗面容毫无遮掩地袒露着罕见的柔软。"永不,"他说,"我永远不可能以你为耻。"

她仍存疑虑。刚别开脸,却被温柔扣住下颌,迫使她迎上他的目光。

“你活下来了,我也活下来了。我们重逢了。我曾祈求诸神让我见你—哪怕只有一瞬。只为确认你安然无恙。仅此一次,这就是我全部奢望。”

泪珠猝不及防地滑落她的脸颊。

“无论你为生存付出过什么代价,无论你因怨恨、愤怒或自私做过什么…我毫不在乎。你在这里—而且完美无瑕。过去是,将来也永远如此。”

她不曾意识到自己多么需要听见这句话。

她猛地抱住他,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壮着胆子收紧双臂。他单臂环住她,另一只手臂支撑着两人身体,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我想你,”她贴着他低语,呼吸间尽是他身上那种男性战士的气息—这种她正在熟悉、正在铭记的气息。“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紧贴着他脸庞的肌肤渐渐濡湿。“再也不会了,”他承诺道。

说实话,艾琳砸毁金库赌场后,贫民窟里立刻冒出新的罪恶渊薮,这丝毫不令人意外。

新赌场的主人甚至懒得掩饰这是对原版的拙劣模仿—毕竟连名字都叫“地穴”。不过金库赌场至少还维持着酒馆般的氛围,地穴赌场则连这点表面功夫都省了。在粗凿岩石构成的地下洞窟里,酒钱都算在门票里—若想喝酒,就得壮着胆子去后场酒桶自取。艾琳倒有几分欣赏这些经营者:他们奉行着另一套法则。

但某些东西依然如故。

地面黏腻湿滑,弥漫着麦酒味、尿臊味和更恶心的气味,艾琳早有预料。但她没完全料到的,是震耳欲聋的喧哗。岩石墙壁与逼仄空间将疯狂的喝彩声不断放大—喝彩声源自赌场名字由来的斗兽坑,赌客们正为坑内的搏斗下注。

就像她即将参与的那场搏杀。

身披斗篷戴着面具的卓尔在她身旁挪了挪脚。“这主意烂透了,”他低声道。

“反正你说找不到瓦尔格巢穴,”她同样轻声回应,将一缕散落的红发—她再次染红了头发—塞回兜帽下,“喏,这儿不就有现成的指挥官跟喽啰,正等着你跟踪回老巢呢。就当是阿罗宾的赔罪礼吧。”因为她早知道卓尔今晚必会跟来。她料定此事,也曾犹豫是否要带侍卫队长同来,但终究还是需要他现身此地,她自己更需要亲自到场—这比搅黄阿罗宾的计划更重要。

卓尔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她,随即又转向周围人群,又说了一遍:“这主意烂透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阿罗宾恩—他站在沙坑对面,坑里两个男人正搏斗着,浑身是血得她分不清谁更惨。"他召唤,我响应。只管睁大眼睛看着。"

这是整晚他们之间最多的对话。但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操心。

踏进此地仅一分钟,她就明白了阿罗宾恩召唤她的缘由。

瓦尔格卫兵们成群涌向皮特坑—不为逮捕拷打,只为观战。他们散布在人群中,披着斗篷,面带冷笑,寒意森森。

仿佛鲜血与暴怒滋养着他们。

艾琳在黑色面具下凝神调息。

被救出三天后,艾迪恩伤势仍重得下不了床,由卓尔最信任的反抗军成员看守公寓。但今夜她需要后援,所以叫上了卓尔和内斯琳。即便明知这正中阿罗宾恩下怀。

她在秘密反抗军集会上截住他们时,没人露出欢欣神色。

尤其当听说瓦尔格恶魔带着受害者消失无踪,追踪多日未果。瞥见卓尔紧抿的嘴唇,她立刻明白是谁在搞鬼。 he thought were to blame for it. So she was glad to talk to Nesryn instead, if only to take her mind off the new task pressing on her, its chiming now a mocking invitation from the glass castle. But destroying the clock tower—freeing magic—had to wait.

至少她没料错阿罗宾恩想引卓尔前来—瓦尔格显然是献给船长的诱饵,意在诱使他继续信任并吐露机密。

当那抹红发出现在视野边缘时,艾琳提前半秒感知到阿罗宾恩来到身侧。

“今晚也打算拆了这地方?”

他另一侧冒出个黑发身影,所到之处引来无数男人直勾勾的注视。莱桑德拉颔首致意时,艾琳庆幸面具遮掩了自己紧绷的面容。她刻意上下打量对方后转向阿罗宾恩,将这位名妓视若摆件般晾在当场。

"西装刚熨好,"艾琳拖着调子对阿罗宾恩说,"砸烂这狗屎地方只会又弄脏它。"

阿罗宾轻笑一声。“以防你好奇—在你那些‘壮举’传到码头之前,某位声名赫赫的舞者就带着她的舞团乘船南下了。”人群的喧嚣几乎淹没了他的话语。莱桑德拉皱眉瞪着个狂欢者,那人差点把麦酒泼在她薄荷色与奶油色相间的长裙裙摆上。

“多谢。”艾琳说道,语气诚挚。她没提阿罗宾玩弄她和卓尔互相残杀的把戏—这正中他下怀。阿罗宾露出得意到令她发问的笑容:“今晚非要我出手,是有什么特别缘由,还是你又想送份大礼?”

“你兴高采烈毁了金库之后,我正物色新投资。斗兽坑的老板们虽然公开表示想要— an investor, are hesitant to accept my offer. Participating tonight will go a long way toward convincing them of my considerable assets and … what I might bring to the table.” And make a threat to the owners, to show off his deadly arsenal of assassins—and how they might help turn an even higher profit with fixed fights against trained killers. She knew exactly what he would say next. “Alas, my fighter fell through,” Arobynn went on. “I needed a replacement.”

“那我究竟要扮成谁上场?”

“我告诉老板们你是红沙漠无声杀手团训练出来的。还记得他们吧?随便给坑主报个名号。”

贱人。她永远忘不了红沙漠的那几个月。更忘不了是谁把她送去那儿。

她朝莱桑德拉一抬下巴:“这种地方对你来说不嫌太腌臜?”

“我还以为你英雄救美之后,跟莱桑德拉成了好朋友呢。”

“阿罗宾,咱们换个地方观战吧。”莱桑德拉轻声说,“比赛要结束了。”

她暗忖:不得不忍受那个杀害你爱人的人是什么滋味。但莱桑德拉脸上戴着忧虑而警惕的面具—当她用那柄华美的蕾丝象牙扇漫不经心扇风时,这不过是她的又一层伪装。在这污秽之地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很漂亮吧?阿罗宾送的。”莱桑德拉察觉到她的目光。

“给如此天赋异禀的女士的小物件而已。”阿罗宾俯身亲吻莱桑德拉裸露的脖颈。

艾琳强压的恶心感猛然翻涌,呛得她几乎窒息。

阿罗宾像蛇穿过草丛般闲庭信步走入人群,细长身材的斗兽场主立刻注意到了他。待他完全没入人群深处,艾琳凑近莱桑德拉。那位妓女却移开视线,艾琳知道这绝非做戏。

艾琳用无人能闻的耳语说道:"谢谢你—为那天的事。"

莱桑德拉仍盯着人群和他们周围浴血的斗士。当目光落到瓦尔格恶魔身上时,她猛地转回艾琳身边,借人群挪动在她们与斗兽场对面的恶魔间筑起人墙。"他没事吧?"

"没事—正拼命休养胡吃海塞呢,"艾琳答道。既然埃迪安已安全无虞…她很快就要兑现对阿罗宾的"小忙"了。不过等埃迪安康复后,若知晓阿罗宾竟将她置于此等险境—更别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怀疑这位前任主人怕是活不长了。

"那就好,"莱桑德拉应声,人群将她们紧紧包围。

阿罗宾拍着斗兽场主的肩膀踱步而回。艾琳轻叩鞋尖,直至这位刺客之王再度横亘在她们之间。

察奥尔悄然移入听力范围,手按剑柄。

艾琳双手叉腰:"我的对手是谁?"

阿罗宾朝瓦尔格守卫堆偏了偏头:"随你挑。只盼你选人的速度,能比你决定把哪个交给我时快些。"

原来如此。这是要争主动权。若她拒绝履约…更可怕的报复还在后头。

"你疯了,"察奥尔顺着阿罗宾的视线厉声道。

"哟,开金口了,"阿罗宾慢条斯理道,"顺便提醒,那份薄礼—你该道谢的。"他朝聚集的瓦尔格恶魔扬了扬下巴。原来这是给侍卫长的"礼物"。

察奥尔怒目而视:"我的职责用不着你—"

“少管闲事,”埃琳厉声道,希望查奥明白这份怒意并非冲他而去。他转身面向血迹斑驳的沙地摇了摇头。由他气恼去吧—反正她也有满腹怒火要向他倾泻。

人群喧哗渐息,角斗场主召来下一位斗士。

“该你了,”阿罗宾恩含笑说道,“让我们瞧瞧那些东西的本事。”

莱桑德拉攥紧他的手臂,仿佛恳求他放手。“我劝你躲远点,”埃琳边扭脖子边对她说,“你总不想让血溅脏了那条漂亮裙子。”

阿罗宾恩嗤笑道:“好好表演行吗?我要让老板们看得瞠目结舌—吓得屁滚尿流。”

噢,她当然会奉上精彩演出。在埃迪安公寓里憋了数日,她正愁精力无处发泄。

况且她毫不介意多洒些瓦尔格人的血。

她拨开人群前行,不敢再向查奥道别徒增注意。人们瞥见她便纷纷退避。这身战服、长靴与面具令她明白,自己俨然是死亡化身。

埃琳迈开摇曳步伐,腰肢随步态轻摆,双肩舒展似在放松筋骨。人群骚动愈盛,躁意沸腾。

她踱至瘦高的角斗场主身侧,对方扫视着她命令道:“不准带武器。”

她只偏了偏头,双臂高举原地旋转,甚至任由场主的小喽啰用汗津津的手拍遍全身,以证未藏兵刃。

至少在他们看来如此。

“报上名号,”角斗场主喝令。四周已闪动起金币光芒。

“荆棘崖的安瑟尔,”面具将她的声音扭曲成砂砾摩擦般的嘶哑。

“对手。”

埃琳目光掠过角斗场,指向聚集的人群:“他。”

那位瓦尔格指挥官早已对她咧开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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