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今天也在装恩爱 第104章

今夜,他们要做的是偷袭大乾粮草据点。在不久前,他收到了楚国特有的加密信函,上面写了大乾粮草所在的位置。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等,在等一个像今日一样的机会,雷雨天,视线与听力都受阻,是最好不过的偷袭时机。

只是,南宫青荇生性多疑,虽然收到了大乾粮草所在位置的密函,但一直觉得这般轻易就得到对方粮草位置信息,实在令他不敢完全相信。

更何况,他那个皇姐多年不曾有消息,三年前与楚国取得联络,说要帮着攻打大乾。

这些年,楚国的确也套到了不少有关大乾的情报,那位皇姐的身份也从多方面得到证明,甚至于几年前,他们曾经见过一面,那张脸的确是他的皇姐南宫恙无疑。

但南宫青荇心中始终存着一份怀疑。

是以,今夜他也只是带了一拨人,准备捣毁其中一个粮草据点试试水。

烟雨连成一片,南宫青荇看不太清眼前的地势,但每走一段距离便会停下观察周围。

又一次停下后,南宫青荇亲自俯身贴近地面听了听声音,没有沉重的脚步声,他松下一口气正欲继续带人赶路,余光却忽然瞟见林木中扑棱棱飞出许多鸟雀。

从林子最东边一直到西边都有林鸟延伸,就在此时,大地忽然震动起来,无数滚石从林子那侧高出滑落,紧接着而出的,是一阵箭羽。

南宫青荇眉眼一凛,喝道:“注意!有敌袭!”

然而此时,那巨大的滚石已然落了下来,左磕又碰期间砸倒不少树,连树带着石头一齐向那乌压压的五千人砸去。

楚国士兵被这突袭弄得乱了阵脚,但很快又在南宫青荇的指挥下拔出箭羽往林中射去。

嗖嗖的箭声穿破雨幕钉在树上。

方才还射出无数箭羽的林子忽然恢复了寂静。

南宫青荇心中一个咯噔,面色难看道:“该死,竟然被骗了。”

这群人的表现压根不像是没有准备的样子,他们根本就是知晓有人偷袭,早便做好了准备,幸好,幸好他今夜没有带太多人。

几乎在一瞬,南宫青荇便做好了决定,他一边带着人火速后撤,一边沉着脸低骂。

不远处,季容妗躲在树后看着那些不断后撤的楚国士兵,勾了勾唇,径直追了上去,她身后,稀稀疏疏的大乾士兵也跟在身后往前追去。

撤回不过五里的距离,南宫青荇便发现自己撤退的路再度震动起来,与之同时的,还有成片的箭羽。

前路后路都有人在。

南宫青荇脸色难看,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可如今前路后路都被堵住,想必人不会少,只是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难看。

若是人多早便冲上来与他们正面交锋了,又怎会用这种游击战的法子,打过一轮便销声匿迹。

南宫青荇想明白后,冷声下令:“射箭,撤退。”

于是转时间,他带来的人便分为两拨,一拨往前射箭一拨往后射箭,不断往后撤退。

季容妗知晓他是反应过来了,但听着身后传来的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便知晓,他们是逃不掉了。

林长存带着人很快赶来,马蹄嗒嗒声响彻林木。

季容妗于此时终于现身,手拿长弓,绷紧弦绳,在一众楚国士兵中精准找到那个挥着刀挡箭的男子。

惊雷闪过,将箭尖照的锋锐异常,它穿透雨幕,在一片雷声中悄然无声地射向南宫青荇。

强烈的危险感传来,几乎是本能地,南宫青荇挥刀往右侧一劈,箭羽折断,箭尖却擦着他的脸颊溅起一阵血肉。

南宫青荇猛然抬头。

借着雷电的光芒,看清了站在树梢上身长玉立之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像是某种特殊的指引,让他几乎瞬间便认定,树梢上的人便是先前指引着这场战斗之人。

然而此刻,他无暇顾及那么多,在林长存带着大部队赶来之前,成功骑上马,临行前还转头对着季容妗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像是某种宣战。

季容妗带领五百人打退楚国夜袭五千人的事很快传遍了军营。

“我去,季大人太猛了,五百人打退五千人,还无一伤亡,简直神了。”那士兵一拍大腿,激动地脸都红了。

“别说了,昨晚我原本是巡逻的,但临时肚子痛,就让李二蛋替我去了,那家伙,你看给他得意的,要不是肚子痛,参加这一场战斗的可就是我了。”有人懊恼地锤着地,恨没有参加这场战斗。

“别的不说,季大人的实力我是服了,前几日老狗又与季大人打了一场,你猜怎么着,老狗十招就输了。”

“……”

苟活在一边听着那些人的话,一副不屑的表情,道:“那又怎样,我可告诉你,当年季大人在战场上,可是我救了她一命。”

这半年来,季容妗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不少,除却一开始上战场不适应,差些被楚国一个士兵砍掉头外,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差错。

而独独那一次,是被苟活一把拉住救下的。

自此,两人之间关系便好了不少。

这次的胜利其实只算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之所以让他们这般兴奋,是因为在过去半年中,大乾与楚国之间的战争基本输多赢少。

虽然没有丢城失土,但难免地会打击士兵的士气,经此以少胜多一战,旁的不说,众人的士气倒是提高了不少。

正说着呢,众人话中的主人公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季容妗路过恰好听见苟活的话,便上前笑着说了一句:“你说的对,我的确欠你一条命。”

苟活猝不及防被抓包,脸上顿时一红。

半年相处过来,季容妗自然知道苟活这家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甚至于,还有些老油条,但无论怎么说,当时在战场救了她是事实。

苟活从未挟恩图报,只是变着法要与她较量。

“季大人说的哪的话,什么欠不欠的,咱们都是兄弟,兄弟就该共患难。”他摸了摸脑袋,显得极为憨厚。

季容妗但笑不语。

苟活便凑过来,很是熟练地就要上手揽住季容妗的肩:“€€,既然都是兄弟了,那今夜,不如一起洗个澡?”

季容妗捏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老狗,不如来较量较量?”

苟活便讪讪地收回手,嘿嘿笑:“算了,不一起就不一起就是。”

有人说他:“你明知道季大人从不与我们一同沐浴,还非得凑上去作甚。”

几人与季容妗挥手告别,说笑着走远,季容妗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这半年过来,季容妗虽与他们亲近了不少,可始终隔着一层距离。因为季大人从不与他们一起洗澡,也从不去军妓营里与他们共同享用一个女人,甚至于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与他们搭话。

久而久之,这些士兵也就习惯了。

晚上,季容妗一个人坐在木头上吃着干粮,一个士兵忽然跑到她面前,道:“季大人,林将军有急事找你。”

“急事?”

季容妗咬了口干粮,道:“知晓了。”

.

京城。

季太傅的死闹得满城风雨,一个好好的人,在守卫森严的太傅府中,就那么被人砍了头,只余下尸身。

其明目张胆的程度令人发指,天子震怒,下令追查此事到底,并亲自吊唁,穿孝服三日,忌荤食一月,追加谥号昭文公,以此表达内心的敬意与悲哀。

丧事过后,京城内变得更加平静,平静中透着一丝诡谲,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公主府内。

穿着淡青色宫裙的女子站在水榭前,雪色的手心中放着一把鱼食,她捻过一点在指尖,摆动云袖撒下,很快水面便漾起阵阵波纹,数不清的鱼开始争抢这为数不多的鱼食。

戴着面具的女子倚在不远处的柱子上,盯着水下的鱼儿,道:“季太傅的尸首已经交给宁王了,想必很快她便会有所行动了。”

她说完,便将目光从鱼食移到女人脸上:“到时我会将人带来。”

“好。”女人将手中鱼食全数撒下,用手帕擦了擦手,道:“劳烦。”

叶漉看着她无甚波澜的面色,忽然道:“你打算何时将此事告诉她?还是就这样一直瞒着她?”

“等一切不安稳的因素消失后,本宫自会告诉她。”

叶漉搭在手臂上的指节动了动:“到那时,她还愿意听你说吗?”

沈竹绾不语,只扫了她一眼,迈着步子慢慢走到她面前,隔着一臂距离注视着她:“叶阁主,这可是你亲自动的手。”

叶漉手臂僵了僵,松开插着的手,唇角绷紧了些又缓缓放松,嗪着笑意道:“这种时候,公主难道要将罪责全部推在我身上?”

沈竹绾目光散了些,转身道:“本宫只是提醒叶阁主,别忘了自己也有份。”

“况且。”沈竹绾声音顿了顿:“本宫给过他别的选择。”

.

季容妗收好干粮走进主营,简陋的桌案后,林不悔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一页信纸,见她进来,便将信纸收了收,看她道:“听说你带着五百人击退了楚国五千人?”

季容妗谦虚地笑了笑,道:“并非如此,只是施了点手段,让他们自乱阵脚,扫平他们的是林长存。”

林不悔眸光微动,道:“你不必自谦,苟活都告诉我了。”

观察细致,能在斥候发现敌情前察觉异样,并且迅速带人做出对策,对方有五千人,她们只有五百人,饶是如此,也浑然不惧,而是借着敌方将领多疑的点展开,束缚住对方的手脚,拖延时间,借此等着大部队到来,将人一举拿下。

此举固然偏激了些,可她拿捏的十分到位,心细如发又智勇双全,这点是她的天赋。

又勇的人很多,但能兼顾智慧的人,林不悔很少见到,至少林长存身上,他没看出智慧在哪。

“你做的很好。”

林不悔从不吝啬夸赞,季容妗这半年来深有体会,所以她也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元帅夸赞。”

“嗯。”林不悔目光落在她脸上,犹豫了一瞬,对她招手道:“你过来。”

季容妗有些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林不悔的脸上看到犹豫两个字。

揣着几分好奇的心思,季容妗慢慢走了过去,林不悔将那信递到她手上,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你自己看吧,你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我不会让旁人进来。”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帐篷。

季容妗疑惑于他的态度,可当目光一行行扫过那封信件时,她的神色逐渐平静,捏着信纸的手却不断颤抖。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季太傅已故,京城内乱不安,望将军做好打算,顾全自身与存儿……

“轰隆隆”

外边不知何时又响起了雷声,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大,狂风拍打雨点,在草地掀起一阵波浪,阴风怒号,乌云蔽日,仿佛天地也在为此悲泣。

作者有话说:

找好房子啦,准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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