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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道 第170章

茶馆老板就看见陆霁在努力深呼吸,最后还是没忍住,抓起茶壶往头上一浇。现在虽然已是初冬,但茶馆老板就看见陆霁脑袋顶上随着茶水浇上去起了一层水汽。

陆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把脸,把银子往桌上一拍,示意小捕快吧刚抓住的那个劫犯让带回去,自己则带着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走了出去。坐在门口附近的茶客都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其中一个对着老板感叹:“哎,这娃娃也是真不容易,县令大人怎么欺负小孩儿啊。”

“好像是玉虚宫新收的弟子吧,接受了师门考验什么的,就被县令借来这边帮忙了。挺乖一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还为了咱们尽心尽力的。哎我说有一个算一个的,凑个份子,晚上在我这请人家吃个饭啊,总要谢谢人家孩子。”

“成啊,算我一个,不过新徒弟啊……那难怪了,估计不是牧大侠收的吧。照我说啊,牧大侠已经名头足够响了,四五十岁的人了,也能独当一面了,天山派却迟迟不放心,几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了还在玉虚宫借着天山派的名义收徒弟。这是收徒弟又不是收奴隶,没得这么折腾孩子的!”

“哎哎,老徐,你小点声。”老板赶紧止住说起来嘴就没有把门的茶客,左右看了看,“别人家的事儿你就少管,到时候人家听到你对他师父嚼舌根,指不定还怨上你了呢!”

“哎,行吧行吧,是我多嘴了。”姓徐的商人摆了摆手,也不说话了。茶馆老板左右看了看,观察了一下茶客脸上的表情,这才回到后厨去,吩咐伙计再去晾几壶茶。

另一头,陆霁一头火地冲了过去,就要弄死那几个打架的人,结果到地儿的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这打架的人他见过啊,不就是之前跟在林玉晚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吗?没记错的话男的叫张潮,女的叫陈苗苗。对面倒是只有一个人,三人都是一身白色的道袍,看样子应该也是玉虚宫的。这自家人怎么打起来了?

事实上,自从跟着林玉晚走了之后,陆霁一直处于一种痴呆的状态。当时他还在橘杏谷参加那些橘杏谷弟子的葬礼,结果林玉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冷静地跟他说了一声:“跟我去玉虚宫。”

“你拒绝也没有用,打晕被我带走和自己跟我走,你选一个。”

于是陆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跟着林玉晚走了。结果陆霁傻不愣登跟着林玉晚从南唐的最南边跑到南唐的最北边,只是为了去找一个人。

根据林玉晚所说,她在看到了那枚绿色的簪子之后,突然想到之前曾经看过一个非常类似的银色簪子,是在一个有着银色瞳孔的男人手里看到的。

林玉晚只知道他叫舒维,在玉虚宫附近的深山里隐居,大概十几岁的时候牧天游为了历练她的胆量把她扔进深山老林里,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认识了舒维。因为眼瞳的颜色非常稀奇,所以林玉晚有意无意地找过他。

舒维给她一种比实际年龄大很多的奇妙感觉,虽然性格不是很热情,但是也不讨厌林玉晚的拜访,所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了。林玉晚曾经拜访过舒维的房子,就是在那边她看到了那支银白色的簪子。

用林玉晚的话来说,那枚簪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阳光下的玉虚宫”,雪的白色和云的白色纠缠在一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林玉晚虽然从小女扮男装,但是师父和师娘都很宠爱她,在吃穿用度上一项非常精心,簪子这种男女都能用的东西师娘都会给她挑最好的。但尽管如此,林玉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簪子,以至于过十几年都让她念念不忘。

然而两人来到林玉晚记忆中的密林深处时,看到的只有一片废墟。看上去是被烧毁的,不过废墟里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的残骸,看起来应该是收拾好了即将走了然后一把火烧掉了自己在这边的痕迹,而且这个人烧得还挺有技术,就连旁边的树都没有被熏黑的痕迹。

陆霁倒是也能理解为什么林玉晚一定要他来,如果那个东西真的是属于银瞳鬼的“钥匙”,那就只有陆霁能够对钥匙产生反应。而且闽县已经明确出现了对于蜃地四鬼的血脉以及“钥匙”虎视眈眈的金瞳鬼,比起想尽办法保护他,直接把他带离闽县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虽然林玉晚一开始也没有明确把握过了好几年了那个银瞳鬼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是白跑了一趟。不过既然已经到了玉虚宫附近了,干脆就在玉虚宫待一段时间吧。

于是林玉晚把他塞进了商贾的队伍,自己则是打算在附近再找找那位银瞳鬼的踪迹,晚些时候就到。

陆霁虽然不太愿意,但是林玉晚压根没搭理他,调转马头一抽马鞭就跑了。陆霁看着白花花一片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冰原,果断放弃了追上去。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头,林玉晚又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她的话去做吧。

到了玉虚宫,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牧天游甚至是亲自接见他的€€€€只不过顺带便还强塞给了他一个任务:帮舒乐县县令管理春市的纪律和安全,林玉晚回来之后让她帮着一起干。然后自己背着包袱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去春暖花开的地方度假了。

陆霁傻眼,陆霁懵逼,陆霁瞠目结舌,然而仔细想想,第一他打不过牧天游,第二,牧天游是林玉晚的师父,他不能打……

所以,陆霁只能接下这个任务,而且一定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不过好在,县令大人真的是个好人,舒乐县的百姓也非常淳朴,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舒乐县和左右的邻县都有很长一段距离,几乎是被孤立在茫茫雪原上的。但玉虚宫所在的流云峰却几乎呈一个半圆形,像是母亲一样将舒乐县抱在怀抱中。又因为流云峰恰巧位于西北方,所以挡住了大半的寒风,陆霁在舒乐县中甚至能感受到一丝不属于北国的温暖。舒乐县,正如名字一样,是个令人感受到舒适和安乐的地方。

但是在这么一个地方遇到斗殴案件就非常的不舒适安乐了。出事的地方周围围了一圈人,但是陆霁已经懒得扯嗓子让他们让一下了,直接踩着围观群众的肩膀进到了里面。

被踩的几个百姓自然不满,不过就看陆霁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众人只见白色的衣袂翻飞,少年抬手表情温和,言语间却是不容反驳的气势:“都给我住手!”

“你是……”张潮和陈苗苗愣了一下,但很快认出了陆霁。陆霁朝他们点了点头,却听到另一边语言不善,“你是谁?”

陆霁朝另一边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发现了在场几个人的不同之处来,张潮和陈苗苗虽然之前只见过几面,但是他们跟林玉晚的道袍是一样的,腰间和上臂都有蓝色的缎带缠绕,收紧缎带就能把道袍变成劲装。因为是非常巧妙又美观的设计,所以陆霁多看了几眼,印象非常深刻。

但是对面那个人虽然也穿着白色的道袍,腰间和袖子也有蓝色的装饰,但那仅仅是装饰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用途。陆霁曾经听说过,玉虚宫的衣服是牧天游的妻子一手设计的,不过按照他妻子体弱多病的身体估计也不可能给所有弟子都准备一套,应该只有牧天游的几个弟子有一套。

那这么来说的话,张潮和陈苗苗应该就是林玉晚的师弟师妹了。陆霁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散思维。林玉晚救他的那次,她带着师弟师妹好像要从什么地方回玉虚宫。之所以推测是回,是因为他们被李异打扰了,但也不是很急的样子,把陆霁送到营地然后陪他们打了一仗才走的。

但是陆霁清楚地记得,他们明明只有三个人,但是身后拉了一辆非常大的马车,从车辙来看,沉甸甸的,好像装满了东西。

漫无目的的联想被打断,陆霁感觉自己胳膊上一痛,转头一看,却见对面那个男弟子脸上挂满了不耐烦的神情,并用剑鞘使劲儿戳了戳他的胳膊,一脸的趾高气昂:“本少也在问你话!没有听见吗?你到底是谁!”

陆霁张了张嘴,他现在的身份是玉虚宫新收的徒弟€€€€这也是他一直对那些街坊们说的,毕竟玉虚宫山头八百神明,谁也没心思计较他到底是谁的弟子,这样的身份行动起来比较方便。但是后面有两个认识他的人,最麻烦的还是认识他€€€€但是不熟,现在还是在大街上,到时候被一语戳破身份就尴尬了,所以他应该在他们发言前抢先说是林玉晚的朋友。

但是他毕竟不知道林玉晚在玉虚宫的地位,贸然说出自己和她的关系也会掀起一阵波澜。两个念头在陆霁的脑中盘旋,陆霁有些犹豫不决。对面那个男弟子本来是跟张潮和陈苗苗决斗,本就一股子火气,现在看到陆霁好像傻了,不禁更加怒火中烧,拔出宝剑劈头朝陆霁砍来:“你居然敢无视本少爷!啊!”

陆霁一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抬指一弹,硬生生将那柄宝剑弹飞。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

“我叫陆霁。”

“是林玉晚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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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一下,跟张潮和陈苗苗交手的只有一个人。

第288章 人人都爱听八卦

话刚说出口,陆霁就想抽自己一巴掌,“玉虚宫的徒弟”和“林玉晚的朋友”在他脑中一混,就变成“林玉晚的徒弟”了,好么,这直接就跟林玉晚差了一辈儿。还好林玉晚不在附近。

“什么?”那个男弟子皱眉,陆霁有些无奈,但这个时候收口反而更加惹人怀疑,对面男弟子虽然面色依旧不善,但是却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这让陆霁更加明确了自己刚才的推测:林玉晚,这个玉虚宫的大师兄,在外进退有度饱受赞誉,然而在自己的地盘上,却被认为是个异类。

不过相比起这个男弟子,陆霁更担心的是林玉晚的那对师弟师妹会不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然而还没等他转过头来,就听到张潮和陈苗苗异口同声:“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霁扭头看着两个人,结果就发现张潮和陈苗苗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

这……是什么表情?

然后就听陈苗苗喊道:“你真的是师兄的徒弟?”

“当……当然。”陆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同时再次祈祷这个小姑娘有点脑子,别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哇!”没想到小姑娘大喊一声,“你居然真的是玉晚师兄的徒弟!居然能收你当徒弟,师兄真是太厉害了!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师兄了!”

旁边的涨潮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相同的表情泄露了他和陈苗苗类似的想法。陆霁消化了一下陈苗苗的话,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怀疑过自己撒谎的可能性,反而反推出来……他们的师兄非常厉害?而对面那个对林玉晚没什么好感的男弟子居然也默认了这么一个情况?在他们的眼里,林玉晚有足够资格收自己这么一个内力无限逼近于地字的人当徒弟?

这是何等盲目的崇拜啊!

陆霁彻底无语,决定先不管这档子事,把重点放到当下的这件斗殴事件来:“虽然我是林玉晚的徒弟,不过,我在云天街执行维持纪律的任务是牧宫主亲自交代我的,现在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架吗?”

“哼,我们还想问呢,本少爷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刚要上去复命,结果就被这两个人拦了下来。也不知道牧宫主是怎么教你们的,居然敢对师叔出手。”刚刚对陆霁出手的那个男弟子虽然穿的是跟牧天游那一派类似的衣服,设计没有那么精巧,但是料子明显比张潮和陈苗苗要好很大一截,看起来家境殷实。

“你……!谁让你说师兄坏话的!还师叔呢!有师叔随随便便会对晚辈动手吗?”

“等会……师叔?牧宫主的师兄弟原来这么年轻吗?”陆霁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需要先搞清楚一下状况,这四个人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啊,张潮甚至看起来还比对面那个男弟子更年长一些,怎么就差了辈儿了。再说了,如果张潮和陈苗苗要叫他们师叔,那他这个“林玉晚的徒弟”岂不是要叫“师爷”?莫名被排挤到最底层的陆霁当时就不干了。

“你是新入门的弟子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潮开口问道。

“可以算吧。”陆霁点了点头。

“那就……”“那就滚一边去不要打扰本大爷打架!”男弟子刚刚被弹飞了宝剑,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个意外,毕竟他只是林玉晚的徒弟,武功势必不可能太高。

陆霁瞥了那个男弟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轻轻地叹了口气。在男弟子抽剑之前,双手一抓那个男弟子的肩膀,一分,在那个男弟子发出惨叫的同时,抬起一脚将男子踹了出去。

然而这次陆霁并没有放过男子,反而追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咧了咧嘴,一脸阴恻恻的表情:“你说林玉晚什么坏话了?”

“我……”没有想到陆霁的武功竟然会这么高,男弟子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震了一下,疼得直接叫了出来。陆霁发狠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男弟子被陆霁的表情摄了一下,愣在那里呆若木鸡。

身后的陈苗苗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嗖”地一下凑过来告状:“易师叔可坏了,他说玉晚师兄是仗着师父的名头,明明什么都不做,偏偏世人都被沽名钓誉之徒忽悠了;还说玉晚师兄长相阴柔不男不女,就算有再多的名望又如何?肯定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说着说着陈苗苗还生气了,双手一叉腰,嗓门又尖又响:“我们玉晚师兄那么英俊潇洒英武帅气,心仪他的女子从舒乐县大门排到玉虚宫山巅,只要成了亲,肯定能生十个儿子!”

张潮赶紧一把捂住陈苗苗的嘴,但是已经晚了,陆霁忍了又忍,费了半天劲儿才把到嘴边的喷笑咽了下去,但是,林玉晚生十个儿子……真的太搞笑了!!!

“所以,这个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霁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头问两个人。

“他是文真尊者的大弟子,叫易岚。文真尊者是我们师父的师叔,所以易岚也是我们的师叔。”张潮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牧宫主还有师叔,不是说他脱离了天山派,发扬光大了玉虚宫?”陆霁抬起脚,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土。

“对啊,所以文真尊者就是牧天游的师父瞿天鹰的师弟们,原本是天山派的几位长老,当然了,现在也是天山派的长老,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来到了玉虚宫。除了文真尊者之外,还有武真尊者、太虚尊者、太玄尊者、华真尊者、明真尊者,一共六位尊者。”

“刚刚我就想吐槽了,这个‘尊者’是个什么称呼?”陆霁撩了一下头发。旁边的围观群众看他三两下制住了场面,看着也不会有后续了,顿觉无聊,很快就散了。陆霁瞅着那个易岚都快被吓尿了,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带着张潮和陈苗苗回到刚才的茶馆。

张潮和陈苗苗看起来已经相信了陆霁是林玉晚的徒弟,完全没把他当外人,几杯茶一下肚,陈苗苗就叽里咕噜把玉虚宫那点八卦都告诉了陆霁。

牧天游的师父叫瞿天鹰,现在已经快七十了,但是依旧是天山派的掌门。说到天山派,这是个从三国末期开始就在天山周围出现的门派,经历了无数次的分裂和整合,终于成为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门派。在唐中期也兴盛过很长一段时间,最强盛的时候半个武林都在他们的掌控之内,到现在除了玉虚宫之外,还有林林总总几十个小门派是从天山派分出去的。

天山派的弟子有一个特点,他们的弟子内功非常的扎实,他们有一套独有的修炼内息的方式,包括现在橘杏谷和王京岛给那些弟子打基础都是用的是天山派的内功心法。

不过再强盛的门派终究有没落的一天,牧天游算是天山派这几百年来天分最好的人,但因为妻子的病还是脱离了天山派,建立了玉虚宫。虽然玉虚宫历史悠久,但是实际上从牧天游继承发扬到现在其实也就三四十年的时间。当然,这其中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廖天峰。

廖天峰是瞿天鹰的师父,牧天游的师祖,但是因为他和牧天游有相同的冰之内力,所以把关于有形内力的秘籍传授给了牧天游。之后,廖天峰就隐居在玉虚宫的后山,虽然已经百岁高龄了,但依旧还活得很健朗。

虽然一直有人传言牧天游和瞿天鹰的关系不好,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却分了出去,还抢了天山派的风头。不过张潮却说,其实牧天游非常孝顺瞿天鹰,他至今没有改名字就是一个证明,他们这些晚辈逢年过节的也会亲自去天山派看望瞿天鹰,之前牧天游的妻子终于生下了一个孩子,瞿天鹰也一个人名义送来了一份厚礼。

世人传他们不和,可能只是因为他们都非常的有野心,但正是因为这样,瞿天鹰才知道自己留不住牧天游,坦然地让他去壮大自己的门派。

但是瞿天鹰的几个师弟并不这么想,大概就在牧天游继承宫主几年后,牧天游的几个师叔突然来到了玉虚宫,说要借用玉虚宫后山的一块地方关押一个人。

昆仑山横跨过整个安西都护府,全长大约五千多里,玉虚宫所在的地方只是其中一小节。可以说,在昆仑山上出现什么样的地貌都是非常合理的。

在玉虚宫后山有一处小山谷,里面中空,大概有三四亩地的面积,不算很大,但难得的是非常平摊光滑,在洞口处有几条长条形的钟乳石,上下交错,非常坚硬,就像一个天然的监牢一般,所以玉虚宫的弟子一般喊那个地方叫“天牢”。

那几个弟子借用了那个地方,也没告诉牧天游用来干什么,只是让牧天游在那个地方附近给他们建造房子,名义上是看守重要人物以及为廖天峰尽孝。

平时也会时不时地出来活动,广收徒弟€€€€很多冲着牧天游加入玉虚宫的年轻人都被他们忽悠走了。当然了,他们是以天山派的名义收的,话里话外也是假如有一天他们要离开玉虚宫,这些弟子他们是要带回天山派的。

易岚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是牧天游的二师叔文真尊者。也是附近一个有名乡绅家的嫡次子,不过平日里不知道为什么,老爱找牧天游那一系的麻烦。

他们不是第一次跟易岚打起来了,不过这个人天分不错,拜入师门的时间也跟这俩人差不多,所以如果林玉晚不在的话,他们经常打得不相上下,也没有人敢拦他们,这次也是第一次被人阻止。

陆霁一边听一遍摇头,原本以为离开了橘杏谷那些乌泱泱的事情他能稍微放松一会儿,没想到玉虚宫的内情也这么复杂,这还正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吗?哪怕外表看起来低调无害,内里还是勾心斗角。

他不禁又想到了林玉晚,最开始她穿男装可能是因为避祸,但玉虚宫离京城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先皇估计都想不起来他这号人了,她完全没有一直穿男装的必要,从她在玉虚宫的表现来看,她的心里也应该没有把自己当男人。那么,脱不掉男装的唯一理由只能是因为周围人的目光,让她没有办法用女子的身份扛起玉虚宫的担子。

还真是令人绝望的处境啊。陆霁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突然,茶馆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震得桌子一颤:“哪个小兔崽子是陆霁,给老子滚出来!”

第289章 甯家

“喂……醒醒,小鬼醒醒!”一身白袍的男人走到马车的一角,粗暴地推了推一个睡得正香的白发少年,结果被旁边一个年轻女子拍了一下嗔怪地瞥了一眼。

阳关果然一晃就被晃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随后不怕死地问那个黑着脸的男人:“到地方了吗?”

“没有!但是我要和娘子去另外一个地方,你自己去玉虚宫!”男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个头快跟李异差不多了,直接一把把阳关拎起来,就要扔出车外。

不过还好,男子的动作被身边的妻子一把拦住,他的妻子是个很美丽的女子,也很年轻,身着一件素色碎花齐胸的襦裙,不过阳关还是能察觉到裙子的皱褶下面微微隆起的肚腹€€€€她怀孕了。

阳关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是在饭馆里,她正在被几个地痞流氓骚扰,尽管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人并近不了她的身,但是在另一桌吃饭的阳关还是帮她赶跑了那些混蛋。

结果阳关被她带着胡辣汤赶回来的丈夫认成了地痞流氓,两人就这么在饭馆里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阳关听说夫妻俩是玉虚宫的,便死皮赖脸地插进了夫妻俩中间,让他们带自己去玉虚宫。

原本这个名为吴越的男子还挺感激阳关帮了他的妻子,奈何阳关嘴贱啊,反过来数落他把老婆扔在一边不管的行为,还告诫他小心老婆跟别人跑了都没地儿哭去。于是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女子在一边也不阻止,自己“呼噜噜”地嗦着胡辣汤。

不过阳关最后还是成功蹭上了夫妻俩的车,跟男主人吵吵闹闹了半个月之后,吴越忍无可忍,终于决定把他扔下车,理由是自己和妻子要去接他们的妹妹。

原来女子叫甯颜,她还有一个妹妹,叫甯月,今年十岁,她们的母亲在生妹妹的时候因为血崩去世了,于是父亲为了照顾妹妹重新娶了一个后娘。那后娘呢,一开始对姐妹俩还挺好的,后来父亲越来越糊涂,她也就开始凶相毕露了。好在父亲在很早之前就就安排好了她的亲事,后娘再想作妖也作不到她头上去,妹妹虽然还年幼,但是因为父亲还在世所以后娘也不敢对妹妹太过分。

但是就在不久前,甯颜收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悲伤过后甯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妹妹,她们的后母一定会对妹妹出手,于是甯颜挺着大肚子和丈夫火速赶往了娘家,却扑了个空。后母在恶毒地咒骂着妹妹“不识好歹”,好不容易谈妥了一门“好亲事”,妹妹却自己逃了。甯颜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吊起了心。

后来丈夫发现了甯颜父亲的随从好像也不见了,甯颜就想到自己这个从小古灵精怪的妹妹会不会来玉虚宫找自己了。为了防止又扑空,他们打算先去昆仑附近的甯家本家一趟看看妹妹会不会在那边。

“就是这样,所以,你自己一个人先去玉虚宫吧,我画了地图,看小兄弟你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应该不会迷路吧?”甯颜递给阳关一张纸,上面详细地标注了玉虚宫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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