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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冰原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①
茫茫的冰原传来咔吱咔吱的车轮转动的声音,还有牦牛和马匹脖子上的铃铛响。一条长长的马队出西州,赶往昆仑脚下的舒乐县。
凡是行路人,不管是商队马队还是单纯的旅人,不管是行走在沙漠中,草原上,亦或是冰原上,最怕的永远是迷失方向。所以如果有两个以上的马队同时在冰原上行走,一般会选择结伴,以防在冰原上迷路。如果路程很长的话,会有很多小型商队或马队也加入这个队伍,甚至还有一些落单的旅人也会加入,所以经常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银白色的冰面上,黑压压的行来一长条几乎望不到头的队伍。大家都很守规矩,一个队伍接着一个队伍,一个人挨着一个人,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中妄图寻找由同类带来的安全感。
冰原上的一些树林里住着狼群,有的规模非常大,冰原少食,所以很多狼的食物就是这些时不时就它们领地经过的商队。所以商队大多会带上一些武艺高强的保镖,来保护人和货物的安全。
这条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商队,在西州的时候,当地官府集结了几个目的地都是舒乐县的商队,一共有两三百人,给他们配备了十几个当地守备军的官兵加以保护,原因是因为当地出现了很多马贼,这些马贼骑着脚上裹着厚棉布的快马,隐匿掉了马蹄声,经常要等到近前才会被发现。
这些马贼汉人和外族人都有,身材健壮剽悍,性格凶残野蛮,完全无法交流和谈判,被劫掠的商队€€€€有的甚至是几个商队混合的队伍,只要遇上了,男人都会被杀死,女人和孩子以及货物都会被抢走。短短半年,已经出了十几起这样的案子,整个昆仑一带人心惶惶,当地几个州府的官府也是焦头烂额,只能把守备军队的兵卒调用来保护商队。
不过对于危险,担心的只有大人们,孩子的世界永远是无忧无虑的。在这队伍中段靠前,牦牛和骡马中间,有一辆小小的精致的羊车,车身雪白,车顶的两端挂着两个小小的银色铃铛,不同于牛马身上铃铛的厚重沉闷,银铃的声音清脆,如同豆蔻少女的笑声,缠绕着风雪飘出去很远很远。
一双小小的白嫩的手拨开窗口刺绣的帘子,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好奇地探出头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却没提防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与狼群之间的搏斗,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狼的尸体,还有一些小队正在把狼皮剥下来,场面有些过于血腥,小丫头脸一白,赶忙缩回车内。
可是过了不久,小小的脑袋又探了出来,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忍着不往下看,转而打量那些骑在马背上的汉子们。
北地的男人大多是英武而又健壮的,皮脸庞黝黑,皮肤又干又糙,有些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青年,脸上都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仿佛丛生的杂草。小姑娘有些失望,趴着窗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前面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从面孔上看,两人是一对父子。尽管父子俩因为长途跋涉,脸庞也晒得黑黑的,但是加上那个小姑娘,众人能一眼看出来,这三人不属于这茫茫冰原。
“小姐,叹什么气呀,还有一天就能到玉虚宫了。”小男孩一双眯缝眼,小豆眉,嘴角上翘,天生一张欢喜脸,声音也明亮,惹得旁边的人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二小子,姐姐不是说北地都是威武的俊男人吗,我看这边儿的男人还没我们家那边的好呢。”小丫头双手扒拉着床沿,脸靠在手背上,鼓起腮帮子。
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像是一个商队领头的,闻言也不恼,笑着问这个小姑娘:“怎么,小妮子想嫁人啦,怎么不让你爹给你安排个好人家,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做什么?”
小丫头闻言也不羞不恼,一扬眉:“我爹早死啦,我后娘盘算着让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当小妾哩,我就趁机偷溜出来到玉虚宫找我姐姐姐夫去啦!我姐夫就是这边的人,样貌长得可俊了,我也要找个跟我姐夫一样的俊男人!”
“小丫头主意还挺正,不过男人光样貌长得俊可不顶用啊,我们这儿最吃香的男人还得是能打的。”男人笑着摇了摇头,“听你的意思,你姐夫是玉虚宫的?”
“嗯呢,我姐姐长得可漂亮了,我那糊涂爹爹干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在他死之前把我姐姐嫁……出去了……”小姑娘的一双杏眼慢慢睁大了,粉唇微张,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随后拨开车帘,一拍那个叫二小子的男孩子的肩膀:“二小子,快,跟上前面那匹白马!”
商队里用来拉车拉货物的大多是棕黑色的骡马,所以一匹白马还是很显眼的,男人和那个二小子一起往前看去,就见那匹白的有些发银光的麟驹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
小姑娘就看着那个少年骑马的姿势,腰背挺直,尽管马背上很颠簸,但他却坐的很稳当,白色的衣摆随着风轻轻扬起些许,一袭墨发铺在背上,和白衣、白马、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算没有看到脸,小姑娘也能肯定,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而二小子的父亲注意到的却是少年所在的位置。商队众人的前前后后都非常紧凑,基本上说话大声前前后两辆车都能听见。但少年却一直静静地游离在人群之外,但又在官兵的保护圈之内€€€€有种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又不想惹麻烦,应该是个会武又谨慎的人。
不过他家二小子打小听小姐的话听习惯了,听见小姑娘一吆喝,一抽马鞭就上去了,离那个少年越近,三人越觉得这个人尽管看着漫不经心的,但就一个背影也能感觉到气势逼人,绝对不仅仅是个习武之人,身份估计也挺高。
正打算让自己二小子停下小心冲撞了贵人,那少年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个侧面,那小姑娘就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帅!
少年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眉尾有些下挂,但更给整张脸平添了沉稳英武的气息,殷红的唇在领边的一圈毛领中若隐若现,又给少年增添了许多贵气。
不会真是哪家贵公子吧……中年汉子刚打算阻止自家二小子,却冷不防少年猛地一转头:“别过来!”
二小子懵了一下,下意识一掰羊角,羊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旁边的官兵的队伍也骚动起来,为首的军官一吹哨子,嘹亮的声音响彻雪原:“马匪来了!”
二小子一踩他亲爹的肩膀,就窜上了车顶。果然,白茫茫的大地上出现了几个黑点,很快,黑点越来越多,也越放越大,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商队袭来。
“嚓啷”“嚓啷”官军的腰刀纷纷出鞘,十几个人成雁翅的形状包围住商队,做出保护的姿态,但是奈何人数太少,哪怕有各家商队请的保镖助阵,也单薄得让人可怜。
“小姐,你呆在车里,千万不要出来,窗子上的帘子纽扣扣住,不要探头!”中年男子“唰”的一声抽出了一把钢刀,连那个二小子都抽出了小匕首。
很快,那些马匪就杀到了面前。这些人训练有素,一批人先下马,等骑着马的匪徒跟官军交上了手,那些在马下的人就非常熟练地去攻击马腿,很快,不少官军就摔下了马,当一个马匪狞笑着砍向一个官兵的头的时候,一柄长枪挡住了他的刀。
“退下。”少年一袭白衣,甚至眼瞳中都混入了跟这天地间相同的银白色。声音不高,但是却非常有力。官军的头儿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少年,就见他一抖手,看似轻轻一挑,却将那把环首大阔刀径直挑飞了出去!
随后,他把长枪往前一送,枪尖从那马匪的胸膛刺入,又从马匪的背上穿出。随后他挑起了那马匪的身体,将其一甩,甩到了众匪面前。
同伴的尸身让马匪们怔愣了一下,但就这一下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白衣少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冲到他们面前,一踩马头,长枪一扫,几个马匪的喉头瞬间喷出鲜血。
他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扇子,打开后用力一甩,甩出了五把刀片,随后手腕用力往外一撇,刀扇就转了出去,又收割了几抹鲜血。就这样,少年一手长枪一手刀扇,近战远攻分毫不乱,一直杀到了匪队的里面。
众人就维持着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少年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冲了进去,不断地收割马匪的生命。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天地重新恢复了平静,少年杀出的一条血路在白雪中一直延伸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问一声:结束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中格外的刺耳,小姑娘踩着系着铃铛的鹿皮小靴,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血迹,顺着那条红色的路一路小跑,二小子忍着冲天的血腥味在后面追,还奇怪呢,明明小小姐刚刚连杀狼的场面都不敢看,现在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大?
好不容易走到血路尽头,小姑娘喘着粗气,看着靠在扎在地上的长枪闭着眼睛休息的少年,手指还在无意识地不断开合刀扇,散漫得像是在午后庭院中晒着太阳假寐的贵公子。
“怎么了?被吓到了?没事,直到你们到了舒乐县,都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了。”察觉到来人,少年抬起了一只眼睛,嗓音有些哑。
“我……我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睁大了眼睛看着白衣少年,他的衣摆上溅上了血,但并没有一丝残酷的气味,反而像是冰天雪地中盛开的几朵红梅。
“我?”少年笑了笑,眼瞳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透露出银色,但笑容却是比冬日的阳光还要耀眼。
“我叫陆霁,云销雨霁的霁。”
“那……我能当霁哥哥的新娘子吗?”小姑娘被这个笑容晃了眼,捏着衣角,鼓起勇气喊道,跟在后面的二小子闻言险些一头栽进雪里。
陆霁脸上也露出的错愕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温和的笑意:“很抱歉,好像不可以呢。”
“我来这里,是为了追回我的心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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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
第286章 开戏
昆仑的流云峰,以站在山顶低头可见流云而得名,除此之外,还有“雪似流云”这一说法。除了夏天,流云峰终年积雪,而因为其特殊地势的原因,从山脚往上看,雪和云似乎交融在一处,而从山上往下看,则有一种自己漫步在云端的错觉。山顶的花草树木因为气候太冷,都呈现出一种灰白色。冰凌四处可见,若天气晴朗时,则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总而言之,这是一处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的地方,而有“北宫”之称的玉虚宫,就坐落在流云峰顶。
之前也提到过,玉虚宫掌门牧天游因为患了怪病的妻子,在北地安居下来。但因为武功太高,所以有很多好苗子投奔他,这才发扬壮大了玉虚宫。然而因为昆仑太过寒冷,玉虚宫又在山巅之上,比起四大门派中的其他三个门派,牧天游以及弟子也相对比较低调,除了一些必要出席的场合,其他时间都基本在流云峰那一亩三分地猫着不见人。
所以对于江湖人来说,玉虚宫是一个相对神秘且不可接近的地方。但对于玉虚宫所在的舒乐县的百姓来说,玉虚宫却是一个颇有人情味的地方。
魏旭走进玉虚宫前殿的会客厅,只觉得一阵暖意扑面而来。作为舒乐县的县令跟玉虚宫的人打交道打了那么久,就算魏旭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知道能在玉虚宫的弟子基本都是一身的寒冰内力,在冰天雪地里待个一天都面不改色的那种,所以取暖之物在玉虚宫是非常少见的,但是在他们的会客厅,永远是摆着火盆的。
魏旭解下身上的大氅,感叹完玉虚宫待人的周到体贴,抬眼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及腰黑发,英俊的像是画中的谪仙走出来一般的男人在桌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着一本书,那手指又白又细又长……动作优雅潇洒的让魏旭这个年近不惑的人都有点犯晕,满脑子诗书礼易都忘光了,脑壳里就剩了俩字:好看!
男人看到魏旭来了,起身给魏旭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的时候摸了下杯沿,魏旭就觉得刚才还滚热的茶水现在就正好入口了,满足的喝了一口,魏旭捧着杯子感慨,每次这个时候不像是在喝茶,是在喝仙气……
喝了两口热茶之后,魏旭放下手中的茶盏。男人抬起眼睛,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北方不太平,”魏旭摩挲着茶杯,像是在思考怎么说,“辽人又开始有动作。而且我听人说,辽国往北有个叫‘罗€€’的教派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异军突起,这个教派的人都用着一种很诡异的功夫,而且非常的凶残。他们正在蚕食西北部的一些小门派,已经有很多小型的游牧族群消失了,隐隐有统一西北的势头。虽说西北和我朝隔着个辽国,最多两年内我还能侥幸罗€€教和辽人打一仗,但是两年后,这两方势力势必有一个会入侵中原。”
“你也知道,之前先皇裁军裁了数十万,嘲风军都是陆朝风一手养起来的。地方军兵的人力财力都不够,光那些劫杀商队的匪徒我们对付起来都够呛,不久前还损失了一批青壮年,更遑论对付外敌。而且我发现,城中最近多了好多生面孔的异族人,我怕他们闹事,所以想问你玉虚宫借几个武功稍微好点的徒弟,不用多,两三个就行,就帮我看着几条人多的街上,出了什么乱子可以帮把手。当然,给俸禄,并且一定确保他们的安全。”
牧天游像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可能得过几天。”
“啊?徒弟们都不在吗?”魏旭一下子就失望了。
魏旭长了一张圆脸,挂眉,偏偏眼睛形状还挺圆,一耷拉眉毛瞬间产生狗狗眼效应,牧天游看着差点乐出声来,忍笑道:“哦,那倒不是,你放心好了,过两天就会有人来帮忙,保证帮你把那些外族人都制住,而且你也不用给俸禄,不孝徒而已,能怎么差遣就怎么差遣,不用手下留情。”
“啊?”
送走了一头雾水的魏旭,牧天游站起身抖了抖袖袍,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像足了一只优雅的白狐:“那么,我也该是时候撤退了。”
“不然的话,戏就唱不起来了啊。”
……
阳关这几天好好体验了一把焦头烂额,陆霁不在,军队和银狐小分队就没有了主心骨,本来阳关想着卓书源和那位姓王的老将军在怎么的也轮不到他来指挥,结果卓书源比对了一下三人的官衔,居然是阳关的最大!
阳关推辞再三不过,跟李异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除了林夜心和阎秋生以外的所有人都回京,首先是要押解刘莫的那些私兵回去,其次是要带着青麟为首的那些青瞳鬼回京告御状、当人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保护苏阖。
李异的那一封折子上去,苏瑾麟基本就是完蛋了€€€€先不说他们拿青瞳鬼做什么实验,害死多少人,单就一个宰相、一个王爷和一个江湖势力的首领相互勾结,就已经是泼天的大罪了。虽然林白崇揭发有功,外加沈琼和元嘉裕的力保,橘杏谷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光一个刘莫牵扯出来的事情,足够让六王爷、七王爷以及苏瑾麟的全家掉脑袋。
就在这时,国子监博士苏阖却突然站出来,言明虽然父亲罪无可赦,但毕竟曾经于国有功,自己愿意代父受过,以报答父亲的生养之恩。
苏阖这话说的暧昧,反正苏瑾麟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毕竟苏瑾麟之前在茶馆痛殴苏阖的场面很多人都见过,更何况当时苏阖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来,造成了不小的骚动。再往前来一辈儿,不少人还记得丞相家公子被流放的事情呢,那在当时可是个不小的新闻。
这事儿在老皇帝耳中可能是在表忠心,但传到普通百姓耳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虽然嘴上不会说,但心里也嘀咕着,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犯的又不是多重的罪,怎么说舍出去就舍出去了?别说儿子了,就算是个闺女普通人家都不舍得。后来一听,原来是庶子啊,这老头不行啊,这也偏心的太明显了,这孩子真可怜。
然后现在苏阖这么一说,百姓就觉得,多好的孩子啊,父亲对他这么狠,他还这么为父亲着想。虽然老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李异在奏折里将青瞳鬼的惨状描写得淋漓尽致,就算是铁石心肠都会觉得物伤其类。过几天青麟他们也会上京递状纸,到时候身上的鳞甲一露出来,没有比这更直观的证据了。
而陆霁在被绑走之前也让人用了老套路€€€€散播流言,还特别提到了苏瑾麟的闺女当时收养了其中一只青瞳鬼,而那个青瞳鬼,是先皇的血脉。
百姓一下子就炸锅了,吃瓜群众最爱吃谁的瓜?肯定是皇帝的!现在一听,好家伙,宰相连先皇的血脉都敢迫害这是要反啊。苏瑾麟的闺女倒是好样的,善良又有同情心,大义灭亲!
就这么一传,百姓们爱看的几大元素都齐了,就连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汉子们,那舌根子嚼得可欢快了。
京城的情况阳关是不知道,但是隐隐可以猜到,为了安抚百姓止住流言,苏瑾麟这个丞相位置势必是不可能再坐了,而最好的代替人选就是苏阖。但是宰相不比小官,要轮换势必会掀起一股子腥风血雨,尤其是苏阖跟永宁侯府之间又有剪不断的关系。所以这个时候苏阖身边会武功的信得过的人肯定是越多越好。
林夜心和阎秋生就留在橘杏谷,让林白崇代为照顾,江家兄妹选择留下来保护这两个人,阳关没有异议,这样的话两边都放心一些。
所以这样一安排,就只有阳关一个人去玉虚宫了。阳关本身也没当回事,毕竟林玉晚不可能伤害陆霁,他去玉虚宫说到底只是为了帮个忙€€€€看在甯步流的份儿上。
甯步流在解决完先皇的事情之后就走了,阳关他们从皇宫回到永宁侯府之后他们就没见过甯步流了。别说阳关,就连李异都不知道他们师父去哪儿了。只不过李异见到了林玉晚后多留了一下心,阳关也经常见到他看着林玉晚沉思的样子。
“其实,有件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甯步流的父亲甯晖,就是玉虚宫,或者说天山派的人,按照辈分来算,应该是牧天游的师叔,廖天峰的徒弟。”
“当年甯步流在御旌城遇袭的时候,曾经出现了一个老头,救走了甯晖,但是却没有管甯步流和甯步流的母亲,导致甯步流重伤,甯步流的母亲徒离忧使用了以命换命的蛊术祭献了自己,也让甯步流永远保持了十岁孩子的样子。”
“那个老头,应该就是在玉虚宫隐居的廖天峰,如果说甯步流想要为当年的事情报仇,首当其冲,就是他了。”
然而比起京中的风云变幻,还有甯步流的往事,更让阳关头疼的却是李异,这几天,只要阳关在的地方,李异必定在,而且是一副死乞白赖地抱着阳关死活不肯松手的状态。
阳关也无奈,明明好不容易互相解开了心结,闽县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原本以为可以休息几天游游山玩玩水什么的,结果突然又出了这一档子事,别说李异了,阳关都想躺在地上耍无赖。
但是也没辙,李异这一个月必须温补静养,想去玉虚宫?想都别想!林白崇林夜心还有进入医者状态的阎秋生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于是这几天,李异都凑在阳关耳边嘟嘟囔囔说几个人的坏话,时不时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亲一口咬一下,把那块皮肤弄得红通通的才肯罢手。脖颈那边本来就是人极为敏感的地方,李异整个大毛脑袋都埋在阳关脸颊边拼命蹭来蹭去,弄得阳关心神不宁的。
再说了,那个老流&&&氓怎么可能单单抱着他什么都不做。阳关纵容他在自己忙的时候抱住自己的结果一般就是被迫停止忙碌,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床上。但是想凶他几句吧……看着李异委屈巴巴€€€€尽管知道是装出来€€€€的眼神,又想到未来几个月的分别,阳关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然而分别的一天还是要到来,阎秋生呈死鱼眼状看着李异揉着阳关的手迟迟不愿意松开。阳关抽了几次手都没有成功,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众人觉得阳关要骂人的时候,却见他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捧住李异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又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好好养病,等我回来!”像足了远行的丈夫安慰留在家里的妻子……
众人就见李异震惊之后就是猛烈的回吻,好不容易放手之后还是一脸的傻笑,不禁纷纷摇头捂脸,表示没眼看没眼看,随后也纷纷上马,该留守留守,该回京回京。
林夜心虽然看不见,但也出来给大家送行。她抬起脸,朝着阳关绝尘而去的方向挥手道别。口中却有些茫然地念道: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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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一下,突厥按照时间线已经不见了,比较猖獗的外族是辽
第287章 任务
“老板,来两壶茶!要凉的!”
云天街作为舒乐县的主干道,平时本就是整个舒乐县最热闹的地方,若是赶上各种节日,那场面连人山人海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正值花朝节,平日门可罗雀的鸟市和花市今日可算是门庭若市了一回,所谓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看着比花还多的人,各家花鸟商人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笑得出来的,陆霁的手刚摸上茶壶,就听见一句:“有人抢东西啊!”
陆霁磨了磨后槽牙,茶馆老板就看见白色的身影冲了出去,和伙计对视了一眼,决定先把那两壶茶留着。果然就过了片刻,陆霁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人,把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往地上一掼,为了怕他逃了还踩了一脚在上面,也不坐下,抓起桌上的茶壶,看都没看杯子一眼,直接对着茶壶嘴一扬脸€€€€敦敦敦敦敦敦敦。
灌完了一整壶凉茶,陆霁一抹脸,这才扶着桌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坐下来把第二壶茶喝完,陆霁就看见一个小捕快跌跌撞撞冲进了茶馆,看见陆霁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陆少侠不好了!前面有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