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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二楼却是一片漆黑，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干净。李异站在窗口屏气凝神。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并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
已经走了吗？李异疑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继续往里面走。
二楼看起来是个外间套里间的设计，李异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算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有一张桌子两个椅子，上面放了一个小小的盆栽。李异摸了一下桌上的一个小茶盏，还是温热的。
李异就站在桌边发呆，这里，能很清楚地听到楼下人在谈话的声音，此时阳关正在吐槽太上皇，引得众人哭笑不得，但也确实冲淡了刚才沉闷压抑的气息。
“对了，青鳞姑娘内力似乎不低啊，敢问师从何门？”李异就听到阳关这么问道。
李异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气息可不弱，而且很有章法，并不像是自己乱练的野路子。
虽说人人都有内力，人人也都有成为武林高手的机会，但是就跟科举考试一样，跟着正经夫子读书的跟自己瞎读的就是不一样，天才固然有，但是不多。其中的差别就在于“章法”。
李异这些年也见过不少武林上的前辈，也有自学成才的，但是不管怎么练，他的内力都是杂乱无章的，出招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当然了，可能这些人就是靠直觉。
但是青鳞给他的感觉就是虽然长得乱七八糟，但是内力却很规律，像是有人走一步带一步耐心地教的。但是根据苏白所说，青鳞被她救下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那她是什么时候跑去学功夫的呢？
正想着，李异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阴凉凉的风过，回手一招确实什么都没碰到。他却不疑心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这里一定有一个高手在！
于是，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走，另外一边的墙壁有一些类似于戏台的设计，中间是一扇正门，正门旁边两个耳室是用帘子挡着的。李异走到第二道帘子的时候，感觉到帘子内一动。李异当机立断，猛地拉开帘子，却正对上一张人脸。
第213章 出人意料的师徒
若说人被吓之后的反应，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普通人比如阳关苏阖之类的，被吓到第一反应就是叫，叫完之后才考虑一下身边的人需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如果需要的话就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符合正常人的应激顺序的。
而不普通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阎玉€€眉那种，明明不怕却非得尖叫一声，但是最先笑嘻嘻的上去调戏的也是这一类人；而另一种就是比如甯步流陆朝风这类的，先于被吓到的，是攻击的本能。也就是说，他们往往是先出手了，然后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李异就属于这种人，面前出现一张大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拽出白莲鞭，斜刺里就朝面前的人抽过去。
李异这一手其实很难防，斜下方本来就是一个视觉的死角，更何况白莲鞭通体银白还反光，在黑暗中几乎是隐形的，就算不张开花瓣，这一下若是抽中了，就是非死即伤。
要说高手高不高，就看第一招。江湖上可没有那么多友好的切磋，往往见面就是殊死搏斗，所以最要紧的就是这第一招。师父教徒弟，李异教阳关的时候第一句话也是：“第一招必须防守好，那有可能是致命的！”
但是面前那个人，却像是没有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仅仅只是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晃，就把李异的鞭子躲开了！
李异登时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明白自己托大了，这人是个绝顶高手！
还没等他往回退，淡淡的水汽蔓延开来，面前一片冰冷，浓重的杀气又如实质一般地朝他猛扑过来。
李异一咬牙，周身的内力炸开，直扑面前的人，想要将那股内力顶回去。李异虽然平时不怎么用内力，但是在这种时候十成内力都使出来都不稀奇。内力碰撞产生阵阵余波，两人身后的桌椅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但显然，面对那浩如烟海的内力，李异的所作所为只是徒劳。李异此时喉头充满了血腥味，努力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的冲动。
“李异！”阳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但从李异这边来听却是极为模糊，他只觉得全身都变冷了，五感都被封闭，脚底似乎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冻。他想开口让阳关别过来，却始终无法开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这时，灼人的热意席卷了他的背后，李异只觉得浑身一暖吗，连呼吸都松快了一些。
“哦？有形内力吗？”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尾音，阳关正拼命地打火帮李异脚部解冻€€€€那里已经完全被冰封住了，却突然感受到脑后一阵恶风袭来，下意识挥手一挡，却正架住一只布满了黑色角质的手臂。
青鳞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腼腆温顺的样子，青灰色的脸庞上满满的都是敌意，略低着头，抬起一双锋利的眼睛，配上那龇牙咧嘴的表情，令人见之胆寒。
阳关虽然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但是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想要杀了自己，那眼中的杀意可是做不得伪。当即也不再试图交涉，一变招就朝着青鳞攻去。
这一交手，阳关就是一惊，虽然事先知道青鳞的内里不低，当有高人指点，但还是被她精妙的招式打了个措手不及。阳关手一扬，带出一串火焰，却尽数被青鳞躲开，连丝火星就没沾上，随后就见她一矮身，双掌送出，正中阳关的胸口。
“我艹……”阳关骂了一句脏话，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但他也没有迟疑，一个旋身拉开距离，一手往李异那边放了一把火，另一只手拔刀出鞘。
龙吟声响彻小小的阁楼，绯红色的刀身映得整个阁楼有一瞬间也沾染了绯色，就将他反手握着月影刀，由下至上地朝青鳞那边一掠。
这张是阳关刚学的，名为“出海式”，有蛟龙出海之意，由下至上的刀路出其不意又迅捷猛烈，非常适合在狭小的房间里使出，遇到这一招的人很难正面接住，只能躲避，由此创造出更多的机会。
阳关正想的美呢，没成想青鳞却是不闪不避，双手一张，一合，经将月影刀直接制住！青鳞手上的黑色角质磕在刀上，发出了清脆的“铛”一声。
阳关傻了。他这才想起来刚刚苏白说的青鳞身上的角质不是简单的皮肤病变，那是刀枪不入的坚硬鳞甲！这人就相当于穿着一身轻便又坚硬的盔甲，然后这盔甲还不妨碍他的动作，血又厚攻击又高，这他妈还怎么玩？
就在阳关傻眼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放肆的笑声，阳关回头一看，却见李异半边身子都被冻上了，但这家伙果然也不是吃素的，白莲鞭已经不知不觉地缠在了那人的小腿上，但凡一开花，哪怕那人是铜铸的筋骨也得给他少条腿！
那人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依旧在那里哈哈大笑，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阳关倒是觉得他挺眼熟的，长得还挺帅，但是在哪里见过的就不记得了……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就是输在甯步流这招上的，结果今天居然输在了我徒弟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让我笑一会！”
阳关一脸黑线地看着那人，神经病吧？
不过他也想起来了究竟在哪儿见过他，这一身骚包的白衣和过于俊美的面容，很快让阳关回忆起那个冰封皇宫的夜晚，甯步流的死敌，他未来嫂子的师父，牧天游。
“前辈为什么在这里？”阳关拔了两下刀，没拔出来，干脆就留给青鳞了，回身朝牧天游行了一礼。
“你不是想知道李晚的事情吗？”牧天游不答反问，随后倨傲地一抬下巴，“下去吧，我告诉你。”
阳关看了李异一眼，却见李异动了动脚，将腿上的碎冰弄了下来，见阳关还望着他，笑了笑：“怎么了？快下去啊？”
“嗯……好。”阳关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李异也打算跟上去，却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却见是刚刚被两人内力震得移位的椅子。于是抬脚€€€€踹！
阳关听着后面传来的重物倒地的声音，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脖子，看吧，果然很生气。
于是众人重新落座，苏白显然见过牧天游，但是她可能没有想到牧天游会是青鳞的师父€€€€刚才牧天游那句“徒弟”也让阳关惊讶了好一会。很难想象，天下第一会收一个这样的女徒弟。
“所以，李晚郡主是怎么回事？”阳关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发问。
“对了，你们是甯步流的徒弟吧？”牧天游依旧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瞥了一眼阳关，“嗯，你我是见过的，但是你我好像没见过，不过你的武功路数可是太熟了。”他是对着李异说的。
李异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阳关倒是有些好奇：“前辈跟我们师父相熟？”
“嗯，曾经是朋友。”牧天游脸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伤感，不等他们问便直接掩下了这个话题，换了个话头：“说起来李晚，还是跟甯步流有关系。当年是他被卷进了一件麻烦事中，于是托我帮忙找了一下李晚。”
“那个时候……我已经跟甯步流将近十年没有来往了，所以他托我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不过我还是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去找了这个叫李晚的孩子。”
“等我找到李晚的时候，那座别院里已经全部都是宫女太监的尸身了。她坐在尸体堆上玩着一具死尸的手指，脸上泪痕未干，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种孩童发现了新的玩具的那种笑容。”
“于是我当时就判定，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单纯的带离皇宫就行了，否则将来必然为祸一方。我又怜惜她的才能，便干脆带回了玉虚宫。”牧天游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她便是我玉虚宫首徒€€€€林玉晚。”
“哈？”“什么？”“你说什么？”众人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异口同声地惊呼：“玉虚宫首徒林玉晚就是李晚？她是个女的？！”
“就是这样。”牧天游似乎很享受众人惊讶的表情，甚至眨了眨眼睛：“不过你们要保密哦！”
“哦……”众人讷讷地应了一声，俱是神色复杂，不过比起其他人在思考皇室郡主成为江湖人其中的利害纠葛，阳关想的却是他嫂子原来真的是嫂子啊，看起来陆朝风不用担心孙子的问题了！
牧天游却突然有些感慨，拍了拍青鳞的肩膀：“其实比起玉晚来，青鳞这个徒弟我收的更戏剧一些。我当初其实看到青鳞了，但是后有追兵，也没来得及顾得上她。我也没想到只带走玉晚会让皇室的人逼供青鳞，所以几年后我见到青鳞的时候看到她浑身的伤疤，我第一次感到了内疚。我看她根骨也不错，干脆也收了她做徒弟。”
“原本我也想带她走的，没想到青鳞不愿意，说要保护七王妃的安全。江湖人最是讲义气，我也就不勉强她了，干脆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教她。等教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离开了，这些年也没想着来看看我这小徒弟。”
青鳞站起身来给牧天游添了茶，对着惆怅的牧天游笑了笑，明明是有些怪异的一张脸，笑起来却分外温暖。
“青鳞身上黑色的东西……是伤疤吗？”阳关果断地抓歪了重点。
“嗯，就是伤疤……你是赤瞳鬼吧？”牧天游突然问了阳关一声。
“嗯……对。”阳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青鳞据我所知，也是你们那个种族的，似乎是‘青瞳鬼’吧。”
“哎？可是青鳞的母亲不是什么鲛人吗？蜃地四鬼是生活在沙漠里的吧？”
“我也是听橘杏谷的谷主说的，你们也知道，他的一任妻子就是青瞳鬼，他说，大概一百多年前，有一部分青瞳鬼离开蜃地来到东南沿海地区，大部分青瞳鬼因为水土不服死去了，留下的一部分青瞳鬼则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异。”
“为了抵挡东南地区的毒蛇毒虫，以及时不时的洪水，那些青瞳鬼拥有了极佳的水性，并且只要受过伤，伤口上的痂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脱落，反而会牢牢固定在皮肤上，成为一种类似于‘鳞甲’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阳关喃喃自语，不禁又转头看了看青鳞，看着她浑身遍布的黑色角质，已经可以想到当时她的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才能炼出这一身触目惊心的鳞甲。
不仅是阳关，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青鳞身上，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一份怜悯，连牧天游也不例外。反倒是青鳞喝了一口茶，被苦得吐了吐舌头，随后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来。
第214章 闹事当然越大越好
既然是闺女，苏白自然不可能再留青鳞一个人在房子里。这里本就是她偷偷置下的一处院子，七王爷出事前她就预感事情不妙，把青鳞送到了这处小院子里，只不过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就被捞出来了。
七王爷本来就是依附于六王爷的，虽然就苏白所知他可能还跟九王爷有一腿€€€€但是很显然，七王爷手里并没有太多的人脉和权力，此间事发，他肯定是无力再掣制苏白了。就算被当成工具，苏白也是正经的相府嫡女，想要控制苏白，得先看看左相苏瑾麟同不同意。
“你真的不回相府吗，你和青鳞两个孤儿寡母的独自住着也不安全。”苏阖临走前忍了又忍，还是劝道。
“呵，你以为我回相府会有多安全？被那个糟老头子再嫁一次？以我这个身份，想娶我的怕是不少。不过我这个人爱好多的很，就是没有给别人当小老婆这种爱好。”苏白站在门口，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听到苏阖所说，冷笑一声。
“也可以去永宁侯府，我那边还有很多空房间。”李异开口。
“算了吧，我不想再跟皇室中人牵扯上关系了。”苏白抬头看了李异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我现在就想跟青鳞一起好好的生活。之前还想看看能不能帮青鳞去掉身上的鳞甲的，现在说不行，那就算了，大不了养她一辈子。”
说到这里，苏白轻轻地笑了起来，抬起手，苏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让她摸了摸头。
这算是两姐弟打小的习惯了，苏白只比苏阖早生几个时辰，但总喜欢摆姐姐架子，小时候经常动不动就呼噜苏阖的头毛，苏阖还记得自己当年被卷入舞弊案的时候，昔日的亲朋好友都像是躲瘟神似的避而不见，就连自己被流放的时候，别的囚犯都有人来送哪怕一口吃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送他。
就在当时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后面却传来一阵马蹄声，苏阖转过头一看，看到的却是苏白从马上摔下来的情景。
苏白作为丞相府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按照才女的标准来培养的，稍微不优雅一点的东西根本不准她碰，所以苏白完全不会骑马。但是此时她却费力地扒着马缰绳，甚至是通过两只胳膊硬拗马头来控制方向，最后那马都被她弄毛了，蹄子一撅就撂了挑子，吓得苏阖扑过去接他姐。
苏白被接了个正着，但是一点都不尴尬，先将怀里的包袱塞给苏阖，随后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摸了摸苏阖的头。
“你放心，姐姐会有办法的。”
时隔十几年，苏白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苏阖，说内里没有一点波动是不可能的，等苏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白眼眶通红的样子。
“一转眼，你都那么大了，都是四个孩子的爹了。”
“倒是我，当初说帮你想办法的，但是这些年我却自顾不暇。”
“甚至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是姐姐对不起你……”说着，苏白已经泣不成声。
苏阖也有些眼眶发热，使劲眨了眨眼睛：“我苏阖，再怎么没用，也不会去怪罪一个拿自己的终生幸福给弟弟铺路的姐姐……当我知道姐姐你为了我答应了爹嫁给了七王爷，我当时……竟然有些害怕。”
“我怕等再次见面的时候，你会怨我……”
“阿阖……”苏白握着苏阖的手，哽咽良久，最终还是露出个笑来，“好了，大街上哭哭啼啼的也不像样子，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若是有心，便多来看看我和青鳞。”苏白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别忘了带上弟妹和我的小侄女。”
“好。”苏阖拍了拍苏白的手背，又看了苏白一眼，有心想说让苏白多出去走动走动，说不定能再找个好男人。想了想还是算了，来日方长么。便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阎玉给他的任务，于是拉着阳关一转身，帮媳妇儿抓药去了。
原本众人以为日子能这样安定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阳关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走出房门一看，却见青鳞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神色慌张。
“怎么了？”阳关见青鳞青灰色的脸都变得煞白了，顿觉事情不对，走过去问道。
青鳞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把抓住阳关的手，连声音都是抖的：“主人……主人被人抓走了！”
阳关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青鳞所说的主人是苏白，不禁有些好笑，怎么苏白才回来，就被人抓走了。
他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师父呢？”
“师父……师父昨天就说有事先走了。”青鳞的眼睛里溢满了泪花。
阳关心道牧天游走的这寸劲儿，哪怕多呆一天呢。后来想想他可能是回玉虚宫让林玉晚来京城见娘吧，毕竟李晚的身份特殊，去信怕是不安全。
当下话不多说，阳关推醒了李异和周澄澄，临走的时候还捎带上了€€眉和唐鹞。周澄澄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知道青鳞的身世之后也很是同情，当即就认了青鳞当义姐，又拜了苏白当干娘€€€€虽然这其中似乎牵扯到一个辈分问题，林玉晚是阎玉的小姨，而苏白又是跟阎玉一辈的€€€€不过心思总是不会差的，三个女人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干脆就一笑而过了。
五个人换好了衣服拿上家伙就出了门。根据青鳞指路，带走苏白的人是往东走的，但是青鳞跟了几条街之后就跟丢了，所以也不知道苏白究竟被带去了哪儿。这五个人除了李异对京城都不熟悉，李异倒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随后一挑眉，看样子似乎是有了一点头绪。
于是众人就跟着李异东绕西绕，绕的阳关都开始犯迷糊了，其中李异也犹豫了两次，不过最终还是带着大家在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