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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禁足了三个月,那位盐铁使于狱中自杀身亡,得不到有用信息。
经过对盐铁使亲信的审问,重刑之下,其中一人忍受不住,哆哆嗦嗦承认了是他把书信放在书房,盐铁使本人甚至都不知情,而给他书信的人是谁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贪了银票,所以才铤而走险。
他的证词足以证实信件是在事后放在书房,伪造无疑。
既然信件是伪造,那太子贩卖私盐一事是一场赤裸裸的陷害。
当真相被查明。
抱着弥补和错怪的心思,崇明帝下了圣旨,不仅恢复太子官职,并且又往上提了提品阶,源源不断的赏赐流向东宫。
仿佛从前的冷待和隔阂没有存在。
崇明帝依旧是皇帝,太子依旧是储君。
可东宫那一直淡淡的,即使崇明帝给太子重新授官,太子也以病推脱,没有出东宫,更没有步入朝堂。
太子和崇明帝的关系一夕之间僵了下来。
这对天家父子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可无形中有一条沟壑将他们隔开,隔成两端,谁也不肯低头。
换做以往,太子摆出这副模样,崇明帝大概会气太子的不知进退,递了梯子过去,圆滑一点早就应该顺着梯子下来。
朕是君是父,真能和你低头不成?
可先是被罢了官职,又禁足了三个月,太子心中有气,崇明帝不是想不到。
“奴才去太医院问过了,太子的病在心上,忧思忧虑,是心病。”朱公公一刻都不敢耽误,从太医院回来后,立即禀报给了崇明帝。
“忧思忧虑......”
“这件事,是朕对他不住。”崇明帝轻声道。
“朕的诸位皇子中,唯有老四和老五突出些,老四勇武,却心性桀骜,容易被激怒,一招不慎便会走向偏激,老五文雅,读书学识俱佳,论治国之道,却缺少了一份霸气和锐气。
“最能让朕放心把祖宗基业交出去的,最合适的仍然是太子。”
他老了,身体每况愈下,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再撑个几年,好好培养太子,权力固然让人着迷沉醉,可该交出去的总要交出去。。
......
时间逐渐到了年末。
皇宫宫宴早已有条不紊地筹备。
宫宴于腊月三十举行。
这日,崇明帝会宴请宗亲大臣,能够参加宫宴,无疑不代表了自身的品阶与地位,是陛下宠信的臣子。
等到夜幕低垂。
一辆辆车驾停在宫门之外,绝大多数官员只能仰望的重臣与宗亲步入面前厚重的朱漆大门。
穿过重重宫门,皇宫内灯火通明,手持着琉璃灯的宫女穿梭在席上,为人引路,阶前汉白玉石光润如月。
宫殿群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丝竹绕梁。
席案早已按品阶高度排布整齐,紫檀木案摆着错落有致的金樽玉著,银盘牙碟,一应俱全。
所有人的目光情不自禁望向一处,御座位于高阶之上,比地面高出几尺,扶手与靠背皆雕琢着金龙纹饰,座前设有一张厚重的龙纹御案,臣子需要仰视,而帝王只需要垂眸俯视。
御座空无一人,崇明帝还未至。
虞粥是福郡王,他有单独的位子,也可以选择和爹娘坐在一起。
爱热闹不爱人管的虞粥果断选择了坐在他的单独位子上。
附近是和他一样有爵位在身的宗亲王侯,他的不远处,是诸位封了王的皇子和未封王的皇子。
虞粥一眼看过去,便是好多个熟人。
第409章 皇子们的小伴读74
席案间,相熟之人互相交谈,觥筹交错,谈天说地。
虞粥到了后,哪怕他打扮贵重,衣裳用的是价值千金的织金云锦,花纹由金线所织,人也是格外精神漂亮。
可能被邀请参与宫宴的,坐在靠近中心处,无一不是重臣王侯。
一时间,真没多少人看到虞粥的出现。
虞粥撇了撇嘴,不太开心自己就这样被忽视,于是在宫人带他走过去时,刻意歪了方向,在人多的地方走过,放慢脚步,装作是不小心偶然路过的样子。
“那是谁家公子?看上去有点眼生?”
“是福郡王,福郡王到了,和传言的一样......百闻不如一见,难怪陛下那么看重他。”
“听闻福郡王性子跋扈,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人一看便是养在金玉窝里长大的,格外出众。”说话者压低声音,看了虞粥一眼后,小声和熟人说话。
“跋扈?算也不算,福郡王的性子随性了些,毕竟年纪不大,喜怒分明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被认出来以后,虞粥瞬间成为了宫宴人群中的焦点。
光是对虞粥的看法,便有好几种,顶多说他一个跋扈,不敢说再多,被人听了去,福郡王可不是好惹的人。
他比皇子们还要更得崇明帝的心意,虽未入朝,可当初以一己之力单凭崇明帝对他的宠爱封了郡王,几年过去,朝中大臣、皇室宗亲仍然历历在目。
无半点功绩,单凭帝王心意。
只要提到福郡王的郡王两字,便足以见得崇明帝的盛宠,封号“福”更是要比几位皇子封的郡王好上无数倍。
虞粥装作不小心被发现,假装自己只是想安安静静坐到自己的位置,迫于无奈,有这么多人看他和他打招呼,“不得不”和人说了几句话。
他气色很好,粉白的脸颊透着红润,明显被奉承多了,心里也不由飘飘然起来。
对,他就是那样的,你们说的对。
没人敢惹这位大红人,要不不说,说了基本都是夸虞粥的,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夸崇明帝是慧眼识珠,看见了他的不凡。
虞粥意犹未尽,视线环视一圈,恨不得人人都能到他面前来夸上他一句。
“陛下对郡王真是宠幸,郡王所着的云锦当是贡品吧?”
有人眼尖的看出了虞粥所穿衣袍所用布料,暗自咂舌,灯光辉映下,织金云锦所做的衣袍熠熠生辉,色泽灿烂,如金色云霞流淌。
而这身衣物却没有夺去虞粥自身的光彩,五官秾丽,鸦羽漆黑,肌肤如雪似玉,宛若浓墨重彩的画卷中走出的人。
相得益彰。
虞粥明明知道,这时候,他惊讶地“啊”了一声,捂住嘴巴,随意甩了下袖子,“没有吧,皇伯伯送过来的时候,只是说是一些平常的料子。”
是的,皇伯伯,无时无刻表露出自己不一样的身份,“皇伯伯”这个称呼,即使真是崇明帝的侄儿,恐怕也不敢叫呢。
“织金云锦用金线与银线织出花纹,穿在身上,色彩浓烈,尤为光彩夺目,有寸锦寸金一说,最上乘的料子全部作为贡品送到了宫里。”那人领了礼部差事,对此颇有研究。
说得文邹邹的,可虞粥听出是在说他穿得好,说他受看重,光是这两样,便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不过,装还是要稍微装一下的。
只见虞粥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贡品,本王嫌弃有几匹的颜色和花纹不好看,才指了这个,好几匹存在库房闲置着,既然这般珍贵,回去以后,还是命绣娘将剩下的也做成衣裳。”
顿时,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重视了几分。
一位郡王没有实质性的权利,又不受看重,也只是名声好听,出门在外,顶多听人喊一声郡王爷,再没别的了。
一位虽然没有什么权利,可深受宠幸,说个几句话能影响崇明帝想法的郡王,这才是他们重视的原因。
虞粥就是这样一位没权利,却受到宠幸的郡王。
宫廷内外的消息传得很快,不止是虞粥穿在身上的织金云锦,这些年来,贡品送来时,崇明帝基本都会赏赐一部分给虞粥,旁人视作莫大恩赐莫大荣耀的事,在虞粥那,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虞粥除了长得好一点,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反倒是缺点很多,大家一同住在天子脚下,位于京城中,对虞粥的名声有所耳闻,和纨绔混在一起,比纨绔还要纨绔,天天不做正事,不爱读书胸无点墨。
对虞粥了解过的,更是知道这位福郡王的坏脾气,恶劣骄横,凡是惹了他的,不管你是谁,统统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睚眦必报,更甚至,没有惹他,单单只是他看不顺眼的,也要被他作弄,假如敢还手,假如敢反抗,那真就是捅破了天。
你上一刻反抗还手,下一刻虞粥就能哭哭啼啼跑进宫里去找崇明帝告状,倒打一耙,说他被人欺负了被人打了,即使不找崇明帝,随意找个皇子,也足够你苦头吃。
不单是崇明帝,其他几位皇子也是,都把虞粥当眼珠子疼,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太子也来了。”虞粥注意到了萧承玉。
萧承玉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地喝酒,倒酒,重复这两样动作。
他比之从前,人消瘦了许多,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却如刀削般凌厉,眉骨压着一双狭长的凤眼,苍白的皮肤被拢在袍服里,莫名透出几分阴鸷。
萧承玉被禁足期间,虞粥去过几次东宫,毕竟太子禁足,东宫并没有被封禁,萧承玉不能出去,虞粥却能进去。
即使去探望禁足的太子,有点说不过去,可能会有被连累的风险,可他是皇上宠爱的福郡王,压根不在乎这些。
但虞粥仍然只去了两三回便没有去了。
东宫去了那么多次,里面的东西虞粥早已玩厌了,萧承玉在努力哄他开心,可虞粥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萧承玉是人人敬仰的太子时的,虞粥要靠着萧承玉的身份耍威风,所以和萧承玉自然走得近了。
萧承玉一朝失势,疑似遭到了崇明帝的厌弃,虞粥口口声声说着他们的友情不会因为身份发生变化,可真实情况是,萧承玉哄着他,他又在心里处处挑人家的错,还觉得东宫不好玩,萧承玉也不好玩,转眼就把人抛到脑后。
虽然他在萧承玉失势时,对萧承玉有点暗暗疏远,可讲义气的小郡王当然不会承认,他觉得他可会雪中送炭了,自都没人去探望萧承玉,萧承玉被关在宫里,要是真的疏远萧承玉,他一次看望都不会去看望。
那鲜少的看望,成为了虞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有情有义小郡王最好的理由。
照往常,为了凸显出他的与众不同,他肯定要和萧承玉去说几句话,令宫宴群臣好好瞧瞧福郡王是多么有能耐。
可今日的萧承玉有点不同,眉眼阴鸷锋利,自顾自饮酒。
虞粥踌躇了下,不太敢靠过去,他有点怕此刻的萧承玉。
不像那个宅心仁厚、受到过无数夸赞的太子,反倒像是一头困兽,凡是靠近者皆会遭受反噬。
“福儿,来。”萧承玉放下酒盏,对虞粥轻轻招手。
他酒量不错,喝了几杯后,脸颊只是透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凤眼透着一丝酒醉朦胧。
众目睽睽下,虞粥走过去,被萧承玉拉到了身旁坐下。
萧承玉微微蹙眉,“手这般凉,郡主没给你准备手炉吗?”
被他圈在手心的手细腻柔滑,没有那么骨感,摸起来,软软绵绵的,却十分冰凉。
他捂着虞粥的手,对虞粥说起话来特别耐心。
伺候他的贴身太监没有等太子开口吩咐,单单听了太子的话,便有眼力劲地退了下去,大抵是去拿手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