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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裕命心腹回去拿新的人皮面具,竹华楼到梁王府有一段距离,这个时候,消了点肚子的虞粥便能一边吃点心,一边和萧裕说话。
他叽叽喳喳的,总有很多话说,连讨厌谁不喜欢谁,在他嘴里都能说出好多个例子,虞粥不喜欢一个人,表现得很显眼,譬如,把那人的缺点做的坏事说完了,好似没有东西说,虞粥生搬硬套,把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坏事一一套上去。
“啊?这样吗?那真的很坏了。”
“还是福儿厉害,一眼就把人看穿了。”
“福儿做的没错,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惹你生气,说明他们也不是真心实意对你好。”
“既然选择对你好,更应该事事以你为先。”
“倘若我是福儿的朋友,我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我一定都听福儿的。”
萧裕的应和给了虞粥极高的情绪价值,虞粥和萧裕说话时,看到萧裕脸上的惊讶、豁然开朗,就好像是自己讲的每一句话,全部都得到了认可。
虞粥沉浸在被高度认可的情绪中,甚至都没顾得上别的。
将自己不喜欢的人说了一通,顺便在萧裕面前炫耀了一番自己和几位皇子的情谊,重点放在他无论对别人怎么不好,别人都会乖乖对他好的事上。
萧裕称赞他厉害,小郡王像极了被夸奖的小猫,尾巴翘得高高的。
梁王府中人送来了另一张人皮面具。
虞粥拿起来,将人皮面具对着自己的脸比对了下。
“感觉差不多大。”他嘀咕。
萧裕帮虞粥戴上了面具,泡了药水的人皮面具极为贴合脸部,柔软轻盈,前面还好好的,戴上了不过一小会儿,虞粥便受不了了。
他重重掀开人皮面具,因为动作过大,没有收敛直接一把掀开,脸蛋红了好几处。
“一点都不好玩,闷死了,我不要易容了。”
之前有多好奇,真的戴上,试过以后,虞粥便有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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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气氛肃穆,议事堂安静到能够听见身旁最近之人的呼吸。
他们心事重重,每个人全部都是紧锁眉头,愁眉不展的模样。
不怪他们这样的表现。
太子萧承玉坐在上首,手掌摩挲着茶杯,同样没有开口,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相似的阴霾。
昨日,朝堂之上,呈上了一封淮南巡抚的折子,讲的是赈灾之事,却并不是赈灾的进展,而是赈灾银被贪污一事。
去岁,大周以南,暴雨连绵,水势滔天,永定河堤坝冲毁,河水狂涌,周遭屋舍农田尽被大雨覆过,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沦为流民,死伤无数。
消息传到京城那日,看到死伤的人数以及河水泛滥的区域之广,朝堂为之一震,崇明帝连夜和众大臣商讨,从国库拨了百万两白银过去赈灾。
后续当地官员呈上的奏折里,禀报的是赈灾的进展,井然有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重修堤坝,开仓放粮,流民被一一安顿。
能够用极快的速度处理好决堤和流民一事,官员功不可没,崇明帝在朝堂上特意嘉奖了负责此事的几位官员。
由于决堤一事事关重大,即使是去岁发生,文武百官仍然有所印象。
但和他们了解到的后续不同,淮南巡抚的折子上写的是,当地知府知州联合起来,将一百万赈灾银生生贪污了八十万两!
除了贪污,禀报上来的后续处理,也基本是伪造的,给百姓喝的粥是沙土粥,清得没有几粒米,沙子比米还多。
永定河附近的村民百姓被淹没了屋舍,被迫离家逃难,沦为流民,却没有被妥善对待,被拒于城外,靠近州城者一律杀之,惹得民怨沸腾。
而这一切都被一层层瞒了下来,地方官员手眼通天,上下勾结,欺上瞒下,淮南巡抚路遇流民,察觉到不对劲,可还是查了整整两个月,经历了不少明里暗里的阻拦,才把这一件贪污大案查得清清楚楚。
离永定河的是大周的宿州、平州,永安府,其中宿州知州以及永安府的知府,前者是依附于太子的势力,打上了太子的标签,后者来自萧承玉的母族,成国公府,倘若他在萧承玉面前,太子殿下以表尊敬,恐怕还要叫上一声小舅舅。
成国公府出身的子弟出了这样大一个丑闻,太子体内流着一半成国公府的血,再如何都洗不净自己,更遑论另一位知州是太子的人。
这一桩巨额贪污赈灾银的事件,令朝野议论纷纷,淮南巡抚搜集到了完整的证据,辩无可辩!
崇明帝怒不可遏。
不只是对官员贪污,更有被蒙骗的怒火,回想起去年同样在朝堂上他对这些人的夸奖,仿佛是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几位贪污的主官,以及下面的小官,都要押解进京进行处理判罪。
崇明帝的一腔怒火仍然难消。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厉声斥责了一番萧承玉,一位知州,一位知府,都和萧承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萧承玉不是同党,亦有失察之嫌。
不但让他回去反省,还停了他的官职,让他在家“休养”。
崇明帝是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可在文武百官眼中,无疑传达出了一个信号,太子失势。
“成国公府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败类!”有人恨得咬牙切齿,贪污一事牵连到了成国公府,更牵连到了太子殿下。
因为几位王爷入了朝堂,因为陛下的偏颇,殿下在朝堂之上本就如履薄冰,越发艰难,唯恐行错一步,可再怎么小心谨慎,避开圈套算计,依旧没有挡得住自家人的拖后腿。
“利益动人心,那位知府虽然是嫡子,可在国公府里不太受看重,白花花一百万两赈灾银摆在面前,受不了蛊惑被迷了心窍也正常。”
“正常?那可是赈灾银,他怎么敢的,敢吞八十万两,真以为陛下是他随意可以糊弄的吗?比之更甚是他瞒报灾情,虚构赈灾处理的假象,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欺君的杀头大罪!!”
“这一回,不但是殿下要伤筋动骨,成国公府恐怕更加危险,也不知道成国公会怎么做,那毕竟是太子的母族,成国公府万一获罪,足以成为殿下的污点。”
随着此话一出,周遭纷纷陷入了沉默。
他们怒骂成国公,斥责成国公不会教人,生出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畜生玩意,可论谁最不想成国公府出事,还是他们,作为太子幕僚,成国府相当于是殿下所有势力中一条有力的臂膀,万一出事,没人敢去想这样的结果。
成国公府但凡出了差错,受到威胁最大的便是殿下的太子之位。
削减势力是其一,萧承玉当了十来年的太子,没有成国公府固然少了一条臂膀,可最重要的如这位幕僚所言,母族获罪会成为萧承玉身上的污点,这个污点还是源于贪污一事,数不清的弹劾和攻讦会直接落到殿下头上。
经过最初的愤怒,在静默中,有人细细思考起了整件事。
地方官员先前瞒得密不透风,一丝风声都没有露,可巡抚大臣一查,便查了个底朝天。
“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淮南巡抚为什么会忽然查去年的事,真的如他奏折说的,是巧合吗?”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了局,为的便是揭发,假如事实和他们猜测的一样,淮南巡抚是被人当了枪使,或是他本就投靠了幕后之人。
“别忘了,那位宿州知州也在贪污之列,我曾和他见过几面,他不像是有胆子贪污的人。”
“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宿州知州是受了蛊惑,被人拿来故意算计殿下,再借着成国公府给殿下泼脏水,做两手准备,即使查到宿州知州是被指使的,是受了旁人的蛊惑,可成国公府,是殿下的母族势力,这是板上钉钉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好狠的手段,若真如你言,这人的心计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远,走了一步,便已经在想下一步,下下一步。”
众人更倾向于是有人在背后用了手段,贪污是真的,可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忙掩盖,以致太子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没办法采取任何补救措施,直到一封折子揭露出来,此刻早已来不及了。
萧承玉想到了两年前的刺杀,他查了许久,幕后之人的指向也被查到了,是先朝残党,起初查起来很困难,毫无头绪,崇明帝身边的暗卫受过专业训练,负责执行帝王隐秘,暗卫没有查到的事,萧承玉想要在短短时间能查清楚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好在暗卫需要快速搜集信息,向崇明帝禀告。
而萧承玉的时间更加宽裕,手底下的人盯了一户有牵扯的人家一个月,探听到了消息。
如同一条打结的线条,搞清楚了其中的一个小节,靠着蛛丝马迹查起来很简单。
但也是因为太顺了,似乎有人早已把证据摆在面前,就等着他一层剥一层的来查,中间没有遇到别的阻拦,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反常。
萧承玉不禁对自己升起了一句反问,真的有这么简单吗?真的查到这里结束了吗?
虽然最后撇清了嫌疑,把由先朝残党所为的证据呈给崇明帝,可萧承玉的心好似被埋下了一根刺。
所以,在听见有人提到幕后人的心计和手段时,萧承玉下意识便和那两场刺杀联系了起来,无论是方式,或是用到的手段,都完全不相同,宛若风马牛不相及,唯独有一个共同点——针对的人全部是他。
“贪污一事已成定论,再说太多,这件事也不会发生变化。”萧承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案,他的嗓音不是特别重,可他一开口,议事堂顿时安静下来。
幕僚们停止议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
“殿下,您别被那些小人手段影响,您永远是太子,是大周储君。”
第405章 皇子们的小伴读70
“殿下是元后嫡子,陛下断不能在您无错的情况下,随意动摇您的位置。”
崇明帝即使扶持了其他几位皇子,不再任由太子势力做大,可崇明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摆在明面上,崇明帝并没有用一些别的手段。
明明白白让太子和其他皇子争锋。
如同养蛊一般,崇明帝对太子的心思十分复杂,一方面,太子是自己亲手培养的,是一位优秀的储君,一方面,太子长成,削弱了他作为君父的威望。
哪怕是一国之君,也不会不害怕死亡,崇明帝欣慰太子能够独当一面,没有落了大周皇室的威风,可随着太子势力愈发壮大的,是他要不得不过渡出手中的权利,交接给太子。
这是新老国君更替下最常见不过的事,可真的能做到的君王,寥寥无几,为数不多。
崇明帝不是那个例外,他在心底同样忌惮着萧承玉的优秀。
但也不会使手段对付萧承玉,借着磨砺的名头,扶持其他几位皇子,不让萧承玉一家独大,用制衡之道,将权力牢牢握在手里,自然也不会有大臣会在这关头提议要给太子更多。
“殿下是无错,御史之笔犀利如利剑,有成国公府在,那些错恐怕要被归结到殿下身上。”
“一群酸臭腐儒!只会动嘴皮子,真是可恨!”
“陛下不会如此,以陛下的手段,肯定能查清楚太子对贪污一事并不知情,最多是失察之责。”
“怕就怕在陛下真有了别的意思,圣心难测,殿下被夺去官位,勒令在府内休养,陛下到底是迁怒,还是早有了厌恶殿下之心,如今借着由头发作。”
提起崇明帝的想法,结合心底隐隐的猜测,幕僚们怒骂官员的声音小了点。
这两年来,崇明帝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恐慌又憋屈,明明太子殿下才是最正统的储君,崇明帝却硬是要拉起几位皇子和殿下相争。
殿下可谓是处处受到掣肘,这两年的境遇和从前天壤之别。
作为太子幕僚,他们可谓是费尽心力。
“殿下是否记得下臣曾经所言?”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说出大逆不道之语的中年男子,两年时间,他的鬓角染上了一丝霜白,脸颊皱纹多了几道,可眼眸却十分沉静,在其他人为指责罪魁祸首而大骂、脸庞涨红时,他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陷入这场带有批判性质的争吵。
中年男子名为崔松,冷不丁说话,成功让萧承玉注意到了他。
下一刻,萧承玉瞳孔一缩。
只见崔松撩起衣袍下摆,在众人完全没有丝毫意料到的情况下,俯身跪地。
“这.......”
“崔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众人大惊,被崔松突然的行为弄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