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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最有学问的林明川说完，一张小胖脸满是严肃，“意思是，普天之下皆是帝王的土地，四海之民皆是帝王的臣民。”
出去玩的虞粥气喘吁吁跑回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第340章 皇子们的小伴读5
“娘亲，我要当伴读，我要当伴读！”
声音响亮得穿透了小半个府邸。
阮玉柔怕他喊哑嗓子，匆匆从屋子出来。
“之前不是不愿意当伴读吗？”阮玉柔帮着擦了儿子额头的汗水，面露不解。
出去没到一刻钟的功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率，嗯.......”
虞粥张口就来，把听到的话给阮玉柔重复，但因为这句话有点长，他说了前半句，后半句便卡壳忘记了。
他不开心地瘪了嘴。
“就是那个意思，反正我就是要当伴读，我要当大官的！”
小霸王觉得丢脸，没想到——
“福儿真棒，连这句话都学会了。”阮玉柔惊喜，“你爹他就是瞎担心，娘亲早知道福儿聪明着呢。”
“对，我可聪明了。”虞粥挺起小胸膛。
晃着娘亲的手臂。
“我要去当伴读，娘亲，送我去嘛。”
阮玉柔拗不过儿子，缓慢点了下头。
没事，有她在。
先不说选不选得上，小孩子的心思多变，即使选上了不想当，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的事。
......
一行十多个小少年，衣着华贵的有，普通朴素的也有。
他们在太监的带领下，被带往御花园。
一路行过之处，百花齐放，花香扑鼻，满目生机盎然。
荷花池的池水在春阳照耀下，波光粼粼，金鲤跃出水面，鳞片反射出不一样的色泽。
伴读一般是起照顾引导皇子的作用，最好要比皇子的年岁大个三四岁。
虞粥算是十多个人中，最小的一个了，要比别人矮上一个头。
不过也是最显眼的，完全没有因为身高被埋没。
唇红齿白，肌肤雪一样白的漂亮小男孩。
虞粥被溺爱长大，惯得他在没有吃到教训前，胆子很大。
别人，哪怕是个小孩子，也被教导规规矩矩，不哭不闹，有好奇的，尽量维持着自己的神情，偷偷看了几眼。
唯有虞粥，闲不住，左看右看，探头探脑。
“小公子，专心些。”
领人的高瘦公公咳嗽一声，提醒虞粥不要掉队。
“哼，我哪有不专心，坏公公。”
越缺少什么越是在意什么，作为阉人，王德才手段狠毒，最不喜欢听见别人叫他公公的称呼，曾有个小太监不小心叫了声，硬生生被拔了舌头的，有了前车之鉴，宫女太监们一向称呼他副总管。
即使是后宫贵人，惹了他，位份低点的，他也有办法给她们苦头吃。
不过，虞粥倒是个特例。
王德才狭长阴冷的眼眸一瞥，从小公子粉白精致小脸一扫而过，说话和撒娇似的，听一声心便软了。
“去，看顾着点，不要让小公子摔着了。”他吩咐小太监。
大皇子和太子、三皇子、四皇子早就有自己的伴读，需要伴读的是后面几位皇子。
不是第一回选伴读，今日并没有那么正式。
皇后无子，出现走了个过场，便回去了，实际主持的是柔妃。
柔妃是当今太后的侄女，身后跟着整齐有素的宫女太监，一出现，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眼含秋水，雪肤凝脂，穿着一袭淡色宫装，外面披了一层紫色薄纱，云鬓挽起，珊瑚、点翠步摇插于发侧，摇曳生姿。
站在她身旁，后退半步的是同样是后宫嫔妃，比起柔妃美貌，她存在感不是很强，容貌并不出众，眉目淡如水，没有多少首饰，却透着一股子安宁之感。
“见过柔妃娘娘，见过兰嫔娘娘。”
众人立刻行礼。
虞粥没学过怎么行礼，慢了半拍，笨拙地和身边人学，动作一点都不标准。
他有点害怕了，不想选伴读了，想回家找娘亲。
读书不好玩，行礼也不好玩。
要选伴读的三位皇子同时到来。
五皇子，萧珏。
六皇子，萧濯。
八皇子，萧云。
哪怕是最小的八皇子，站在上方，一举一动都写满了天潢贵胄的风范。
虞粥瞧着三个皇子身后跟着的一大串人，数了数，没数清，但好威风，他要当伴读！
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分别给柔妃、兰嫔行了礼。
柔妃望向八皇子，笑了笑，面上透着关切：“贤妃姐姐近日着了风寒，不好吹风，由我负责伴读一事，八皇子若有了心仪的伴读人选，可以和柔母妃说。”
“谢过柔妃娘娘。”
八皇子被嬷嬷带着又朝柔妃行了个礼。
“行了，别站着了，先坐着，看看有哪个合眼缘的。”
大理寺卿的儿子，伯爷家的子嗣，定国公的孙子，世家子弟......
选伴读先是考教一番学问，在考较学问上，因为虞粥年纪小，太监特意开了后门，选了最容易的。
但虞粥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眼见别人对答如流，说的一句比一句顺溜，小霸王又急又气，恨不得捂住他们的嘴巴，生怕自己选不中伴读。
他只好稀里糊涂乱说一通。
有专人把他们的表现一一记录，虞粥悄悄踮起脚瞄了一眼，记录的纸张上，会用笔墨勾勾画画，回答出每个问题都会得到一个圈，可记录到他这的时候，笔都没有动。
他连一个圈都没有。
哼，什么伴读，一点都不好。
记录的纸张被送到柔妃娘娘和兰嫔处。
皇子也离开椅子，过来和待选伴读们交流了起来，都是同龄人，还是皇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聊到了一起。
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母妃都在，照道理，基本就是两位娘娘帮儿子挑选。
八皇子挑几个合眼缘的送去给贤妃看就行了。
萧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粉雕玉琢如年画童子的虞粥，眼睛一亮，抬脚想要往虞粥的方向走，可一道不容他忽视的目光从上方传来。
是母妃。
他抿了抿唇，走向相反的方向。
站在另一头的萧珏准备离开，一只白净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不明所以地转过去，低下头，呼吸一窒，是选伴读的孩童中那个看上去最小的孩子。
不过，好白，比他见过冬日的新雪要白，脸蛋漂亮精致，萧珏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他。
“有事？”他下意识放轻嗓音。
“哥哥，你能不能选我呀？”
萧珏垂眼捻了下腰侧玉佩，明明比虞粥大不了几岁，却因为生长在皇宫，接受过教导，要比寻常孩童更成熟些。
“你想当我的伴读？”
萧珏看了虞粥半晌，摇头，“你太小了。”
母妃和他提起过，伴读早已给他定下了户部尚书家的二房嫡孙。
无论是心性、学问、还是家世，尚书嫡孙样样排行前列。
不出意外，今日选择只是走个过场。
第341章 皇子们的小伴读6
照顾皇子的事有嬷嬷宫人，挑选伴读照顾皇子其实相当于把伴读放在了玩伴角色上，更多的，还有拉拢伴读出身的家族。
“我很乖的，会好好读书，会好好照顾你的。”虞粥眨了眨眼睛，乌溜溜的眸子剔透无瑕。
萧珏沉默了。
照顾？到底是谁照顾谁。
萧珏的沉默被虞粥误以为是不想选自己当伴读，立刻急了。
“选我嘛，选我，我想当伴读，好想当伴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