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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哑巴,那咋了? 第126章

楚门的世界里,楚门离开前,站在天空的尽头对他生活了一辈子的虚假的世界鞠躬的那一幕。

这咋了?张晴语完全搞不懂,很经典很出名的一幕啊,任何人都能背出这里的台词。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morning, good afternoon and good night.”旁边男同学伸出脑袋,看见图片的同时念了出来。

张晴语扭头,摊了摊手。

看吧,她就说任何人都背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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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空无一人,陶柚跌跌撞撞跑进来,径直奔向最后一个隔间,关门的下一秒猛地吐了出来。

中午的盒饭他一口没吃,胃里其实空空荡荡,一阵一阵拧着疼。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种呕吐或许不是因为胃坏掉了,而是源于那颗急促跳动的心脏。

它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带起电流般的疼痛爬遍全身,咽喉被堵住,陶柚开始喘不上气。

他推开隔间的门,踉跄几步撑住洗手台,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刺得双眼剧痛。

心腔中紊乱的跳动逐渐转化为刺痛,胸口很闷,陶柚张大嘴用力呼吸还是觉得喘息艰难。

他弯下腰,心脏撞得受过伤的肋骨都开始痛,好像又要断一次,后背仿佛又一根筋扯着,整个手臂都抬不起来,稍微动一下就扯得胸前剧痛。

陶柚捂住肋骨,眼前明明暗暗乱作一团。

恍惚间,他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熟悉,不太遥远,但却深埋在记忆里过了很久很久。

是他从现实来到这个世界时经历过的,濒死的感受。

……靠?!

握着水池边缘的手指突然收紧,陶柚抬头,看向镜子里悲催的自己。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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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寝室门被猛地撞开,里面正在换衣服的男生吓得跳到椅子上。

裴于逍视若无睹,“陶柚呢?”

他紧紧握着门把手,胸膛剧烈起伏,额头脖颈全是汗,像是直接疯跑上来的,眼神尖利得吓人。

“陶柚回来过吗?”

宿舍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换衣服的男生默默遮住自己的上半身:

“他不是应该正在和你一起吃饭吗?”

裴于逍下颌紧了紧,天真的问句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心坎上。

裴于逍不再多言,再嘭地一声关上门,朝下一个地点狂奔。

他打不通陶柚的电话,几十条语音,几十条通话,几十条视频通通石沉大海。

裴于逍快疯了。

原本朝夕相见时时刻刻都能联系到的人为什么突然就找不到了?学校虽然大,但真要找起人来其实很容易。

可为什么陶柚突然就失联了?

如果只是平常裴于逍不会这样,如果只是往常最普通的一个下午,一个小时联系不到陶柚,裴于逍绝不会失态。

可现在不一样。

陶柚要走。

陶柚想走!

裴于逍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理智被彻底掏空。

他再也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巨大的不安和恐慌将他笼罩,他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被拴住手脚的提线木偶。

陶柚牵着线轻轻动一下,他心脏就跟着疼一下。

他其实说不太清这种滋味究竟是遗憾、不舍,还是濒临真相却猝然消失的愤怒,或者都有。

这很荒诞。

平时人来人往的学生会今天异常安静,裴于逍推开宣传部的大门,里面只有一个吃泡面的男生。

“看见陶柚了吗?”他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男生被他血丝密布的眼睛和骇人的神色震住,呆了半秒,拼命咽下嘴里的泡面,含糊道:

“他们今天都去和新闻中心的人开€€€€”

话音没落,男生眼睁睁看着失魂落魄的副会长狂奔着跑远了。

裴于逍边跑边边拿出手机登上校园网后台,他有权限可以查看每间教室每天的安排和申请人。

他早应该想到这点的,裴于逍不由地有些懊恼。

只可惜全程紧绷的神经,和濒临崩溃的理智都不足以支撑他再进行冷静的思考。

宣传部和新闻中心的会议申请在综合楼502教室,电梯一直等不到,裴于逍只好再从楼梯跑上去。

一个中午,他几乎将整座学校翻了个遍,踏上五楼的最后一级台阶时,他从未感到双腿如此沉重,肺和喉咙充血快要爆炸。

走廊依然没什么人,502教室里依稀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裴于逍喘匀气,朝着教室快步走去,忽然间,他似乎听见一声坠落的声音。

不是高高的下坠,而是轻盈地落地。

是肩膀清瘦骨骼磕碰光洁地面的脆响,是腕骨徒劳攀附墙壁的弯折,是刹那间呼吸的颤抖。

一切不该听见,不能用常理解释的声响,都被风带过他耳畔。

裴于逍猝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不远处的洗手间外,人群逐渐汇聚,人们伸长脖子紧张地张望着。

“呀,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是不是该叫救护车?”

“好像有人晕倒了。”

第88章 不可能放手

走廊被围得水泄不通。

会议室里那些原本还在争吵的人没了声响,听到动静一股脑全跑了出来。

裴于逍的世界却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他浑浑噩噩地往前走,机械地拨开人群,既想要找到陶柚,又渴望漩涡中心的不是陶柚。

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裴于逍终于穿过拥堵的人墙抵达中心,心脏被高高悬起,又重重落下。

裴于逍有那么一瞬间无法呼吸。

陶柚无声无息倒在地上,周边围了一圈人,有打电话的,有拍照的,却没有敢碰他的。

裴于逍僵硬着脚步上前,弯腰在他身边蹲下,离得近了,陶柚糟糕的模样一览无余。

整张脸血色全无,显然是经受过极其痛苦的折磨,冷汗像细密的雾覆在陶柚脸上,弄湿了他的头发和领口。

“陶柚?”裴于逍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

他小心地将陶柚托起来,由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动作轻得像在捧一块龟裂的玻璃。

陶柚全然没有反应,嘴唇有些发紫,睫羽轻盈地掩住青黑的眼底,没有丝毫因为痛楚而发出的颤抖。

这让裴于逍更恐慌了。

是一种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某种极其珍贵的宝物,看见他朝天空越飞越远,用尽全力也抓不住的恐慌。

周围人群被疏散,阳光透进走廊,洒在陶柚的皮肤上。

阴天的阳光有一种很特殊的颜色,像飘散的雨雾,像晃动的阴影,落在陶柚洁白的侧颈上时,又融合成一种月光般的没有生机的冷白。

裴于逍指腹贴上陶柚颈侧,触碰到冰冷滑腻的皮肤,底下脉搏急促而虚浮地跳动着。

这种跳动显然不正常,可陶柚彻底没有了意识,连疼痛都感受不到,裴于逍无论如何也唤不醒他。

但脉搏的跳动至少说明陶柚还活着,或者说这副躯体还活着。

裴于逍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冷静快要濒临极限。

他不敢去猜测自己托住的是否是陶柚,抑或只是一副躯壳。

救护车来得很快,非常幸运的是,首都大学的附属医院离学校只有三四公里。

医务人员用担架把陶柚抬上救护车,拥堵半天的人群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救护车上,医生给陶柚戴上了氧气罩,开通静脉通路补液,陶柚依然没有恢复意识。

裴于逍垂着头,一错不错地盯着陶柚苍白汗湿的侧脸,脊背不如往日挺拔,神情恍惚。

“血压有点低,心率也不太对,”医生简单查了下指标,问裴于逍:“他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有没有什么基础病?”

“年初做过声带手术,”裴于逍声音很轻,像极力克制下某种情绪后表现出的有破绽的冷静:“四个月前肋骨骨折内出血,也做了手术。”

医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心脏呢?”

“心脏?”裴于逍表情空白一瞬,仔细回想:“以前检查都正常……不过他睡眠一直很不好,和这个会有关系吗?”

“不好说,”医生摇头:“得回医院详细检查一下才知道。”

他又看了裴于逍好几眼,不忍让这个年轻人失魂落魄,安慰到:“他现在状态还算稳定,别太担心。”

早就不只是担心了。

是被巨大的秘密和随之而来的不甘、痛苦、虚无压垮前,最后强硬挺直的脊背。

但他依然感激医生的安慰,扯了扯唇角,尽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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