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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哥儿,等一等。”
是许夫人,她手边牵着上回的小哥儿,她来到青木儿面前,温柔一笑:“今日倒是巧了,在这儿碰到了,怎么不在上回的地方摆了?我去了好几回都没见着你,还当你不做这生意了,着实可惜呢。”
青木儿没想到还会遇到许夫人,自打上回子玉提醒过他,他后来卖簪花便换了好几处地方,就怕遇到许夫人。
却没想到,换了好几处,还是遇到了。
不知许夫人真面目前,青木儿觉得她面善温柔,现下见她笑,总觉得这夫人脸上像是带了假皮一般,温柔得€€人。
青木儿看着她:“许夫人寻我何事?”
“正想找你买簪花呢。”许夫人低头看竹筒里的花,里头只剩些残花,略微可惜道:“真是不巧,怪我来晚了些。”
许夫人笑着抬眼,木推车后,一对长相相似的双胎,乖巧可爱,“咦”了一声:“这是你家的弟弟妹妹?几岁了?”
这不过是一句寻常的问话,方才卖簪花时,也有妇人夫郎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几岁了,干活儿真是麻利。
旁的人问这话没什么毛病,然而许夫人一问,青木儿登时拧起了眉,他把双胎揽在身后,说:“簪花卖完了,许夫人不用再看。”
“无妨。”许夫人捻了捻残花的花瓣,笑道:“我今日也不是专门找你买簪花的,上回儿赵小哥儿在家里做的簪花人人都称赞,这不,过几日我那二弟的小哥儿要办喜事,正缺个画妆面的喜郎,我一想,你的手艺正合适呢。”
说完抬起头,看到青木儿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怎么了这是?莫不是不得空?”
青木儿依旧皱着眉:“今后我不会再上门做簪花,许夫人不必再来寻我。”
许夫人一愣,问道:“怎么不上门做了?我二弟阔绰,这一趟定不比上回少,且来的人多,你€€€€”
“许夫人不必再说了。”青木儿打断她:“我不会去的。”说完他抬起木推车,和双胎说:“走吧。”
双胎疑惑地看了许夫人一眼,拉着哥夫郎的木推车一起走。
“赵小哥儿,怎么了这是?”许夫人跟着走了两步,急道:“为何不去了?这可是笔大生意呢,绝亏不了你的,上门做一日便好了……”
青木儿蓦地停下,他有想过揭穿许夫人的假皮,也想过劝许夫人停手,不要再做这样恶心的事儿,可转念一想,若是他劝了,那子玉怎么办?
可他不说,许夫人会不会又去寻别的小哥儿小姑娘?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做,两厢为难之下,他含糊地说了一句:“许夫人,我不会再去做簪花的,你也……别再找人了。”
“为何如此突然?是上回给的钱不够?”许夫人不想放弃,她找了青木儿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却不知为何他不愿上门。
青木儿不想再跟她多说,只好搬出赵炎,说:“我家相公不许我再去了,许夫人不要再来寻我。”
许夫人看着青木儿远去,绞了绞帕子,心有不甘,又不得不舍弃,她咬了咬牙,拉起小哥儿的手恨道:“紧一紧身上的皮肉,若是挨了打,娘可救不了你!”
小哥儿呆滞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没听见许夫人说话,许夫人拉着他走,他便跟着走了。
赵湛儿抬头看了青木儿一眼,又转头看向姐姐,眼里有些迷茫。
赵玲儿歪着脑袋,探头看了看发愣的青木儿,疑惑道:“哥夫郎,你怎么了?”
青木儿回过神:“没事儿。”
“方才那人是谁呀?”赵玲儿问。
“一个……坏人。”青木儿说:“玲儿湛儿以后见了她莫要理会。”
双胎虽然不解,但乖乖地点了头。
青木儿和双胎找到周竹和赵有德时,他们还剩一些菜没有卖完,青木儿放下心里的纠结,和爹爹阿爹一起卖菜。
赵玲儿蹲到周竹旁边,说:“阿爹,方才我们遇到一个坏姨娘。”
赵湛儿跟着点头说:“坏人。”
周竹和赵有德愣住,忙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们了?”
青木儿闻言便把遇到许夫人的事说了一下。
“这黑心的妇人,居然还敢来第二回!”周竹骂道:“真该骂她一顿。”
“我担心……说了之后,她会把帐算到子玉头上。”青木儿抿了抿唇。
“也是,那小哥儿还在他们府上讨生活,他好心告知我们,可不能害了他。”周竹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说:“这几日,先不要上街市卖簪花吧?就怕那妇人不甘心,再使些下作的手段。”
青木儿倒是没想到这个,一时有些犹豫。
赵有德说:“你阿爹说得对,这几日先在家里歇着,忙了这么久,合该歇息一下。”
其实青木儿觉得那许夫人应当不会再来了,若是她敢使手段,也不会这般骗人上门,想必许老爷许夫人也怕这种腌€€事儿被人知晓。
不过他知道爹爹阿爹这样说是心里担忧,便没有多说,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第72章 瘦了
鸡鸭蛋卖得快, 几十枚不用多久就卖完了,春笋很多,一个早上卖不完, 到了午时, 青木儿带着双胎去买了几个烧饼包子回来, 一家人吃过后继续卖春笋。
这时节挖春笋出来卖的人多, 不算什么稀罕物, 一根三斤的春笋也不过六文钱,好在春笋挖得多, 卖完也能挣不少。
赶在太阳落山前, 终于把三箩筐的春笋全部卖完。
卖完了东西就得抓紧时间赶路回去,时候不早了, 回了家还得烧火做饭呢。
空箩筐垒起放到木推车上, 竹筒放进空箩筐里,推车里还有空余赵有德把双胎抱了进去。
这吆喝了一天,双胎看着有些困倦, 上了推车没多久便一块儿抱着睡着了。
周竹走在推车旁, 手搭在木栏上, 防止双胎睡着了磕到脑袋, 青木儿快步走在另一旁。
到了镇路口,不曾想竟碰到了赵炎。
赵炎走在前头,步履匆匆,赵有德扬声叫了两句,他方才转过身。
“怎么今日这么晚?”赵炎往回走了几步,想接过赵有德的木推车,赵有德没让。
“春笋多,卖了一天才卖完。”赵有德说。
周竹问道:“你今天下工这么早?”
“铺子里不忙。”赵炎回了话, 放慢了两步走到青木儿身旁,顺手拿过他手里的荷叶包:“这是什么?”
“阿爹买的粉包肉,晚上蒸这个吃。”
因着早上遇到了许夫人一事,青木儿这一天的情绪都有些不好,当着爹爹阿爹的面儿没有表现出来,这会儿见了赵炎,眉头不自觉地堆起,瞧着有些不高兴。
赵炎一愣,本就慢的脚步变得更慢了:“怎么了?”
回村的路上只有他们一家子,没有旁的人,青木儿抬手拉住赵炎的手袖,低声说:“这几日,我不去镇上卖簪花了。”
“为何?”赵炎转头看了一眼推车,竹筒放在箩筐里,看不真切:“今日卖得不好?”
青木儿捻了捻赵炎的手袖,把今日的事和赵炎说了。
赵炎心口“噌”地升起一团火,他没想到许家过了这么久竟然还在打小夫郎的主意,只怕是上回没得逞,叫他们惦记上了。
他想着明日得去打听打听这许家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腌€€事儿做得如此熟稔,只怕不是第一回做。
只是他离家多年,在镇上也没多少认识的人,想要打听,怕是得花不少功夫。
“阿爹的担心不无道理,过几日再去也好。”赵炎看了一眼小夫郎,忽地说:“你不骂她是对的。”
“什么?”青木儿愣住。
“若是那时你揭穿了她,无凭无据,只怕会惹怒她,那位唤作‘子玉’的小哥儿定会受到牵连。”赵炎说。
“我知道,只是……”青木儿一顿,咬了咬下唇,说:“只是我视而不见,不知往后会有多少人受此苦楚……”
赵炎攥了一下小夫郎的手又放开:“若是你一句话能改变,那许家定不会如此胆大妄为,木儿,你没做错什么。”
青木儿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一想到那些被哄骗的小哥儿小姑娘,就不免觉得难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清白和名声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证据,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受此迫害,只凭一句“提醒”,无人会相信。
难受之余,心下只剩无奈。
回到了家,青木儿不再深想此事,既然无力改变,就不要为了此事郁结于心,往后几日不去卖簪花,就留在家里干活儿,有事情做,心里就踏实些。
小花单独在家里守了一天,见着人回来,高兴地不行,若不是腿脚不便,怕是直接冲到篱笆外摇尾巴了。
早晨青木儿给它放的水和馒头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晚上的饭还没做好,青木儿就没放新的,打算先给它换药。
小花别的时候都很乖,就是换药的时候挣扎得厉害,一个人还换不了,至少得两个人来。
青木儿拎了张木凳走过来,小花一看就知要换药,一个翻身想躲进柴房,被赵炎捏着后脖子拎起来放到青木儿的怀里。
青木儿摸了摸小花的肚皮,又摸摸小花的脑袋,笑着说:“小花乖,换完就不疼了。”
小花可怜巴巴地低呜了一声。
换药疼,但是摸摸太舒服。
小花甩了几下小尾巴。
赵炎拿来药粉和草药,小心解开布条,把早上敷的草药拨掉,然后用药草拧出的水洗了一下伤口。
小花顿时嚎叫起来,一声叫得比一声还大,直接将里头熟睡的双胎给喊醒了。
双胎睡得迷瞪,还以为有人欺负小花,鞋都没穿,直接冲了出去,出来一看,是哥哥和哥夫郎在给小花换药呢。
青木儿见它叫得凄惨,摸摸爪子摸摸耳朵,耐心地安抚。
落日余晖撒在他眉目间,染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温柔。
小夫郎纤长的眼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眼底泛着温和的笑意。
赵炎看得怔愣,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小夫郎也会是这般细心轻声地哄。
成亲这么久以来,这是赵炎第一次想到关于孩子的事,他心里总觉得小夫郎还小,从未把生孩子的事和小夫郎联想到一起。
可不么?小夫郎也不过十五岁,比他小了六岁呢,这么小,哪能揣娃娃?
再者说……赵炎看向小夫郎的脸颊,过年时掉的肉一直没长回来呢,揣了娃娃只怕掉更多肉,还得多养养。
“晚上多吃些肉。”赵炎说。
青木儿愣了一下,“怎的突然说这个?”
“瘦了。”赵炎说得认真。
青木儿用肩膀蹭了蹭脸颊,茫然道:“……瘦了么?”
“嗯。”赵炎心想,若是真要揣娃娃,再胖多一圈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