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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儿今早打扫鸡舍的时候,拣了三个鸡蛋,个头都不小,他避开那群鸡鸭,顶着虎视眈眈的大鹅,把三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捧回灶房。
灶房梁上垂钓着好几根麻绳,每一根麻绳上都挂着一个竹篮,其中一个竹篮里,放着这段时间拣的鸡蛋十二个鸭蛋八个,还有一个鹅蛋。
鹅蛋最大,其次是鸭蛋,鸡蛋最小,即使放在一起,也不会弄混。
周竹出门前,同青木儿说了午饭要做的菜€€€€韭菜鸡蛋。
这个菜简单,在青木儿还没熟悉如何做菜前,这样简单的菜不会搞砸,就算搞砸了,也不会难吃。
中午只做一个菜,再蒸点米馍和煮点米汤就可以了。
今天码头上有活儿,赵有德出去扛大包,田地里只有周竹忙活,不过昨天已经翻完了地,今天只要施肥,这活儿青木儿也能做,因此这天他送完了饭,就留在田地和周竹一块儿撒肥。
不过肥料的味道着实让青木儿扛不住,这种肥料家家户户都能自产,人越多,牲畜越多,产得越多。
他舀了一勺,差点没把自己熏死。
周竹见状,想着要不让他别做这个了,做不惯的人,确实难接受。
青木儿内心动摇了一瞬,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去舀下一勺。
这活儿快快做完便是,熏是熏了些,但不算累,他总不能看着阿爹一个人忙活儿,自己在一旁干看着,就算阿爹不在意,他也不能不在意。
他留在赵家做夫郎,本就骗了人,若是他再在赵家吃白食,那真是没了良心。
“我能做,阿爹。”青木儿这话不是说给周竹听,而是说给自己听:“我能做。”
他从院里逃出来那一刻,就必须认清这个事实,无论多辛苦,他都能做。
而且,青木儿并不觉得每日做活的辛苦生活有什么不好,他喜欢这样脚连着土地的感觉,踏实安心,这样会让他觉得,生根发芽的是他。
青木儿从窒息到面无改色,不过半个时辰,身上都染上了味,再多染一点也没什么要紧了。
赵家这一亩田和卖鸡鸭的陈二福家的田地挨在一块,陈二福家有五亩地,分在村子附近不同的地方,这边只有这一亩。
今天是王冬子和他家二儿子一块来施肥,王冬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是个小哥儿,十四岁,不大不小,也到了相看的年纪了,这会儿王冬子就和周竹在唠嗑这事儿。
王冬子说:“我就怕我家阿吉嫁不好,愁得睡不着。”
“多相看几个,打听打听人,嫁的人要看,家里人也要看。”周竹说。
“看着呢,咱们村没有合适的,前头那个村倒是有不错的,就是他家有个老娘,前些年干农活不小心,一只手断了,这以后生了娃,就难帮衬。”
“这也是。”周竹应道。
王冬子叹叹气,看到另一旁的青木儿,说道:“哪像你家清哥儿,好福气,没嫁前在家享福,那手嫩的,嫁来你家,也享福,活儿都不用多干。”
青木儿一听,抿了抿双唇,他确实活儿干得少了些,还时常笨手笨脚的干不明白,不过爹爹阿爹一直未嫌弃过他,因而心里并不惊慌。
他巴巴地看向周竹,周竹一笑,说:“谁说清哥儿干活儿不多的?地里的活儿他干得少,家里的活儿可都是他操持的,厉害着呢。”
青木儿抿着唇笑了一下,干起活儿来越发起劲儿。
青木儿和周竹在田地里撒肥,赵玲儿和赵湛儿钻进一旁的矮山里拾柴,周竹直起身时没看到他们的身影,高喊了一声。
没一会儿,赵玲儿在山里应了一句,能听到声音就成,周竹弯下腰继续撒肥。
直到太阳嵌入高山,青木儿和周竹才干完,这捏着鼻子干了一下午,连喝水次数都减少了,感觉喝进嘴里的水怪怪的。
两人收拾了木桶,周竹对着山又喊了一声,谁知这回等了许久没回应。
周竹感觉不对,走过去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回应,他立即丢下木桶跑过去。
青木儿见状不对,也跟着钻过去。
刚跑进矮山里,就听到赵玲儿和赵湛儿呛哭着跑出来,赵玲儿一边跑一边叫:“别过来别过来!”
周竹以为他们遇到了坏人,急得跑过去,跑近一看,双胎脸上起了个红肿包,且一人一边,赵玲儿左边脸,赵湛儿右边脸,俩长得很相似的娃娃,对称得很。
“怎么回事?”周竹揽着赵玲儿赵湛儿来回看。
赵玲儿见了阿爹,哇地一声大哭:“阿爹,蜜蜂咬我……呜呜呜……好痛啊……”
赵湛儿眼泪哗哗流,但他没哭出声,哽着说:“好大的蜜蜂,去摘龙葵子,碰到了。”
赵玲儿和赵湛儿脸上原本肉少,这会儿蜜蜂一蛰,脸颊肿起来,像是吃胖了,小脸肉肉的,挤着嘴巴,看着可怜又可爱。
周竹看这小脸,实在是可怜,哄着双胎说:“没事,先回家,一会儿让云桦哥哥弄点草药敷,就不痛了啊。”
赵玲儿瘪着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阿爹,我是不是变丑了……哇€€€€”
“没有的事。”周竹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笑说:“就是肿起来,肉肉的,不丑。”
赵玲儿信了几分,又转头问青木儿:“哥夫郎,我是不是变丑了……哇€€€€”
“不丑。”青木儿哭笑不得:“不丑,很可爱。”
赵玲儿在一声声夸赞中,接受自己没有变丑还变可爱了的事儿。
赵玲儿对赵湛儿说:“弟弟,没有丑。”
赵湛儿和姐姐对视一眼,哽咽着接受了。
直到,赵有德回来,皱着眉说:“玲儿湛儿咋了?这脸怎么肿成了馒头?”
赵玲儿:“哇€€€€€€€€€€€€”
青木儿去田柳家买消肿的草药,聊起这事儿,脸上还带着笑呢,这本是伤心的事儿,奈何两娃娃被蛰的地方着实好笑。
当着双胎的面,青木儿不好意思笑,这会儿真是忍不住。
田柳一听,当即要去看,当着面笑了一通,惹得赵玲儿钻进房里不愿出来见人了。
消肿的药敷上去,当即就祛了痛,只是肿起的脸,得花一晚上的时间才能消肿。
哄停了双胎,青木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撒了一下午的肥,身上一股子味道,难为他顶着这股味道笑了这么久。
这会儿真是怎么闻怎么难受。
热水烧起来要点时间,青木儿想着自己本就脏臭了,干脆去后院把牲畜的污秽物清理一遍,后院清理完,再点一把药草去味,连带着他身上的味道也给去一去。
等他忙完这些,就听到前边周竹在喊他:“清哥儿!先洗澡!”
“来了阿爹!”青木儿把扫帚放回屋角,顺道把屋角的锄头钉耙一一摆整齐。
青木儿回到前院一看,赵炎正巧回来,赵炎见了他,想走过来,被青木儿抬手挡了。
其实青木儿不挡,赵炎走近了也能闻到,干这种农活儿的,哪有不留味的?洗洗就是了。
赵炎说:“我去抬水回房。”
周竹已经回房里洗澡了,灶房里,赵有德在做晚饭,他见赵炎进来,把手边木勺递给了他。
赵炎来回几趟把热水兑好,还把之前买的木槿膏和布巾摆在一旁,他想了想应该没什么要拿的,刚想叫青木儿洗澡,便听青木儿羞赧地小声说:“还有衣裳。”
青木儿本不想说这个,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太重,他担心拿了干净衣裳,会染上味道,到时洗了和没洗一样,那可就浪费柴火和水了。
赵炎“嗯”了一声,去木箱里拿干净的衣裳,打开木箱一看,里边只有之前他买回来的三件青色衣裳。
这三件衣裳小夫郎没穿过,他以为是小夫郎不喜欢这颜色,便打算去院子里拿晾晒好的。
谁知青木儿忽地细声说:“就、就那件深青色的吧。”
赵炎一愣,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
“没有不喜欢。”
青木儿只说了这句,别的没再说,赵炎也没多问,他想,小夫郎愿意多说便说,不愿的话,他也不能强求。
赵炎把深青色的衣裳叠好放在另一旁,洗完伸手就能拿到,做完这些,便关门出去了。
赵炎出来后,进灶房拿了两个火盆,从火灶里抽了两根火柴,一盆一根。
赵有德正炒菜呢,见状问道:“你弄火盆作甚么?”
“太晚了,阿爹和清哥儿晾发不容易干,弄两个火盆烘。”赵炎说。
赵有德一听,也是这个理,便说:“那你多抽几根,我这边炒好了,用火炭煨着就成。”
赵炎点头应了。
第27章 蹭唇
弯腰撒肥, 累了一下午,青木儿搓干洗净后,还在木盆里泡了一会, 木盆矮, 坐进去也只能泡到腰间。
肩膀和背部用热布巾敷一敷, 浑身的疲惫和劳累散去不少。
洗好了澡, 穿好衣裳后, 湿哒哒的头发用布巾来回按了几次,再用发带简单盘成了发髻, 他把能收拾的东西全都收拾好, 再开门喊赵炎过来抬水。
赵炎在灶房应了一声,出来时, 手上端着一个火盆, 他瞧见青木儿穿着深青色的新衣裳,心想,这颜色, 果真衬他。
青木儿低头拉扯了一下衣摆, 这新衣裳布料柔软, 穿在身上很舒服, 动作间,身上不会有粗糙的摩擦感,穿惯了粗麻衣,再穿这般舒适的衣裳,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他又扯了扯衣摆,和赵炎一块把水盆收拾好,洗过澡的水没有立即倒掉,白日穿的脏衣杉丢进去泡一泡, 吃过饭再简单洗一洗。
今天吃饭没有一家人在堂屋吃,周竹和青木儿头发湿着,近日的天入了夜越发凉,若是吃完了饭再烤头发,怕是会头疼,因而分开两处吃,周竹赵有德和双胎在他们房间里吃,赵炎和青木儿在自己房间吃。
可以散着头发在火盆旁一边烤一边吃。
吃过了饭,头发已半干,不过还不能睡觉,青木儿在火盆旁继续烤头发,赵炎洗完了澡,回来同他坐在了一块儿。
房间里,只有刮灰声和火星溅出的细碎声。
火盆里的炭覆上了一层白灰,赵炎用火钳子刮了刮,烧至火红的芯儿露出来,恢复了温度。
青木儿侧着头,五指叉开慢慢梳理长发,遇到打结厉害的,还得慢慢扯。
赵炎见状,起身拿了一把木梳过来,放到青木儿面前,青木儿看了一眼木梳,又轻轻抬眼看了一眼赵炎,随后垂下眼眸接过木梳,一点点将头发理顺。
赵炎坐下,手肘撑着膝盖,慢慢刮炭,这样干坐着,容易不自在,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终于找了点话:“今日我在街市上看到有人卖板栗。”
青木儿一愣,不知赵炎怎的说起了这个,“嗯?”
“你可爱吃?”
青木儿又是一愣,他手指扣了一下木梳,低声说:“我不曾吃过。”
这样难得的好东西,向来只有院里头的管事能尝一尝,谁要偷偷吃了准挨打。
赵炎有些没想到,山里头多是板栗,想吃就进山摘,在村里头这不算特别稀罕的东西,不过板栗能卖钱,一斤五文钱,大多人家摘了也都拿去卖钱了。
因而青木儿说没吃过,赵炎仅仅讶异了一下,便说:“明日我休沐,可一道上山摘,阿爹做的板栗糕很是好吃。”
“板栗糕?”青木儿更是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