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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26章

青木儿和双胎把竹篮放到地上,蹲在他们前面,手足无措,青木儿小声说:“爹爹阿爹,吃饭吧。”

周竹和赵有德对视一眼,然后打开竹篮盖,里头赫然一碗青椒猪肉汤、一碗蕹菜汤和两颗橄角。

周竹蓦地笑道:“挺好,至少煮熟了。”

赵有德点点头笑说:“极是。”

青木儿心知这是爹爹阿爹不忍伤他心,出来前,他和双胎在家吃过了,这顿饭做得如何,他心里一清二楚,可爹爹阿爹愿意哄他。

这让他忐忑的心呐,一下就平稳了,他知道,无论做得如何,即便真的做不出,最后让阿爹来接手,阿爹也只会笑一笑,并不会斥责他。

青木儿咬了咬嘴唇,说话时带了点鼻音:“爹爹阿爹,快吃。”

这顿午饭周竹和赵有德吃得一点没剩,连菜汤,都就着馒头喝完了,干干净净。

青木儿麻利地收拾好竹篮,对他们说:“爹爹阿爹,竹筒里的水,下午我再过来换。”

周竹笑着说:“行。”

吃过午饭,周竹和赵有德歇了一会儿,拿起锄头继续翻地。

青木儿拎着竹篮和双胎一块儿回家,路上没人,赵玲儿往前跑了几步,摘了几朵黄色紫色的小野花插在头上,她给自己插花,也给弟弟插花。

弄完了弟弟,转头和青木儿说:“哥夫郎,你蹲下。”

青木儿弯弯眸子,蹲下,任由赵玲儿和赵湛儿给他胡乱捣鼓,至于弄得好不好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不过看双胎的神情,这小野花,应当不错。

周竹望着三人玩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玲儿湛儿倒是比从前胆儿大了。”

赵有德一边锄地一边说:“玲儿湛儿喜欢清哥儿。”

“是。”周竹笑应。

回了家,青木儿把碗筷洗完,竹篮挂到了灶房屋檐下,今日太阳大,正好晒一晒柴房里的腊肉腊鸭。

赵玲儿和赵湛儿在打扫院子。

院子一会不扫,枯叶落叶就铺了一层,偶尔风大,飘得进来更多,不过这样的枯叶送进来,就是给他们燃火用。

青木儿没和他们一起,他撩起袖子到后院去,把鸡鸭鹅放出去溜达,然后将鸡舍鸭舍给扫一扫。

家里鸡鸭多,小鸡崽小鸭崽长大之后,堆积的腌€€物得每天清理,偷懒一天都不行,能把整个后院熏得没法闻。

这味儿要是传到前院,更是糟糕。

忙完这些,青木儿回到前院,双胎已经把竹筒的水装好了,就等他一块儿去送水。

“我洗一下。”幸好有田柳相公的药草,不然他身上定会染上鸡屎味,这会儿他闻一闻衣领,除了汗味就是药草味,不算难闻。

一下午,来来回回也送了好几趟水,农忙时都没这样的待遇,也就是家里有人操持了,才能如此。

忙碌一天,天空颜色渐渐变橙,层峦叠嶂的远山由青变紫,散在天边的白云也染成了淡紫色。

街市上的人逐渐变少,家家户户都忙着回家做饭,铁匠铺晚上不开门,其他两个打铁师傅住在铺子里,掌柜的喊下工,他们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收拾打铁的东西。

另一旁的赵炎利索地把打铁用的铁锤收拾好,同掌柜的说了一声,便下工了。

后边的王师傅见状,啧道:“家里有夫郎就是不一样哟!”

“怪不得总有小哥儿借着问价格来同赵师傅说话,赵师傅都不搭理,原道是家中竟有那般好颜色的夫郎。”张师傅说。

“找你老娘再给你相看一个噻!”王师傅调侃:“三妻四妾,美得很。”

张师傅摇摇头没说话了,他倒是想,可他没钱,养不起那么多,不过就算有钱,还娶那么多媳妇儿夫郎作甚,天天喝花酒,岂不美哉?

赵炎回去路上,遇着一位沿街吆喝的理发匠。

理发匠一手拿着木梳铜镜,一手端着木架,木架上有假发髻、簪子、发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剃须修面,簪花盘发喽!”

“客官,瞧您的头发发尾卷曲,想必日常难打理,可要修理一番呀?”

赵炎原不想理会,但那双腿,忽地停了。

他想起小夫郎盘的头发,干净整齐,十分好看,而他,头发蓬乱,十分邋遢。

想至此,他绷着一张黑脸,叫停了理发匠:“辛苦师傅,我想整个发。”

那理发匠来了生意,笑得满脸褶子,他使出浑身解数,给这位高壮冷硬的汉子盘了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头。

额角鬓角还特意留了几缕长发,只可惜赵炎头发天生卷翘,这几缕本该飘飘然的长发,到了他脑袋,只有凌乱。

那理发匠托着下巴看了几眼,从木架上挑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后,从里头扣了点儿白膏,摸在那两缕长发上,木梳梳几下,再翘的头发,都顺直了。

赵炎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十分陌生。

再感受一下,眼角拉得上扬,闭眼都感觉溜了缝,还有绷得极紧的头皮,十分难受。

可,看着确实干净整齐了。

“客官,可还满意?”理发匠笑问。

赵炎一点头,拿出钱袋:“多少钱。”

“两文钱。”

赵炎付过钱,余光瞟到木架上的瓶瓶罐罐,又问:“可有洗发的木槿膏?”

“有!有!”理发匠没想到还是个大生意,连忙说:“咱们家的木槿膏用一次,能留香三天呢!”

赵炎买了三瓶木槿膏,一共花了三十二文。

他顶着一头服帖的发髻回了村,从村口一路被人一路看到了村尾。

赵炎眼尾一扫,竟然比从前还要€€人,村里人都不敢明着看,全都暗地里时不时瞟上几眼。

奇了怪了,赵家那小子,怎么突然眼斜了。

赵炎就这么一路走回了赵家小院。

赵玲儿正在桂花树下和赵湛儿玩竹筒炮,见了哥哥立马蹦起想跑过去,仔细一瞧,止了步。

哥哥怎么比之前看着还要凶?

“哥哥……你回来啦?”赵玲儿问得犹犹豫豫,赵湛儿连声都没出。

灶房里青木儿正在烧火,他听到外头的动静,知道是赵炎回来了,起身走出去。

刚跨过门槛,就见到他家相公,眼尾上吊,满目凶光,鬓角额角那几根长发,因走了一路,已不再直顺,一眼看去,实在诡异。

赵炎朝青木儿看了一眼,青木儿顿时想把跨出门槛的脚收回来。

还好他克制住了,他慢慢走出去,没好直盯着赵炎的眼睛看,他看向赵炎紧抿的嘴巴,低声说:“回来了?”

赵炎下意识想皱眉,但额角拉得紧,眉头聚不起来,他点了点头:“嗯。”

从后院出来的周竹见院子里四个人都傻愣愣地站着不动,刚想问话,便瞧见他儿子那副新模样,登时绷着嘴角,扑哧笑了一声。

“阿炎,你这发式,头可疼?”

周竹一笑,双胎也跟着笑,两娃娃粘着哥哥来回看,把黑脸的赵炎看得差点红了脸。

赵炎木着脸:“……嗯。”

青木儿忍了忍没忍住,偏开了头,低低笑了一声,他怕赵炎看了不高兴,手背挡了挡下半脸。

赵炎不仅脸红了,他浑身都不自在,觉得自己花这两文钱,简直是脑袋被人捶了。

“我去砍柴。”赵炎拿了把砍刀匆匆走了。

周竹看他儿子仓皇的背影,又笑:“阿炎怎的还害羞了,真是稀奇。”

害羞了的赵炎上了山,立马将发髻弄散了,三两下拢回原本的模样,松下来的头发那一瞬间疼得眼角抽搐。

好歹,眼睛正常了。

山林幽深静谧,他在林中闷着头砍柴,砍着砍着,忽地心想,能让小夫郎露齿一笑,这两文钱,也没什么不值得。

如此,心中也没了方才的尴尬和窘迫,砍起柴来,相当快速。

晚间吃饭时,见赵炎恢复了模样,众人默契地没有打趣他,欢声笑语中吃完了晚饭。

翌日,天蒙亮。

窗子一开,便是一股凉风扑面,这背靠大山的村子,早晚时分凉意最胜。

院子里的桂花树上的桂花纷纷掉落,撒了一地的桂花,桂花香彻满院。

青木儿靠在窗边浅浅地吸了一口,浓郁清凉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引得人一下清醒,他转头见赵炎在整理头发,大手一抓,随意扎了一根发带,草草了事。

一头乱发,当真像路边行乞的乞儿,想起那日在老赵家的行径,又觉着他这模样,还像个混山的土匪。

青木儿想着,当即无声笑了一下。

然后被赵炎看到了,赵炎看着小夫郎低着头侧着脸,眉眼柔顺,很是松快,愣了愣,问他:“怎么了?”

青木儿背后笑人却被发现,登时有些羞窘,他收起笑摇了摇头,轻声说:“无事,不过……”他抿了抿唇角,没说完。

赵炎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偏了一下头:“嗯?”

“不过,”青木儿迅速看了他一眼,因犹豫而小声:“我帮你盘发吧。”

赵炎瞬间想起昨天傻不愣登的自己,脖子都有点起热,可一想到小夫郎要给他盘发,那点子热意被他压下,喉结滑动几下,“嗯”了一声。

青木儿只给美夫郎和双胎盘过发,给这么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子盘发是第一次。

盘发前,青木儿还给赵炎揉了揉头皮,昨日那般扯,看着都不舒坦,也不知赵炎是怎么忍了一路。

赵炎的头发又粗又硬又卷,特别不听话,盘上去了,总要翘出几根,倔强得很,这人是硬的,发丝都是硬的。

他轻巧地将赵炎的头发分成两半,上面的全部拢起,两耳边抽出两缕头发,扭至顶上,将顶上的头发盘成发髻,绑上一根褐色发带,剩下的头发便让其自由披散,如同狼尾。

这是青木儿按照赵炎惯常扎的发式来的,以前赵炎的头发只是乱,并不是不好看,相反,他很适合这样的发式,乱中带齐。

赵炎顶着小夫郎新扎的发式出门,得到了他阿爹的一通夸赞。

“这可比昨日那理发匠扎得好多了,还是咱们清哥儿手艺好。”周竹说:“瞧,多俊朗。”

赵炎面上没什么表情,一贯的冷硬寡言,配上他这发式,野性十足。

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喜不喜欢,直到了铁匠铺,张师傅王师傅同他打了个招呼。

“赵师傅今日挺早。”张师傅说。

张师傅打完了招呼没得到回应,抬头看去,只见那少言少语的闷汉子,忽地扬了扬嘴角,凝声道:“是,我家夫郎盘的发。”

张师傅愣住,久久不语,半响回了一句:“啊……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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