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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两人相看两厌,孟厚良沉吟片刻道,“那你就先自学吧,若是不行,你便去族学,只是那里人多,还比较闹一些。”
孟疏平眼睛一亮,“多谢祖父!”
【我就说嘛,祖父他老人家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才不会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 】
“咳!”孟厚良差点就笑出来,还好他及时忍住了,这孩子,说别人的话倒是挺气人的,可夸赞他的时候,就让人十分受用了。
当然,他也不单纯是因为这样就答应孟疏平,主要是他上次就觉得,孟疏平并非是大字不识之人,至少应该是读过几年书的,要不然讽刺别人的时候,能这么一套一套的吗?
戴帆一怒,谁是奸佞小人啊?不会用词就别乱用好吗?不过伯爷怎么还真让孟疏平自学啊?他对孟疏平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啊?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他只好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不错,他就不相信,没了人教,孟疏平还能有什么出息不成?说不定将来过的还不如他呢!
孟厚良看向戴帆,“戴先生,现在没问题了吧?”
戴帆虽有些不满,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因此他只好僵着脸道,“没问题了。”
从瑞微堂出来,戴帆冷笑着看向孟疏平,“哼,我倒要看看没了人教,五少爷将来能学成什么样!”
孟疏平无语,【他有人教,也没见他混成啥样啊,还不是只能来这儿教纨绔子弟? 】
戴帆的怒意又一次上涌,他狠狠的瞪了孟疏平一眼,愤怒离去,罢了,一个注定没什么前途的败家子,他何必再放在眼里。
孟疏平达到目的,心情很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然而他的好心情没保持多久,就听到了孟闻修让人叫他过去的消息。
孟疏平有些暴躁,怎么一个个的破事儿都这么多?合着不是折腾他们就不心疼是吧?
他满脸不爽的去了孟闻修的院子,一见到孟闻修就觉得渣爹真是哪儿哪儿都让人看不顺眼,【他就这么想让我来看他这张老脸吗?嘁,一大把年纪了,脸上不是胡子就是皱纹的,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在家闲出屁来了? 】
冯氏和孟疏淳等人一乐,差点笑出声来,这话还真没说错,他们也不太想看到孟闻修这张老脸。
孟闻修本就因听说孟疏平打架斗殴还逃学的事十分愤怒,此时见孟疏平一进来就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孟疏平!你干的好事!”
孟疏平佩服的看着孟闻修,【哇哦,这力度,他手都不会疼的吗?果然是皮厚吧? 】
【不过他生气就生气,拿桌子撒什么气?桌子招他惹他了? 】
冯氏表面担心,实则忍笑道,“老爷,您就不能轻点拍吗?”
孟闻修放在桌上的手麻木的都快没了知觉,疼的都差点把手甩起来,不过他还是硬撑着面子,哼了一声,“不就是拍下桌子吗?我还能把手拍坏?”
臭小子想看他笑话,不可能的事。
冯氏咳了一声,解释道,“老爷,我说的是桌子,这可是黄梨木的,拍坏了怪可惜的。”
“噗€€€€”孟疏平简直要笑出声来,【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
孟闻修尴尬的不行,他恼羞成怒道,“不就是一张桌子罢了,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吗?坏了再换就是了。”
这个冯氏,真是说话不看场合,这话什么时候说不行,非得这个时候说?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孟疏平默默翻了个白眼儿,【说的轻松,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家又不是靠他来养,一大把年纪了都还在啃老,还好意思说出这话,他要脸不要? 】
【唉,祖父怎么生了这么个败家儿子?他确定不是抱来的吗? 】
孟闻修被他气的直冒火,可是又发泄不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
见话题莫名其妙拐了个方向,孟疏启在一旁提醒道,“父亲,说正事。”
孟闻修这才想起来自己找孟疏平是过来干嘛的,他重新恢复脸上的表情,一脸怒气道,“孽障!我听说你大闹学堂,还逃了戴先生的课,是也不是?”
孟疏平一脸了然,【果然,他就是来给孟疏扬出气来了,唉,这个时候说啥都没用,还不如干脆承认,反正这个家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我和他浪费口舌那就是傻! 】
他低着头,真诚道,“您说是就是吧。”
孟闻修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态度?”
孟疏平对孟闻修的态度还不满呢,【我这态度怎么了?这不是挺毕恭毕敬的吗?他说什么也不反驳,这还不顺他的意? 】
【他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承认也不行,不承认也不行,他到底想要哪样啊? 】
【不过他明明可以直接骂我的,还非得费尽心思找理由,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还怪通情达理的嘞! 】
他面上诚恳道,“您说是什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吧。”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反驳! 】
冯氏想笑又不好笑出来,憋的身子都颤抖了。
“你!”孟闻修被孟疏平这混不吝的态度气的手直发抖,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来人,来人,去拿板子来!”
孟疏平十分失望,【啧,刚夸完他通情达理,他怎么就不装了?就非得打我脸是吧?枉我还夸了他一句好话,他怎么还以怨报德呢? 】
【唉,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特意让人给我望风,如果渣爹敢打我,下一秒祖父的巴掌就能呼到他头上。 】
冯氏连忙劝他,“老爷,又不是多大事儿,您何必要动板子呢?万一闹大了让伯爷知道了,他不得操心?”
孟闻修觉得自己十分理直气壮,就是他父亲知道又怎么样?这次他是有理的一方,父亲还能袒护那臭小 子不成?
孟疏平就更不怕了,【二太太怎么还劝渣爹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闹大了更好,我正愁祖父不教训渣爹呢,这不就是个现成的机会? 】
【反正事情的经过祖父已经知道了,所以就算那先生刚刚气的都要走,祖父也站在我一边,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他没打我,渣爹却要打我,那还能放过渣爹? 】
一听这话,冯氏立刻不劝了,既然有安阳伯做主,那还怕什么呢?
孟闻修暗自恼恨,这臭小子怎么又上老爷子那儿告状啊?不用说也知道老爷子肯定是信了这臭小子的谗言了。
但如果真让老爷子过来了,那事情的结果还真不好说,说不定他也得挨一顿排头,想到这里,孟闻修就决定,暂且放孟疏平一马。
正等着冯氏再劝他一次,他就顺着台阶下去说饶过孟疏平这次,没想到冯氏突然不劝了。
孟闻修:“……”
你刚刚不是还挺着急的吗?怎么说不劝就不劝了?这样他还怎么说不打了?
好在孟疏启这时说了话,“父亲,太太说的是,祖父他老人家每日事务繁忙,若我们总是拿这等小事去打扰他,那岂不是不孝?”
孟闻修总算是有了台阶下,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装模作样道,“启哥儿说的有道理,罢了,就放过你这一回,不过明日你就去戴先生那里登门赔罪,好好跟着他读书,免得被人说你是乡下来的,粗鄙无礼,目无尊长!”
孟疏平简直要无语死了,他一脸恭敬道,“您想去就去吧。”
【呵呵,就他能,就他有教养,就他比别人高贵是吧?一口一个乡下来的,怎么?他吃的米不是在乡下长的?有本事别吃啊,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乡下来的? 】
【也不看看他自己,自以为是,不辨是非,自视甚高,不事生产,沾了祖辈的光才有机会读书,就读出这个狗样子?我要是他,羞都要羞死了,哪儿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
冯氏迅速歪过头,用帕子捂住脸,不行了,她真的要被笑死了,听孟疏平怼人,简直是太爽了,最爽的是还反驳不了,哈哈哈!
孟闻修又一次想上板子了,只是一想到安阳伯,他又默默的萎了,他竭力压下怒气,“什么叫我想去就去?这是你的事,还能让别人代替不成?”
孟疏平还是那句话,“您想代替就代替吧。”
【我无所谓,我不介意。 】
孟闻修说又说不下去,打又打不了,简直拿孟疏平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他只能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当戴先生教你就是辱没你了吗?我告诉你,就凭你现在的水平,若不是在伯府,就是秀才都不会肯收你。”
“而且戴先生哪里差了?他纵不是进士,也是个举人,教你一个白丁绰绰有余,你要还想着找个进士来教你,就等着一辈子当个睁眼瞎吧!”
孟疏平忍不住吐槽道,【他要真觉得好,那怎么还把孟疏启送到外面书院去读书呢?这话他自己都不信,骗傻子呢? 】
那天他在学堂没见到孟疏启等人就问了小厮,原来府中大房和四房的嫡子都去了国子监读书,二房的孟疏启在书院读书,剩下的人才在府里读,至于孟疏淳,已经有差事了,便也没在府里读。
他微微低着头,十分腼腆道,“没事没事,我在乡下的爹说了,就算我将来没有功名,也还能继承您的遗产,饿不死的。”
“噗€€€€”冯氏等人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孟闻修面皮一抽,他还没死呢,就惦记上他的遗产了,简直是不孝!哼!他就是死了,也休想他会给孟疏平留多少遗产。
孟疏平要真等着他留的财产,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他冷笑一声道,“我就看你这么好高骛远下去,能有什么出息,回去吧!看到你就头疼!”
孟疏平一喜,立马溜了,乡下的爹真好用,下次再接着用!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事发生,这日,孟疏平突然得到一个消息,过两日是承恩侯的六十大寿,到时他们伯府的人要一起去承恩侯府贺寿。
孟疏平简直要窒息了,怎么又要参加宴会?先前在府里参加兄弟姐妹之间的小聚,他都觉得头皮发麻了,现在还要参加寿宴,想想就恐怖好吗?
只考虑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孟疏平就决定,到了那天他就装病!
反正这种场合他就是打死都不去!而且那个什么承恩侯又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承恩侯寿辰这一日,吃完早饭后,缈碧和金盏就开始张罗着给孟疏平换一身行头,孟疏平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就穿这身吧!”
金盏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轻蔑,“五少爷,您是去参加寿宴,总要穿的华贵些,要不然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孟疏平道,“谁说我要参加寿宴了?”
金盏和缈碧都是一愣,金盏诧异道,“您今天不去参加寿宴?”
孟疏平干咳了一下道,“我觉得我可能是感染风寒了,有些头疼,今日便不去了。”
“五少爷感染风寒了?“缈碧担忧道,“要不要请个太医来?”
孟疏平赶紧道,“不用不用,我歇一歇应该就好了,若是还不好,再请太医也不迟,你现在先让人去告诉夫人一声吧,省得他们等我。”
听他这么说,缈碧便只好使了一个小丫头去跑腿儿。
没多久,孟疏扬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他眼睛一咪,孟疏平病了?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呢?
他当即吩咐身边的丫鬟,“你们去让人请个大夫来,要尽快。”
等到大夫请来的时候,他便带着大夫往孟疏平的院子处走去,要是孟疏平今天不去,那他的计划还怎么开展?
孟疏平本以为他装病就能够高枕无忧了,谁知他正在房间练字,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等人都来探望他。
他浑身一僵,【啊啊啊,他们怎么都来了? 】
他紧张的走到门口,见孟疏仪、孟疏淳等人果然都来了,便干巴巴的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孟疏仪关心道,“听六弟说你病了?怎么样,身体没大碍吧?”
孟疏平心虚道,“我没事,歇一下就好了。”
“五哥,”孟疏扬一副热心的样子道,“听说你还没有请太医,正好我这儿请了大夫,让他给你看看吧。”
孟疏平脊背紧绷,感觉有些大事不妙,他立即拒绝道,“不、不用了吧?我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休息休息就好了。”
【啊啊啊,他怎么这么多事啊?谁用他假好心请大夫来啊?他专心治自己的肾虚不好吗? 】
孟疏扬脸上一恼,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他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五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现在看起来是不严重,万一拖下去就变严重了呢?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吧。”
其他人也跟着劝道,“是啊,五弟,六弟都把大夫请来了,你看一看又何妨?”
“还是吃药好的快一些。”
“五弟你坐到那边的椅子上,让大夫给你把把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