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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是海吗 第1章

什刹海是海吗

作者:晏灼宁

文案

孟惟深,直男,28岁,高考分数700分,年收入60万元,恋爱经历0段。因饱受母亲催婚困扰,孟惟深想出一大歪招,让母亲彻底死心:伪装男同,跟同性假结婚。

这个歪招好像太激进了,孟惟深先征求了自己牙科医生姜然序的意见。

姜然序:“第一,想要骗过你妈,你需要领一个真实合法的结婚证。”

孟惟深觉得确有必要,他决定把计划修改为真结婚。

姜然序:“第二,想要戏演得真实,你应该先试试能不能接受和男人亲密接触。”

孟惟深觉得很有道理,他尝试和同为男人的姜然序接吻,双方都非常适应。

姜然序:“第三,现在以结婚为名骗钱骗色的骗子太多了,你应该选择一位熟人结婚,彼此都放心。”

孟惟深觉得切实可行,他选择跟老熟人姜然序结婚。

——

姜然序,男,30多岁,口腔科医生。性取向、收入、家庭情况一概不明,疑似皇亲贵族出身,家住什刹海边四合院。唯一确定的只有脸非常好看。

听完孟惟深的描述,不论网友、朋友还是律师,都觉得可疑:“他说的骗子是不是他自己?”

孟惟深向姜然序求证,姜然序:“别信,他们都是嫉妒我们太幸福了。所以什么时候去领证?这件事不急,但要快,今天下午怎么样?”

——

姜然序x孟惟深,伪装白富美x笨蛋做题家

标签:相亲乌龙、装装的美攻、笨笨的直男受、先婚后爱、职业、社畜、轻松、搞笑、甜饼、年上

第1章 智齿痛

——

“等今年的年终奖发下来,我想入手一辆新能源代步车。以后就不用像今天一样了,在雪天等车一小时,前方排队人数还剩688。”

本月初,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已经挂上圣诞装饰,断断续续总有来打卡拍照的人。落地窗外最为热闹,两棵用红色纸杯黏出来的圣诞树是镜头中的绝对主角。

孟惟深和邝葭占领了靠窗的老位置,吃晚餐,水工时,排网约车。

然而今天的晚餐不算安宁,初雪似乎将人们的拍照兴致发酵到了极致,窗外亢奋的打卡人群从未断过,他们简直成了动物园玻璃窗里的猴。

自从开始备孕,邝葭不仅成功戒烟戒酒戒咖啡,而且脾气也平稳了许多。即便被迫入镜数次,也难得没有生气,全然不见曾经的研发组女悍匪之风:

“我劝你不要对年终奖抱太大期望。除开游戏和通讯,公司其他业务的盈利情况只会比去年更差,包括咱们部门。当然了,发个三瓜两枣的也是发,只要别在年会宣布继续降薪,我就忍住不抽领导嘴巴子。”

去年年会的肃静场面自然没人想再经历一次。可关于车的念头还盘旋在他的脑海,孟惟深犹疑了:“特斯拉指望不上,比亚迪总行吧?下班还能无缝衔接网约车司机。”

“还想开车上下班?先申请到咱们园区里的车位再说吧,附近的停车场停一个月比我俩命都贵。”

“公司每年的裁员数量摆在那里。只要前人走了,总能腾出空车位给后人……”

孟惟深无法继续辩驳。他注意力停顿在部门大群界面,舌尖已下意识抵向虎牙内侧,那里有一处不怎么齐整的凹陷。

行政刚发来最新版本的节能倡议,为此还专门做了个PPT,点开就是美化拉满的柱状图和表格,专门强干视网膜。

相比之下,PPT内容就乏善可陈得多。无非倡导加班最晚的随手关灯,打印文件的使用双面黑白模式,接待客户的自己别碰精致瓶装矿泉水。

邝葭也拿余光瞟到了PPT,故意啧啧几声,用过来人特有的语重心长:“看见没?现在哪哪都提倡节俭,有一个子花一个可不行。你到这个年龄,也该存点钱了,未来总有用得到的地方。总之,不要惦记你的新能源代步车了。”

孟惟深缓缓吐息几次,宣布:“好吧。我也贯彻节约美德,买车的事情先拖一拖,发的那点年终就留给游戏氪金吧。”

“但话又说回来了,未婚就是好啊。”邝葭一只手撑起下巴,目光凝在窗外的雪点,“一点也不操心经济问题,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眼不见为净。孟惟深关掉大群界面,跳转到打车软件,显示前方依然有五百余名壮士阻碍他的归家路途。

买车的念头又要死灰复燃,他必须分散注意力了。他于是快速刮干净盘中的巧克力戚风底座,然后抄起厚重的黑色羽绒,拉链一路哗啦到下巴底下。

“今天准备加到几点?”邝葭果然以为他要回公司加班。

“就到现在。”

做了孟惟深三年的直属领导,邝葭倒是充分认可他的工作能力,也能宽容他偶有的摆烂行为,只神情微妙地扬眉:“未婚人士,着急回家奶孩子还是洗尿布呢?不担心你的绩效考核?”

“不回家。”孟惟深敲了敲自己的左腮,牙龈最里侧已经长出新肉,缝合线还没拆,偶尔会产生酸胀的异物感,“反正打不到车,我去一趟对街的口腔门诊,给智齿拆线。”

——

孟惟深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待惯了,总觉得外界气温比想象中更冷。偏偏还赶上红灯,他在马路牙子旁冻得直跺脚。

夜间七点的帝都,导航地图上的道路都是和血管一样的暗红色。眼见街上的车流已堵得严实,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只对大雪起到了催促作用,他索性忽略红灯,从堵死的车辆中间弯弯绕绕过了马路。

孟惟深推辞了门诊前台的引领,熟练摸向姜医生的办公室。

门诊的暖气比办公室更为充足。随着他的步伐,黏在他鞋底和外套的雪花也簌簌抖落下来,在门诊的瓷砖地面融化得彻底,形成一缕缕湿漉漉的水痕。

工作日,外边又下着雪,口腔门诊比他想象中还要安静,走廊里回响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直到他靠近姜医生办公室的门侧,才多出一阵专属于孩子的细细哭腔。

房门紧闭,门内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医生叔叔,我害怕。蛀虫是什么样的虫子?是蚂蚁那样的吗?有黑黑的蚂蚁在吃我的牙齿?”

上一位小患者还在就诊,孟惟深只好在门外等待。

他听见了平和且偏低沉的男性声音,是记忆中姜医生的声音:“蛀虫是一种细菌,很小很小,平常见不到的,不用害怕。”

“但我还是很害怕,我不想拔牙。”

“那你以后要少吃零食,蛀虫也最喜欢吃零食。你把这只芽芽抱回去吧,它会代替我监督你的。”

真是有意义的工作。

孟惟深在心底感慨。

他停顿在门诊的医护介绍墙旁边。而姜医生那张脸实在醒目,简直心灵美外表更美,他第一眼望去,便轻易找见了对方的照片和简历。

门诊还给照片打了一层柔和的光。孟惟深沐浴在圣光般的灯光底下,冻得麻木的耳垂都开始发烫了。

孟惟深开始默读:姜然序。口腔医学(正畸学)博士。擅长儿童及青少年错合畸形的早期矫正,儿童舒适化专业诊疗,儿童口腔基础病的诊断与治疗。周一,周三,周四全天出诊。

人一生中会有无数次为高考选专业后悔,孟惟深也不例外。所以,他当年为什么没有选P大医学院?

噢,因为他母亲孟立蓉女士的超前畅想。在对方亢奋的描述里,他从伟大的共和国首都学成归来,一路直升省人民医院院长,孟家祖宗十八代从此实现医疗共产,挂号不排队,住院不花钱。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而孟惟深想象了一下自己求学十年归来,仍要在没通高铁的破烂老家兜圈,继续遵从母亲的宵禁制度,顿感这辈子都完蛋了。于是叛逆心大爆发,填了隔壁T大王牌计算机专业。

孟立蓉总不能安排他去当自己高中的机房老师吧,他相信省级优秀教师孟老师可丢不起这个脸。

耳边传来推拉房门的声响。一家人从诊室走出来,父亲负责抱孩子,母亲负责缴费,在小声商量着晚上吃椰子鸡还是砂锅粥。女孩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左边腮帮子肿得红彤彤的。好在能够贴着父亲的肩膀,怀里还有只胖嘟嘟的牙齿玩偶,已经不哭了。

孟惟深和那只龇牙乐的玩偶对上了眼神。他连忙收回思绪,闪身进入姜医生的办公室。

消毒水和青霉素是口腔科的香水。一旦闻见这种又冷又涩的气味,脑子里就会立即闪现一串带寒光的镊子、剪刀、钳子、电钻,过程称得上现代极刑。

而作为行刑者的姜然序也沾染了这种冷调,如果不笑也不说话,就会给人留下难以接近的印象。正如此刻,对方站在水槽旁清洗双手,口罩和手套已经卸下来了,白大褂也挂在了门后的衣架,身上只留了件纯黑的毛衣,是比较修身的款式。

好在姜然序转头看向他,便对他笑起来:“我们的大忙人来了?真是难得。”

“姜医生。”孟惟深觉得姜然序看起来有些陌生,舌尖拘谨地抵上虎牙内侧的凹陷,“抱歉,你已经下班了吗?或者我改天再来?”

“没关系。你前几天刚拔智齿,来找我肯定有要紧事。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

孟惟深摇头,“我看创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我今天正好有空,能不能提前拆线?”

姜然序没有回应,在水流底下继续清洗手腕。孟惟深想起对方交代过要满一周才能拆线,原以为对方要直接送客,但姜然序拧上了水流:“你躺下吧,我简单看看你的情况。”

孟惟深老实躺上那张硬邦邦的牙椅。

一阵窸窣声过后,姜然序出现在他的视野上方。对方重新换上了白大褂,探向他下颚的手指也戴上了塑胶手套,接触肌肤时有种又滑又凉的奇怪感觉。

只要见到姜然序俯身,孟惟深便下意识张嘴,简直形成了肌肉记忆。

“会有点疼,忍一下。”

姜然序话音刚落,孟惟深的口腔内壁已传来冷的异物感,带消毒水味儿的金属口镜压在牙龈边缘,牵引着缝合线两旁刚长出的新肉。

这点丝丝的痛感倒不算难忍。为配合对方治疗,孟惟深僵着不敢动弹,视线也僵在对方的手指,由塑胶手套包裹着,仍见得到骨节的走向。往上就是离得极近的脸,也由口罩遮掩了下半张脸。

在他忍不住调换姿势之前,此次看诊就已快速结束。

姜然序收回了口镜:“不行,你的牙龈还没有长全。你下周再来找我吧。”

孟惟深想起排在自己前边的五百多号壮士,不知怎么,总觉有点失落:“好吧,那我走了。谢谢你姜医生。”

“孟惟深,你打到车了吗?”姜然序忽而问。

“不抱希望了,我打算去挤地铁。”

“这样吧,你等我给诊室消个毒。”姜然序卸下白大褂,换了身黑色大衣,“我开车送你回去,正好我还有东西拿要给你。”

第2章 最好的销售

在口腔门诊的停车坪里,孟惟深遇见了一辆快银漆新能源车,从颜色到车型都堪称梦中情车。

“听说你排到新能源车牌号了?”许是见他在车身旁流连忘返,姜然序慷慨地邀请他上主驾位,“如果打算买车,今天可以给你试驾。”

孟惟深看见自己映在车窗中的面孔,神态属实痴迷。他连忙收回注意力,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别了,这车挺新的,刮掉漆了我比你更心痛。”

姜然序应该提前开了暖风,车内温度与门诊持平,维持着贴合人体体温的温度。内外温差作用下,前窗凝结了层飘忽的白雾,使得城市霓虹呈现出模糊的晕染态,像是重度散光患者眼中的世界。

两人没有急于发动引擎,停在原地等待除雾。

待车载屏幕亮起,姜然序划拉到音乐软件,又邀请他:“有什么想听的歌吗?车载蓝牙可以连接你的手机。”

“不用了,我的歌单比垃圾场都混乱。放什么都行,我没有偏好。”

对方略微点头。

于是女声在车内哼唱起来,低沉而含糊,拼凑着听不懂的外文,仿佛半梦半醒中听见的呢喃。

前窗的雾气渐渐散去了,又断续有六边形的雪花扑向车窗,没来得及未融化,就随雨刮器消逝干净。后来的雪花从不吸取教训,仍继续上演飞蛾扑火的命运。

孟惟深扣上安全带,做好车辆启动的准备。可姜然序没有挂档,而是探身向后座,将一只胖嘟嘟的牙齿玩偶递到他面前来。

很显然,这是门诊定制的安抚玩偶“芽芽”。但这只芽芽的外观很特别,比女孩手中那只足足大了一号,身上穿着牙科医生的白大褂,头上还安了只毛绒探照灯。

孟惟深愣愣地接过玩偶。指尖先传来丝丝的凉意,然后是玩偶柔软又饱满的触感。他端详一番白大褂的刺绣针脚,才后知后觉地怀疑起来,自己可能触碰到了姜然序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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