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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合作方。”
“送我老婆。”
啪嗒,年轻男人的□□镜重新掉在了鼻梁上, 又很戏剧性地滑下去了一截,“啊?”
“我没听错吧?”
“你€€老婆。”年轻男人的表情夸张,“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年轻男人是褚明彰的小学同学,姓冯,爱表如命,很早就去香港了,以前与褚明彰的关系还算融洽。
“之前。”褚明彰言简意赅道。
这冯同学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而后狠狠一敲手心,“噢,我想起来了!”
然后又下意识地紧跟着一句:“卧槽,你们还没离啊!”
说完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因为褚明彰的脸拉了下来,那目光也是如有实质,好似一柄柄箭矢要将自己给扎得千疮百孔了。冯同学忽然觉得脖子一冷,是以立了立领子又缩缩脖子:“唉,别生气嘛,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但褚明彰显然是听进去了:“我们感情很好,不会离婚。”
冯同学哈哈一声,与他开着玩笑:“嘿,那就好€€€€当初婚宴我也去了呢,你那天不是来得挺晚么,当时我们那桌人都说你们肯定久不了,没想到现在夫妻感情这么好,不错不错,羡慕了啊。”
冯同学本意是想迎合褚明彰两句,谁想褚明彰听完了,眉头不仅没有舒展,面容反而更紧绷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过了几分钟后褚明彰开口了€€€€
“事情就是这样,帮我弄一块来,钱不是问题。”褚明彰说,“只要弄到,不论多少,我都给。”
冯同学听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也燃起了几分兄弟义气,当即拍板道:“行!那这活儿我就给你揽下了,我给你找一圈去,看看谁手头上有!”
这不是个轻松的活儿,李知当时能买回来,是因为褚明彰刚卖没多久,他能找到那个买家并与其协商……褚明彰这会儿状况可就不一样了,可谓大海捞针,朋友帮他去找的同时,褚明彰自己也在动用关系去找,圈子里的人问了个遍,这才找到了两块儿。
那两个表主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表弄到手的,一听有人要买,当即的反应便是拒绝,褚明彰与冯同学两个人轮番上阵与其扯皮打太极,总算通过电话将其中一个表主给说动了。
那表主任人还在国外,忍痛割爱,心里很不爽,报出来的心理预期价是这块表市场价的十倍往上,这有点儿狮子大开口了,估摸着也存了点心思想用这天价将两人逼走。
冯同学在边上瞪大了眼睛,想去抢褚明彰的手机再与他说说价,哪知褚明彰却拉住了他,他报了个数字,竟然比对方出的价还高:“我今天就把钱打给你,但是这块表我明天之前要拿到手。”
冯同学愣住了,表主也愣住了,但在如此猛烈的金钱攻势之下,他还是答应了下来,钞能力威力果然惊人,表主人还在国外,且他们晚上才说好的事儿,褚明彰凌晨一点不到就接到了冯同学的电话,让他来把表提走。
褚明彰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匆匆赶往约定好的地址,冯同学小心地将表递给他,褚明彰正欲去接,指尖堪堪碰到那柔滑的丝带,他放在风衣外口袋中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褚明彰蹙了蹙眉,不知为何眼皮狂跳不止,他腾出一只手去接了电话:“谁?”
“请问是褚明彰先生吗?”
“是我。”
“请问您与李知先生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法定夫妻€€€€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今天12:03xx医院内不幸发生火灾,李知先生被困在病房中不幸丧生……如果您方便的话,请过来认领一下遗体吧。”
“节哀。”
啪。
那支价值连城的天价表还是砸在了地上,无可挽回的、猛然的。
“啊!”冯同学瞪圆了眼,看那摔在地上的袋子盒子,只觉心在滴血,他正欲抬头说褚明彰两句,却在看清对方此刻神情的那一瞬间定住了。
“出…出什么事儿了。”冯同学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话真难说出口。
因为褚明彰的脸色比鬼还惨白。
***
“先生,对不起,您不能进去,先生€€€€”
医院外围了数不清的记者,一盏盏亮起的大灯几乎要闪瞎褚明彰的眼睛,褚明彰将车子往边上一停,穿过消防车与一辆辆警车间的空隙便往医院内闯。
电梯迟迟不下来,褚明彰索性直接跑楼,李知那一层在顶楼,褚明彰就一刻不停地跑了十多楼上去,楼道处的门被封住了,褚明彰沉沉地喘了两口气,而后心一横,狠狠地抬脚踹了上去€€€€
嗡!
厚重的大门猛然晃了一晃,可短暂的震颤过后又重归岿然不动,褚明彰不依不饶地抬脚再踹,每一下都比前一下狠,这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附近的警察,他隔着门问:“什么人!”
对面不作响,还是不住踢门,警察提了声:“最后一次警告,请停止动作,说明来意!”
对面终于安静了几秒,而后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我是…是病人家属。”
警察愣了愣,而后意识到什么,拉开警戒线摸出钥匙将门打开了,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便被一股怪力猛然推开,饶是警察见多识广,门外的那个男人此时还是吓了他一跳。
这男人面色可怖,下巴青青没刮胡茬,他那眼底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原本剪裁考究的衣裳此时在他身上也变得皱皱巴巴。
他喘了几口气儿,而后大力推开警察就往里闯,警察愣了一下,正要去拦,却见他已往法医那儿跑去€€€€或者说,往法医边上那盖着白布的…死人身上跑去。
法医一惊,方要伸手去拦,那男人却快了他一步……他颤抖着手将那层白布给扯开了。
一股皮肉被烧毁的焦味及略显刺鼻的腐臭味弥漫在医院走廊中,法医骇道:“你是谁啊,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但是很快的他就说不下去话了,因为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简直震撼,甚至于击毁重塑了他的三观。
这个男人哭了。
难以想象一个这么高大的、面容俊美眉目冷漠的男人会哭得这样厉害,简直可以用“号啕大哭”来形容,他死抱住那法医就算全副武装还会被那股腐烂味道刺激到作呕的尸体不放,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被烧得黢黑起皮的人脸上。
“表我带回来了,我带回来了好不好……”褚明彰似乎想从口袋中去翻出什么,可他的手抖的太厉害了,所以这一小小的动作对他来说也似登天般难€€€€他终于拿出来了,他无比小心地抬起“李知”的一只手,将表套在他的手腕上。
“带给你了,开心吗?你说你想要的。”褚明彰哭着,又忽然笑出来,“你戴着很好看,比戴我送你的那块好看,小知,还是你的眼光比较好。”
”小知,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们好久没见了,我真的很想你,我在外面的时候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在想你,我怕你后悔了怕你还恨我,所以我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只想着快点把表带回来€€€€对不起,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还是不可以吗?小知,还是不行吗?对不起……”
褚明彰俯下身体,简直已将整具身体压在“李知”上,这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好像很怕他跑走,他就在眼前消失,褚明彰的眼泪好像哭不干,这样一个男人哭到嗓音沙哑真是太令人不可想象了。
“你理理我,好不好,你怨我就骂我,小知……只要你理理我,求求你说话吧…”
“求你跟我说一句话吧……”褚明彰肩膀颤动哭到抽噎着,“我只要一句话……哪怕你要和我离婚也没关系,一辈子不和我再见也没关系…”
“只要你理理我……”
“……”有人走过来了,法医终于缓过神来抬头看向那人,是从出事开始就忙得焦头烂额没闲下来过的主任。
法医指了指贴着吻着尸体又哭又笑的褚明彰,“这是你们医院的病人么。”
主任瞟了褚明彰一眼,摇摇头,说:“不是。”
“暂时还不是。”
第71章 死亡 昏暗的。
昏暗的。
所有人都睡了, 走廊内“嗒嗒”的脚步声也逐渐变小,因为太过安静,所以得一听见走廊尽头值班室门“咔”一声关上的门响。
屋内静悄悄的, 窗关的死死的,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听€€€€
一簇光亮猛然将漆黑的房间照亮, 随后光亮消失, 照亮,再消失……李知玩够了,一直开着火机的盖子, 下了床弯腰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黑袋子。
这玩意还挺沉, 李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拖出来,袋子打开后,一股浓烈的臭味窜入鼻腔,若不是李知早有预料, 严严实实地罩了三层口罩,恐怕现在就会被熏到晕过去。
李知将里头的“老兄”搬出来, 又将黑袋子往边上一丢, 做完这一切的李知拿出表看了眼时间, 距离韩子尧给他设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时间不多了,李知不敢再耽搁, 他关了打火机盖子, 又听的一下子打开了, 李知揪起窗帘的一角, 定了定神€€€€而后将打火机丢了下去。
火焰很快就窜起来,火舌贪婪地吞噬着窗帘布料,室内顿然被映照的火红, 李知定了定神,摸出钥匙,小心地插进锁孔内将门打开€€€€
开锁师傅给值班护士的那把钥匙是假的,可她现在还没发现,那是因为病房的门是自动上锁的,不需要再进行第二次反锁。
门开了!有几缕似有若无的烟雾飘出去,李知提着一口气儿将门关上了,尽管用了最小的力气,可门上锁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响了一声。
李知很怕弄出声响,是以连鞋都不敢穿,赤着脚踩在地上,不知哪里传来咚一声响,李知太紧张了,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一颗心被高高吊起。
丝丝缕缕的凉意自脚底窜起,李知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确定不会有人来后,他才用屏着一口气奔向楼道,楼道门紧锁着,打开它的钥匙现在就在手心里。
李知紧紧握着它,掌心都沁出汗来了。
楼道的门更重,推开时发出的声音也就愈响,这时候与韩子尧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一二分钟,但李知不确定隔壁的烟雾报警器会不会突然响起,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砰!李知太紧张了,门关上时发出一声巨响,李知被吓的浑身血都凉了,他愣了两秒,而后立刻转身往下跑。
十多层楼,李知一口气都不敢喘,粗糙的地面将脚心磨的生疼,李知每往下踩一步都会被那冰冷的台阶给冻得发抖,他的脑子乱七八糟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李知不敢回想起任何事,此时此刻他只能有一个念头€€€€
跑!
停车场的楼道门终于出现在李知面前,两扇门紧闭着,李知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手柄往下一压而后猛然往外推!
推不动。
推不动……刹那间李知通体生寒,他不死心,仍往前推,可那该死的那扇门却仍是纹丝不动,李知慌了,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还保持镇定的,他抬起一条腿往门上恨踹了一脚…
但是没开。
什么都没有,甚至李知都没有能联系上韩子尧的方法,他快疯了,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打算再踹一脚,可是腿刚抬起来,阴森森的楼道里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却又虚无缥缈的声音€€€€
“小知,你要去哪里。”
“啊啊啊啊啊啊!”
李知猛然睁开眼,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从床上坐起来,耳畔嗡嗡作响,他的后背汗湿了,柔软轻薄的睡衣粘在后背上,那感觉很不好受。
李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揪起被子将自己的下巴以下都裹住了,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李知下意识地抖了抖,可来人却举起双手:“怎么了?”
“是我。”同样也穿着睡衣的韩子尧说。
李知眨了眨眼,重新环顾了一圈周围,窗帘是黑色的,床铺宽大柔软,床对面挂着一张猎豹的油画,整体装潢偏昏暗,与他印象中的洁白并不相通……李知逐渐放松下来,呼出了一口气。
韩子尧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李知床边来,他反坐着椅子,一只手托着看着李知,“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事儿吧?”
“没有。”李知摇摇头,掀开被子要下床,他睡觉时只穿了件宽大的上衣,两条细长洁白的腿光着,韩子尧不可避免地瞥见了,他暗自红了脸,又默不作声地转过了头。
李知走到小冰箱边,蹲下来拿了瓶冰水,一股脑儿地喝了半杯,这样的冰冷让他的神志稍微清楚了些,他站起身注视着韩子尧:“我真的逃出来了吧?”
韩子尧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对啊。”
“你都睡了一天多了。”韩子尧耸了耸肩。
与他的交流使李知平静下来,真正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地下停车场的门没有锁,褚明彰也没有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相反的,李知很顺利地将门打开并且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