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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鸡居然是莫淮山找到的吗?
花时安转头看了兽人一眼,悄咪咪朝他眨了眨眼,旋即又将视线转回到队长红勇身上,道:“火鸡警惕性高,确实有一定攻击性,可以像上次抓红羊那样抓,变回兽形突袭。说起红羊……我记得火鸡也是群居动物,你们今天只发现了一只?”
“火鸡居然是群居?可我、我确实发现一只。”
生怕是自己的疏忽吓跑了野鸡,莫淮山顿时紧张起来。
瞧他那紧张的样,红勇笑了声:“没人说你,明个儿再去那边找找就是了。”
花时安:“对啊,今晚能吃上鸡肉,淮山你功劳最大。”
莫淮山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抿着嘴唇嘿嘿一笑。
安抚好忐忑的兽人,花时安敛去笑意,再度看向队长红勇,郑重其事地嘱咐道:“既然住在森林,往里面探索是迟早的事,但一定要小心啊。”
“这座森林太大了,极有可能存在大型猛兽。如果遇到个头特别大的,赶紧变回兽形往树尖上逃,不要去正面对抗。还有,慢慢探索不要着急,一次不要走太远,做好记号防止迷路。”
红勇“嗯”了一声,重重点下头,“放心吧时安,我们沿路都有做记号。那种一看就抓不到的大个猛兽我们也会避开,不会傻到硬碰硬。”
晚饭吃完了,正事也聊完了,花时安打了个呵欠,一本满足地站起身,正准备去河边把竹筒收拾一下,坐在对面的莫淮山蹭地蹿起来,匆匆跑到身前。
“我来时安。”
当红勇不存在,莫淮山非常自然地从花时安手中拿走竹筒,深邃的眸子微光闪烁,“你说的,煮饭不洗碗,我顺便拿去洗。”
“那就麻烦你咯。”花时安扬着嘴角冲他笑。
“不麻烦。”莫淮山拿着几个竹筒跑走了。
分明只是帮忙洗个碗,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忽然笼罩着红勇。什么时候开始的?花时安似乎只会对傻大个露出温柔的笑,用一种红勇形容不来的眼神看他。
难不成……红勇呼吸一滞,快步走到花时安身前,“时安,你能不能别只看着傻大个,你看看€€€€”
“对了红勇。”
就是这么巧,花时安打断了红勇的话,且他并未停顿等红重新开口,自顾自地交代事情:“明早你带着狩猎队去下游帮我挖点泥回来,具体位置在哪,具体挖什么泥,到时候岩秋雨会告诉你。”
“€€等等,干脆把采集队也带上。那边湿地里长着好多芦苇,如今正是吃芦芽的季节,让他们去采点回来,咱们晒点芦芽干。”
一股脑交代完所有事情,花时安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与兽人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深沉的黑暗中,“困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第67章
清晨, 萦绕林间的雾气未散,营地早早忙碌起来。
孩童在灌木丛中穿梭,裹着一身潮湿的露水,带着厚厚一沓树叶归来。挑选平整的空地, 老人将大片树叶平铺在地, 岩知乐、红映兰抬着沉甸甸的背篓, 将黏糊糊的黄泥倒出。
芦苇荡周围挖回来的泥,夹杂着植物根茎、砂砾碎石,杂质略有些多。一背篓半黄泥平铺在地,花时安带着老人小孩与两个亚兽人席地而坐,围着一滩泥土挑挑选选。
人多干活快,太阳刚打天边探出头, 黄泥里面的杂质差不多处理干净了。舀两竹筒水掺进半干不湿的泥土里,花时安和两个亚兽人一同伸出手,吭哧吭哧地和泥。
没有拉坯用的机器,制陶全靠一双手,黄泥太硬难以操作,太软又难以塑形,容易变形, 花时安边揉边视情况加水, 最终将松散的黄泥揉成软软乎乎,能轻松搓圆揉扁又不沾手的泥团。
地面虽已打扫过, 但泥地免不了残留灰尘, 好不容易挑出杂质的黄泥可不能直接在地上捏,花时安让人拿了一摞簸箕过来,一人分一个。
簸箕编得密,里内平整光滑, 竹篾与竹篾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用来充当“玩泥巴”的操作台再合适不过。
陶土备好,操作台摆好,可以开始动手制作了,但从未接触过陶器的族人两眼一抹黑,一个个瞪大眼睛盯着花时安,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一个徒弟也是带,一群徒弟也是带,花时安手起刀落,割下一小团泥,放在簸箕里摔打揉搓,同时与族人讲解:“取多少泥取决于做什么容器,比如做个吃饭的小碗,取我手里这么大一团就够了。”
“泥拿到手不要急着捏,先摔打再揉搓,挤出泥缝里的气泡,摸到硬邦邦的泥粒和石子也要及时挑出来,这样才能让泥土严丝合缝的黏在一起。”
说到这,花时安抬头朝众人扬了扬下巴,“你们也拿,一人拿一小团,跟着我的步骤来。”
话落,坐在花时安身旁的红映兰拿起石刀,在大泥团上划拉几刀,给在座族人分上一小团黄泥。几个小孩也分到了,一人巴掌大一团。
有样学样,“啪啪啪”的摔打声响彻营地,不多时,人们手中略显粗糙的泥团变得细腻而光滑,在太阳底下微微泛着光。
差不多行了,花时安在装水的石锅里浸湿手,将揉紧实的泥团搓成一个油光水滑的圆球。圆球放回簸箕里,底部轻轻压平,他一只手托着泥球,另一只手的拇指按着泥球正中心,慢慢地用力下压。
拇指摁中间,四指并拢来回刮蹭坯壁,他隔一会儿就要沾下水,手一直保持着湿润,所以当泥球变成椭圆形的泥窝头,四周坯壁连一丝裂痕也不曾出现。
营地逐渐安静下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时安手中动作。看着他按压泥球,看着他转动簸箕摩挲泥坯……最终,泥球在花时安手中变成了一个上宽下窄,薄而轻盈的圆形泥碗。
碗坯并不完美,坯壁一边厚一边薄,极有可能在风干过程中变形,且表面残留着些许指纹,看起来不太美观,但第一次做就做出这般模样,花时安对自己的动手能力相当满意。
没在族人面前丢脸,泥碗胜在光滑轻薄,比起那些又厚又沉、坑坑洼洼的石碗,这种泥碗一看就很好用。
看起来好像并不难,花时安的轻松随意给了族人极大的自信,不等祭司大人发话,其他人也纷纷动了起来,搓泥球、捏泥碗。
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好多人第一步就失败了,搓出来的泥球要么不圆,要么有裂纹,而好不容易搓出圆球的族人也在按压过程中陆续失败。
“不行啊祭司大人,我分明就是照着你的步骤来,可是怎么按都有裂纹,你要不帮我看看呢?”多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岩知乐一脸懊恼,求助般望向花时安。
坐在他旁边的红映兰也失败了,气鼓鼓地将黄泥揉成一团,“祭司大人你也帮我看看吧,泥球倒是搓出来了,一按就变形。”
“这玩意儿看祭司大人最简单,自己动手还真难啊!”头发花白的青叔愁眉不展,盯着手中泥球直叹气。
花老师小课堂正式开课啦!花时安在旁边石锅里洗了个手,不紧不慢站起身,像老师巡视课堂一般,从“学生”背后走过,逐一指导:
“泥里面有杂质,细心一点岩知乐,小泥粒没挑出来,当然怎么按都有裂纹。映兰你下手太重了,轻轻地,用指腹发力,别用指甲扣,搓好再试试。”
“青叔你这太干了,沾水,手要保持湿润;你这个掉地上了吧,哪来这么多杂质?别嫌麻烦,挨个儿挑出来……”
细致活不累人,但磨人,特别费花时安。
功夫辜负了有心人,和煦的暖阳高悬苍穹,狩猎队与采集队背着黄泥、芦芽归来时,第一批陶坯非常勉强地做好了。
十多个人围坐空地上特别显眼,木族长老远就看见了他们。一早就听说今天要捏陶坯,木族长好奇得不行,回到营地连背篓都顾不上放,气喘吁吁地凑上前,忙不迭往里瞅。
“祭司大人在教你们捏陶坯吗,捏好了没,我看€€€€”
话音戛然而止,看着众人身前的泥坯,木族长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颤抖的嘴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不是,这、这啥玩意儿?”
放在簸箕里的陶坯只用奇形怪状四个字来形容,高的矮的,圆的扁的,一边竖着一边塌陷的,还有整块黏在簸箕上的。
木族长看得眉头紧皱,指着陶坯的手微微颤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时安,“祭司大人,这、这……就是你说的陶坯?你确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能装水煮饭?”
“什么样我看看。”
“让我也瞅瞅。”
放下背篓,兽人、亚兽人一窝蜂似的凑了过来。透过人群看清簸箕里的陶坯,爆笑如雷鸣般炸响。
“哈哈哈哈哈,这什么东西?好奇怪的形状。”
“姐,你面前那个是你做的吗?怎么一边高一边低啊,好丑!”
“陶器真的长这样子吗祭司大人?看着好像不太能装水煮饭的样子。”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好奇怪。”
“到底是失败了还是真长这样?”
“应该是失败了吧,你看祭司大人面前那个就不错。”
……
议论声、嘲笑声此起彼伏,参与捏制陶坯的族人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低下头,只有花时安板着脸,瞪着嘲笑他们的人。
“差不多行了啊你们,很好笑吗?”
笑得最过分的几个兽人,花时安雨露均沾,一人瞪一眼,脸色一沉道:“万事开头难,捏制陶坯本就不易事,刚开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岩秋雨、巨明、长远森,你们三个笑得最起劲,要不坐下来试试?”
“不、不了祭司大人,我错了。”
“不笑了不笑了。”
巨明和长远森连忙摆手认错。
仗着和花时安熟,岩秋雨下巴一抬,嬉皮笑脸地看着他,“试试就试试,正好我也想跟着祭司大人干活。”
没等花时安开口,红勇似有不满地看了眼岩秋雨,唇缝中溢出一声冷笑,“挖泥不够累是吧?走了狩猎队,不歇了,直接去森林!”
“别啊勇哥,我累!”
“我还没喝水呢,歇会儿吧。”
“都怪你岩秋雨!”
说破嘴皮子都没用,红勇坚决要走,于是在一片哀声怨道中,十多个兽人渐渐远去。
生怕叫自己也坐下试试,心虚的木族长摸了摸鼻头,转头朝采集队的亚兽人招手,“采集队把芦芽倒出来,背上背篓,我们也走,继续采去。”
“不歇会儿吗族长。”花时安随口一问。
木族长脸色微变,干巴巴一笑,“不了不了,采芦芽不累,那一片还有可多,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下午还想去找找野菜呢。”
花时安:“那好吧,注意安全。”
木族长:“得嘞。”
两拨人匆匆归来,匆匆离去,营地又只剩下十多个人。
道阻且长呐,花时安扭了扭脖子,递给众人一个鼓励的神情,“继续,刚才教你们的方法可能有点难,现在我再教你们一种更简单的,适合做大件陶坯的法子。”
理论上来说,手捏成型法更简单,但并不适合小时候没怎么玩过泥巴,没有手工基础的族人。泥圈相叠法看起来复杂,实际只要按照步骤操作,把握好泥土的量,谁来了都能学会。
刚才捏的泥碗已经有点变形了,花时安索性一把将它揉烂,重新化为原料。摔打再揉搓,依旧将泥团搓成圆球,但这一次不仅是把底部压平,他直接用掌心按压泥球,反复调整修饰开裂的边缘,将泥球按成一张光滑的圆形泥饼。
再取一块泥,平均分成六个小块,旋即摁在簸箕里揉搓,搓成六根长短一致的泥条。泥条长度根据泥饼大小搓制,全部搓好后,花时安揪起一根泥条,沿着泥饼边缘叠上去,刚好能绕一圈。
简单是真的简单,泥条一圈一圈盘起来,逐层叠加。唯一麻烦的点在于,每叠一层都要用手指将接缝抹平,确保结构稳固与密封性,不然烧成陶器很有可能漏水。
一圈一圈又一圈,花时安又取了块泥,搓泥条,一层层往上叠。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一个比脑袋还大,口大底小的海碗叠制成型,稳稳坐在簸箕里。
从小到大,从简单到复杂,更多的黄泥也背回来了,不出意外这几天都得玩泥巴。花时安把簸箕往前一推,笑着看向众人,一本正经地胡扯:“都看清楚了吧,是不是比刚才那法子简单了许多?”
“一人做一个,我的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到你们了。”
第68章
泥圈相叠法果然更适合原始体质, 仅是短短三日,初见黄泥无从下手的族人俨然化身陶艺达人,小到盘子碗,大到陶锅水盆皆可驾驭, 捏坯的手法愈发娴熟, 速度也越来越快。
营地肉眼可见地缩小, 装着陶坯的簸箕密密麻麻,多得无处安放,火塘角落摆上一排,柴堆后方背风处堆上半圈,人们吃饭休息的树脚下也放着簸箕……真就哪哪都是。
防止落灰,防止陶坯被风吹倒, 每个簸箕上面还罩着一个体积更大的背篓,如此一来,营地变得更窄了,晚上吃饭都只能端着竹筒站着吃。
找到了制坯的乐趣,族人干劲十足,陶坯一天比一天多,而且这些湿坯至少要晾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烧制, 再这样下去营地都堆不下了。
清早起来看到这乱糟糟的营地, 花时安头有点疼,站在火塘边琢磨片刻, 他困意散了大半, 扯着嗓子朝人堆那边大喊一声:“岩知乐、红映兰,你们过来一下!”
泥已经和好了,早起的族人围坐在空地,娴熟地捏着陶坯。听到花时安的声音, 岩知乐和红映兰齐齐站起身,手上黄泥都顾不上洗,匆匆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