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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他吃下野山椒,花时安大惊失色,赶忙拍拍他的胳膊,“快吐出来,逗你呢,哪有人直接吃干辣椒的。”
“不辣。”莫淮山囫囵咀嚼了两下,喉咙滚动,咽了。
嘴很硬,身体很诚实,野山椒咽下去不到两秒,兽人嘴唇轻颤,呼吸愈发粗重,如同灌下一瓶高浓度烈酒,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
好在桌上竹筒有清水,花时安忙地给他递过去,哭笑不得,“你说你,不能吃别硬吃,这么听话干嘛。”
没空嘴硬了,莫淮山抱着竹筒“咕嘟咕嘟”,把全部水喝完都还没缓过劲,“嘶嘶”地吸着凉气。
兽人坐在外侧,想出去装水都绕不过去。花时安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轻声询问:“好些了没?还辣就自己出去装点水。”
“好、好些了。”莫淮山呼出一口热滚烫的热气,仍在解释:“是有一点辣,但味道很好,时安你每次煮饭都好好吃,我……我喜欢吃。”
后悔捉弄他了,花时安看着兽人泛红的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无奈了口气,“一起吃饭不能只顾一个人的口味,看你之前吃辣我才放这么多辣椒的,你不能吃我就会少放点。”
“吃饭不能将就,再说你又能将就多久?我们就吃这一顿?”花时安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认真:“以后做饭都有你的份。”
莫淮山对上他视线,眼眶更红了,“我知道了时安。”
不能吃辣偏要硬吃,只因为花时安喜欢。
两大盘肉,一锅土豆汤,两个人都吃撑了,最后还是剩下半盘羊肉。剩菜晚上就能解决,反正不会坏,花时安找了个干净蚌壳将其盖起来。
锅碗瓢盆轮不到花时安收拾,兽人主打一个勤快,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将火堆彻底熄灭,这才与花时安道别离开。
望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巨树之间,花时安钻回树洞,关上竹门,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
作息一直很规律,大白天的,睡觉肯定是睡不着,所以躺了一小会儿,花时安又爬起来了,从桌子底下翻出织到一半的棕衣,靠坐在床头上继续织。
手一刻没停,思绪却慢慢飘远,花时安莫名想到白天对木族长说的那些话。
对他有兴趣……花时安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坦诚,但他一时有些想不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对兽人感兴趣的呢?
夸张一点的话,或许第一面。
不可否认,莫淮山有着极为优越的外形,不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虽然有点肤浅,但好看的人就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当然救命之恩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花时安很庆幸重活一次,拥有健康的身体,也很感激原身和莫淮山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兴趣始于皮囊,靠近出于感激,帮助出于同情,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会因兽人而悸动,会想见他,和他说话,和他相处。
意识到自己的心动,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第54章
白天织夜里织, 耗时两日,花时安的棕衣大功告成。
收好线头,取下竹针,花时安从头将棕衣套上, 一点点抻平。终于啊, 跟着他受委屈的胸口、后背被棕衣包裹, 逐渐暖和,冰冰凉凉的肚皮也有了遮挡。
遗憾的是没有袖子,胳膊仍暴露在外面受冻。
这不完全是技术问题,如果花时安想的话,拼也能拼出一对袖子,但棕丝搓出来的棕线柔韧性始终差了点, 硬邦邦的袖子套在手臂上,干活儿都不利索。
材料有限,只能将就着穿,来年再去森林里仔细找找,有没有更合适的材料,比如€€€€苎麻、亚麻之类的。
“时安,时安, 天色不早了。”
洞口传来一阵€€€€€€€€的响动, 熟悉的呼喊声紧随其后。
花时安应了声“来了”,滑下竹床将竹针、线团塞进桌子底下, 不紧不慢地走到洞口, 推开竹门。
临近傍晚,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的森林冷寂而沉闷,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凉飕飕的风, 阴沉的氛围让人感觉压抑,世界一片灰色,站在洞口前的兽人倒成了凛冬唯一的色彩。
“时安。”
瞧见竹门打开,莫淮山快步迎了上来,献宝似的将双手摊在花时安面前,笑吟吟道:“闲着没事做,我在树洞里磨了一些骨头,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兽人手中放着四样东西,羊腿骨斜着打磨而成,锋利轻薄的骨刀;不知哪个部位的小骨头劈成两半,磨成了头尖尖的骨锥;两根比棕线还细,比中指长,一端尖锐一端平整的骨针。
花时安惊了,捻起骨针翻来覆去地看,一脸欣喜地看向莫淮山,“都是你磨的?手艺不错啊,这骨针到底怎么磨的,居然这么细,还有这骨刀,又轻又锋利,切肉切菜肯定比石刀好用。”
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莫淮山抿唇嘿嘿一笑,“就、就劈一块骨头下来,按在石头上反复磨,慢慢就变小,变锋利了。”
“不错不错,都用得上。”花时安不遗余力地夸赞,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骨针,厚着脸皮讨要:“尤其是这骨针,我正好用得上,分我一根呗。”
莫淮山微微一愣,“不、不€€€€”
“一根骨针都不行?”花时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是这个意思!
兽人想解释,但越急越说不出话,最后干脆抓着花时安的手,把自己辛辛苦苦打磨好的骨器全部塞他手中,磕磕巴巴道:“不、不用分,都是你的,送、送给你的时安。”
“都给我?”花时安挑了下眉,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磨骨器可费劲儿,需要大把时间和耐心,你辛辛苦苦磨出来的,不给自己留一点,全送给我呀?”
莫淮山飞快地点点头,生怕花时安不收,又忙地解释:“本来就是给你磨的,我有石刀,够用。树洞里也还有骨头,要用再磨。”
“谢谢你淮山,那我就不客气了。”
花时安不再推拒,笑着与他道谢,而后将骨锥和骨针放回树洞里。
从仓库搬回来的魔芋疙瘩还堆在树脚下,再次从树洞里出来,花时安当即带着莫淮山忙碌起来,生火烧水,给魔芋削皮。
沾着泥土的魔芋块茎呈暗红褐色,坑坑洼洼的,看着属实和美味沾不上边,但厚厚一刀削下去,褐色外皮褪去,奶白色茎肉暴露在空气中。
茎肉看着和芋头很像,仿佛一煮就会变得软软绵绵,但很遗憾,魔芋并不能直接食用,还需来回折腾,反复加工。
新骨刀用着非常趁手,削起皮来麻利又干净,不过才削了四五个魔芋,花时安直接触碰魔芋的左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细密的痒意从掌心蔓延到指头。
魔芋含有大量草酸钙针晶,皮肤直接接触可能会导致红肿、瘙痒,花时安早有预料,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又削了一个魔芋,轻微的痒意已经发展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像一万只蚂蚁穿透皮肤,啃噬着掌心血肉,痒得花时安心烦意乱。
不行了,花时安实在受不了了,小刀一丢,赶忙跑到大石锅跟前,舀水狂搓手。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指缝、指甲缝都洗干净,蚀骨的痒意依旧没能缓解。
这也太难受了。
花时安掌心贴着棕裙反复摩擦,才稍微舒服一点。
“你怎么了时安?”
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兽人丢下石刀匆匆上前,眉宇间挂着浓浓的担忧,“削到手了?我看看。”
“没,没削到,是魔芋咬手,痒。”花时安眉头紧皱,又搓又挠,极力缓解掌心痒意。
莫淮山懵了一瞬,回头看看魔芋,又看了眼花时安的手,满眼不可置信,“魔芋咬、咬手?你摊开手我看看,伤口大不大?”
植物咬人显然超出了认知,他却无条件相信花时安的话。
花时安被他呆呆的模样逗笑了,温声解释:“不是真咬,魔芋有一种特殊的成分,削皮的时候手直接接触,就会变得很痒,也叫咬手。”
“你看,没有伤口,就是有点红。”
花时安忍着不适,摊开左手给他看。
这下听懂了,莫淮山看着花时安微微泛红的掌心,又摊开自己的右手凑到面前,“我也摸了魔芋,我不痒。”
花时安一眼扫过去,好家伙,掌心与指头全是厚厚一层老茧。这会痒才奇怪呢,花时安干巴巴一笑,说:“可能……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这也是实话,但不能显得自己太弱,特意说一句。
见花时安不停抓挠掌心,莫淮山眉头越拧越紧,神情愈发凝重,“那怎么办?会一直痒吗?泡在水里会不会好一点?要不我、我帮你挠挠。”
倒是不介意兽人帮他挠挠,但正事要紧啊,花时安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抬头和兽人笑了笑,“没事,不用管我,一会儿就不痒了。再不久天就黑了,还是赶紧处理魔芋吧。”
一听这话,莫淮山转身就跑。
“你别碰,我去削,我体质好,不会痒。”
一句话的功夫,兽人重新坐回树脚下,更加麻利而迅速地削起了魔芋。
刚好石锅里的水也烧开了,花时安便把魔芋留给他。
想要中和魔芋中的生物碱,去除魔芋的毒性,少不了万能的草木灰。自家小灶才开了几天火,草木灰不够多,待手上痒劲儿渐渐弱了,花时安拿着棕片前去营地,兜了三大包回来。
魔芋有点多,容器不够用,花时安放下草木灰,跑回搬了口小石锅,随后又叫上兽人把另一口大石锅也抬了过来。
万事俱备,这下终于可以开始了。
草木灰稍微清理一下,去除杂质和未燃尽的枯枝,倒入石锅中,接着将煮沸的开水倒进锅里,用竹片将草木灰搅散开,里里外外烫一遍。
无需长时间浸泡,搅匀放个一小会儿,可以开始过滤了。花时安把清洗干净的棕片铺在烧开水的小石锅上,舀起草木灰水,一点点地过滤。
两个小石锅来回倒,足足过滤了五遍,草木灰水依旧浑浊,却再也看不见一丝杂质。
与此同时,兽人那边的魔芋也削好了。他把魔芋装进背篓里,背到河边清洗干净,而后在花时安的指挥下,用石刀将大块大块的魔芋疙瘩切成小块。
魔芋需制成魔芋泥,石刀肯定做不到,于是花时安又跑回营地,把前阵子烤全羊的木棍给拿回来,再用石刀把一头削成圆弧状,做成一根简易木杵。
切好的魔芋倒入大石锅中,花时安手起杵落,直接开捣。
亚兽人的体力始终差了点,没捣一会儿花时安就累了,出一脑门汗。好在莫淮山的魔芋切完了,洗干净手从他手中接过木杵,埋头一顿捣。
捣的过程中,少量多次地加入草木灰水,这样融合得更加充分。
“咚咚咚”的闷响在森林里回荡了许久,头顶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石锅里的魔芋在数千次捶打中,变成了一锅黏糊糊,灰不拉几的魔芋泥,像极了一锅浆糊。
基本完事了,最后将魔芋泥摊平,放锅中静置即可。
木杵、石锅、棕片还需清洗,两人又往河边跑了几趟,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背靠大树歇息起来。
皮是兽人削的,切也兽人切的,捣还是兽人捣的,花时安就打打杂,动动嘴皮子,休息都是多余的。当然了,身体休息,嘴巴一刻也没闲着,忙着解答兽人的疑惑。
比如魔芋为什么要捣成泥,为什么要加草木灰水……
魔芋凝固需要时间,树脚下坐了一会儿,本来就不怎么累的花时安拍拍棕裙站起身,开始准备晚饭。
顿顿吃肉不太现实,晚上简单点,吃清水煮土豆。
挑一些小个土豆清洗干净,无需削皮,直接下锅煮。煮软后捞出沥干水,稍微放凉一点就可以吃了,边吃边剥皮。
原汁原味的土豆多少有点寡淡,为此,花时安准备两个蘸碟。一个树番茄烤熟捣碎,加辣椒、花椒、盐的咸口蘸碟;另一个,花时安接受不了的存在€€€€蓝莓蜂蜜果酱蘸碟。
土豆蘸沾果酱,花时安看着都皱眉,但兽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说软绵绵的土豆和蓝莓酱是绝配。
大概是小蛋糕的味道?花时安没有勇气尝试。
吃饱喝足,待在树洞里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花时安倚着竹床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一声夹杂着喜悦的惊呼从树洞外传来:“时安时安,快出来看,锅里的魔芋凝固了!变成一整块了!”
与周公挥手说再见,花时安麻利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钻出树洞,踩着夜色匆匆奔向石锅。
罩在石锅上面遮挡灰尘的棕片被人拿开了,和兽人说的一样,石锅里黏糊糊的“浆糊”彻底凝固,变成了完整的一大块,像果冻又像豆腐,拍一下还会回弹,duangdua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