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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的时候,白思筠眷恋而毫无阻挡的视线落在苏缪身上。
他对晓岚说:“你过来一下。”
晓岚不明所以,走过去之后,就见白思筠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白思筠说:“殿下,我很听话,不吵不闹,也不和别人争,如果您有床伴的需要的话,我会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的。”
晓岚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耳朵捂的并不严实,白思筠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苏缪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看着白思筠那酒瓶底一样的厚眼镜,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自己幻听的证据。
对方说完之后脸上立刻泛起了一点不算明显的薄粉,嘴唇上被他自己咬出齿痕,看着格外诱人。
他想,他的欲望是不忠于殿下的。
呃啊,真糟糕。
苏缪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又似乎只是单纯没话好说,深深看了白思筠一眼:“我想我们之间不会出现这样的关系,如果说之前我给了你某种错觉,那很抱歉,已经结束的感情不会再重新开始了,你好自为之吧。”
白思筠的心脏像被麻醉枪击中,木木的刺了一下,麻的厉害。
趋利避害的天性告诉他,就此停止吧,但本能依然驱使着他开口:“殿下,我想要您!”
“……”
晓岚已经被吓呆了。
白思筠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我……我只是想说,过去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想法,我想我是恨您的。”他闭上眼,“可是我一生到头,只有被您所看见的那段时间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您……”
他发现苏缪的神情中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但良好的教养依然让他耐下性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谁承接欲。望的载体,要说的明白一点,我不会因为谁的狂热追求而去说服自己接受,这是没有道理的,小白。”
他微微颔首,轻巧地忽略了白思筠慌乱的视线,同其他傲慢的贵族一样,嗓音仿佛带了蔑视、冷漠、若即若离的寒意:“希望下次见面,你可以不要再这样自贱自轻。”
白思筠的心率已经飙升到他自己可以听清的地步,看着苏缪离开后,才在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中听到晓岚的声音:“……你真牛,我佩服你。”
白思筠愣愣地问:“佩服我什么?”
“你有胆子对那个人说出这种话,还不值得钦佩嘛,”晓岚道,“而且,据我观察,殿下在情感方面实在太钝,如果不直说的话,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想法。”
白思筠:“……是啊,但是。”
晓岚疑惑:“但是什么?”
“但是,我刚刚似乎并没有说,我喜欢他,我爱他……”
他慢慢抬手,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听清了心里疯狂嘶吼窒息的心声:“我的心跳太快了,它好像要杀死我。”
晓岚震惊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我我我送你去校医院?”
“不用,”白思筠弯下腰,买大了一号的制服遮住他略显纤薄的身体,闷声道,“送我回宿舍就好。”
第62章
【S今天在哪活动呢?】
【有人说在实验室。】
【也有人说在双子楼。】
【不是在图书馆里喝红茶吗?】
【啊?这都是哪里来的消息, S今天不是和M出校了吗,身边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M是……?】
【你或许不认识这个字母,但我说一个排名, 你绝对知道:上半年全州联赛考核第一名。】
【是他??学院破格允许提前参与考试的第一个人?】
【笑了,有这样的脑子, 还上什么学呀,要我就把学籍一捐, 直接上供自己去给那群科学怪人搞科研。】
【楼上说话不要太恶毒。】
【当看见M和S这两个字母放在一起的时候, 我就已经嫉妒疯了好吗?没有说出更恶毒的话是我的涵养。】
【消息太滞后了各位。他们已经回来了, 现在S在校医院, 劝各位有病的看病,没病的装病。】
【大部队已在路上。】
【等等我就在这里,怎么没看见人?】
刚下过几场大雨, 潮寒的冷气把余冬洗去, 紧接着春天跑来, 转了一圈就快速溜走了,毕业季便到了。
苏缪和老院长在马场上随意跑着马, 顾及着老人家的脆骨头, 苏缪并没溜达的太快, 时不时停下来拽一拽院长的马绳。
“你看这世道, 穷人吃不上热饭, 贵族耀武扬威,还是学校里自在,至少都是不入社会的孩子, 没那么多勾心斗角。”老院长说:“我宁愿一辈子躲在学校里。”
苏缪接道:“您这叫避世,不叫躲。”
“呦,出去修炼了一段时间, 嘴甜成精了?”老院长捂住嘴,低声道,“我虽然避世,但也清楚,苏柒丰那臭小子,在南方可搞出不少大动静。”
空气中湿漉漉的,苏缪半长的短发遮挡住他的侧脸,一时之间院长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给自己‘造势’,‘势’嘛,可大可小,能把你捧到天上,也能踩到地底,全看造势的人聪明不聪明。”
老院长“切”了一声:“你的势又在哪?你现在和几大军区的将军打成一片,知道那个所谓的‘虎符’到底是什么了吗?”
苏缪似笑非笑地说:“我的‘势’在这里。”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您听过一句话么:联邦军权,只认国王。”
“联邦内斗早该结束了,只等虎符现世,军权合一,只需要一个执棋人。”
老院长担忧地说:“你觉得苏柒丰算聪明吗?”
苏缪刻薄地评价道:“他那种应该叫先天天赋有限,只能靠后天的运气改命。虽然我的运气也不怎么样,但他德行有亏,运气应该比我更差一点。”
老院长:“那你觉得谁最聪明?”
他更想问的其实是谁能笑到最后,苏缪听懂了,却偏偏答非所问道:“满潜吧,脑子好,也机灵,丢进马戏团就可以当头牌了。”
这话如果叫满潜听见,准保要开心的不得了。
老院长摇摇头:“前几年你不在,满潜一直是我照看着长大的,也算是我半个孙子了。”
苏缪:“您不嫌弃他就好。”
“嫌弃谈不上,但确实……”老院长沉吟道,“这孩子人品好,性格也没的说,就是小时候苦吃太多,亲缘淡薄,可能有时某些想法会过度偏执。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苛责他什么,可我看他对王妃都显得没那么热络。”
想了想,院长补充道:“前年过年,我个孤寡老人没地方去,王妃留我在家吃了顿年夜饭。当时你打了电话来,聊了一会就说有训练,要等闲下来再打过来。那天大家都很热闹,只有小满一个人蹲在座机旁边守了一夜。”
他试图解惑:“你说他怎么想的,这么那么亲你呢?”
苏缪干咳两声。
老院长可太了解他了,一看他这德行就是有话憋着,忙不迭问:“怎么了?他对你说过什么?难道是你俩年龄相仿所以玩的好,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苏缪:“您就别问了。”
“啧,把老头当外人,”老院长“呔”一声斥他,“你最喜欢的那个红茶我封罐了,你一个指甲盖也别想拿走!”
说着,他就要驱策那匹老马去撞苏缪身下的马屁股。苏缪胳膊拗不过大腿,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最终被迫开口:“我告诉您,也可以。但您先跟我说说,最近三高吗?”
老院长眉毛一立:“你看我像三高的吗?”
“我看您像更年期,”苏缪嘀咕道,坦然开口,“他对我这个态度,您想不通也正常,毕竟这么多年老光棍,”
老院长琢磨了一会。
琢磨过味了,差点把下巴砸下去:“什么?!”
苏缪提醒:“别出去乱说。”
满潜是认真的吗?苏缪扪心自问,然而搜肠刮肚一番也找不出对方只是虚情假意的证据,满腔愁绪都化作了深深的歉疚,他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正确的引导。
“这些年我的确没有很关注他,说到底,也是没能好好尽到责任,没有照顾好这个名义上的弟弟。”苏缪这样说。
老院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感觉自己真的要三高了,心累地摆摆手:“你没有错,他……唉,他也没错吧。其实我之前也感觉出了一点,就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憋不住话,让你看出来了。”
“那我也来问问,你对他又是什么想法?”老院长接着说。
苏缪揪着马毛,闻言垂下眼,修长的手指捋平马身,口中道:“没可能。”
“现在他在弗西公学,眼界就只有学院这么大一点,日后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我身边,他能看到更大的世界,到时自然就好了,”苏缪说,“我不想去阻止他什么,长大成人是一个需要慢慢来的工程,以后他会明白的。”
“奥,”老院长挖苦他,“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很幼稚。”
苏缪大言不惭地反驳:“那能一样吗?”
老院长:“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我对白思筠……曾经的确很欣赏他,不能否认我有过曾经利用他去反抗父亲的想法,但家主对于我的任何言行似乎都不太在意,”苏缪低下头,轻轻笑了声,“准确来说,他对我做什么都不太在意。真没意思。”
老院长隔着两匹马探过身来拍拍他的肩:“行,先不说他了,你自己的事,打算怎么办?”
苏缪一顿,但还是对老年人的健忘表示体贴:“虎符的关键还在苏柒丰手上,他之前已经漏了形迹,只要我借助实验室再……”
“等等等等!”老院长打断他,“我指的是你的私人问题,私人!”
苏缪一噎。
老院长狐疑道:“难不成你从来没想过?你给小满规划好了未来,把阿休那屁大点的小姑娘送进学校,甚至给我这老头子都想好了以后离开弗西公学的出路,唯独没有想过你自己?”
“我问你,”院长严肃下来,“在找到苏柒丰,拿到虎符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苏缪沉默了:“收拢兵权,结束内斗,缓和现在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让阿休这样的孩子都能有家可归。”
老院长怔了一下:“你不想复兴王室?他们说你是百年来最像韦宾塞的人,还说他的遗志会在你身上永存……”
苏缪失笑:“我复兴它干什么?您忘了,我只是一个近亲生下的残疾,虽然现在看着还算好好的,但说不定有什么现代科学发觉不了的疾病早从出生起就烙印在了我血肉里呢。”
“胡说八道!你呀你,”老院长恨铁不成钢地拿起马鞭,作势要抽他,“你给所有人设定好了未来,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想过自己该怎么办?难不成你心中只有军权和那二两钱?娶妻生子,安家立业这些远的就不说了,以后我和王妃都老死了,小满按你的想法独自成家,留你一个人,干什么?守着财产在大别墅里生锈吗?没人看着,你能心甘情愿好好活到寿终正寝吗?”
“呸呸呸,太不吉利了您,”苏缪嘴硬,“我不是还有朋友么。”
“朋友!你看哪个朋友靠得住,都是一群中山狼!”
苏缪一夹马腹,“噌”一下蹿出十几米,遥遥地说:“您这呀,就是太穷了,没见过那么多钱,不知道有钱能解决一切痛苦的道理。等以后军权归拢,内斗结束不打仗了,经济就能发展起来,到时候我在全国各地建学校,挑一个送给您玩,您挂个职务当校长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跟人说出自己以后的打算,可惜这段话只被一个怒气冲冲的糟老头子听到了。老院长怒不可遏:“我跟你说你的个人问题,你和我扯话题,就仗着我……呼、呼……骑术不如你厉害。”
苏缪大笑:“省省吧,您那匹老马追不上我的。”
他逗的开心,跑马跑了几圈也很畅快,待日头西斜,才重新走到老院长身边:“回去吧。”
老头别过脸赌气:“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