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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忧一下明白过来为何他的副将像吃了火药般突突炸膛,他不计较杨€€的嘲讽,抓起桌上杨€€理出的新情报,狗爬似的小字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叶无忧拧紧眉反复看了三遍才理顺了军情。
虏轫的部族有点意思,还在他们大景人面前玩潜伏这一套。
“北蛮这群龟孙果然不安好心,今日开始,粮草分区存放,交待信得过的人看护好。”景朝的军营休养了一个多月,表面上看,就连叶无忧也都闲得懒散起来,叶无忧想了想,准备将计就计以权谋私一回,他握住杨€€的手,想要躲懒的目光真诚,“练兵还和之前一样,早上练半日,下午休憩,杨€€你多操点心。”
“……叶将军您可真有意思!”杨€€收到讯息,怒气冲冲撞出帅营,一路掀翻了好几个劝和的小兵。
把杨€€气走,营帐内又只剩下叶无忧一人,他反握住手腕,把无名指搭到脉搏上仔细感受。
和平日也没什么两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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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的帅营,坐着已经不算孤零零的叶无忧,他咬着笔尖,准备给陛下送去第二份军报。
开头又是一贯的“问陛下安”,将北蛮可能有卧底潜伏进景朝营中的讯息汇报完毕,叶无忧又开始了自我发挥,有了上一次胡说八道打底,叶无忧这一回下笔干脆利落许多,他不再纠结言辞会不会有失。
五月末,正值夏初,犯着春困的叶将军,先是学着朝中大臣慰问一番陛下选秀纳妃大事,然后跑进一大段思念陛下的醋碗里滚了滚 ,最后才在文末,提到真正想提到要紧事,叶无忧画了棵秋天才熟的柿子树。
[臣在边关看见棵柿子树,陛下可吃柿子了?陛下二十有四,却尚无子嗣,要不臣寄几个回去,祝陛下早日得获龙儿。]
一条灿金色鳞片的小龙忽地在脑海间翻涌而过,叶无忧写完私信放下手中的毛笔,滚到床褥内的青竹间,把手稀罕地搭回小腹上。
他的肚子里面,竟然真的多了个小生命,还是陛下的孩子。
梧桐木,白玉泉,被金龙驮着在云海穿梭,原本忘到脑后的梦境一一被想起,叶无忧捏紧被褥滚来滚去痴痴地笑。
梦里的小金龙像陛下一样漂亮,却调皮得像自己一样,还未降世就已经敢在梦里吓唬爹爹了。
小家伙能跑进他梦里化龙,那必然得龙脉庇护,又岂会那么容易留不住。
叶无忧坐起身,低头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抱歉道:“北蛮可汗摩伊斯的朝贡尘埃落定前,虏轫定会再有动作,要让你跟着爹爹一块受苦了。”
若战事再起,叶无忧也只会冲在最前,定军心,弑蛮敌。
留下孩子是他的私心,但他也会护住身后景朝的百姓,他是叶无忧,更是景朝守疆的将军。
从方才起一直在隐隐坠疼的小腹骤然安静下来,叶无忧笑着拍了两下绷紧的肚皮。
好小子,是他叶无忧的种!
第14章 偷袭
军医营帐内,叶无忧像个泥偶似的缩在椅子前后摇晃,两根食指卷曲着衣角,果断把军医递过来的不知名药丸推了回去。
“我不要。”桌上摆着军医调配好的落胎药,叶无忧感觉看一眼都会伤害到自己的身心健康。
“将军不再多想想?”军医头都不抬,人机似的往外吐台词。
“本将军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更何况是长在肚子里的小家伙,医者仁心,您一定懂我!”叶无忧漂亮话张口就来,虚得不能再虚的谎话也说得如此大言不惭。
完美人机军医面上表情碎裂,他还是低估了叶无忧的脸皮厚度,能眼都不眨灭北蛮数万人的修罗将军,在营帐内和他装什么菩萨?
军医面容稍有抽搐,又把药丸推了回去。
“将军……”
“昨夜梦里,他抱着本将军哭了一宿,小家伙像个粉团子似的,军医你如何忍心让本将军绝后。”军医话没说完,叶无忧又面色嘁嘁开了口,直接打断军医施法。
叶无忧嘴一张,叭叭个不停,眼见着自己身上的罪孽越来越重,军医也拿起手边的脉枕猛敲桌面,迫使叶无忧闭嘴。
军医:“够了!将军要留着就留,我一个大夫,又不能逼您落胎。”
叶无忧斜睨着桌上疑似落胎的药丸,下巴倨傲一抬,尽在不言中。
“并非滑胎药,杨副将让我做了给您养身的,滋阴补阳,专治体虚。”军医忍无可忍,把杨€€揪出来分散叶无忧的攻击力。
“吃了会伤到他吗?”叶无忧捂着小腹将信将疑,杨€€提的,那就更不能吃了,他这副将昨日的威胁,吓得他做了一宿噩梦。
“孕夫专用。”军医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叶无忧立马喜笑颜开,换了个人似的夸赞军医妙手回春,他抓过桌上的药丸往嘴里送,军医面无表情给叶无忧递水。
“我再另给将军开个安胎的方子,每日戌时来我帐内煎服,战事将起,我尽量让将军不被孩子分心。”
这个时候托生到叶将军肚里,也是难为这孩子。
“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帮我!”叶无忧绕到矮桌后,和十七岁时一样,激动地一把抱住军医,军医差点被叶无忧毫不收敛的熊抱勒得背过气。
夜深人静,杨€€鬼鬼祟祟溜入叶无忧营帐,被叶将军帐内的满屋子药香薰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您老生怕别人不知道叶勉怀孕。”还在戏中的杨€€开怼。
叶无忧伸手招呼杨€€坐过来:“过了过了,不和的假象白日装装就算了,现在来和我说说北蛮如今的局势。”
杨€€:“摩伊斯在草原的兵力压虏轫一截,但威望却稍显逊色,蛮人在虏轫的煽动下,对摩伊斯向大景示弱的行径愈发不满,有不少以前未曾参展的部族准备跟着虏轫和我们大干一场,势要让秋季的朝贡,反着来。”
叶无忧嗤笑:“野心不小。”
杨€€:“暗探最新的消息,说虏轫掌握了你的致命弱处,你最近小心些。”
“本将军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致命弱处?”叶无忧无所谓地搭开手往后靠,上上下下,没有一处像个刚怀胎的孕夫。
“将军,您现在这样,哪里不是破绽?”杨€€操心得面色蜡黄,比叶无忧更憔悴,他目光落在叶无忧还算平坦的小腹上,“你最近的饮食,也让陛下送来的厨子亲自安排吧,我怀疑你坤者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叶无忧目光一沉,面上却笑意不减。
“杨€€你这么€€嗦,是不是想做我孩子干爹?”
杨€€:“……”
不是很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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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忧又做梦了,这一次却不是皇宫大殿,他就在自己的营地内,静谧的夜间没有初夏该有的虫鸣,反而多了几道猛兽的嚎叫,其中还有叶无忧最为害怕的狼嚎。
叶无忧双腿似被绑了铅一样沉重,他坐在篝火前,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弓。
睡前就不该见杨€€,这晦气的狼孩子,把狼群招到他梦里来了。
一抹青竹香拂面而过,叶无忧猛地转身回头。
萧允安一身戎装,瘫着脸站在他身后,叶无忧看呆了,他还未见过身穿战甲的陛下。
叶无忧毫不犹豫丢掉长弓,抛下篝火,窜起身朝萧允安冰凉的盔甲上贴。
“陛下!您好久没来了。”说完叶无忧也觉得好笑,他怎么还能责怪梦中的虚影。
“……朕政务繁忙。”寒梅信香先叶无忧一步扑了满面,萧允安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和梦里的采花贼解释,或许只是因为这张叶无忧的脸,便让人难以拒绝。
“是啊,上次见您,您还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叶无忧放开萧允安,坐回防狼的篝火前,拍了拍身旁的石面邀请萧允安一起坐过来,“有狼,火边安全。”
狼嚎声适时响起,萧允安跨步坐到叶无忧身侧,卸下身上冰冷的战甲,把抖得面色发白的叶无忧揽进怀里。
“陛下您是不是在偷偷笑话臣。”叶无忧抖归抖,往萧允安怀里钻的动作毫不含糊,他很努力地想把自己缩成娇娇软软的一团,奈何再蜷缩,叶无忧也不是养在深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坤者,常年驰骋在北疆的他,比萧允安矮不了多少,腰上腿上的肌肉,让叶无忧除了后腰和屁股,整个人都硬邦邦。
“叶卿往朕怀里钻的次数还少吗?”叶无忧自小就这样,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听见犬吠,什么礼数都抛到脑后,只会一个劲往萧允安怀里钻。
“……”被陛下调侃,叶无忧沉默着又往萧允安身上贴紧了些。
“朕要呼吸不过来了。”叶无忧真是一身蛮劲。
叶无忧捡起一片地上的盔甲,将自己滚烫的脸贴上去降温,但没抱一会,盔甲被萧允安无情抽走,叶无忧的羞态水灵灵地落入萧允安眼底。
萧允安口干舌燥:“朕只是笑笑,叶卿怎么就要弑君。”
“臣罪当诛。”叶无忧本还想狡辩,但小腹忽地一疼,小家伙的提醒让偷走龙种的窃贼叶无忧心虚地捂着小腹跪下了,他安分跪在萧允安脚边,跪得萧允安眉头直跳。
……好一个叶无忧,又进化了。
萧允安只能亲自动手把叶无忧扶起来,叶无忧没骨头似的顺势往萧允安怀里一倒,准确无误地坐到陛下硌屁股的腿上。
萧允安闷哼一声,敛起眸低头。
叶无忧€€着脸又挪了挪位置,屁股底下愈发的烫,他听见身后的篝火发出劈哩叭啦的爆裂声,一抬头,撞入陛下看透一切的狐狸眼眸中。
“臣胆大妄为,请陛下惩罚。”说完,叶无忧心底生出一股隐秘的快意,他准备去够萧允安抿紧的双唇,但被抢先一步夺取了支配权,萧允安的青竹信香,主动将叶无忧困住。
萧允安:“好啊,叶卿想如何被罚。”
“臣想……”叶无忧被浓郁的青竹香裹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的身体和信香均被帝王不容置喙的青竹香压制住,叶无忧第一次在梦里,被萧允安控得挤不出半点寒梅香。
乾君果然可怕,行过标记的更是像豺狼虎豹。
草原的星空格外绚烂,每颗星辰都亮得仿佛伸手可得,叶无忧迷蒙着眼看天,身侧篝火跳跃的火舌几乎要撩到身后散乱的青丝,叶无忧感觉自己快溺死在萧允安的呼吸间了。
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叶无忧猛地回神,梦里安安静静,除了萧允安靠在颈侧的喘息,只余……远处湖面拍向岸边的水声。
涟漪荡漾,号角声越来越响,除了号角声,叶无忧还嗅到阵阵让人作呕的迷香,盖过梦里浓郁的青竹香。
“蛮敌来袭,还望陛下恕罪!”叶无忧艰难聚起力,果断把在萧允安控制下软成一瘫的躯体抽离。
萧允安没反应过来,但叶无忧已经抽身起身,方才还在呜咽的叶无忧一抹眼角,站起身离开。
萧允安一人被留在熄灭的篝火旁,缓了许久,他才从梦里挣脱出来。
蛮敌……?
萧允安坐在床榻上,漆黑的面色忧心忡忡,被褥盖着的帐篷还未歇下。
他的梦不对。
自叶无忧的面容不会变成模糊采花贼后,萧允安便隐约察觉最近的春梦有些不一般,今夜更是,他的春梦,叶勉竟能做到一半跑去应付敌袭。
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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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场景瞬间破裂,叶无忧从营帐中醒来,潜入帅营的刺客刀锋已经要架在脖侧,叶无忧冷下眼,聚起内力,猝不及防起身,拍掉刺客的武器同时,另一只手抬起扭断了蛮敌脖颈。
屋内燃着不知什么的熏香,叶无忧锁定梦里嗅到的异味,他的腿一阵阵发软,背后冷汗涔涔,他踉跄着晃过去将桌上的水浇进香炉。
热,好热。
叶无忧将桌上剩余的凉茶全灌到嘴里,咬紧下唇站起身,拿住红缨枪,营帐外的号角还在继续,叶无忧还想要去拿盔甲,可吸入太多异香的躯体,眼前阵阵发黑,叶无忧没走两步又倒在床褥前。
他不敢放开手中的长枪,强撑着立起半身,小腹一下下发紧,后颈上的腺体也在发烫。
叶无忧直觉不好,想去捂腺体,但哪里能捂住,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寒梅信香从腺体内争先恐后涌出,本该糅合了青竹的寒梅信香如今却只是纯粹的寒梅,叶无忧面色发绿。
纯粹的寒梅信香炸开,浓烈得叶无忧无法控制。
叶无忧下意识去寻先前压抑信香的药丸,但身上空荡荡的里衣内,什么也没有。叶无忧浑浑噩噩的脑子又想起,在得知孕期不会有雨露期后,他就把这伤身的药丸全丢给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