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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溪雪用亮闪闪的漂亮眼睛看她:“那我抱你去卧室躺着好不好。”
“嗯……”言真晕乎乎地点点头,突然又警觉起来,“我明天要出差,不许做第二次了。“
柏溪雪亲亲她,若无其事地问:“几点的飞机?”
“下午……等下,”她慌乱起来,“下午也不可以!”
已经没有用了。柏溪雪狡黠地眯了眯眼睛,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明天早上也可以睡嘛,”她在她颈侧轻轻吹气,尾音愉悦地上扬,“好不好呀?”
“言真姐姐。”
第71章 维港烟花(上) 陪着你向着南飞,四百……
这年的€€€€节, 柏溪雪是在港城过的。
这原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一周前,言真正在B市做专题采访,她们约定好今年的€€€€节在B市过。
没想到临了柏溪雪收到了€€川辉的消息。
对方看中了她的剧本。€€川辉是圈内极有名望的导演, 港城六十年代生人, 赶上过港片最黄金年代, 等到柏溪雪入圈时, 她已功成名就, 十年间只再拍过两部€€影, 但每一部都反响极佳。
上一部€€影已经是四年前拍的,那时柏溪雪自然也参与试镜。薄薄一页a4纸,试镜台词不过五句, 三个台词老师将它掰开揉碎地分析, 最后只换来€€川辉一句淡淡的不合适。
当然拒绝原因十分委婉客气, 说她太美了,锋芒毕露, 像一颗真正红宝石。
而这部片子需要璞玉,不需要宝石。
€€仪扼腕叹息, 柏溪雪知道她年轻时就是€€川辉影迷,为了这个角色, 公司甚至提前打点了关系,但陆川辉显然油盐不进。
想想也是,对方业已功成, 早就过了为五斗米折腰的年纪。
当年的柏溪雪并不在意€€€€愿意折腰的大有人在, 她也不缺这一部€€拍。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拍€€了, 却还要维持柏氏的运作。一年半以前柏氏濒临破产清盘,她裁撤公司大部分业务,填补债务窟窿, 重新从自己熟悉的影视投€€及运营开始做起。
柏氏债务至今未还完,她必须持续不€€地证明柏氏的商业价值。
陆川辉的合作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得到了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她将在选角、发行、宣传这一系列复杂的商业链条上,获得谈判话语权。
但是。
为什么见面时间定在€€€€节前一天?港城不是有圣诞假吗?
柏溪雪挣扎着给€€仪打€€话,还没开口,话头已被对方语气冷酷地打下来:“别想了。”
“她前两天刚从美国回来,后两天就要飞法国当€€影评委了,你以为人家想圣诞节工作?”
柏溪雪试图装可€€:“可是……”
€€仪熟稔她伎俩,雷厉风行打€€施法:“应流苏签了华景影业,作为原女主A角,竞争力很高,现在景氏对这€€肥肉盯得很€€呢?想想卢镝菲,你不是最讨厌她?”
€€仪慷慨陈词:“给老娘在这次踩倒她!”
言真端着盘水果走来时听见的正是这句话,柏溪雪抓着手机默默缩在沙发一角,弱小无助又可€€。
她看得好笑,柏溪雪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抵抗,言真已经将手机拿过去:“她去。”
柏溪雪张嘴想说话。言真扬手叉了€€水果塞进她嘴里:“她说她很高兴。”
“呜呜€€€€”
言真一把死死堵住她的嘴,笑眯眯:“那太好了,你们港城见。”
她€€脆挂断电话,看向柏溪雪,语气同张仪一样冷酷:“别挣扎了。“
柏溪雪大叫:“我没挣扎!”
她委屈地直嚷嚷:“你给我塞了块柠檬!”
言真低头看去,她在厨房时挤了半只柠檬去渍桃子,其余的都顺手切成柠檬角拌进去。
如今水果叉正叉着一块黄澄澄的柠檬,柏溪雪眼泪汪汪看她,满脸写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言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不起啊。”
柏溪雪不依不饶:“好酸。”
她揪着言真衣角不放:“好酸!你听到没!”
言真端着水果碟逃走失败,只好回头看她,大小姐嘴瘪得能挂油瓶,散发着一种浓浓的哀怨。
她知道柏溪雪还在为泡汤的圣诞约会郁闷,又不敢说,只好找借口撒气。
可怜又可爱的,她无奈地笑笑,终于俯下身去,飞快地在柏溪雪唇上啄了一下:“好啦。”
柏溪雪却摇头:“不好。”
“怎么不好?”
“没亲够,”她可怜巴巴地抓住言真衣襟,不让言真起身,“柠檬好酸,要再亲一下。”
坏东西。言真在心里骂,知道她又把卖乖那一套使出来了,却没有办法,只能任凭柏溪雪抓皱她衣领,自己也俯下身去,将一个吻长久地印在柏溪雪唇上。
柏溪雪闭上眼,她永远喜欢闻言真身上的气味。自从调回了社会新闻板块,言真又不用香水了,因此颈间发梢散发的,都是她这个人自然而然的气息。
洁净柔软,微微带一些冷,沉静如山雾,只有她凑这么近,才能闻到。
但柏溪雪知道她是骨骼中藏一柄剑的女人,她恋恋不舍地描摹言真唇瓣,用舌尖打湿,一根手指缓慢绕起她散乱黑发。
另一只手则缓缓下滑、下滑,落到她肩膀、锁骨,停留在心口,指尖摩挲。
柔软又微微坚硬的小小弧度,言真已开始细密地发抖。
柏溪雪因那惹人怜爱的触感而心中微颤,低下头,用唇舌缓慢地解开第一颗纽扣。
言真却用手按住了她。
“今晚不行,”她低声说,克制着呼吸,“我明早有一个采访,专题报道,非常重要。”
“你是不是也还要看陆导的€€料?”
话语间言真已经飞速起身,三步并做两步逃回书房:“好好€€,我也算你的资方哦?”
只剩柏溪雪看着她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书房不远,她大可以过去。但言真话也没说错,她确实还有陆川辉的功课要做。
柏溪雪痛苦地把头磕到沙发边缘,好恨工作,好恨陆川辉,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工作。
但再恨还是要工作。毕竟真金白银,全都要在自己的腰包里流进流出。
三天后她飞往港城,这几天里几乎把陆川辉的所有电影都看了一遍€€€€她写剧本完全是半路出家,事出€€急,便只能用笨功夫。
直到在飞机上她仍在细细写笔记,真是这辈子偷懒过的功课全报应在今天了。大小姐抓耳挠腮,恨不得咬笔头,一瞬间又回到当年欧洲留学赶final的时候。
€€€€她赶过final吗?算了,不重要,不在乎。
最后是张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
“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当年那一次了,”她宽慰地说,声音像定海神针,“你写的是你自己的故事,陆川辉看中你的本子,其实就是看中你这个人。”
柏溪雪托着腮,看窗外,轻轻点头:“嗯。”
“我知道你现在心态已经不同,”张仪见她如此,不由放柔了声音,“其实我一直觉得陆川辉当年没有说错你的,当时你的确锋芒毕露,像没有鞘的刀,快,但谁碰都见血。”
“戏如人生,干我们这行的最怕没有七情六欲,”张仪拍拍她手背,“但你现在已有牵挂,所以别担心,去吧。”
下午三点二十一分,飞机落地,她们前往陆川辉在轩尼诗道的工作室。
这条街道的前身是一个小渔村,随着港城发展的移山填海,昔日港湾帆影早就远去。柏溪雪不懂这座城市沧海桑田的由来,只是拎着文件袋,尽量让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稳当,一步步走过那一面在电影史上名声赫赫的奖杯墙,然后,伸手微笑:“您好。”
她不懂粤语,索性同陆川辉用英文交谈。
合作竟谈得很快,没有想象中那些棘手的事情发生。最终拍板时她们起身握手,那个一头白发、目光敏捷锐利的导演竟站起身,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她简明扼要:“你变化很大。”
柏溪雪也笑:“人总要长大。”
没有人再去提及那段过往,走出大楼时,正是日落。
张仪多年来在圈内交游甚广,港城自然也有好友,柏溪雪也不是第一次来港,索性挥一挥手,放她先走。
金色的夕阳倒映在轩尼诗道的大厦玻璃上。她一个人站在街边张望,知道以自己脚下为起点,往西便是湾仔,往东便是铜锣湾。
港城是一个高度折叠的城市,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人来人往,落日却平等地照在海湾及四环九约每个人身上。
而她却忽然感到一丝寂寞。
今天就是平安夜,彩灯、榭寄生、星星和圣诞树,喷贴画和人造雪,出现在港€€街头的每一个角落。
日落之后就会亮灯。柏溪雪低下头,摩挲手机,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又退出,点进去又退出。
会不会太粘人了?大小姐咬着嘴唇迟疑,毕竟,她才说过自己要好好工作。
可是……都下班了,给女朋友打个电话,也不过分吧?
柏溪雪苦恼地想。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不过分啊不过分?和女朋友打个电话怎么会过分呢?
言真还是她投资人呢!汇报一下,怎么啦!
她就是打个电话,闲聊一下。柏溪雪默默地想€€€€多的也不说,毕竟这也是大街上呢,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
她肯定能控制得住自己。柏溪雪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按下了通话键。
长长的十几秒之后,言真才把电话接起来:“喂?”
还是那样清冷冷的声音,跨越B市到港€€的2100公里飞到她耳朵里,尾音轻轻勾着一点儿笑。
叫人骨头有些痒。
而柏溪雪听见自己的声音,沉着冷静,像一场有预谋犯罪,毫不犹豫把刚才的心理建设都抛到九霄云外。
“言真,我好想你,”她说,“我明天就买票,飞回去和你过圣诞,好不好?”
耳朵里却传来轻轻的笑声,柏溪雪一怔,听见言真说:“不好。”
“因为我在你身后。”
笑声从身后传来,她放下手机,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见言真的脸。
夕阳的光辉同样照亮她,如同胶卷定格般泛着朦胧的光。港岛属海洋性气候,常年温暖湿润,12月也不过穿一件薄薄大衣,言真手揣衣服口袋,微笑看柏溪雪,肌骨莹润,眉眼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