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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刚端上来,还有点烫,周乐鞍转着圈搅动,回:“可行性10%,属于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
“什么意思?”
“这里是第四区,要对齐蕴下手可以更直接些,不用这些弯弯绕……但你留着齐家,是等他们来寻仇吗?”
金闪闪一腔热血突然冷静下来。
周乐鞍说的没错,齐家把齐蕴当太子一样捧着,齐蕴如果出什么事,到时候不仅周金两家遭殃,整个第四区都逃不了。
他有些慌:“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把齐家一锅全端上桌。”周乐鞍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在点今天晚上要吃的菜,“最后只留齐蕴一个,不是更有意思吗?”
金闪闪呼吸一紧,“乐鞍哥,你要直接搞齐家?”
“不行吗?”
“行!当然行!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乐鞍哥,那我现在能做什么?我憋不住了,我能不能找人把齐蕴揍一顿,我发誓不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忍住。”周乐鞍警告:“过几天区块联合会议是我回执政局的最好机会,在那之前,你不许给我惹任何乱子。”
“明白。”金闪闪正色起来,语气严肃:“你放心吧,乐鞍哥。”
怕金闪闪憋不住跑去找齐蕴理论,周乐鞍又给他布置任务:“闲着没事的话,帮我整理一下齐家的资料,等联合会议过去,我们再碰头。”
“好。”
挂断电话,早餐恰好结束。
严寓下山还没回,周乐鞍想了想,端起餐盘,亲自送到楼下。
常杉躺在萨摩耶身上看书,见周乐鞍下来,连忙坐直,喊了声“夫人”。
“嗯。”周乐鞍应了,走近一瞧,常杉手里的书已经换了一本。
“abo起源与物种相关性。”
不仅换了书,甚至直接跨了好几个领域。
他问:“前几天那本《政坛风云》看完了?”
常杉点点头,“看完了。”
周乐鞍又问:“能记住多少?”
常杉谨慎思考后,报出一个数字:“20%。”
还不错。
周乐鞍走到书柜前,找出一本《亚统区体系详解》丢给常杉,“下一本可以看这个。”
“是,谢谢夫人。”
“不用谢。”
周乐鞍四下看看,没看见苍耳的影子,而常杉很有眼色,抢先道:“我哥在后院。”
周乐鞍似有若无朝常杉笑笑,懒得解释,转身钻进厨房。
矮柜一侧的墙体上装了四张玻璃窗,视野开阔,后院一览无余,站在洗手池前,刚好能瞧见那个掉了门的电箱,和电箱上方露出的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周乐鞍打开水龙头,照着餐盘狠狠冲洗,又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往外看去。
“哐当”一声,老旧生锈的电箱被整个拆下,苍耳起身,嘴中叼了一只已经燃到滤嘴的烟头。
周乐鞍微怔,原来他是会抽烟的。
这时苍耳也发现厨房多了个人,隔着窗对视片刻,他把烟拿下来,掐了,往裤兜里一揣,走上前敲了敲玻璃。
周乐鞍扬眉,他再次小瞧了对方的狗胆子,昨晚刚干了件破事,今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往他跟前凑,真是不怕死。
外面又敲了一下,周乐鞍不耐烦地甩掉手上的水,将窗户开了条缝。
“干什么?”他故意拿前不久的事调侃:“喜欢走窗户?”
苍耳摘了手套,掏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沿着窗缝塞进去,“夫人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周乐鞍捡起小纸条展开,上面罗列着几所小学、上学费用、以及各自的优缺点。
“我想送常杉去上学。”苍耳往前一步,双手搭在窗台,以仰视的姿势看去,“但我对第四区不了解,不知道哪个学校更好。”
提起常杉上学的事,周乐鞍重视起来,他把第四区所有学校从脑子里过了一遍,逐个分析。
“北部不行,教学进度太快,以常杉目前的水平很难跟上,南城也没戏,不收转学生,耀华就更不用考虑了,贵族学校……”他顿了顿,在苍耳头顶一扫而过,“不要长小狗耳朵的。”
话音刚落,黑色犬耳朝后猛地一倒,埋进卷发中,久久没有回弹。
周乐鞍把纸调转方向,拍在玻璃窗上,指尖“咔哒咔哒”点了两下,“只能上中心小学,但需要通过入学考试,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月,记得提前报名。”
犬耳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回归原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实则周乐鞍连外廓的附耳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粉色的,扁扁的,刚好能把手指头戳进去。
“谢谢夫人。”苍耳接过纸条,折好,重新塞回口袋,关心道:“夫人今天涂药了吗?”
周乐鞍似乎在神游,看上去有些恍惚。
苍耳以为他不愿意回应,又道:“我昨晚说的,都是真心话。”
周乐鞍回神。
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夫人值得更好的,要多为自己考虑,没必要受这种委屈。”
周乐鞍理直气壮道:“那当然。”
能让他受委屈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正在去死的路上。
“要再强势一点,才不会被人欺负。”
周乐鞍突然笑了,在第四区,还是头一次有人跟他提这种要求。
他双手往台面上一撑,弯腰贴近,声音从窗缝泄出,“说这么多,是为你昨天越界找的借口吗?”
苍耳望着周乐鞍,良久后移开目光,垂下眼帘,“不是。”
他动了动唇,一字一字,声音清晰:“夫人应该知道为什么,可以不回应,但我的感情不会消失。”
周乐鞍一愣。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但他没想过苍耳会直接承认。
在执政局混了整整十年,他早已习惯分析那些暗藏深意的推拉,也擅长从语焉不详的答复中提取重要信息,乍然间听到如此直白的话,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他慢慢站直,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鼻腔中发出一声骄矜的轻哼。
“哼。”
苍耳抬眼。
哼,是什么意思?
周乐鞍也不确定自己这一声“哼”意义何在,不像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他来不及把手擦干,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留下一句“你好好反思反思”,匆匆离开。
苍耳呆站在原地,半晌长长呼了口气。
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些行为有什么不妥,这不叫犯错,没什么好反思的,该反思的是那个沙袋。
半小时后,严寓拖着一个新电箱来到后院,鬼鬼祟祟凑近了,问:“今早夫人下来过吗?有没有说什么?怎么突然要你加他通讯?”
苍耳戴好手套准备干活,意味不明叹了口气:“夫人还是太软弱了。”
严寓“唰”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苍耳语气无奈:“夫人应该再强大些,果断些,勇敢些。”
严寓瞠目结舌,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默默低下头,把周乐鞍的名片推到苍耳对话框里。
先生一定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周乐鞍在楼上待了一天,安安静静的,没折腾什么乱子,而那条早上就发来的好友申请,他故意拖到晚上才通过。
正是夜深人静,冷白光照亮小半个床头,周乐鞍像在审查什么机要文件,一脸严肃点开了苍耳的头像。
双击放大,灰扑扑的背景中是一个矮小的人影,旁边还有一行娟秀的手写字:小杉三岁生日留念。
应该是他们的父母写下的,照片上只有常杉一个人。
看了会儿,周乐鞍顺手点进主页,险些被五颜六色的光照瞎眼睛,他眯起眼,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才看清主页相册里都是些什么。
极光。
绚丽的极光,往下一滑,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各种角度各种颜色的极光。
大部分是红与绿,滑了半天才看见一张紫色的,它的拍摄者似乎也很重视,为它单独发了一条动态。
婉转的光瀑盘旋于天际,朝更深邃的远处延伸,星斑无序地散落、点缀、交相辉映。
周乐鞍暗暗赞叹,第九区虽然没有穹顶,却占了个极北的好地方,能看到这么梦幻空灵的光景。
他摆动手指,挑了几张喜欢的保存在手机里,刚退回对话框,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夫人怎么还没睡?】
周乐鞍有种半夜视奸别人被抓包的感觉,于是没好气地回了句阴阳怪气的话。
【你好意思说我。】
对面像是一直抓着手机等待,回复很快。
【有点失眠。】
【夫人也睡不着吗?】
周乐鞍憋着劲儿不想回,干脆切去其他软件,漫无目的刷了会儿新闻。
苍耳也没再发消息,不过没多久,门外便响起十分刻意不加掩饰的脚步声,空气中也飘来熟悉的枫糖信息素。
“嗡€€€€”
一条新消息。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