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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
理智逐渐回归,江予臣吸了口气,为时叙上药覆上纱布。
时针慢慢地走向“2”点,又轻巧地跨过,窗外,熟悉的音乐不间断地响起。这个音乐对于国人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予臣参加过同学婚礼,那时只觉得好听以及浪漫,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那么让人紧张的一段旋律。
他打算把这首歌从他的歌单里剔除。
有人来敲门,江予臣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再看时叙,也笔直地站着望着门口。
一个工作人员探出脑袋:“两位老师,可以换衣服准备出来了。”
两人换上衣服,时叙行动不便,江予臣上前替他拉好袖子,扣好纽扣,时叙望着眼前人,心脏再次扑腾扑腾快速跳动。
他轻声地说:“你好帅。”
江予臣抬眸:“你也好帅。”
两人出门,几个工作人员涌上来,有的替他们别上胸花,有的打理他们头发,所有隆重的举动都在向江予臣预示:婚礼将近。
两点五十分,宾客入座,新人等待在红毯外,江予臣看向红毯另一侧,许哥和方姐牵着手,两人脸上亦是略显局促的笑容。
原来紧张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三点,红毯另一侧响起方知樾和赵以恬的声音,音乐声响起,许哥和方姐在庄严的音乐中慢慢走上红毯。
江予臣看到对面工作人员朝他们比了个手势,示意轮到他们上场了。
时叙快速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沁着湿汗。
江予臣遵照中午彩排流程走上红毯,走红毯,交换戒指,亲吻——烂熟于心的流程,简单得如同复述公式,为什么胸腔里的震动如此激烈?
踏上台阶,来到仪式台一侧,牧师庄严宣誓:
“许陆安先生,无论未来的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愿意对方慧钦女士......”
“我愿意。”
“愿意!”
“时叙先生,无论未来的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是否愿意对......”
时叙的声音坚定沉稳:“我愿意。”
“江予臣先生......”
“我愿意。”三个字清晰地吐出。
“......请两对新人交换戒指。”
“现在两对眷侣可以亲吻彼此了。”
四周的欢呼声骤然远去,世界在这一刻坍缩成方寸之地。炽烈的阳光裹挟着雪松清冽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耳畔嗡鸣阵阵,时间被拉长成模糊的虚影,直到一个柔软却不容抗拒的唇瓣压了下来。
被挤压在瓶内的气泡伴随着打开的瓶盖一个个冲出,在空气中迸发出清脆的炸裂声,四分五裂。江予臣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咚——
几欲钻出胸腔的擂动。
第51章
导演已经上过台, 一通引经据典,妙趣横生的调侃惹得众人连连发笑。
紧接着是高老师上台,高老师不认识许哥和方姐, 当然只能作为时叙和江予臣的亲友发言。
“作为他们两个的高中老师, 我很为我的两个学生能够找到真爱感到高兴, 江予臣是一个稳重的人, 对待任何事情都格外认真, 而时叙看似浪漫不羁的外表下, 同样是一颗真挚的心, 我想要见证他们的爱情走向永恒, 希望两位能够给我这个机会啊。”
时叙在旁举手:“老师, 一定给您这个机会!”
众人在台下大笑。
高老师连连道:“好, 好。”
高老师下台后, 赵以恬迫不及待地奔上来, 她俏皮地道:“我就想说一句, 江医生你可能没发现,时叙占有欲很强,你要小心哦!”
时叙的表情瞬间变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赵以恬。
赵以恬:溜了溜了。
方知樾上台:“我想对许哥和方姐说, 我是你们两多年的粉丝,从小听着许哥的歌长大, 身旁都是两位恩爱的报道,在我心中,两位就是伉俪情深的代表, 今天有幸能够参加两位婚礼,希望我们这份跨越年龄的友谊能够长久。我的新公司开业的时候,或者周年庆, 麻烦许哥来给我站台啊。”
许陆安失笑道:“你小子,最后一句话才是真心话吧?”
“那不是的,前面也是真心的。”
“......”
随着众人一波一波地上台发言,或是俏皮,或是真诚,婚礼的气氛也被推向高潮,就仿佛,这是一场真的婚礼。
“来来来,大家来拍合照了!”
“江医生,时叙,过来了!”
正和高老师聊天的江予臣和时叙忙小跑过去。
“来来,高老师也来。”
“哎哟,我也来么?”
“当然了,您就作为他们俩位的长辈,他们两个能成你有一半功劳,来,您站着。”
导演十分利索地将人安排好,正在边上美美拍照的大家纷纷走了过去,眼看大家都站好了位置,导演终于满意地点头,一个箭步冲向最边缘的空位,比了个“ye”,摄像师按下快门,这一刻被定格。
最后一个活动是新娘抛捧花,方慧钦站在最前面,香槟色的玫瑰捧花被她高高抛起,花束划破水蓝色的天空,裹挟着橙花与风信子的芬芳旋转坠落。赵以恬提着裙摆跃起时发梢飞扬,却见捧花被张柠一个侧身稳稳接住。
赵以恬震惊:“柠姐你要结婚么?”
难道她不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么?
张柠耸耸肩,道:“下意识举动,我们体育生就是这么不服输的。”
不管是谁接到捧花,这个婚礼都完美落幕。
婚礼在四点半左右结束,因为晚上大家都还要赶飞机,婚礼一结束大家就各自散了。高老师还要在岛上待几日,让工作人员安排送回了酒店。
保姆车驶上高速公路时,暮色已沉沉压下来,远处的城市灯火如散落的星子。
车上,时叙正在翻阅群消息上导演和副导演发出来的婚礼照片,他兴致很高,精神很好,一点不为这一整天的忙碌感到疲倦,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精力。
江予臣靠在窗边,玻璃的凉意透过太阳穴,这一天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漫上。他半阖着眼,看窗外景色在余光里模糊成流动的色块。
意识在平稳的车流中恍惚。
“是不是累了?”
时叙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江予臣微怔,转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那眼神让江予臣有种想要躲闪的冲动,但他终究没那么做,只是犹豫片刻,就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休息吧。”时叙伸手调暗头顶小灯:“还有很长一段路。”
他的动作太自然,仿佛早已做过千百回,事实上,江予臣和他重逢以来,都是时叙在照顾他。
这个意识今天再一次被巩固。
江予臣的心情还很紊乱,无力思考,点点头就阖上了眼睛。
......
......
坐车,上飞机,再坐车,到达公寓时已经凌晨。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光线像顺着地板拖至脚下,明明只是稍稍变暖色的灯光,整个人的精神就变了,好像一个漂泊的旅人回到了安心的港湾。
江予臣也很诧异自己已经将这个地方看作了家。
时叙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嗓音叹息:“啊,终于到家了~”
江予臣看向面露惬意的时叙,他在飞机上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会儿精神恢复了些,他知道时叙明天一早就有工作要忙,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只能趁现在。
“时叙——”
“嗯?”时叙正弯腰脱鞋的动作一顿,扭头望过来时,发梢还沾着一路奔波的尘土,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暖金色。
“下期节目录制前——”江予臣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我会搬出去住。”
“......”
空气突然凝滞。
时叙直起身,眼里写着茫然:“为什么?”
“嗯,我想专心写论文,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这里也很安静啊!”时叙急急地向前一步:“我保证不会吵你的!”
看着面露委屈神色的时叙,江予臣忍不住心软,但他强迫自己狠下心道:
“家里有更多资料,反正距离下期节目录制也就几天,我只想短暂安静两天。”
距离下期节目录制确实只有4天,也就是说不包括今晚,江予臣最多只是出去住三个晚上。
时叙的内心经受着强烈的折磨,理智告诉他三个晚上根本不算什么,可情感却在叫嚣着不甘,这个地方,他们的家,竟然不能让江予臣感到安心?
好半天后,他才重新开口,嗓音闷闷地说: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当然可以。”江予臣几乎是立刻回答,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只要能够离开,哪怕只是暂时的,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你不忙的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的,不过不要老是想着开小差,郑经理又要骂你了。”
“才不管他。”
见江予臣态度依旧,时叙心情才好上一点,他低着头,神色难掩失落地说:
“那好吧,反正你有家里钥匙的,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嗯,谢谢你,时叙。”江予臣的声音柔软下来:
“晚安。”
“晚安。”
时间不早,明天一大早还有工作,纵有万般不愿,时叙还是进了房间。
房门隔绝了视线,江予臣将疲倦的身体摔进沙发,重重舒了口气。